赛博狂乱 第三百六十八章 心头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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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连我们也不知道为甚么‘弥赛亚’最后会变成是西瑟先生在驾驶……”

“放屁——！……”

且当伊莎尔真的听见了从“教宗”大卫口中刚出说来一半的话语，一张小脸上便倏地现出来了几分愠怒，似乎是认定了面前这个胖老头一定是在巧言糊弄，拒绝对自己袒露背后的实情，是以当即便是厉声呵斥一句将其话音打断：

“……‘弥赛亚’是你们背着我搞得，现在西瑟又出现在了‘弥赛亚’的里面，然后你在这里跟我说你们一点都不知情？你这是当我好糊弄随便编个瞎话就能搪塞过去了吗？”

“不不不！……”

也许大卫早就在开口之前便已经料想到了伊莎尔会有所不解，但看样子大卫也并没有料到伊莎尔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一张富态的笑脸也随着那一句厉声而僵硬了些许，当即也顾不得全盘托出这整件事里头许多的细节，赶紧简略的将事中关键给叙述出来：

“……其实在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当中那个应该被冠以‘弥赛亚’之名操控着机体登场解放战争的人选并不是西瑟先生——！”

而这一句匆匆出口了的辩解效果也确实是立竿见影，几乎是一瞬间便消去了伊莎尔胸口刚刚才升腾起来了的大半火气，转而又疑惑地追问：

“那你们一开始决定好的人选是谁？”

耳听得这么一问，并不打算对伊莎尔有所隐瞒的“教宗”大卫便也应声而答，张口说出来了一个让一旁西瑟感觉到了无比陌生的名讳：

“那当然是布伦啦！”

但当这一个名字随声传入了伊莎尔的耳中时的反响却又大不一样，便瞧那张原本还捎带愠怒的小脸只因为这一个人名便骤然冷却，随后又在片刻的思索之后好似顿悟一般想通了这一连串问题的关窍，使得那一对蜷曲的细眉也随之而舒展。

只因为布伦这个名字对于任何一个出生在了“犹他州起义”之后的“盐湖城的孩子”来说都确实是太过如雷灌耳了些，其作为“燎原火”组织合并成立的前身五个党派之一的领导人名讳，不管是在教科书中还是日常的组织宣传文本里头都早已经是屡见不鲜。

再加之伊莎尔刚刚不久之前还同样在这一片圆环镜湖之内从她“亲爱”的祖父那边得知了“天王星”其实就是“木星”布伦的人格备份AI这一辛密，以及从西瑟口中得知的将他唤醒的正是那位‘兰开斯特’的事实，将这些讯息在脑内稍一串联贯通，这才有了伊莎尔现在的一副恍然模样。

然而这些关键的情报西瑟却又一个都不曾掌握，是以这会的西瑟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仿佛猜着哑谜一般的通着气，而不敢出言问询的西瑟自己便也只能任由心底里头的好奇伸出来根根触须不断骚挠着自己的心房。

正在西瑟这会心痒难耐之时，便又听见身旁的伊莎尔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又发一问：

“好吧，这听起来貌似还挺合理的，但是也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西瑟会代替布伦出现在‘弥赛亚’里头不是吗？”

眼见这话题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的预想，大卫便又顺着这问话继续接上了自己之前的叙述：

“是的没错，如果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不出差错的话，西瑟先生本不应该出现并驾驶着‘弥赛亚’进入战场，而能够做到现在这一切的也就只有真正执行计划的布伦，并且它也确实有着做出这些改变的动机。”

只不过这叙述的话语听在了伊莎尔的耳朵里竟又惹得其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有这动机？意思是说你们其实也管不住它咯？”

言辞之中溢满了的都是讥讽，不过大卫听了却并不在意：

“是啊，说到底不管是我还是苟斯特，其实都并没有将它视作是一件单纯的‘工具’，甚至我们两个还一直希望它能够挺身而出，作为一个‘人类’来带领‘燎原火’的未来。

所以事实上我们给布伦他在日常活动当中的自决权是相当强的，除非必要我们通常也不会过多干扰他的决定。

这一点也同样延续到了‘弥赛亚’这个计划之上，我们从一开始制定计划时当然希望是布伦能够戴上‘神的勇士’这一冠冕，但布伦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人选上面一直与我们存在有分歧，而这分歧最终的结果嘛……”

一句话说到了这，“教宗”大卫的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来了些许无奈，苦笑着抬起了手来示意伊莎尔看向了西瑟：

“……小伊莎尔你也已经看见了不是吗？”

“好吧，大概的理由我也听明白了，至于真实性回头我会自己独立核查，而在那之前你还得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是了，既然西瑟操控着‘弥赛亚’重新参与进入了战场之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既定事实，那么过多的去纠结造成这件事发生的原因都已然无济于事，更加应该关注的应该是之后的计划将会如何发展，会不会让那个傻子陷入什么危险的境地才是：

“……你们搞这台‘弥赛亚’就只是做做文宣？你们还打算让他干些别的什么事情吗？还有你刚才说原来打算让布伦来‘戴上’这个‘弥赛亚’的名号，所以这个‘弥赛亚’的名字在你们未来的规划当中很重要嘛？”

伊莎尔这一开口问出来的话音威严而镇定，但听在了富态老人的耳朵里却又像极了个佯装大人模样的稚童，丝毫掩盖不住其对身旁人儿的关切。

直惹得大卫开口为其解答的同时，心中不由得暗暗窃笑：

“这还请小伊莎尔你放心，这一台‘弥赛亚’就像我之前说得一样，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补完‘解放教派’的教义而存在的，所以你把他理解成针对信众们的动员‘文宣’倒也没什么错。同时这种宣传也并不仅仅只是对内提振士气明确战争目标，同时也在于对外，通过释放错误讯息模糊化我们的组织定位，模糊化我们的根本战略目标。

毕竟在这夜之城里头还有许多人其实并不了解我们的存在，我们的根本目的，有些甚至还以为我们也只是又一个‘土匪黑帮’。而‘弥赛亚’的适时出现则会极大的加强一般民众眼中‘燎原火’的宗教性质，将我们视作是一股以信仰作为驱动力的组织集体，进而一定程度上规避掉因为资本势力长时间在美洲对于赤色思潮污名化的影响，提升大众的初始接受度。

而在宣传工作之外，‘弥赛亚’既然是集成了‘燎原火’目前最尖端技术的战术兵器，那么自然也会需要它前往战场之上参与作战，不过这一点也请小伊莎尔你放心就是，‘弥赛亚’的远程连接系统是直接照搬的‘替身人形’，都是通过专用信息宽带传输实时战场信息回到后方模拟感官供操控者进行判断，并传回操控者的指令进行实时控制，所以即便是遭到了损毁或电子战攻击也不会直接危及到西瑟先生的性命……”

顺着口中叙述说到了这部分的时候“教宗”大卫还刻意的顿了顿，抬眼起来仔细地瞧了瞧伊莎尔脸上神色，又是在瞧见了伊莎尔脸上似是因为自己的解释，神情所有放松之后，这才继续往后说：

“……至于‘弥赛亚’这个名号，它对于我们，乃至于整个‘燎原火’都当然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一方面来自于宗教信仰上的加持，另一方面还包括未来下个十年这个新的战争窗口期内它即将通过战事而不断积累起来了的威望。这些都将会是极其重要的可控资源。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些声望资源都将会被交给‘天王星’，以弥补他因为凭空出现而导致的组织内声望不足，无法取得所有成员认可的问题。

但……”

随着话题又一次聚焦在了西瑟的身上，大卫以及伊莎尔的两对视线便也随之一并再次汇聚到西瑟的面容上，给那本就已经大气不敢喘一口了的青年心上又堆砌满了沉沉的重压。

“……但最终布伦他的选择我们也看见了，他选择了将这些资源都赠予了西瑟先生，或许布伦他也在某种程度上希望培养这个孩子也说不定？”

培养自己？

听见了那个“教宗”大卫口中如是说的西瑟突然间便感觉到了一阵不受控的飘飘然……

“培养他？”

然而还没等西瑟去尽情畅想自己将来究竟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传奇大人物，这一阵幻梦便如同个泡泡一般被伊莎尔那不敢置信的尖声给戳破。

或许西瑟自己也知道，自己脑袋里头的那些幻想实在是过于不切实际了点。

但那也并不妨碍西瑟的紧绷住了的一张脸骤然垮塌了下来，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心里真的很受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