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传 21、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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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侍从名为何宗，化为人形后，跟着鬼娥便作威作福，在鬼娥手底下捞了个能说得上话的侍从当，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鬼娥一招被灭，他跑得极快，直接化形而逃，西境离此是不短的路程。

夜幕降临，身为蝙蝠，他是不怕，可化作人形却觉得阴冷，处处弥漫着妖气与魔气，他修为本就低，无强大点的妖护着，随时都会被其他妖魔给吞噬，于是夜半，他化为原型，成为蝙蝠立在树上，等待夜晚过去，白日才赶路。

身上所带只有一把法器，他将法器收起，闭眼修炼。

这时。

肩上????一道气息传来，近得很，贴着脸颊，何宗突地睁眼，便对上鬼娥的原型，那是他一抹残魂，鬼娥冲何宗嘶牙冷笑，得益于此地魔气足，令他残魂有些许的魔力，下一息，他冷笑着冲何宗而去。

何宗瞳孔巨缩，反射性张开嘴巴，一手掐住鬼娥的残魂，反将之吞噬，咽进之后，那残魂在他身体里乱撞，企图占据何宗的身体，何宗立即化身为人，掐指修炼，他额头冒汗，嗓音带着狠戾，“鬼娥大人，别怪我，谁让你没死透，你没死透，你竟想吞噬我，我好不容易化形成人，怎能如你的愿。”

“我们都是妖，你只不过比我幸运些，能替大王做事，可你却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你安息吧，我将取你而代之！”

随着慌乱反噬，吞食鬼娥残魂成功后，何宗睁开眼，一边眼睛变为猩红，与鬼娥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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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曜灵简单收拾下，便打开房门。异尘在外候着，等着她，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往外走，皎月今日没出来，在生魂鼎里陪着风刃。

异尘问她：“东西可带齐？”

曜灵点头：“带齐，你呢？”

异尘笑笑：“我没什么可带的。”

曜灵想到他在乱葬岗里赤手空拳，孑然一身，此人竟是连把属于自己的法器都没有，其心性倒是与东华圣君有几分相似，洒脱自在，只是不似圣君那般，风流成性，红颜众多。

金家修士来接他们，引往城门上，曜灵与异尘走到城门口，金家父子以及长老在城门边等着他们，金百炼一身金色锦服，手里拿着扇子，亦如初见。

金千锤笑着道：“两位小友，昨夜歇得可好？”

曜灵笑道：“挺好，老先生感觉如何？”

金千锤眉目和蔼，没了梦魇的折磨，几日便养足精神，他笑道：“自要多谢你们，魇魔已解，遗憾已了，万事皆可。”

曜灵：“那就好。”

侍从牵来一匹马车，极为豪华，金百炼接过绳子，拍拍马身说道：“这是祥云金撵，此去不知路途，总不能一直露宿在外，这辆马车送你们，当做一时的歇息地亦好，再说，在地行走，比在天行走安全许多。”

曜灵看眼那辆马车，一看便是灵兽与灵器锻炼而成的，她说道：“你说得有理。”

金百炼笑笑，将绳子递给异尘。

异尘接过。

曜灵走上前，她看向他们，说道：“就此别过。”

金百炼说好。

异尘冲他点点头，两人以及马车一同转身，曜灵转身前，看到李昂等人在墙头那边朝她挥手，曜灵笑笑，也朝他们挥手，皎月没忍住，从生魂鼎里出来，飞身对他们说道：“拜拜，后会有期。”

金百炼眉梢一扬：“后会有期。”

金千锤说道：“开。”

阵法开，曜灵上了马车，异尘已上，扬起鞭子，祥云金撵朝前奔跑，李昂等殊状儿从墙头下来，跑到金百炼身侧看着远去的马车。

李昂问道：“仙女姐姐他们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金百炼放下扇子，轻声道：“或许吧。”

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成功抵达明山，能否灭了那魔尊，恢复九州的秩序，恢复三界的繁荣。但如今，他们亦只能寄托于他们。

马车已不见身影，连路上扬起的树叶都落下了，李昂说他会想念仙女姐姐跟那条小龙的，然后就被长老们带走，他们还要接着测炼，争取早日感悟入道。

金千锤与修士们说完话，回眸看到儿子仍站在那儿，握着扇子，望着两位小友离去的方向，金千锤静默几息，他走上前，问道：“是不是也想跟着去？”

金百炼正出着神，陡然被父亲这样一问，他猛地回神，对上金千锤温和的目光，他开口道：“爹。”

金千锤交叠着手，说道：“我虽不知曜灵女修的重任是什么，可昨日我见异尘修士手里所拿之剑，若是没有猜错，那是上古神剑玄天。”

金百炼有些惊讶：“爹！”

金千锤语气平缓，“六十年前，我追一只灵兽去到东华山，东华山上留下了数道剑气，剑气势如破竹，凌厉冲天，我一靠近便震伤五脏六腑，我只得放弃灵兽回到金府养伤，那时我并不知道那是把什么剑，后来你娘翻阅书籍，才在一本古书籍中查到，那或许是把神剑，名为玄天剑，即是来自于天界的神器，又落于东华山，那定是圣君在用。”

金百炼诧异地对上金千锤的眼眸。

金千锤笑道：“所以你知，为何金家修士去东境，从不靠近东华山吧？”

金百炼反应过来，确实金家修士去东境修炼寻机缘，从未有人踏足东华山，所以他们都不知那里有把上古神剑。

金千锤说道：“道隐居士，爹猜测，应当是四大天尊之一的入世称呼，曜灵是当年战陨的神女吧？”

金百炼语气平缓许多，他轻声反问：“爹，你又是如何得知？”

看儿子的表情，金千锤并不意外，他看眼城外，：“当今九州，何来巨龙，即使是有，亦早被消灭，可昨日曜灵女修所带的龙兽化身为巨龙，普通妖兽自不会有如此大的神威，除了龙族。”

他温和地道：“能被龙族护着，岂是普通修士？”

金百炼笑笑：“不愧是我爹。”

金千锤看向儿子，百炼五官与他娘极为相似，金千锤抬手抚下儿子肩膀，静了下，说出那句他不想说的话，知子莫若父，他太清楚儿子的想法了，他道：“你想去便去。”

金百炼：“爹，你可知我此去意味着什么。”

金千锤收回手，拢在一起，他走向城墙，说道：“我自然知道。”

他取出回溯镜，镜子印出锦绣城华城当年被妖魔攻城的画面，那些妖魔携带着浓厚的魔气俯身而下，魔气席卷所有的凡人以及修士，几乎在顷刻间，凡人就被吸干了魂魄，修士们还能抵抗几分，但下场亦比凡人更惨，他们不止魂魄，连修为都被夺取，这是发生在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之后，那些妖魔霎那间提升修为，妖魔两界狂欢呼叫之时。

金百炼第一次看到这段回忆，他拳头瞬间拧紧。

金千锤收了回溯镜，说道：“三界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修士便是这匹夫，百炼，你方才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迟迟没有回神，爹知道，这三界，你也想尽一份力。”

金百炼回神，看向父亲，下一息，他往前跪在金千锤面前，低着头道：“爹，你说的没错，我想去，即使我修为平平，可看他们两人一龙，还有两个不知何时能帮得上忙的护法，我实在忧虑。”

“往日我见着危险，总是第一个逃，按理说，明知道他们此番定会有极大的危险，我应当庆幸这些与我无关，可或许是神女现世，异尘散修的话点醒了我，没了三界，我们修士修炼得再高，也没有任何希望。”

“这个三界不好，凡人与修士就永无光明之日。”

金千锤看着跪着的儿子，眼眶有些湿，他笑笑，伸手摸摸他的头，“那就去吧，金家有我跟长老族人们，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亦是你难得想做的。”

他欣慰，儿子在成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辈修士，为了光明，不怕一战，这才是修士精神。

金百炼往下磕了几个头。

“爹，孩儿不孝。”

金千锤扶起他，轻声道：“你要相信神女，相信自己，能活着回来。”

金百炼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即刻就去收拾行囊，金千锤立即召集长老跟族人，给他准备法器以及丹药，随后，他对长老说道：“麻烦两位长老，给我儿点上长命灯。”

长老们拄着神木杖，听到这话，立即问道：“城主，公子此番去，是否极为凶险？”

金千锤看眼在与族人告别的儿子，他说道：“有备无患。”

他语气听不出什么大的波动，既然答应让金百炼去，便相信他，哪怕担忧也得摁住，两位长老听到要点长命灯，已忧心忡忡，可既然城主点头，他们二人也不好说什么，就希望这盏长命灯能永久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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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金撵上，皎月变成人，掀开帘子探头看向华城的方向，哪怕跑出很远，仍能看到阵法的余威。

她惆怅地道：“凡人跟修士都挺好玩的。”

曜灵摸摸她的头，她自己亦看眼那阵法，经此一月，她也感受到凡间的生活，温馨有趣，酒也好喝。难怪圣君当年非要在凡间当地仙，他本已升仙，仍是自降仙级落于地仙庙，这如繁花般的凡间自有它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