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神?不可能!”蓬发老头低喝一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怀疑。
“我们家都已经这么惨了,居然还想骗我们,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我放下帐篷帘,无视蓬发老头的叱骂,冲钱云鹤轻声道:“你弟弟邪气缠身,遍体脓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了,不赶紧给他祛除邪气,固本培元,随时都可能暴毙。”
钱云鹤不由苦笑一声:“我们根本就没有法器和药材,起初还能靠精血画咒,帮他抵御邪气,可后来被令命大师发现,就禁止我们私自消耗精血,要是再有下次就直接把我弟弟杀了……”
“现在弟弟病入膏肓,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也不知道去寺庙或是道观求救,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这时,敞篷里突然传出一阵轻微叹息。
“云扬醒了?!”慈祥老妇惊喜无比,赶紧跑过去将帐篷挑开,结果整个人直接楞在帐篷外。
我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只见钱云扬胳膊上的脓疱已经全部破裂,明黄色的脓液沿着胳膊流的到处都是,整个帐篷散发着一股强烈刺鼻的氨水味。
刚才钱云扬发出的那声叹息,并非即将苏醒,而是即将解脱。
“我的云扬……算了,算了……”
慈祥老妇缓缓坐在帐篷口处,失魂落魄的注视着小儿子,准备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江先生!”
钱云鹤猛地跪倒在我面前,双眼发红,泪水涌动道:“您不是一直在救那些被困在鬼市的凡人吗?能不能也救我弟弟一命?”
即便不是为了收集信仰,光是看在钱家兄弟的份上,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结果不等我开口,钱云鹤他爹就厉喝打断:“云鹤!还不赶紧把这个骗子轰走!”
“爹,江先生不是骗子!”钱云鹤擦了一把眼角泪水,大声回应:“自从被困在鬼市以来,你就一直躲在这里,不跟任何人接触,自然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外界都发生了什么。”
“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救云扬,那就只能是江先生了。”
“愚蠢!”钱父脸色阴沉,无比坚决道:“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这个年轻人是人间太岁神?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凶修虽然修炼门槛极低,但每提升一个境界都难如登天,近百年来别说太岁神,就连能修炼到人屠境界的凶道修士,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他要是太岁神,那我就是天师!”钱父瞪着我,无比笃定的喝道。
“父亲!!!”
钱云鹤脸色煞白,紧张无比的大喊:“求你别再对江先生不敬了,二弟死于非命,云扬奄奄一息……我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江先生,求您千万别跟我爸一般见识,他……他老糊涂了!”钱云鹤再也绷不住了,泪如雨下,苦苦哀求,生怕我直接一巴掌把他那个糊涂爹拍死。
我背着手,心无波澜,直接冲钱父问道:“我要是骗子,总得图点什么吧?你们家惨成这副德行,无钱、无势、甚至连个有姿色的女人都没有,难道我图你们家人老脑残?”
面对我的质问,钱父却黑着脸冷哼一声:“图什么?当然是图我儿子的尸体!”
他抬手指着外面,情绪激动道:“外面那群畜生为了炼化凶尸,不光绑架凡人,还无所不用其极的将他们活活吓死,就是为了让他们临死之前吸收阴邪之气。”
“我儿子邪气缠身,无疑是现成的炼尸材料!”
“你谎称能救我儿子,不过是为了骗走尸体,好将我儿子炼化成护法邪尸,我没说错吧?!”
这老家伙不光消息闭塞,而且还迂腐倔强。
跟这种人掰扯,纯粹是浪费吐沫星子。
因此我也懒得再啰嗦,直接随手一挥:“出来。”
下一秒,春贵童子便出现在面前。
“少祖,有何吩咐?”
我没有回应,而是冲老家伙一挑眉:“拿你儿子炼尸?你特么当我是捡破烂的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老子的护法童子!”
刚才还满脸气愤的钱父,看到春贵的瞬间便直接愣住。
“好……好强烈的阴气,这是何等邪灵?”钱父眼睛睁的老大,不可置信的嘟囔道。
“邪灵?”我轻哼一声:“你个老东西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这个小胖子乃是命煞童子转世。”
“命……命煞童子?!”钱父脸色剧变。
一旁的钱云鹤和钱母,也被春贵给惊着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春贵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冲钱父笑道:“我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是命煞童子。”
钱父后退了一步,嘴唇颤抖:“你居然有三个护法童子?!”
春贵眯着眼睛,笑嘻嘻道:“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少祖还有人屠护法,这会儿正在西边的破楼里,要不然把他叫来给你看看?
“人屠护法……”钱父无比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春贵继续说道:“还有镶黄旗先锋犬妖大护法。”
“不过看你老眼昏花,修为浅薄,应该只是个鼠目寸光的糟老头子,就算告诉你这些,你也没什么概念。”
说完,春贵便不再理会被惊呆的钱父,扭头冲我问道:“少祖……您怎么会跟这种老蠢蛋浪费口舌?按照您的性格,不是应该一巴掌拍死他吗?”
我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他跟钱家兄弟是亲戚。”
“哦……”
春贵恍然大悟:“那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得回去继续盯着郭金福,那个女人已经在怂恿王夫人去绑架凡人当祭品了。”
妈的,那个丫头片子果然不消停!
我当即挥手,示意春贵赶紧回去盯梢,老子这会儿正想方设法的收集人间信仰,她要是真弄死几个凡人,信仰变成罪孽,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你……真的是太岁神?!”钱父愣愣的看着我,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见我懒得回应,钱父表情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求江先生救救我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