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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漠的他懷裏撒個嬌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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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風榴火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0:29 来源:搜书1

這兩年的時間, 寂述和寂白明面上保持敵對關係, 而背地裡合作,成功地「幹掉」了不少心懷不軌的傢伙。

作爲私生子的寂述, 自來被人輕視, 很多人對他沒有防備, 覺得他就是個他浪蕩子,頑劣不羈,成不了大氣候。

但是寂白知道,寂述根本就是一條變色龍。

上一世, 他能成爲寂靜最後的對手也是有原因的,他心思深沉且擅長僞裝, 幷不似他平日裡表現出來的這般玩世不恭。

這兩年在寂述的幫助下,寂白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成功將寂氏集團推向了從未企及的巔峰。

寂述再度見到寂靜的時候, 是在療養院花園裡, 那個沉默寡言的高個子男人像抱洋娃娃一樣,將她從車裡抱出來, 小心翼翼地放在輪椅上。

她雙腿截肢, 假肢使用頻率不能太高, 否則會傷害筋腱,大部分時間,她還是要坐在輪椅上。

顧長生推著寂靜進了康養院, 全程, 寂靜都沒有多看寂述一眼, 視他作空氣。

寂述知道,這女人早已經恨毒了他,所以他幷不在意,聳聳肩,跟了進去。

他不知道腦子抽什麽風,偏要挑今天這個好日子來看望寂老夫人,和這位冤家對頭撞在一起。

寂老夫人年事已高,患上了阿茲海默症,腦子有些混沌不清了,總是記不住人。

無論年輕時如何風光,患上阿茲海默症,都免不了晚景凄凉。

好在寂白時常會過來陪伴,老夫人能記得的人,也只有她了。

寂述因爲與老夫人關係不深,也很少在她跟前露面,過來看望看望,也不過是出於禮貌,走走過場。

老夫人不記得寂述,但很難得,她居然還認得寂靜。

「小靜、我的小靜來了。」

白髮蒼蒼的寂老夫人拉著寂靜的手,叨叨道:「小靜長高了,比上次來要高出一大截呢。」

「奶奶,您身體好嗎?」

「都好都好。」

老夫人慈祥地笑著,對看護人員說:「這個年紀的小孩啊,真是見風長啊。」

寂靜說:「奶奶,我現在已經不長個了。」

「小靜,來,吃糖,特意給你留的呢。」

寂老太太在她的手裡塞了一枚硬邦邦的水果糖,糖衣被揉得皺巴巴的,不知道她攥了多久。

「噓,這裡有很多壞人,別讓他們看見了,快吃!這是你最喜歡的糖果啊。」

寂靜知道,奶奶是把她當成了小孩子。小時候,她最愛吃水果糖,所以長了一口蟲牙,門牙都還掉了兩顆呢。

她自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她喜歡什麽,老太太都知道。

「奶奶,我早就不吃糖了。」

寂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髮:「小靜啊,你快快長大吧,你長大了,奶奶就可以休息了。」

寂靜臉色微冷,却還是笑著說:「奶奶,我已經長大了,可是你却不要我了啊。」

「胡說,我哪裡不要你了,你是我最疼愛的孫女,我不會不要你的。」

「奶奶,你現在更喜歡小白,把你一切都給她了,不要我了。」

寂述站在邊上,全程冷眼旁觀。

寂老夫人臉上浮現恍惚之色:「小白,小白也是好孩子,你們都是我的乖孫女。」

「奶奶,你還是更喜歡她多一點吧。」

寂靜摸著奶奶那滿是褶皺的手,雖然臉上帶笑,但聲音很冷:「我努力了這麽多年,可你一句話就把我淘汰出局了,多少人在背後幸灾樂禍笑話我,奶奶,你讓我情何以堪啊。」

「小靜...小靜...」

寂老夫人眼神很茫然,顯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寂靜讓護工先出去,整個房間裡也就只剩了她、顧長生和寂述三個人。

寂述笑著看向寂靜,揚長調子說:「你說這些,老太太也聽不懂,何必呢。」

「她聽不懂,某些人能聽懂就够了。」

「原來是說給我聽的。」

寂述見她是來者不善,要算總帳了。他索性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望望她的腿,冷笑道:「覺得很不公平嗎,我告訴你,命運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公平,是你的自己受著,別他媽怨天尤人,你的腿瘸,是小白給你弄瘸的嗎?別忘了,如果沒有她,你已經死了。」

寂靜挑眉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模樣,好像條狗啊。」

「我是個遭人恨的私生子,跟你們這些正經的少爺小姐不一樣,老子要什麽都得自己去爭。」

寂述聳聳肩,無所謂道:「小白讓我過得很好,至少比以前朝不保夕的生活,好太多了。」

寂靜漫不經心道:「是啊,私生子成了寂家說一不二的大少爺,是過得挺好,還養了個沒家的窮姑娘,還在念高中吧,你真行啊,四處花天酒地玩女人,却還能忍得住從不去看她,是爲了保護她嗎。」

寂述的手忽然猛地攥緊了拳頭,却還是笑著說:「老子女人多得很,你說的是誰啊。」

「她叫小棠吧,她哭的聲音很好聽,哭著喊程述哥,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程述是他回寂家之前的名字,隨母姓,回來之後才改成了寂述。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寂述已經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氣勢汹汹地朝著寂靜走過來,掐住她的脖子:「你敢動她一根頭髮!老子弄死你!」

顧長生跨步上前,護住了寂靜,冷聲威脅:「離她遠點。」

寂述完全不復以往泰山崩於前而臨危不懼的輕狂模樣,他心底最敏感的神經被寂靜狠狠地戳到了。

他宛如野獸般怒火中燒,恨不能將她撕碎了。

「我不會動她。」寂靜看了看時間:「今天晚上八點,寂氏集團郊四區廢弃的廠房裡,叫上寂白,就你和她兩個人,過來咱們清清總帳。」

病房裡,寂老夫人茫然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孫子和孫女,有些不安:「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啊。」

寂靜扶著輪椅滑到老太太身邊,拍了拍她的手:「奶奶,放心吧,我們把事情說清楚,塵歸塵,土歸土,就再也不會吵架了。」

她冷冷地看了寂述一眼:「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把寂白帶過來,沒問題吧。」

「今天晚上謝隨有總决賽,她...她現在在山上,三個小時...不行的。」

寂述關心則亂,嘴唇都哆嗦了。

寂靜嘴角揚了揚,冷聲道:「她要是不來,你當初送我的hiv病毒針,我就還給你最在意的人了,很公平吧。」

**

寂白剛走進熱鬧的比賽候場區坐下來,便接到寂述打來的電話:「我他媽...寂靜抓了我姑娘!四區廠,現在跟老子去救人!飛機,你私人飛機呢,快叫過來...」

寂白皺眉:「別慌,說清楚,你什麽姑娘被抓了?」

「小棠,我妹妹,不是,我女朋友...她眼睛不好,我說了我要照顧她一輩子...她被寂靜抓走了,她說要給她打艾滋...」

寂述已經徹底崩潰了,他聲音裡帶著憤怒的顫音:「不解釋了!你現在馬上給我過來!三個小時之內,你要是不來,下半輩子老子就算死,也要先開車撞死你男人!」

「砰」的一聲響,他不是挂電話,他是直接把電話擲出去了!

「……」

寂白第一次見寂述急成這副模樣,過去他們經歷了不少凶險的情形,哪怕是命懸一綫之際,這男人也能談笑風生,輕鬆應對。

可見這次,寂靜是真的拿捏住了他的死穴命脉。

寂白知道,寂靜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這最後的一刻,她必定做了最周全的準備。

繼承權是肯定奪不回來了,寂靜唯一的選擇,就是玉石俱焚。

如果寂白真的過去,只怕凶多吉少。

但是她不可能不管寂述,這兩年,雖名爲合作,但這位三哥真的幫她擋了很多「刀子」,是把命都賣給她的交情,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賣隊友。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不遠處,一身賽車服的謝隨正在進行開賽前最後的檢查。

寂白給場外的助理打了電話,讓他把車開到賽區門口等著她。

挂掉電話以後,寂白加快步伐朝著內場走去。

見寂白過來,謝隨詫异道:「不是給你安排了位置,怎麽下場了?」

寂白用力地抱了抱他的腰,不捨地說:「我來給你打打氣。」

謝隨拍了拍她的背,笑著說:「收到,有小白的好運光環護體,冠軍預訂了。」

「謝隨,我想...你這場比賽打完,咱們就去領證唄。」

謝隨微微一怔:「要不要這麽著急?」

「年齡到了,可以領證,就不必要浪費時間了。」她故作輕鬆地笑著問:「我想嫁給你,你娶不娶啊。」

「敢不娶嗎,我們白總一生氣,又要把我公司收購了,怎麽辦。」

「行,比賽結束,咱們一分鐘不耽擱,去領證。」寂白踮起了脚尖:「那你親我一下。」

謝隨聽話地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不遠處觀衆席的戴星冶站起身,不滿地衝他們嚷嚷道:「哎哎,你倆差不多得了!比賽直播呢!給全國人民面前撒狗糧過分了啊。」

寂白看著謝隨坐進車裡,這才轉身,加快步伐匆匆走出賽區,助理已經把車駛到門邊,等著她。

寂白上車後,對助理道:「四區廢弃廠房,立刻過去。」

助理不解:「那一帶在郊野,平時都沒有人過去的,白總您去那兒幹嘛?」

寂白沒有回答她的話,只問道:「三個小時够不够趕到?」

「我走高速不堵車的話,應該能到。」

「那就快出發。」寂白邊說邊拿出手機聯繫秦助理,讓他通知警方,但是不要打草驚蛇。

助理也沒有再多問什麽,踩下油門將車駛了出去。

**

寂述先寂白一步趕到了四區的廢弃工廠,這塊區域是寂靜一手發展起來的,不過後期處於半虧損的狀態。寂白上位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整頓集團企業下屬的非盈利産業。

因此,四區的工廠最早關閉,成爲了所謂「改朝換代」最明顯的産物。寂靜選擇在這裡解决他們之間的恩怨,也是有寓意的。

寂述趕到工廠的時候,天色剛好沉下來,廢弃工廠頂端亮著一盞略顯昏暗的白幟燈,搖搖晃晃,照得他影子飄忽。

「小棠!」他急促地喘息著,大喊著女孩的名字:「蘇小棠!你在哪裡!」

「唔...」

一聲嬌軟的嗚咽聲傳來,寂述循聲找去,在最裡面的車間,看到女孩被捆綁著手脚,橫倒在一堆冰冷的金屬儀器旁,眼睛被蒙住,嘴裡也塞了髒兮兮的帕子。

寂述腦子都要炸了,連忙跑過去替她解開繩索:「小棠,別怕,我來了。」

顧長生推著寂靜走進工廠車間,站在他面前,冷冷地問:「人呢。」

「她在路上了,很快就到,我沒帶人來,也沒報警,你把小棠放了,不關她的事!」

幾個看似保鏢的男人將寂述扯開了。

寂述抄起拳頭,暴怒地砸向離他最近的保鏢,怒不可遏:「有事衝老子來啊!動老子女人算什麽!」

「既然寂白還沒有過來,那就先解决我們的事。」

寂靜望瞭望身邊的保鏢,他拿出醫療箱,從裡面取出兩枚適溫的注射器,注射器裡有透明的液體。

「人都要爲自己做所的事情付出代價,hiv的事情,我沒冤你吧。」

「你要跟我算總帳是吧,一開始我在雲水台工地上視察的時候,十八樓掉下來的磚頭是偶然?你他媽是想直接送老子見閻王,是吧。」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寂靜拿起一枚注射器,扔到了寂述脚下,另一枚,她讓人拿到了被捆綁的女孩面前。

「你別碰她!」

寂述被人拉扯著,臉色脹紅,眼睛裡滿布血絲:「你敢動她,老子有一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寂述走野路子,性格極端自私,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讓他這般著急上火的人,寂靜覺得也挺不可思議。

她眼角勾著冷笑:「三哥,你和她之間,我隻動一個人,讓她替你死多好啊,這樣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等我和寂白算完賬,你還是寂家的三少爺,坐擁億萬家産,要什麽女人沒有?」

「我會殺了你!寂靜!我真的會殺了你!」

「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用這個威脅我,不如想想別的。」寂靜狠聲對邊上的保鏢說:「給她打針!」

她要讓寂述嘗嘗失去至愛的滋味,這可比弄死他要爽多了。

保鏢拿著針管走到了被捆綁的女孩身邊,蹲下身,拍了拍她白晰纖細的手臂。

寂述瘋狂地掙開了身邊鉗制他的幾個保鏢,猛撲倒地上,撿起脚邊的另一枚帶艾滋病毒的針管,毫不猶豫戳進自己的手臂——

「你要我的命,我給你,滿意了!」

女孩眼睛真的不太好,但她知道寂述做了什麽,她眯起來的眼睛被眼泪模糊了,拼命搖著頭:「不不,述哥,不...」

就在這時,寂白匆匆走進了廢弃廠房,衝寂靜道:「我來了,你別傷害那女孩。」

她回頭對助理道:「快帶那女孩走。」

幾個男人準備阻攔,寂靜却道:「讓她走吧。」

蘇小棠本就是抓來牽制寂述的,寂述已經給自己注射了感染液,她便不必要傷及旁人了。

現在,她的對手是寂白。

寂白跑到寂述身邊,檢查他的手臂,沉聲說:「你瘋了嗎!」

寂述剛剛被驚嚇了一場,現在已經全身虛脫了,他無力地坐在水泥地上,嘶聲說:「老子算是折了,你要是有命活著走出去,記得給老子報仇。」

不過他又想了想:「算了,別給我報仇了,你幫我照顧小棠,她眼睛不好,我答應過她,送她去美國念大學,等她高中畢業,你幫我送她出去,也不枉費老子費心爲你籌謀這麽多年。」

「你向她交代後事?」寂靜冷笑了一聲:「她自己今天都自身難保了吧。」

寂白遙遙地望向寂靜:「你想要什麽,可以直接找我,何必做這些。」

寂靜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尖聲道:「直接找你,求你可憐可憐我這個瘸子,把屬我的那份還給我?」

「你以爲我想這樣?」

寂白說:「但凡我有更好的選擇,都不會變成今天的局面。」

「你把我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搶過去了,現在說不想要,不是很可笑嗎寂白。」

「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生存。」

「我給過你機會。」寂靜沉聲說:「我說過,我可以給你和謝隨一個有希望的未來,我給你的你不要,你寧願從我手裡搶。當時我住院的時候,你操持了一切,難道不是爲了在奶奶面前表現嗎!」

寂白眸光冷了冷:「寂靜,成王敗寇,這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你不甘心,也可以來我這裡搶,但是你現在綁架一個小姑娘來威脅我哥,不覺得很下作嗎。」

寂述聽到寂白喊他「哥」的時候,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在說他自己,心裡還是有點感動。

今天這種情形,寂白完全可以不露面,或者直接報警,至少她不會身陷險境。至於寂述和小棠怎樣,她根本不用管,那不是她的義務。

但她還是來了,獨身一人。

寂白注意到,周圍的幾個保鏢好像都已經離開了,現在偌大的廠區只剩了寂白、寂述和寂靜。

連顧長生都已經離開了,寂白皺眉,預感到一絲不對勁...

「哥,這是我和寂靜的恩怨,跟你沒關係了,你可以走了。」

她望向寂靜:「讓他走,沒意見吧。」

寂靜聳肩,反正寂述已經注射了感染液,讓他多活幾天也沒什麽大不了。

寂述似乎幷不打算離開,他懶洋洋地站起身,對寂白道:「你都叫我哥哥了,現在走豈不是很沒義氣。」

寂靜冷笑:「既然這麽講意氣,那今天咱們三兄妹就相互做個伴吧。」

她話音剛落,寂白已經嗅到空氣中傳來油燒味,她回頭,看到車間大門邊飄來滾滾濃烟。

這個車間位於廠房最內間,外層還有大概幾百米的廠房區,寂白進來的時候看到外面放著許多易燃物和油桶,她恍然意識到,那幾個消失的男人是出去縱火了...寂靜想要最後來個玉石俱焚!

寂靜冷冷一笑,從包裡摸出了打火機,扔進了身邊傾灑的燃油中,燃油頃刻燒灼了起來,瞬間引燃了半個車間:「寂白,當初你救了我一命,今天我把這條命還給你。」

「走啊!」寂述顧不上其他人,他脫下外衣裹在了寂白的頭上,帶著她瘋狂地往外衝。

車間外已經是黑烟滾滾,整個廠房都燒了起來。

黑烟燃燒的大多都是有毒的金屬物質,寂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勉力支撑著身子,帶著寂白往外面跑。

身後傳來了寂靜瘋狂的笑聲:「大門已經關了,你們跑不出去的。」

「瘋子!」寂述駡了聲:「真他媽是個瘋女人。」

寂白踉踉蹌蹌地跟在寂述的身後,也被濃烟嗆得咳嗽了起來。

廠區很大,寂白進來的時候都足足走了十多分鐘才找到車間,現在周圍四處都是大火,想要找到出路實在難如登天。

不遠處,橫梁被燒斷,「哐」的一聲掉了下來。幾個油桶發生接連爆炸,更加大了火勢。

寂白激烈地喘息著,脫下自己的外套蒙住了寂述的嘴,對他說:「大門被堵死了。」

不遠處就有一扇兩米高的天窗,寂述應該是能够翻出去,但是如果他帶著寂白,肯定是走不了的。

「快走。」寂白推了他一下:「今天算我連累你,你出去以後,立刻去醫院打阻隔藥,還有希望。」

「一條繩上的螞蚱,說什麽連累。我寂述平生最討厭就是你們寂家的人,今天就勉强認你當妹妹了,要走一起走。」

寂述將寂白扶了起來,朝著窗戶邊走了過去。

濃烟滾滾,全往窗戶這唯一的通道涌出,寂白靠墻坐著,感覺肺部都快要炸裂,窒息一般地難受。

寂述攀著邊上的機器,艱難地爬上了窗戶,往下面望瞭望,下面的高度比廠房內要高得多,足足有好幾米,跳下去不死也殘了。

「媽的。」

他重新跳回來,靠在寂白身邊:「窗戶走不通了,今天是老天爺要斷我們的生路。」

寂白眼睛都被熏得睜不開了,眼泪直流,她從領口摸出了項煉,將戒指扯下來,顫抖地戴進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我...我答應了謝隨,要和他結婚。」

她不知道是被濃烟熏的...還是真的在哭:「我捨不得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

寂述攬著她,一言未發地將她抱進了懷裡。

「老子也捨不得把小棠一個人留在世界上,小棠眼睛不好,要是我沒了,誰照顧她...」

寂白感覺到自己的頸項濕潤了,她伸手擦了擦寂述的臉:「別哭...」

「沒哭,烟熏的。」

大部分時候,寂述嘴角都挂著輕挑不羈的笑,他這輩子第一次掉眼泪,是爲了那個姑娘。

寂白安慰道:「謝隨來救我的時候,我讓他把你也捎上,我們都不會死。」

「你做什麽白日夢。」

「你就當我是在做夢吧...」

或許重生以來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她的白日夢,謝隨也是她的夢...

夢裡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

寂述用力地咳嗽:「他就算是神仙,也趕不過來了...」

話音未落,只聽「哐啷」一聲響,一輛賽車忽然衝破了大門,衝進熊熊大火中,方向倒轉,車轍發出尖銳的嘶聲,朝著東南角的兄妹倆駛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寂白眼前模糊一片,隱隱約約看到少年的身影出現在大火中,宛若降臨的神明。

謝隨!

她知道謝隨會來,她相信...他就是她無所不能的神明。

「小白,我帶你出去。」謝隨將她扛在了肩上,另一隻手扯住了寂述的胳膊:「能走嗎?」

寂述什麽都看不見了,半死不活地跟著謝隨,撲進了車裡:「操他媽...老子今天要是能活,親自給你們主持婚禮。」

「那你還是留下來吧。」

「喂!」

謝隨將兄妹倆塞進車裡,重重關上車門,啓動引擎,朝著廠房大門全速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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