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敖烬...死!(第1/2页)
明明正值白日,天色却阴沉得仿若夜幕降临。
墨色的积云层层堆叠,雷声在其中滚滚作响,天地都在愤怒的咆哮。
倾盆大雨如注而下,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京城内外的道路上。
敖烬仅剩的一只手始终紧紧贴着剑柄,心中满是警惕。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几个锦衣卫会突然如此好心,其中定有蹊跷。
但既然对方主动提及,他决定顺水推舟要一匹好马,也好趁机摆脱这诡异的局面。
敖烬小心翼翼地凑近马匹,仔细探查一番。
确认马身并无伤痕,亦无被动手脚的迹象,这才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策马疾驰而去。
城门上,一位身着红袍且镶着金边的锦衣卫头子,正注视着瓢泼大雨中敖烬纵马离去的身影。
旁边手持龙纹刀的副手凑上前去,与金边红袍的锦衣卫搭话。
“端木大哥,那敖烬还真没上当,不过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了?要不要放端木剑冢的剑守出城去追?他们剑守去讨伐魔剑,理由倒是足够正当。”
金边红袍的锦衣卫一边轻轻拍落身上的雨水,一边沉稳地回答,“不用,咱们是锦衣卫,优先按太后指示行事,不要放人。
放心,这小子虽然警惕、阴毒,可惜年纪不大,不懂藏锋,敢在京城这么闹。
就算咱们不出手,他也出不了京城五十里。”
京城外的道路上,敖烬纵马狂奔,马蹄不断溅起泥泞地上的水花。
到了水路和陆路的岔路口时,敖烬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
又联想到锦衣卫提到过码头,种种线索都在暗示他,水路上似乎有强敌在等候,走陆路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在马匹一路飞奔,快到能换马的驿站时,马掌上的蹄铁突然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在地上剧烈打滑。
砰!
马匹重重地滑倒在地,敖烬迅速从马背上跃起,稳稳落地,警惕地看向地面。
只见泥巴和雨水混杂的地面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冰。
难怪马掌会打滑。
但......
大夏天的道路结冰。
难道是洛玉衡?
不对,若是洛玉衡,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哪里还会有反应的时间。
而且这冰的质地也远没有那天擂赛上看到的,阻止端木鸢鸢的那面冰墙来得结实。
有人要杀自己,但绝非洛玉衡。
敖烬环顾四周,只见一个孩子打着伞静静地站在路边看着自己,旁边还有两个身影,正是许虎和端木鸢鸢。
敖烬看清人影后,确认附近并无其他人,他的手紧紧握住魔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个老头不在,洛玉衡也不在,就凭你们三个,可拦不住我。小朋友,你的这条命,对我来说可是价值不菲。”
小鸢紧握着无双剑。
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她双脚稳稳地踩在冰面上,一步一步坚定地靠近敖烬。
许虎则双手紧持重剑,摆好防御的姿态。
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牢牢地护住李野,他要为为父亲报仇!
然而,李野却突然推开护着自己的许虎,向前走了两步。
目光坚定地看着敖烬。
“敖烬,我说过,我要杀你,你可还记得?”
敖烬压根就没把这个孩童的话放在心上。
无论是此前,还是当下。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端木鸢鸢,左手悄然给手中的魔剑注入灵力,心中杀意翻涌,死!他们都得死!
我会杀了他们,回到南疆,我就是功臣!
‘凝冰。’
敖烬刚欲抬脚,却惊觉自己的双脚仿若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低头一看,只见晶莹的冰晶如同一群悄无声息的鬼魅,正迅速地攀爬蔓延,转眼便爬满了他的下半身,就连拿着魔剑的手也被牢牢冻住。
他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已不受控制。
没有恶战,没有你死我活的激烈交锋,甚至刀剑都未曾碰撞一次,但胜负已然分明。
敖烬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怎么可能,不是洛玉衡,究竟是谁?!”
“谁在凝冰,前辈为何躲躲藏藏!”
李野抱着长鸣剑,一步一步从容地走了上来,冷冷地看着敖烬。
“别找了,是我。你既然来刺杀我,居然对我没有做一点调查和防备。你若是小心谨慎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我的凝冰控住,不过,即便如此,你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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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野死死盯着敖烬的眼睛,缓缓拔出长鸣剑。
敖烬瞳孔猛地一缩,此时的他,已经感知不到四肢被冰晶包裹的彻骨寒气,唯有满心的不甘。
他看着眼前年仅五岁的孩童,脸上的惊讶之色难以掩藏。
能如此轻易地控住自己的冰晶,至少是七品。
他猜的倒是不错。
【剑主之能(七品上)-晷道-凝冰(大成)0/2000】
【剩余可支配寿元三】
敖烬第一次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比自己更配得上“大乾第一天才”这个名号。
他也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以及即将被剥夺性命的深深不甘。
“不行,不能,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南疆王之子!你们若杀我,无论是许家还是景王,亦或是灵宝观,都会与南疆结仇!你们不能杀我……”
还没等他说完,小鸢手中的无双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
小鸢缓缓拔出无双剑。
看着他那个不断流出血水的伤口,神色平静,一字一顿地说,“师弟,许虎,你们走吧,我不怕得罪南疆,我已经想好了,此事之后,我端木鸢鸢浪迹江湖,若是有人查出来,你们就说是我一时冲动,全是我干的。”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无双剑上的血渍。
敖烬看着自己胸口那个不断流血的剑洞,心中一片茫然,原来死亡,竟是这般真实。
许虎大步走到敖烬面前,取出腰上的一把匕首,嘶!
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敖烬的胸口。
“杀人者,许虎也。”
许虎说完,看向小鸢和李野,继续坚定地说道,“这一刀,是替我父亲捅的,他侮辱亡者,若我不作为,有辱北庭之名。”
敖烬看着自己身下那一大片被染红的冰晶。
凭借七品修为,他还能勉强说上几句话。
“呵,我敖烬,终究是输在运气上了,应该走水路的。”
“不,你走水路,死相只会更难看,在那头守着你的人比我们可怕多了,你连说这么多遗言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的死,在你对着小鸢下死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对小孩,对女人都如此毒辣,你当真没有一丝愧疚?”
敖烬嗤笑一声,状态似是有些疯癫,竟开始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你们可知道在这个世上想要出头有多困难嘛?你们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七品,一个景王嫡子,你们怎么会懂得我这个庶出之人受了多少委屈!
我要付出多少,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若我不毒,若我不狠辣!
我敖烬早就被几个哥哥不知道杀了多少回,尸体都不知烂在哪个水沟里了!
你们不会懂,不会懂!”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愤怒都宣泄出来,
“若是我有你们的出身!你们的锦衣富贵!
我敖烬,又何尝不是正人君子!
你们不过是高高在上,对我妄加评判!
你们不配审判我,不配!”
轰隆!
轰隆!
厚重的云层中,数声惊雷鸣响,仿佛是天地也在为这一场生死对决而震颤。
雷鸣停下的时候,李野手执长鸣剑,也缓缓捅进了敖烬的胸口,
“知道了,与此世间走一遭,也是辛苦你了。
但你可曾想过,那被你杀了的那些人呢,被你废了修为和右手的卓凡呢?
你叹苍天对你不公,但却挥剑向更弱者,不可笑吗?”
敖烬歇斯底里的声音变得虚弱,他对着旁边的李野冷笑一声,费力地说道,“景王世子,你当真如此恩怨分明的话,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景王妃,是谁杀了你的母亲?”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依旧咬字清晰,哪怕是七品修为,这也是他最后一口气了,
“是太后杀的她,你有本事去找太后,杀了太后啊……只会在这里假惺惺,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本就不是。”
李野吃力地拔出穿过敖烬身体的长鸣剑,长吁一口气,又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
“师姐,许虎哥,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是共犯了。”
冰晶渐渐化落成水,敖烬倒在地上,他看着天空中的雨水,任凭雨水无情地冲刷在自己身上,甚至打落在自己的眼瞳中。
他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再也开不了口。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