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C苍蓝暮光 OF2-EP4：胡桃夹子（13）

OF2-EP4：胡桃夹子（13）

【NOD兄弟会成员应该投票吗？……就我而言，和许多兄弟一样，我也觉得没必要。投票就是参与敌人强行建立的虚假民意组织，这些政治游戏不会给我们的社会带来任何重大变化，我们必须彻底拒绝参与其中。】——乌列尔·赛特，1988年。

……

2065年8月，一艘外观和下落不明的原Macross-21即Galaxy船团移民母舰战斗舰BattleGalaxy极其相似的新Macross级宇宙航空母舰在附近的新统合军侦察设备毫无反应的情况下突袭了先进技术部和天西机械公司正在开展研究调查工作的9月1日行星并在进入大气层后以主炮扫射、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还有许多设备随之被破坏）。虽然这艘敌舰在偷袭得手后立即通过战术折跃逃离且在随后的几个月中始终未曾现身，担心9月1日行星已被敌人盯上的天西贤治和埃瑟林等人经过讨论后决定中止在该行星上进行的研究工作、另寻其他合适的研究地点。

准备随着研究团队一并撤离的，还有滞留在这颗行星上的居民们。他们原本都是生活在通用银河治下自治移民行星的生化人，因通用银河的崩溃而失去了植入物赋予的生理机能、沦为被困在残缺躯壳中的行尸走肉。多亏了罗根·谢菲尔德和【瓦尔基里】成员蕾娜·普劳拉的协助，其中一小部分可以脱离通用银河控制系统独立运行的植入物功能得到了恢复。然而，由于通用银河生化人起初便被设计为无法自主生存、必须依靠通用银河的管理网络才能像常人一样行动的附属品，若是麦克尼尔等人不能重建管理系统，则这些刚刚勉强取回身体控制权的生化人仍要以近乎行尸走肉的状态生活下去。

事实上，生化人改造技术并非通用银河的专利。除了其巨型星际企业集团竞争对手外，Frontier船团等一部分自治移民船团、自治移民行星也拥有自己的生化人改造技术，而这些技术所制造出的【产品】在市场上都无法和通用银河竞争。正是因为新统合绝大部分生化人公民的生死都处在通用银河的掌控之下，当年新统合军才为了安全考虑而严禁仅限生化人使用的武器装备普及，且包括Frontier船团在内的许多自治机构也将生化人用途限定为医疗领域。时至今日，鉴于这些掌握生化人改造技术的不同类型实体并不像通用银河那样拥有丰富的经验，麦克尼尔几乎无法委托他人一口气完成对9月1日行星上所有居民的改造手术。

但他仍然要尽力而为，而且他的理由相当充分。在8月的那场突袭中，葛雷姆林VF中队的重要成员汉斯·施瓦尔姆为了阻止【Galaxy号】向韦尔纳洛特和【瓦尔基里】所在城市的炮击而不惜用MDE阻断攻击，代价是没能及时逃离的他连同自己驾驶的VF大部被吞噬。虽然议论纷纷的葛雷姆林VF中队其他VF飞行员们都认为换尼尔来执行相同的操作就一定能安然无恙地逃脱，没理由对出身和处境相似的战友的遭遇视而不见的他们纷纷请求麦克尼尔想办法在保住施瓦尔姆性命的同时也让他重返战场。于是，麦克尼尔顺理成章地向外抛出了筹码——谁能为施瓦尔姆提供完美的生化人改造服务，谁就能得到声名鹊起的超时空军团的丰厚回报。

不必说，混沌和Frontier船团等各方都对超时空军团的报答很感兴趣，而麦克尼尔在商谈合作细节时透露的隐藏条款并没有激怒他们：通用银河在生化人相关领域的缺席无疑为其潜在竞争者留出了一片大显身手的舞台，有意填补空白的人们正为找不到正大光明的借口而犯愁。当然，大张旗鼓地在新统合境内进行几十万、几百万人规模的生化人改造手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把改造地点放在名义上并非新统合一部分的温德米尔王国说不定能够让不愿再引来外界过多关注的原通用银河生化人们潜移默化地忘记过去的恩怨。

不管对于需要寻找新实验场地的先进技术部和天西机械公司而言还是对于需要进行生化人改造手术的9月1日行星居民们而言，独立于新统合的温德米尔-4行星似乎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唯一的问题是这颗在30多年前旧统合军进驻后就变得莫名团结的行星于2065年底爆发了21世纪第一次矛头直接指向国王的大规模叛乱。参加叛乱的既有在温德米尔王国的一系列行政改革中失去对领地统治权的贵族也包括那些个人生活在快速现代化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的平民，而且这支成分复杂的叛军很明显得到了外界的军火资助。

光靠规模尚小的温德米尔王国空天军无法完全封锁王国和新统合接壤的边境地带。通过天西机械公司，格拉米亚国王等王国高层想方设法和负责封锁事务的新统合军指挥官取得了联系，希望对方能够配合温德米尔人完成对边境的封锁、阻止外界军火流入。由于温德米尔行星系附近遍布折跃断层，只要两军协力封锁关键区域，就能彻底阻断外界对叛军的物资支持。

但新统合军却表示己方因兵力不足而无能为力——这也是温德米尔王国的走私和偷渡活动不会被严格查禁的主要原因之一。格拉米亚国王本人对此也心知肚明，因为新统合军仅在战争结束的第一年里部署了大量兵力封锁温德米尔王国的边境地带，而封锁力度到了第二年就由于其他地区的新统合军兵力吃紧加之新统合军不断下放部队指挥权和所有权而大幅度下滑。然而，当新统合军指挥官们自作聪明地请求帮助格拉米亚国王镇压叛乱时，从中嗅到了危险气息并先入为主地认定此次叛乱必然和新统合军有关的国王十分恼火地中断了沟通，并转告天西机械公司称温德米尔王国坚决不会让新统合军入境镇压叛乱。

“但是，已有越来越多的王**官兵被叛军裹挟和蛊惑……仅靠我军，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平定叛乱。”得知格拉米亚国王谢绝了新统合军的潜在干涉，吉尔斯连忙再次从卡莱尔奔赴达文特、找到了就任王国宰相的洛伊德。“那个传言，是真的吗？如果连基斯王子都无法战胜他，那谣言大概就是真相了。”

“我们的情报机构正在尝试确认叛军领袖的真实身份。的确有一些传言说，此人的真实身份是空中骑士团的上一任白骑士阿尔多利亚领主齐格瓦尔德（SigwaldWeissRittervonAldoria）。”叛乱爆发前，洛伊德口口声声地说各地的不安因素还在可控范围内，但他对事态判断的失误却没有影响他对自己判断力的过分信任。戴着眼睛的新任王国宰相温文尔雅地对急得上蹿下跳的吉尔斯说，基斯上次没能在空战中战胜对手只是因为过于紧张而且顾忌战斗波及被裹挟的平民罢了。“您看上去好像对战事颇为担忧，吉尔斯阁下。不必惊慌，我们正在采取措施控制叛军的污蔑对王国臣民的影响，宣传工作开展得也很顺利。”

“我在乎的是，上一任白骑士、在我国的军队和新统合的企业雇佣兵部队中都书写过传奇的战争英雄站出来反对国王这种事就不能发生。只要这种状态持续哪怕多一天，对我们都是不利的。”吉尔斯对限制叛军的影响、平定叛乱有很多想法，不过他先得说服洛伊德同意换种方式请求外界支援，不然一旦疑似为上任白骑士的叛军领袖决定不顾一切地执行斩首行动，整个王**上下将束手无策。“叛军不是指责我们已经再度沦为了外族的傀儡吗？证明给他们看，情况和他们所说的恰恰相反，是不堪残酷的外界压力折磨的其他种族愿意加入到我国的秩序中。”

简而言之，就是想办法把莱特和麦克尼尔等人拉来做榜样、公开承认这些数年来兢兢业业（算不得忠心耿耿）为温德米尔王国服务的非温德米尔人成为王国的公民并马上把相应的雇佣兵部队吸收进入王**、让这些外人去镇压叛乱而不是让温德米尔人继续在不必要的内讧中流血牺牲。

这么做自然会招来许多非议，且当事人也不见得赞同。洛伊德起初对吉尔斯的构想也缺乏兴趣，但当吉尔斯提及麦克尼尔带来了整整一颗自治移民行星的居民前来投奔温德米尔王国时，文质彬彬的宰相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并迫不及待地向吉尔斯追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只得以春秋笔法换了种口吻描述其中缘由的吉尔斯再三向洛伊德承诺，这些已经被新统合视为异类的家伙将来当然会愿意在接纳他们的土地上迎接新生活。

“太好了……我以为这会是一百年或者二百年之后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想不到它竟然会这么早地出现。”有些失态的洛伊德摘下眼镜，擦了擦双眼，又重新戴上眼镜，郑重其事地说，有新统合的公民愿意来投奔温德米尔王国正说明温德米尔人的文明有望同地球人的文明竞争原始文明真正继承者的地位。“以前地球上有一位学者说，人员自由流动的方向就表示着文明所在的方向。过去是我们的同胞拼命要逃去新统合，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啦。”

“是啊……是这么回事。”吉尔斯突然有些后悔了，以后他说不定要编造更多的谎言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形象。再说，他原打算不惜一切代价让温德米尔王国尽快融入新统合，眼下突然要更多地为温德米尔王国考虑并非他的本意。“值得考虑一下，不是吗？我们的同胞逃去了新统合，要么沦为巨型星际企业集团的打手，要么就成为人贩子重点关注的受害者群体……得用事实向外界证明，温德米尔王国比自诩先进的新统合更适合人们生活。”

详细安排还得等麦克尼尔一行人返回再说。2066年1月中旬，麦克尼尔和老格兰杰等人终于返回了布里希加曼球状星团，他们的第一站是超时空军团目前总部所在地拉格纳行星，而闻风而动的阿杰姆贝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们了。原来，知晓内情的相关人士普遍怀疑从S.M.S.退役的温德米尔人雇佣兵是受了S.M.S.的指使才会集结起来发动叛乱的，并进一步推测这可能是当年错失伐折罗母星的Frontier船团要接管另一个折跃水晶产地的阴谋。不得已之下，S.M.S.只得向温德米尔王国主动提出派遣雇佣兵参与镇压叛乱，结果又惨遭拒绝。心情不佳的S.M.S.高层索性向阿杰姆贝等人下令，不管众人能否得到温德米尔王国方面的许可并参与到镇压叛乱的工作中，总之严禁他们在叛乱结束之前返回。

“多亏S.M.S.没有在你们这里开设分公司，不然我就得四处流浪了，麦克尼尔。”总算等到麦克尼尔返回的阿杰姆贝气愤不已地向麦克尼尔抱怨说，这次昏了头的S.M.S.高层管理人员竟然会做出把怒气发泄在基层雇佣兵身上的愚蠢举动来，简直等于给管理更宽松些的混沌输送人才，“……不谈那些了，我在EU军碰上过比他们更过分的上司。麦克尼尔，如果你打算按吉尔斯说的方式去温德米尔王国参战，最好今天就做准备。”

“当然，这件事不容耽搁。”返回办公桌前的麦克尼尔打开了吉尔斯给自己发来的部分资料，其中包括温德米尔王**和叛军交战的记录。叛军之中有一架造型非常类似SV-154战斗机的白色涂装新型VF，这架性能同S.M.S.、混沌以YF-30为模版联合研发的VF-31以及新统合军自己的VF-XX不相上下的新型战争机器很有可能是伊普西龙财团的杰作。“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敌人的用意……他们如果控制温德米尔王国，那么这里的原始文明遗迹就都为他们所用了。到那时，高维空间和银河系对海姆达尔而言将毫无区别。”

“呃……先等等，先等等。”见麦克尼尔过分干脆利落地同意即日起组织远征军前往温德米尔王国，阿杰姆贝却又犹豫了。麦克尼尔等人能在新统合和温德米尔王国之间往来自如，主要依靠身份的不透明性以及新统合各地的各自为政。一旦他们服从于温德米尔王国的宣传效应、公开地向温德米尔王国宣誓效忠，不同立场之间的回旋余地也将随之消失。“那个格拉米亚国王的意思是，你们加入温德米尔王国的过程不仅要向温德米尔行星系现场直播，而且还要由布里希加曼球状星团各地的媒体人士传播到银河互联网上。老实说，吉尔斯爵士这方案太冒险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和他重新谈谈。”

“感谢你的好意，萨尔沃。现在不是为了些许自尊心纠结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在没人愿意站出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做些有用的事。其实我很高兴看到吉尔斯爵士改变了原来的想法，要知道他4年前还处于一种既要赞美温德米尔人的贵族传统又想尽早从这个落后的鬼地方逃出来的纠结心态中。”麦克尼尔转身对仍有所迟疑的阿杰姆贝笑着说，新统合应该还不至于为此特地发布通缉令，而温德米尔人大概也不会群情激愤地涌上街头要求国王把非温德米尔人公民一律驱逐，“新统合的现状……就连埃瑟林大元帅都有些无能为力。温德米尔王国刚刚起步，不能走上同样的道路。”

“尤其是不能沉迷于仅为了尊严考虑的复仇，可惜非洲当年缺乏这样有远见的人。”罗马黑人情不自禁地向麦克尼尔立正敬礼，他现在确实相信麦克尼尔有可能在每况愈下的未来成为GDI最坚定的斗士——虽然就结果而言依旧失败了。“可……放轻松些，麦克尼尔。你不应该为吉尔斯爵士的议程做这么多让步，这会给他制造一种错觉。”

“我欠他至少一份人情，之前他已经连续两次被我们强行终结自己的计划了。”麦克尼尔拿起通讯设备，让老格兰杰马上召集葛雷姆林VF中队开会，稍后他还要确定前往温德米尔王国参战的人员名单。“S.M.S.方面怎么说？我猜他们肯定不会允许你们哪怕形式上向格拉米亚国王宣誓效忠。如果温德米尔王国重要的合作伙伴天西机械公司因外界雇佣兵不能入内而面临重大危机，国王说不定就会松口的，但这办法最多让他允许一家企业的雇佣兵入境。要彻底摆平叛军还有背后支持他们的人，我们得调动更多的部队和资源。”

“那也就是说——”

“我不打算马上去镇压叛乱。先让他们自行应付一段时间，这也是个检测温德米尔人军事建设成果的好机会啊。”

就建立联军前往温德米尔王国镇压叛乱一事，麦克尼尔特地向多家雇佣兵企业发出了邀请，希望有意镇压叛乱并和温德米尔王国建立合作关系的相关企业能够壮大外界对温德米尔王国的声援。

“叛军背后的支持者，至少包括伊普西龙财团。从诉求上来看，恐怕还包括无瑕者和海姆达尔。”麦克尼尔把说服其他企业参战一事交给了莱特，并允许在9月1日行星见识过海姆达尔新武器的莱特尽可能地夸大事实，“温德米尔王国一旦被叛军推翻，整个布里希加曼球状星团都将陷入火海。现在不是考虑条件的时候，必须有分文不取也要义务去镇压叛乱的决心。你是装饰情报的行家，知道该怎么办。”

2066年1月底，一名穿着不合身制服、戴着大檐帽的杰特拉帝人来到了麦克尼尔的办公室内。超时空军团里的其他雇佣兵们大多不认识这个身上有着混沌标志的大块头，只有那些沿途碰巧撞见他的温德米尔人纷纷大呼小叫。此人正是曾经为格拉米亚国王担任军事顾问的欧内斯特·约翰逊，这个被认为需要为温德米尔王国积蓄力量对新统合开战负责的家伙在战争爆发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多人都认为曾是【黑色彩虹】一员的他出于对上级严惩的恐惧也破罐破摔地加入了其他反统合组织。如今看来，那些流言或许是混沌为了迷惑新统合军而故意释放的。

“欢迎来访，约翰逊……上校。好久不见了，上次我们这样面对面的谈话还是7年前伐折罗战争期间啊。恭喜你成为了一艘Macross级宇宙战舰的舰长。”麦克尼尔率领老格兰杰等人出面迎接约翰逊上校，他始终惊讶于混沌对各级情报的严格保密，因为薄红也不知道约翰逊上校这些年来的去向。“M夫人这保密工作做得是真够严格的，连我们这些对她而言非常可信的盟友都毫不知情。我得庆幸你站在我们这边，上校。”

“不瞒你说，我一直在反思我过去的行为。无条件地站在弱者一方只管战斗……也许我可以赢得战斗，但从结果上而言，我的事业却总是遭遇失败。”约翰逊上校并不介意谈起自己的往事，他大方地对麦克尼尔说，混沌内部有人称他为百战百败的指挥官并不是说战斗本身的胜负而是说事态的趋势，“我想赢一回，一次就行。他们都说你是能创造奇迹的人，是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人……我相信他们对你的评价。”

“那你找对人了，上校。”老格兰杰插话说，考虑到约翰逊上校过去的一贯作风，也许有人在此之前也曾经邀请过蒂莫西·道尔丹顿手下的得力干将。“温德米尔王国的叛军声称他们为了推翻王国和新统合的双重奴役而战，其诉求非常接近无瑕者。你曾经是黑色彩虹的成员，7年前又曾经无视了格拉米亚国王和无瑕者的合作，也许你对此会比我们有更多的了解。”

“大概在你们所说的S.M.S.内温德米尔人雇佣兵大量辞职的时候，确实曾经有人找到我，说……问我是否有兴趣去温德米尔王国参加一场为弱者伸张正义的战争。”约翰逊上校坦诚，自己当时错误地理解了中介人的话，以为是仍然以受害者自居的温德米尔王国要继续对新统合开战，“别笑话我，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您后悔了吗？”止住笑的麦克尼尔认真地对约翰逊上校说，如果对方认为正在发动叛乱的那些温德米尔人拥有更正当的理由、道德上更值得同情，就算约翰逊上校现在突然改变主意，自己也不会阻拦，“一直顺从自己的心愿生活的人想要适应另一种人生，没那么容易的。”

“不了，我已经有点累了，麦克尼尔上尉。”约翰逊上校连连摇头，称自己可一点都不想和在温德米尔王国独立战争中打得新统合军VF部队毫无还手之力的薄红为敌，“即便不谈这个，我答应M夫人要顺利地完成【瓦尔基里】新成员选拔过程中的安保工作。之前我已经失信于人那么多次，这次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