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散步回來, 甯舟和晏蔓嘉已經針對孟渟的生日商量好多,偶爾蕭揮民還能跟著提一點意見, 總之他們下午到現在興致一直這般高昂,甚至蕭老爺子都打來好幾個電話, 他也很高興。
“對了, 諾諾是不是馬上要期末考了, 你大哥成績不錯, 我讓他過來給你補習,”甯舟看到孟渟,憂慮的事情很自然就多起來,恨不得孟渟每天吃什麼, 都想要在意一番。
“不用,晏睢成績也好。”孟渟搖搖頭拒絕了, 他對於高考成績的要求並不高, 夠考海城的大學就可以了,而且他每天去實驗室和晏睢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了,怎麼能額外還讓蕭子昂摻進來。
孟渟說著就看向了晏睢,怕他不能意會他的意思, 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腰, 怕自己把人給捏疼了,他還又揉了兩下, 他以為悄悄的小動作,全然落在客廳裏坐著的人們眼中。
晏蔓嘉略有些眼疼地移開目光,甯舟和蕭揮民眸光一頓, 也都回到對方的身上。
“是這個道理,”晏睢說著抓住孟渟作亂的手,再伸手一攬將孟渟的腰摟住。
孟渟依舊沒有被抓包的自覺,他對晏睢笑笑,然後頭一歪就靠到他的肩上,他以為晏睢這樣摟他就是特意要給他靠的,那他就也不客氣了。
“姑姑,演到哪兒了?”
孟渟靠著晏睢問向盯著電視看的晏蔓嘉,他們每天晚上都看電視,倒也看出了些趣味兒來。
盯著電視但是根本沒再看的晏蔓嘉,又仔細瞧了兩眼才回答了孟渟的問題,“吵架了,差不多該和好了……”現在電視大概都是這個套路,夫妻婆媳姑嫂哪兒能不有點什麼矛盾的呢。
孟渟聞言也看向了電視,他看了有半個多小時了,然後才回頭和晏睢說悄悄話,“我們為什麼就不吵架呢?”
他眼睛亮亮的,似乎很期待和晏睢吵架的模樣,但說起來,他和晏睢真的沒有吵過架,偶爾生氣一下都不大捨得,不,就是突然這樣想了之後,他自己馬上就不捨得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我們不要吵架,感情也會好的,對嗎?”
越吵感情越好的這種說法,在孟渟看來是不能理解的,和晏睢吵架,他估計會很傷心,感情又怎麼會好呢。
“對,”晏睢輕輕應了,然後又忍不住,伸手揉揉孟渟的頭髮。
他們的互動很是頻繁,甯舟和蕭揮民也漸漸適應了,孟渟和晏睢忍不住想親昵的時候,他們就盯著電視看好了,也難怪晏蔓嘉看起來那麼愛看電視的模樣,其實都是給無奈的。
孟渟又看了一會兒電視,他又開始日常犯困了,但到底記得甯舟和蕭揮民來了,他又打了一個哈欠之後,他低聲和晏睢道,“我們去睡覺吧,我困了。”
“好,”晏睢點點頭,看向甯舟和蕭揮民他們,“我和渟渟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好,去吧,去吧,”甯舟和晏睢應話,她對於晏睢是越來越滿意,他對孟渟的好,她也是看在眼中,他和子昂的年紀差不多,寧舟就也把他當兒子看。
“爸爸,媽媽,姑姑晚安。”
孟渟也起來和他們道安後,才和晏睢拉著手回房,才進到房間的門,孟渟就又倚到晏睢身上了,“好困呀,為什麼我每天都犯困呢……”
孟渟近來空閒的時間多了些,就愛琢磨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偶爾的時候,就是晏睢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扶住孟渟,再一頓,他就將人抱了起來。
孟渟安心被抱著,也毫無顧忌犯起了困,眼睛懵懵瞪瞪的,任由晏睢給他脫衣穿衣,然後再抱到浴室裏,刷牙洗臉,全部弄好之後,他才再被抱回床上,如此晏睢才去清理自己。
孟渟抱著被子,眼睛一閉一睜的,等到晏睢回來,他將人抱住,這才安心閉上。
晏睢在孟渟的唇上吻了吻,低聲道,“晚安。”
孟渟點點頭,蹭蹭晏睢,沒有回話,直接入睡。
在大冬天的晚上能有這樣一個人窩一起早早入睡,的確是件幸運又幸福的事情,孟渟和晏睢都很珍惜這樣的幸福。
遠在黎城的蘇斯羽也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畢竟閆韞生要用他,也不會太苛待他,但所謂的“好”也只是生活條件上比他東躲西藏的時候好些,他依舊不能抛頭露面,依舊無法走在陽光下。
這種心理的焦躁和折磨,讓他看起來比閆韞生還要著急,還要想晏家倒了,他畢竟也在晏家裏住了那麼長的時間,他清楚地知道晏氏和晏睢的可怕,尤其是晏睢。
這世上大概沒有比他活得更清楚的人了,無論怎樣的困境,他總能保持理智,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出手,力挽狂瀾,對於F國晏氏他是如此,對於孟家大房,他也是如此。
所以在重生之初,他才放棄了孟淇,想要盡一切可能抓住晏睢,被他護在羽翼下是有多幸運,那麼被他視為仇敵,就會有多可怕。
但因為孟渟的插足,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先機,成為了晏睢的仇敵,那麼現在他就只有將晏睢和晏氏推下雲巔,他才可能不讓自己繼續這麼可悲可憐。
從閆韞生那裏知道了孟渟更多的資訊,他已經確定孟渟是上輩子裏的誰了,並不是憑空突然冒出來,而是曾經一樣引起蕭氏和晏氏很大震動的人。
只是那個時候二房已經掌權很久,晏睢和孟淇暗中達成協定,他出手幫孟淇對付孟家二房,卻發現孟家私藏了蕭氏的嫡幼子,只是他們找到人的時候,那個嫡幼子已經成為一個腦死亡的植物人了。
孟氏和閆氏聯合,晏氏和蕭氏聯合,那場商戰成為他們那個時代的經典之戰,晏睢帶著晏氏一躍成為四大頂尖豪族之首,他已經做到了他能為家族做到的極限了。
在他們那個時代裏,晏睢始終是那個不可攀及的傳奇,而現在,他要在晏睢真正成為那個傳說之前,扼斷那條路,難度可想而知。
但有一點比較幸運的是,他知道的絕對比孟渟要多,他最多就知道晏睢的存在,無法知道晏家那麼多的辛秘,也無法知道他被囚禁和腦死亡之後的那些事情。
“親愛的,你在想什麼?我煮的宵夜不好吃嗎?”
蘇斯羽沉思的時候,他身側還坐著一個面相略為老實的男人,三十來歲,一手好廚藝,就是蘇斯羽那樣挑的嘴,對他煮出來的吃的,都沒太大意見。
“不,不是,”蘇斯羽被打斷了思路,臉色也有些不好,他看向男人隨意地揚了揚手,“年哥,你去睡吧,你煮的宵夜,我會吃完的。”
被他叫年哥的人,全名叫年伍,他看著蘇斯羽眸中有些熱切,又有些失望,欲言又止一番,他才站起來到自己的房間去。
年伍回房之後,蘇斯羽的神色裏就多了些嫌棄,他就是落魄了,也沒到能和他這種人將就的地步,但暫時來說,年伍能給他煮飯,照顧他生活,他還是願意先吊著他的。
可他沒料到的是,年伍回房之後,就也不是對著蘇斯羽的那副陷於美色的老實相了,他拿出另外一個老式手機,編輯出一條短信,再隨手刪掉,而後躺到床上,很快入睡。
再不久晏睢就也收到一條重新編輯但意思差不了太多的短信,不過他是第二天醒來才看到,然後才再給的回復。
孟渟看過來,晏睢將人擁住,在他的唇上吻了吻,“今天跟我去公司?”
孟渟聞言猶豫了一下,他才搖了搖頭,“爸爸媽媽在,我早上待家裏,下午我再去公司找你。”
晏睢聞言輕聲應了“好”,再接著他又將孟渟繼續吻住,原本都洗漱好,穿好衣服準備下樓的倆人,又重新倒回床上,好一番熱吻,才彼此氣喘兮兮的結束。
可如此一來,孟渟就更捨不得晏睢了,他吃過早飯之後,一路將人送出鐵門,又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才帶著大黃一起回去。
不過中午吃過午飯之後,他還是沒能馬上就去找晏睢,晏明亞帶著一張邀請函過來,眉飛色舞地和孟渟說了好久。
這個邀請函是國際品香交流會,算是業內最高端的一個會議,原本就是孟渟實力有,可他資歷依舊太淺,根本不是這樣短時間就能夠上級別的。
可他送給晏睢的那款香水,實在太讓人驚豔了,這樣的奇才不請來,總讓人覺得有些缺憾,夏國香會會長親自給孟渟寫了這個邀請函,同時這也代表業內對於他們公司的認可。
這對於即將上市的渟亞來說,是個不能錯失的機會。
但就如孟渟曾經和晏睢說過的,明亞雖然年歲比他大,可卻比他矮了一輩,他就是再想要求孟渟做事情,也不敢太過強硬,好好的大男孩,最近倒是把扮可憐學得很溜了。
他將參加品香會的好處說的天花亂墜,孟渟幾乎找不到插嘴的地方,他瞪圓眼睛看著晏明亞,在他喘口氣的時候終於開了口,“那些我聽不懂……你就告訴要去幾天吧。”
“今年的地點在A國首都,所有人先到北城匯合,再一起去。”晏明亞期盼地看著孟渟,又故意把音量放小些,他扮可憐還扮上了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