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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书趣 > 其他 > 制作金陵保卫战,玩家边哭边冲锋 > 第119章 我想让世界变成他该有的样子,

被罗泛舟,扛在肩上的胡连庆,神色狰狞。

他的表情诡异,神色少见的竟有几分狰狞。

“王八蛋!”

“你他丫的说的是我的词儿啊!”

“他娘的,放我下来……”

可是罗泛舟没有搭理他。

只是一声不吭的往山下跑去。

而与此同时。

北风裹挟着硝烟掠过山头,那面千疮百孔的战旗突然“刺啦”一声撕裂开来。旗面仅剩的布料在铁青色天幕下疯狂翻卷,像只垂死的鹰隼仍在扑打翅膀。

弹孔边缘的焦痕随着每一次摆动簌簌掉落黑灰,旗杆底部凝结的血冰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顾子光的大衣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缓缓松开电台话筒。

一道新鲜的血痕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至下颌,在胡茬间凝成暗红色的溪流。

他的嘴角神经质地抽动着,忽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曾经的程序员此刻脸上交织着疲惫丶释然与某种近乎虔诚的狂热,就像终於调试通某个困扰半年的程序。

而就在这时,一个满脸烟灰的机枪手拖着断腿爬过来,怀里还抱着打红枪管的马克沁零件!

“营长!”

顾子光,抬起头,看着那张年轻但伤痕累累的脸,他想说些什麽,却什麽也没说出来。

战壕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活着的战士们正在收集最後的弹药,有人把三发子弹郑重地排进弹仓,有人默默拧开最後一枚手榴弹的后盖。还有一个重伤员背靠背坐在尸体堆上,他已经起不来了,只能用绑腿把集束手榴弹绑在自己的腰间,之後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是在想金陵城的花花世界,还是想念家乡的金色麦田,袅袅炊烟。

顾子光的目光掠过这些面孔。

他看见被炸烂的机枪阵地里,一连三班的副射手王子泰,还保持着托弹链的姿势,年轻的脸庞凝固在十六岁的冬天;看见爆破组长,陈兴友,半截身子挂在战壕外,焦黑的手指仍指向高地缺口;看见文书,郑成功的眼镜片插在沙袋里,镜框下的战术手册被血浸透,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阵亡弟兄的名字……

他忽然有些鼻酸。

“你们想走的可以趁现在走!不算逃兵!”

“快走……”

他的声音被劈裂在寒风里。残存的二十三人立即停止动作,那些布满血丝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可很快,他们又各做各自的事情,所有人都在为赴死做准备,没有一个人打算逃……

顾子光怔愣了一下,随後忽然开始哽咽。

“你们是在怪我吗?”

他盘膝坐在残破的战旗下,手指在焦土上勾画着什麽,彷佛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是我下的令。”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被什麽东西掐住了喉咙。

“是我让你们用最快的速度,用最不要命的打法,去冲铁塔山。”

“是我让你们踩着尸体往上爬,是我让你们用血肉去填鬼子的机枪口。”

“是我说的,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铁塔山。”

“我把你们视作工具……”

顾子光的手指深深抠进焦土,指尖在颤抖,彷佛在敲击一台看不见的键盘。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程序员特有的丶近乎冷酷的逻辑性。

“把你们当成演算法里的参数。”

“伤亡率只是数字,冲锋次数只是循环语句,炸开的缺口只是需要执行的命令。”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闪着某种病态的丶代码调试时的专注。

“我计算过……”

“三十人的爆破组,存活概率百分之十二点三六!”

“机枪阵地压制时间,最多四分二十秒。”

“拿下二号高地,需要至少六次有效冲锋。”

他的声音越来越快,像是某种自我惩罚的忏悔,又像是最後一次复盘自己的代码。

“我把你们……当成函数!”

“输入命令,输出结果。”

“用你们的命,去跑通我的战术。”

他猛地攥紧拳头,泥土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可我错了,你们不是代码!”

他越发崩溃。

“你们会疼,会怕,会想家……也会死……”

“你们死了,就真的没了……”

顾子光的眼角,落下泪来。

“你们当中,有人才十六岁,本该在学堂里念书,在田埂上追蜻蜓。”

“有人家里还有爹娘等着,他们或许还在村口张望,盼着你们的来信。”

“有人心里还装着喜欢的姑娘吧?或许你们约好了,等打完仗就回家,盖三间大瓦房,和她结秦晋之好……从此恩爱,白首不相离……”

“你们本来能有机会,过更好的日子,有更好的前程,没准还能看见,战争结束,这天下太平样子。”

“可是现在……”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焦土。

“没了!”

“全都没了……”

“这些全都没了……”

“都死了!”

“整个营的人,都死光了。”

“我绝不是一个好营长。”

“你们……”

他的声音彻底哑了,像是被血堵住了喉咙。

“怪我吗?”

战壕里一片死寂。

只有风声呜咽,像是无数亡魂的低语。

然後,那个拖着断腿的机枪手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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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开乾裂的嘴唇,露出一口带血的牙。

他拍了拍怀里滚烫的机枪零件,像是在拍一个老夥计的肩膀。

随後他忍着身上疼。强行转过身子,躺在地上,看见有一片厚重的黑云被风吹来,遮挡住天上原本的阳光。

“营长……”

“你在胡说些什麽,我们不逃是为了让那些鬼子,不更改进攻路线……要是我们撤退了,下面的那两个鬼子联队,不就知道了我们要干什麽!”

“二十来人,换两个鬼子联队,这笔买卖,划算啊!”

“营长……你好像不是原来的你了……”

“你记得自己之前啥样不?”

“你之前是个暴脾气。”

“提起鬼子就恨得牙痒痒,但是你又护犊子,对麾下的弟兄们极好,每次部队有什麽任务,你想去前线打仗,但又怕麾下的弟兄们死伤太重。所以你总是纠结!”

“别的营,骂咱们营是王八营,每次打仗,都当缩头乌龟!”

“我知道您不服气,你面色比真的绿毛龟还绿,但是你就是舍不得让弟兄们去送死。”

“你对弟兄们的好,我们都记得!”

“但是大家伙心底里也都憋着一口气。”

“我们都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们要打一场硬仗。摘掉咱们营“王八营”的帽子!”

“你总是说,你麾下的兵,都是你精挑细选。是精兵良将。”

“可没打过硬仗的兵,怎麽算精兵良将……”

“营长,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们也算是英雄好汉了吧。”

顾子光低头,眼泪一个劲儿的往焦土上落。

那名机枪手察觉到了什麽,眉头微微皱起。

“营长……”

“你怎麽又哭了?”

“全营的弟兄,都成了英雄好汉,怎麽就你一个人娘们兮兮的。”

顾子光愣住了。

然後,他强忍着鼻酸,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战壕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有人咳嗽着骂了句脏话,有人用刺刀敲了敲钢盔,叮叮当当,像是某种不成调的送行曲。

而那个躺在地上的机枪手,望着天空,眨巴着眼睛。

“营长!”

“你知道我老家在哪儿吗?”

顾子光,茫然的抬起头。

可不等他说话,那个机枪手的声音喑哑。

“我老家在在淮北萧县,西南方向,一个没什麽人听过的小村庄,名字叫“牛眠”。”

“好听吧!”

“带着几分田园静谧的味道,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然而,就在八个月前,我老家的村子,成了人间地狱。”

“我们村,本是萧县通往彭城的要道之一,村庄不大,常住人口约千人。抗战爆发后,不少萧县城的百姓逃难至此,战乱中靠着田地和祠堂遮风避雨,村里人口最多时有约莫两三千人……那些难民来了,村里的大家伙儿也没嫌弃,能帮着盖房子的就帮着盖盖房子,家里粮食多的,甚至还愿意分一点给那些难民!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老百姓,几千年前,没准还是一家……同胞有难,哪能不管不顾呢。”

“可就在八个月前,四百多个鬼子分四路突入村庄,配备刺刀丶铡刀丶木桩丶火油丶麻绳,无一人遮掩军装。他们来,不是为了扫荡,而是过来屠杀的……”

“我也是後来才知道,一个鬼子的师团,在萧县遭遇了一夥抗战武装的偷袭,死了好几个军官,这群鬼子,为了报复,就把我的家乡,定为了屠杀的目标。”

“那群鬼子很清楚自己要干什麽。他们分片划区,分别控制村中各自然村。设岗放哨丶统一清点人口丶集中押解。他们遵循的逻辑,类似於“军事管理”:将村民,将我的父老乡亲,集中丶审视丶分流丶处理。不是乱杀,而是清除。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村中所有空地丶池塘丶祠堂丶民居丶山林,全成了杀场。”

“在我老家,最先被“处理”的,是女人!”

“有人说,牛眠村那天死得最多的是男人,但最早失去尊严和生的希望的,是村里的女人。”

“我当时躲在我家的柴房里……亲眼看见,那群鬼子,像是野狗一样,按年龄丶外貌,把我们村里的年轻的姑娘和已婚妇女拖出去,拖到村口的空地上丶村西的树林边丶祠堂前绑起来,一排一排地……侮辱!!!!”

“我们村西头,有一位刚满十八岁的姑娘,她叫尹红霞,是我的发小,小时候,我俩经常在一起玩,玩儿过家家,她当时总扮演我的新娘子……她家就住在祠堂背後。那天,她被鬼子,拖到空地上欺辱,他们一直欺负她,直到她没了声息……之後我看见,她身体被木棍戳穿,肚腹整个破开,尸体就那样一丝不挂的,被挂在祠堂的门楣上,风吹日晒……鬼子要拿她示众,要告诉所有大夏人,反抗他们就是那样的下场……”

“同一天,惨死的,还有王其太的儿媳。王其太,是我们村的木匠,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爷,他儿媳,和我关系也不错,管我叫弟弟……鬼子来的时候,她带着六岁的孩子一路躲到井边,抱着孩子往井里跳。下去的时候是头朝下的,水声砸得重,周围的人都听见了。我当时冒险去看,只看到井口冒着泡,没几分钟,水就变红了。”

“还有很多很多的,村里的……我的姐姐,妹妹,婶婶,阿姨……都糟了欺负,她们被挂在树上,用铁丝捆住手脚。我从灌木后偷看,我的那些姊妹亲人,同乡亲友身上都是泥,底下还丢着鬼子的烟头和皮靴。一圈围观的鬼子笑得前仰後合……”

“这还不算完,这些暴行发生时,四周全是人。村里的其他村民,都被鬼子抓了过来,围观他们欺负我们的姊妹亲娘……被绑住的丈夫,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不敢作声的邻居……”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当亡国奴,是这样的滋味。比死了还要难受……”

“对了还有孩子。孩子他们也不放过。三岁的王运转和张小庄,一个是我的亲侄子,一个是我的表侄子……这两个小屁孩,都曾经抓着我的衣角,管我要糖……可他们都死在我眼前……”

“他俩本来和他们的娘亲好好的藏在柴房里,可鬼子搜查柴房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他俩各自的母亲,当时苦苦求饶,她们哭求鬼子,只要放过她们的孩子,她们什麽都愿意做,可鬼子直接将那两个当娘的女人一脚踹倒在地,之後把那两个孩子从他们娘亲的手臂里硬生生拖走。几个鬼子一人抓着孩子的一条腿,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撕开。他们还举着四半血淋淋的尸体在空地上狂笑,像举着战利品。”

“他们一直在杀人,他们杀人是有“工序”的。他们把村子划分为几大块,陈家陵丶北大塘丶南小塘丶潘家大塘……这些地名,原本只是村民日常的地标,如今成了一个个埋尸坑的代号。”

“每处杀场,鬼子都先抓来几十人,扔给他们一些锄头,命令挖坑。坑挖好后,人当场被杀,有的是刺刀戳,有的是枪托砸,直接推进去。有的甚至没彻底断气,就被土活活压住。第二批人继续上来填土,之後再轮到他们接着挖下一口坑。”

“活人被强迫填自己熟人的尸体。”

“手中拿着锄头,脚边是自家邻里,谁不听命就被一刺刀挑翻再扔进去。那天土是硬的,但心比土还硬——硬着头皮铲,铲完就知道,轮到自己了。”

“活埋之後,他们还火烧草房,村子里都是烧不尽的哭声和焦骨……”

“原本躲在柴房里的我也被抓住了……”

“我被鬼子,和四十多个同乡——男女老少都有,都被关进屋里。门用铁丝缠死,窗用木板封死。鬼子没有多费刀口,只是在人堆上泼下一桶桶汽油,随後在屋檐下丢进火把。”

“很快,屋子里传出尖叫和哭喊,有女人撕着嗓子喊孩子,有男人拚命撞墙,有孩子在角落嘶哑地叫“爹”。火借风势,整个房顶被烧穿,屋内炸裂声不断。”

“我混在众人当中,被人推倒后压在最底层。因为身上盖着一堆尸体和被烧焦的草帘,我没被完全烧到。当火势过後,天黑了,我才从缝隙里钻出来,全身糊着血和灰。我当时看到墙上沾着厚厚的黑色浆块,那不是泥,是被火炙过的人脑。屋角还散落着烧不全的骨头,碎得辨不出男女老幼。”

“我不敢继续村子里再待下去……我被吓破了胆子,我只想逃跑……”

“你知道吗?营长……我这辈子最痛恨自己的那一天,就是我从村子里逃跑的那一天……”

“我恨啊!我太恨了。”

“我恨自己为什麽没能和那些鬼子拼个你死我活。”

“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我一路颠沛流离到了金陵城……很幸运被营长你选中,成了咱教导总队的兵。”

“营里,像我这样出身的兄弟,大概有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是从军校进来的,最後三分之一,则是从其他部队拔擢上来的。”

“大家其实都知道,当兵打仗,注定要死人的……不是我们死,就是老百姓死……思来想去,还不如我们死……我不想看见,这个国家其他的村落,也变成牛眠村!”

“所以大家,其实是不怕死的!”

“能死的有意义,能死得其所,大家就心满意足了。”

“营长……”

“我希望有一天……这个世界变成他该有的样子……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的能有机会尽个孝道,大家伙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应该是个被逼迫欺负过的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您这个做长官的跟我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麽理不直气不壮。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部队里,狠巴巴地学做一个兵痞。人活的都像人一般……”

“营长……我活的最像人的一天,是去年的六月,我刚刚跟你提过的尹红霞,在村子的後山坡上,拉着我的手,她的脸红扑扑的,像晚霞一样,但比晚霞还漂亮……她问我说,她长大后,能不能也做我的新娘!!!”

搜书名找不到,可以试试搜作者哦,也许只是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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