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钱云鹤脸色复杂,无奈道:“江先生灭了令命大师的护法邪灵,咱们本来就已经可以离开鬼市了,他来这里单纯是看在三斗兄弟的份上来帮咱们,可你却对江先生屡屡不敬……”
不等钱云鹤说完,钱父便猛地起身,泪流满脸的喝道:“我该死!”
“江先生,我这就弥补刚才的过错!”
下一秒钱父就一头朝着水泥墩子撞去。
“什么?!”钱云鹤大惊失色。
“孩他爹!”
一直沉默寡言的钱母也捂着嘴,发出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喊。
见此情形,我从后面薅住钱父的脖领,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当他身体往后仰过去的时候,我直接一记高边腿抽在他脸上。
啪!!!
这一脚下去,直接鼻梁骨断裂,鲜血喷溅。
钱父重重摔在地上,不顾喷血的鼻子,愣愣的看着我。
钱家母子也瞬间没了动静。
我面无表情,指着钱父的脑门冷冷道:“老东西,你已经浪费我不少时间了,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多嘴我就拔你的舌头,多事我就打断你的四肢,多疑我就把你眼睛挖了!”
“给我老老实实的滚一边呆着!”
我耐性尽失,要不是看在钱家母子可怜兮兮的份上,我毫不介意现在就捏死这个烦人的死老头!
钱父捂着鼻子,不敢再多言一句。
我转身回到帐篷处,冲着钱母轻声道:“阿姨,你先靠边。”
“哦哦……”钱母回过神来,赶紧往旁边挪了几下。
由于帐篷里满是恶臭脓液,我可不想进去,索性抓住钱云扬的脚踝,将他从帐篷里面拖了出来。
钱母见此一幕,不由眉头紧锁,却并未言语。
我从旁边捡了块破布,垫着将钱云扬的胳膊抬起来,只见这孩子的胳膊表面已经烂的一塌糊涂,虽然没有见骨,却比见骨还要棘手,因为血肉都快成浆糊了。
“右臂保不住了,左臂似乎还有得救。”
“截肢?”我冲钱母问道。
钱母擦了一把眼泪,小声道:“只要能保住命,截肢算得了什么?劳烦先生了。”
我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剜心残刀,随着凶气涌动,残刀骤然伸长一米左右,转化为散发着如墨色烈焰的鬼刀。
坐在一旁的钱父眼睛骤然睁大,眼神既震惊又懊恼。
钱云鹤则满脸炙热。
紧接着我便手起刀落,直接将钱云扬的右臂砍了下来,已经处在弥留之际的钱云扬没有任何反应。
我解除鬼刀,轻声嘀咕:“这孩子是凡人,而且身体状态已如风中残烛,根本扛不住凶气反噬,凶血祛邪这条路子已经走不通……”
说话间我已经脱掉外套,将衣服递给钱母。
钱父和钱云鹤则目瞪口呆,惊愕无比的目光不断在我左胸的情剑尖,以及胸口处的救苦法眼上来回扫视。
我抬起右手轻轻掐住钱云扬的脖子,不断调动体内凶气,整条右臂骤然转化为鬼臂,漆黑鬼菌沿着我的手臂蔓延至钱云扬脖子上,与此同时救苦法眼则散发出阵阵黑气……
在救苦法眼的影响下,只过去了几秒钟,鬼菌就将钱云扬的身体完全覆盖住。
乍看之下,这孩子仿佛变成了一个黑色虫茧。
钱母看着眼前这惊人一幕,紧张的连连吞咽口水。
就在这时,原本如同暗红色宝石般的救苦法眼,突然一转,紧接着猛地睁开,赫然变成一颗诡异惊悚的鬼眼!
救苦法眼死死盯着钱云扬,而覆盖在他身上的鬼菌则开始消散……
几秒钟后,救苦法眼缓缓闭合,再次变回宝石状,而钱云扬身上的鬼菌也完全消失了……
“呼……”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松开钱云扬的脖子。
救苦法眼的祛邪和治愈效果毋庸置疑,可惜副作用太大,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抽空了。
钱母第一时间冲到儿子面前,她看着儿子恢复正常的皮肤,喜极而泣:“没事了,你没事了,太好了!”
“天呐!妈,你看!江先生不光祛除了云扬体内的邪气,还把他的伤给治好了。”钱云鹤指着弟弟呈现出粉红色的右臂创口,满脸不可置信。
“真的好了!”钱母看着儿子的胳膊,既惊又喜。
“孩他爹,你快来看啊。”
在钱母的招呼下,钱父这才凑上来,看着脸色已经恢复红润的儿子,钱父不发一言,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咳咳……”
就在这时,钱云扬突然发出一阵轻咳。
一家三口见状,顿时激动地满脸通红,在他们期待无比的注视下,钱云扬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茫然道:“爸爸,妈妈,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云扬!!!”
钱母一把抱住儿子,因惊喜过头而嚎啕大哭起来。
钱父和钱云鹤也连忙抱了上去。
“云扬,快给江先生磕头,是江先生救了你啊!”钱云鹤擦着眼泪站起身,连连催促道。
钱家父母也反映了过来,赶紧松开儿子,退到一旁。
不过他们没有催促钱云扬,而是率先冲我连连磕头。
“大哥……这个人救了我?”钱云扬依旧满脸懵,他突然抬手摸向右肩,慌乱道:“我……我的胳膊呢?”
钱云鹤心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你的胳膊!”
“要不是江先生出手,你现在已经烂成脓液了!”
“臭小子,快磕头啊!”
钱云鹤急的直接朝弟弟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钱云扬不敢再多问,赶紧磕头。
“江先生,您何止是我们家的恩人?简直就是再生父母!”钱云鹤攥着拳头,眼神炙热,因激动而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在心里暗暗嘀咕。
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得到钱家人的信仰了吧?可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到身体有丝毫变化?难道信仰存在于无形,类似于罪业和功德,虽然明确存在,却又感觉不到?
到底需要帮多少人,积累多少信仰,才能抵消天谴和勾魂?
算了!
我索性也懒得再纠结,管它量多量少,一直积累信仰总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钱云扬突然问道:“大哥,我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