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正坐在阿黎身旁,見到太子來了,小傢伙笑彎了眼睛,清脆地喊了聲皇叔!顧景淵這才移開目光,顧旭笑的開心,見皇叔也穿了一身紅衣,小傢伙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好不可愛,他看著顧景淵突然又喊了聲,「新娘子!」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顧景航走過去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什麼新娘子,這是新郎官,是新娘子要嫁的人。」
阿黎垂著眼睫毛,臉頰微微泛紅,自始至終都沒敢抬頭。
成親時一個地方一個習俗,女方會提前把自己的貼身之物藏起來,男方來到後院時需要將東西找出來才算通關,阿黎不知道藏什麼,陸憐憐便將她的繡花鞋藏了起來,旁人成親都是藏手帕呀貼身玉佩呀什麼的,陸憐憐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卻想看看太子那雙手拿著阿黎繡花鞋的模樣,這才將阿黎的鞋子藏了起來。
沈曦笑道:「就剩最後一關了,太子要將阿黎的繡花鞋找出來才行,開始吧,別誤了吉時。」
顧旭也跟著喊,「快快快!」興奮地一張小臉紅通通的。
顧景淵四處打量了一眼,「就在房內?」
「自然。」
一般東西都是藏在房內,不過也有促狹的,曾將東西藏在了旁的院子,新郎找了大半個時辰都沒找到,最後還是怕誤了吉時,女方的人悄悄告訴了新郎官。
顧景淵是怕萬一在別處,才問了一句。
見是在房內,他便仔細看了一下,阿黎這兒佈置十分簡單,除了兩個衣櫃,便唯有梳粧檯和床榻下可以藏東西,梳粧檯前人不多,不少人站在衣櫃旁,阿黎身邊倒也站了幾個人,並不好判定,顧景淵又道:「鞋子是誰幫著藏的?」
陸憐憐撇唇,「這你就別管了,不管誰藏的你都得找到才行。」
其實男方找之前是可以問兩個問題的,陸憐憐卻不想告訴他。
她卻不知道她的回答直接將她暴露了,顧景淵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留意了一下她的神情,見他靠近阿黎時,她會格外緊張,他心中便有了譜,顧景淵又朝阿黎看了過去。
小姑娘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床下雖然能藏鞋,見陸憐憐之前一副篤定他找不到的神情,顧景淵便直接將床下排除了。
他走過去直接長臂一揮將阿黎抱了起來。
伴隨著眾人的驚呼聲,阿黎嚇得心臟都要停止了,下意識攬住了他的脖頸,太子垂眸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長長的眼睫毛抖了抖,驚慌失措地朝他看了過來,本就嬌美的容顏染上了一層緋紅,像極了天邊的火燒雲,讓人想要咬一口。
顧景淵移開視線,朝床上看了過去,果然在阿黎裙擺的位置看到了兩隻小小的繡花鞋,阿黎腳很小,鞋子也小小的,這才堪堪蓋住,讓人瞧不出異常,換成個鞋大的根本藏不住。
薛貴妃來的晚,並不知道陸憐憐將鞋子藏在了阿黎身下,她站的位置也看不到鞋子,見顧景淵將阿黎抱了起來,她下意識眯了一下眼睛,覺得這兩姐妹還真是不容小覷,一個死死掌控著兒子,害得他們母子離了心,另一個本以為是個安分的,誰料竟然不聲不響地勾走了太子。
繡花鞋露出來時眾人才意識到太子為何突然將阿黎抱起來,儘管是事出有因,貴女們眼底還是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抹嫉妒,明明可以不用抱,直接讓她挪個地方就可以了,他偏偏將她抱了起來,平日裡遇見了,與他打招呼時,他卻那般冷漠,原來不是無情,不過是對自己沒有感情罷了。
好幾個貴女都露出了傷心的神情。
被眾人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注視著,阿黎一張臉紅得幾乎滴血,見太子找到了鞋子,卻沒有立馬將她放下來,阿黎忍不住咬了下唇,低低喊了聲太子,顧景淵又垂眸看了一下她,才將她放了下來。
陸憐憐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總覺得是有人告了密,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多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拿起繡花鞋,半蹲在了床邊。
阿黎一雙穿著雪白襪子的小腳,正掩在裙擺下,太子直接伸手捉住了她的腳,小小的一隻,感覺還不如他的手掌大,阿黎微微一怔,臉上又紅了一分,連忙往後縮了縮。他的力道卻很大,阿黎根本沒掙開,顧景淵直接幫她將其中一隻繡花鞋穿了上去。
這下別說是貴女們了,連沈曦都有些驚愕,「丫鬟們都在一旁候著,豈可讓太子服侍?還不快去幫忙。」說完瞥了紫荊一眼。
紫荊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拿起了阿黎另一隻鞋,顧景淵沒有攔,直到紫荊幫著將另一隻鞋穿了上去,阿黎才堪堪回過神。
以往也有新郎幫新娘穿鞋的,往往都是身份比較低,見太子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屈尊紆貴,眾人都有些吃驚,望著阿黎的目光也隱隱帶著豔羨,連陸憐憐都有些失神。
顧景淵已經站直了身體,他個頭很高,身軀挺拔如青鬆,五官又無可挑剔地完美,一如既往的矜貴迷人,讓人甚至有些懷疑剛剛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出嫁前本要拜別父母,因阿黎父母早逝,所以太子便帶著她給爹娘磕了三個頭,又跟祖父祖母告了別,最後是陸令辰將阿黎背上的花轎,望著姐姐略含笑意的眼睛,阿黎鼻子莫名有些酸,知道出嫁時不興掉眼淚,她才忍了下來。
聽到小丫頭吸鼻子的聲音,陸令辰轉頭看了阿黎一眼,因為阿黎已經蓋上了紅蓋頭,他根本看不清她是不是哭了,陸令辰沉默慣了,也不太會安慰人,這個時候也只是低聲道:「別怕,他若是欺負你就跟表哥說,表哥就是再不濟也斷不會看著你受委屈。」
阿黎心中暖暖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沒怕,就是有些捨不得離開家,表哥不要擔心呀。」
見她並沒有哭,陸令辰才放下心,他背著她一步步朝門外走去,步伐極穩,兩個人相貌都極為出眾,從背影看竟然出奇的和諧。
見背上的小丫頭不知不覺就到了出嫁的年齡,陸令辰心中頗有種百感交集的感覺,以為他是捨不得阿黎出嫁,魏婉宜站在一旁冷眼瞧著。
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也有些怨他們不守規矩,哪個姑娘出嫁是表哥背著出門的?明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也不怕人說三道四,沈烈只是腦袋摔出了問題,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哪裡用得著他!每次一碰到阿黎的事,都這般積極,唯恐旁人不多想,魏婉宜站在角落,心中的埋怨展露無疑。
以往她對阿黎不過是有些妒忌,就算心裡不舒服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今日純粹是看見他們肢體有了接觸有些不痛快,望著阿黎的眼神也滿滿的惡意,她哪知道她的神情皆被沈曦瞧在了眼底。
沈曦心中活似吃了一碗剩飯,望著她的目光也有些冷,小旭旭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母妃、母妃,我也想坐花轎。」
沈曦淡淡瞥了他一眼,因為心情不太好,語氣也極淡,「只有新娘子才能坐花轎,你湊什麼熱鬧?」
小傢伙不依不饒,「那我也當新娘子。」
顧景航怕他鬧沈曦,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將他抱了起來,顧景航擔心沈曦身體撐不住,又瞧了她一眼,「累了就去休息,不要逞強。」
沈曦點了下頭,她覺得還好,便尾隨在陸令辰身後,親眼看著阿黎被送入了花轎,上轎前,阿黎又扭頭看了一眼,透過紅紗,她隱隱看見姐姐仍舊看著她,怕家人擔心,她硬是忍住了淚,「姐姐,你快去休息吧,不要送了。」
沈曦隔著蓋頭摸了一下她的小臉,「上去吧。」
阿黎嗯了一聲,直到坐上轎子,阿黎才難受起來,心中也亂糟糟的,既遺憾大哥沒能送她一程,也遺憾爹娘都不在了,無法看到她出嫁的樣子,心中也滿是對未來的擔憂,怕她太笨,總會惹太子不高興。
她忍不住又將她的玉佩掏了出來,好像這樣握在手裡就可以為她增加力量似的。
太子大婚是普天同樂的喜事,為了熱鬧些,皇上甚至往每家酒樓都撥了一百兩銀子,京城內所有的酒樓都擺上了宴席,專門款待街上的流浪兒,讓他們敞開肚子儘管吃個夠。
孩子們高興壞了,自然也有人不痛快,薛琬之便心塞極了,尤其是看到太子幫阿黎穿繡花鞋時,她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她再不痛快,婚禮也如期舉行著。
迎親的隊伍本就長,再加上阿黎的嫁妝,幾乎將整個皇城繞了一圈,說是十里紅妝都不為過,見阿黎一個孤女,嫁妝竟然如此豐厚。大家自然有些震撼,薛貴妃一張臉卻沉了下來,覺得肯定是沈曦私下補貼了不少,還說她不喜歡沈曦,讓她怎麼喜歡的起來!
沒有沈曦的補貼,她根本不信阿黎的嫁妝會如此豐厚,她當場便有些生氣,上了馬車後,越想心中越不舒坦,還將顧景航喊到了馬車上,明裡暗裡的敲打他,說娶個王妃不是讓她敗家的!自己去瞅瞅阿黎的嫁妝有多誇張!
顧景航卻只是輕笑了一聲。
結果薛貴妃自然是打了臉,沈曦雖然給了阿黎不少東西,卻全是從嫁妝中拿的,根本沒碰大皇子的東西,因為這個顧景航還跟她生了一場氣,嫌她跟自己分的太清,結果轉頭薛貴妃這兒卻鬧了起來。
阿黎的嫁妝之所以多除了汝陽侯府出了一份,爹娘也留了不少東西,沈曦又頗有經商頭腦,這些年拿著母親的陪嫁鋪子賺了不少銀子,其中有一半都拿給阿黎當了嫁妝,另外武安侯府也為阿黎出了一份。
方氏膝下只有陸令辰和陸憐憐兩個孩子,府裡又沒有旁的姑娘,以後只需為陸憐憐出一份嫁妝就成,她跟夫君合計了一下,便為阿黎出了一份,陸令辰跟陸憐憐都拿阿黎當親妹妹,恨不得將自己的好東西都給她,自然沒有意見。所以阿黎的嫁妝可以說一共有四份,足足比旁的貴女多了兩三倍,公主出嫁都沒有她的嫁妝多!
薛貴妃平日裡對沈曦一般,沈曦也懶得與她交心,私下賺的銀子,也就與顧景航提了提,薛貴妃根本不知道她那麼有錢,也沒想到武安侯府會為阿黎出一份嫁妝,見阿黎的嫁妝如此豐厚,這才篤定是沈曦動了兒子的私庫,望著兒子失望的眼神,薛貴妃心中堵得幾乎說不出話,也有些恨沈曦把她當傻子哄,富得都流油了,平日裡也沒見她多孝敬孝敬她!
不管她這邊怎麼難受,這一天對顧景淵來說,都是值得銘記的一日,駿馬在前方開路,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朝皇宮行了去,想到過了今日,阿黎便徹底成了他的,他一向淡漠的眼神裡都有了些神采。
回程比過去接人時快得多,眾人沒用多久便到了東宮,東宮內張燈結綵,各處都掛著喜牌,貼著喜字,宮女跟小太監早就備好了一切,見迎親的隊伍回來了,鞭炮便放了起來。
皇上跟太后一早就來了這兒,見太子終於將新娘子接了過來,太后臉上滿是笑意,皇上盼這一天也盼了很久,見因為阿黎,太子整個人都多了絲人氣,其實心中也很高興,只不過是不好表露出來罷了。
阿黎被扶下轎子時,她頭上蓋著紅蓋頭,只能看清腳下的路,走路時便有些忐忑,正緊張著,手裡被塞了一根紅綢,另一頭被太子牽在手中,看到他翻飛的衣擺後,阿黎心跳又快了幾分,連忙收回了視線,隻專心走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是夫妻對拜,每一步阿黎都極其謹慎,自然沒有出差錯,很快便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裡站著不少女眷,除了德妃薛貴妃幾人還有公主們,阿黎被送進來時仍舊蓋著蓋頭,儘管已經見了她好幾次了,公主們心中還是癢癢的。
顧景淵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他五官本就俊美,一身紅衣襯得他俊美得近乎帶著妖氣,偏偏又氣質冷淡,怎麼看怎麼撩人,饒是年齡最小的公主,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三公主膽子最大,忍不住彎著唇,打趣道:「太子哥哥你明明是新郎,穿上紅衣怎地這般好看呀,怕是將天下最美的新娘子都比下去了吧?」
貴妃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淨胡說八道!還不向太子道歉!」
三公主嘟了嚇唇,「好嘛好嘛,我道歉,是我胡說八道了,今日是太子哥哥大喜的日子,我高興嘛。」
顧景淵淡淡瞥了她一眼,並未生氣,淡淡說了句,「無妨。」
說完他便接住了內侍遞過來的喜秤,挑開了阿黎的蓋頭,蓋頭被挑開時,小姑娘美若天仙的容顏便一點點露了出來,她膚如凝脂,豔若桃李,儘管面前垂著珍珠,她那張臉仍舊美得毫無瑕疵。
三公主才誇過太子長得好看,瞧到阿黎卻忍不住吸了口氣!忍不住想要收回剛剛的話,覺得面前的美人,比之太子哥哥,還要讓人賞心悅目。
眾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留在了阿黎身上,遲遲捨不得收回,當初沈曦嫁給大皇子時,他們便覺得這第一美人當真是名不虛傳,只怕天下再也沒人比她更美了,現在看到阿黎,才明白什麼叫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當真是讓人連嫉妒的心都升不起來。
見眾人都望著她,阿黎有些緊張,白嫩的小手下意識握在了一起,臉上也佈滿了羞澀。
薛貴妃剛剛在大皇子面前丟了人,本想借身體不舒服回去,又怕惹皇上不高興,只得來了,這個時候安靜得很,德妃便笑道:「先給黎丫頭把鳳冠摘了吧,不然喝合巹酒不方便。」
紫荊便上前為阿黎摘掉了鳳冠,她那張柔美到極致的臉徹底展現了出來,美得幾乎讓人驚歎,阿黎被瞧得莫名緊張,喝交杯酒時,手都微微有些顫,顧景淵垂眸看了一眼她濃密的眼睫毛,低聲說了句別怕。
他聲音壓得很低,近乎低喃,有那麼一瞬間阿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下意識抬了一下頭,恰好跌入太子幽深的眼眸中,阿黎心中一跳,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喝完交杯酒便是鬧洞房環節,然而愣是沒人敢鬧太子的洞房,顧景航倒是不怕他,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肯定要打趣幾句,這個時候因為薛貴妃那番話,他卻一點心情都沒有。
很快眾人便離開了新房,太子也一併走了,走之前他忍不住又看了阿黎一眼,小姑娘正坐在床上,雙手交握,正安安靜靜地垂著視線,沒有抬頭的意思,他很快便移開了目光,想到她在新房中等著他回去,敬酒環節,顧景淵都覺得漫長了起來。
他離開後,阿黎才抬起頭,房間內不僅有她的陪嫁丫鬟,還有東宮的宮女,這些宮女之前都是皇后身邊的,皇后離開後,她們便來了太子這兒,雲墜和雪盞曾是皇后娘娘身邊極為受寵的丫鬟,兩個人在東宮的地位也非同一般,這個時候便是她們留了下來。
雲墜五官清麗,身姿婀娜,聲音也很柔和,「太子妃一定餓了吧?太子特意交代了奴婢,讓奴婢備了吃食,您先吃點吧,太子需要敬酒,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紫荊紫嫣都忍不住悄悄打量了她一番。
阿黎也看了她一眼,輕輕搖頭,「我不餓。」
雪盞勾了勾唇,勸道:「都這個點了,太子妃多少吃點吧,您若是什麼都不吃,萬一太子怪罪就不好了。」
阿黎是真不餓,突然換一個地方,也有些沒胃口,見雪盞還要再勸,紫荊蹙了下眉,「你這丫鬟好生奇怪,太子妃都說了不餓,難道就怕太子怪罪,吃不下也要硬吃嗎?」
見紫荊態度強硬,雪盞眯了眯眼,笑道:「妹妹這是哪裡話,太子妃若真不餓,我自然不會勉強,我不過是怕太子妃初來乍到會覺得拘束,太子妃,奴婢也是一片好心,請您不要怪罪。」
見她與紫荊說話時,下巴抬的極高,一副倨傲的模樣,阿黎本能地有些不喜,雖然清楚剛嫁過來不該惹事,神情還是有些冷淡,「大喜的日子吵吵鬧鬧像什麼話?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雖然話是對紫荊說的,根本沒理雪盞的話,何嘗沒有敲打她的意思。
紫荊連忙跪了下來,低頭認了錯,雪盞悄悄看了一眼她的臉色,見她板著臉時,竟然頗有威嚴,一顆心也不由有些忐忑,她是皇后身邊的老人,在東宮時,不論誰都要給她幾分薄面,她難免有些驕傲,聽說阿黎是個綿軟的性子,好欺負的緊,這才沒太把她當回事。
這會兒怕事情鬧大,惹太子不喜,她連忙跪了下來,「太子妃要怪就怪我吧,是奴婢有錯在先,沒把話說清,才害得妹妹誤會了,請太子妃責罰。」
阿黎才剛嫁進來,什麼都沒摸清,自然不願意將事情鬧大,掃了她一眼,淡淡道:「下不為例,你退下吧。」
雲墜恭敬地拜了拜,笑道:「嫁衣繁重,穿著有些累人,太子妃想先沐浴更衣嗎?如果有這個想法,奴婢讓人去準備。」
殿內有湯池,一直有活水,乾淨的布巾也一早就備好了,她是怕阿黎覺得不舒服,才找個由頭提了一下,阿黎確實想沐浴,聞言便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雲墜。」
「好名字。」
雲墜笑道:「是皇后娘娘親自為奴婢取的。」
阿黎又讚美了一句,才去沐浴,皇宮內燒著地龍,室內暖如春,出來後阿黎換上了海棠色的錦裙,妝容也卸了,她上妝後,整個人都多了分莊重的氣質,卸了妝,眉目間尚且帶著一抹稚氣,美雖美,卻更像個小姑娘。
雲墜進來收嫁衣時,見她這麼顯小,微微怔了一下,阿黎對她印象很好,還主動與她說了句話,雲墜笑著應了一句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又過了會兒,阿黎才覺得餓,想到姐姐說的,不必故意忍著不吃,她便讓人傳了飯,用過飯,她便乖乖坐在了床上,等太子回來。今日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就算不需要洞房,太子肯定也得過來一趟。
阿黎便耐著性子等了等,等他的過程無疑是煎熬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總算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