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總是那麼的刺眼,什麼樣的美夢都抵擋不過這亮光和熱度,許平懶懶的翻了個身,抱住懷裡柔軟而又嬌小的藍小熏,大手習慣性的在她飽滿漂亮的**上揉了幾下,又緊緊的抱住了她柔嫩的嬌軀,將她用力的納入懷裡。
「嗯……」藍小熏無意識的一聲呻吟,悅耳得像是百靈鳥在歌唱一樣,懶洋洋的聲調十分動聽。小美人連眼睛都沒睜開,馬上就有點孩子氣的嗔怪著:「別搞啦,人家困死了,我要睡覺!」
本來許平是想再睡一會兒懶覺的,但被她十分誘人的呻吟弄得有了精神,睜開眼一看,可人的小美人縮在自己的懷裡,體形嬌小可愛,簡直就像是一個在向父親撒嬌的女兒一樣,滑嫩白皙的皮膚和女孩青澀而又富滿彈性的曲線,這副懶洋洋的風情絕對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瘋狂。
「熏熏!」許平晨勃的龍根頂在她的腿上,本來有點想獸性大發,但想想小美女昨晚已經被自己折騰得夠久,還是強忍著色心搖了搖她,輕聲的說:「該起來了,今天我還有事呢!」
藍小熏迷糊的半睜著眼睛,有些不樂意的看著許平,嘟囔著小嘴說:「我又沒事,許大哥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還要睡覺。」說完,一轉身又懶懶的閉上了眼。
許平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小孩子脾氣。昨晚剛破身,清晨的時候居然懶得不想起床。要是按過去慣例,這時候應該來個清晨之吻,說說情話什麼的才對,這丫頭竟然就惦記著睡懶覺,實在是太可愛了。
不過看她累成這樣,許平也不想再去打擾,輕輕的為她蓋上被子,在她紅通通的小臉上溫柔的吻了一下,柔聲的說:「寶貝,我忙完以後就回來找你。」
「嗯!」藍小熏懶懶的應了一聲,沒一會兒就響起了柔而又平穩的鼾聲。
許平看了看床上那一抹美麗的紅花,得意的笑了笑後穿上衣服,悄悄的在窗戶上開個縫一看,確定沒什麼人後這才悄悄的翻了出來。
剛得意的落地時,耳邊卻是傳來一聲十分平靜的女聲:「早啊!」
許平愣了一下,轉頭一看,冷月一襲英氣逼人的黑色勁裝,坐在亭子裡悠閒的喝著茶,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院子裡那些護院的下人早就被她解決了,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全暈了,另外卻有十幾個順天府的捕快正威武的站著。
「參見太子!」一幫人利落的跪地行了個禮。
「起來吧。」許平示意他們起來,朝冷月走了過去,疑惑的問:「你怎麼會在這?」
冷月站起身來,依然是面無表情,卻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封密信遞了過來,恭敬的說:「冷月奉聖上旨意,來和太子殿下會合。」
靠,不會這時候就要抓自己回去吧?這老東西怎麼知道自己的路線?許平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小雨辰洩密的,她那一根筋的腦子被老爹一嚇、老娘一哄,肯定就一股腦的交代了。許平一邊鬱悶的想著,一邊拿出信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冷月看著許平,輕聲的說:「相信聖上的意思,太子爺也明白了,河北不是安全之地,還請太子爺收拾行裝,隨冷月回去。」
許平沉默了一下,冷眼看著她說:「等明天,今天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冷月這次倒沒反對,或許也是因為朱允文忘了說確切的時間。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冷月先行告退,不過我也會秘密的跟隨在您身邊,太子爺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
說完,手一揮,帶著一眾人馬大搖大擺的走了,解決這些普通的護院打手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簡單了。看著躺了一地的人,許平無奈的笑了笑,這丫頭辦事效率真高,看這樣估計昨晚他們就來了。
將信燒掉以後,許平稍稍的思索一下,悄悄的翻出圍牆。
與陳道子會合後,兩人來到擂台邊,或許是因為昨天宋遠山已經下了戰書的關係,這時候整片空地的人似乎比昨天還多,一看陳道子過來,立刻就發出了一陣熱鬧的喧囂,人山人海的十分熱鬧。
宋遠山換上一身普通的勁裝,一副似乎昨天的事都沒發生一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從他一身嚴謹的裝束不難看出,他對今天的決鬥也十分謹慎。
兩人剛坐下,許平立刻感覺到從百花宮那傳來好幾道曖昧的目光。色色的朝她們拋了個媚眼,惹得一眾美女呵呵的笑了起來,沒了往常那冷若冰霜的感覺,有大膽的甚至還朝許平招了招手,這舉動讓在場的男人全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宋遠山依然沉默的坐著,他身邊的一位長老會意的走上前來,面色嚴肅的朝許平這邊說:「不知道鬼谷的朋友是否準備好了?」
陳道子趕緊搖了搖頭,哎喲了兩聲後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說:「昨晚吃錯東西了,今天拉了一早上。現在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本以為好了一點就過來,誰知道現在還犯!」
許平暗自竊笑,老狐狸倒知道該拖時間,不過這理由真蹩腳!場下的眾人也被陳道子滑稽的表現弄得哄堂大笑。
長老愣住了,隨後咬著牙說:「我們可以等一下。」
「稍等一下喔!」陳道子一邊高興的點著頭,一邊又裝作痛苦的捂著肚子,一副都快走不了路的模樣朝茅廁走去。
許平暗自好笑,這老狐狸倒會裝,拖時間還拖得那麼下流,這會兒估計那位傳說中的大師兄已經潛進了青衣教的總壇去。這兩晚陳道子敢放心的一人住,而且一點都不擔心安全的問題,許平早就猜測肯定有人在旁邊保護,而保護他的人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大師兄了,只不過他現在還不想見自己而已,看來他們還是沒有完全相信自己。
陳道子假裝一拉就是大半天,眼見都快下午了,等得眾人焦躁不安,尤其是宋遠山,臉色比包公還黑了,額頭上的青筋全都一跳一跳的,瞪著眼,那殺氣令人膽寒。
陳道子蹲得腿都麻了,好不容易回來,卻是一副拉得都快虛脫的模樣,走路一搖三擺的像隨時就要掛掉,本就瘦小的身軀看起來輕飄飄的,許平都懷疑是不是拿條線拴上就可以把他當風箏用了,老狐狸的演技真是不賴嘛。
「可以,開始了吧!」青衣教的人已經咬得牙齦都疼了,一個個怒目的瞪著陳道子。
陳道子全身發抖的坐了下來,掐指算了算,卻突然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轉身朝許平興奮的說:「師弟,東西到手了!」
「什麼東西?」許平還有些摸不著頭緒,畢竟也不知道他們費這麼大的勁到底要幹什麼。
「師傅……」
劉少清這時候突然從山上跑了下來,渾身血肉模糊,一條手臂已經斷了,只剩白森森的骨頭,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面色十分的驚恐。
「少清,怎麼了?」宋遠山大驚失色,馬上站了起來。
劉少清狼狽不堪,滿臉都是血水,沒等走近先吐出了一口血霧,一邊喘氣一邊有氣無力的說:「三清寶殿闖進了人,不知道是搶了什麼東西。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來人武功高得嚇人,一掌竟然殺了我們十多個弟子,留在山上的幾百弟子一起上竟然奈何他不得,但他也被我們給困住了。」
「什麼?」宋遠山大驚失色,臉上瞬間蒼白得沒有半點的血色,顧不上已經快斷氣的得意弟子,也丟下了和陳道子的決鬥,怒吼一聲後朝山上衝了去。
其它青衣教的弟子也趕緊拿出兵器,緊張的跟了上去。
有熱鬧不看不是正常人,山下的人群議論紛紛,沒一會兒已經忍不住好奇的跟了上去。許平和陳道子互看了一眼,見百花宮的人站起身來朝自己投來詢問的神色,馬上跑過去請她們派幾個弟子護送陳道子先走。
這時候場面已經亂成一團,少林的人最不喜歡這樣的糾紛,看都不看直接轉身就走,而姚露她們似早有準備,紛紛朝許平這邊走了過來。
「爺,您去不去?」姚露的話簡單明瞭,絲毫沒聽出昨天因為被輕薄的尷尬。
其它女弟子也唧唧喳喳的叫了起來:「是啊姐夫,去是不去啊!」
有的甚至在撒嬌:「好姐夫,我們去看看吧!」
許平被她們一陣撒嬌弄得腦子有點發暈,不過還是大手一揮,說:「走,我們也去看看!」
「姐夫萬歲!」
百花宮的弟子們歡呼一聲後,隨著許平一起上山,根本不去看姚露紅著臉瞪著她們的目光。
到了青衣教的山門前,這裡早已經被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洩不通。裡三層外三層的,門口根本就進不去,許平一咬牙,縱身跳上了屋頂,一看裡面的場面頓時就驚得說不出話來。
幾百個青衣教的弟子揮舞著手裡的佩劍,面色蒼白,顯得十分恐懼,一個個雙腿都在發抖,緊緊的圍在一起,卻沒一個人敢上前一步。大院的最中央,一個面色冷峻,如地獄修羅般的中年男子正面帶殺氣的盯著他們,宮內到處都是血水和屍體,但他身上竟然沒沾上半滴,只是往那一站,強得嚇人的威勢讓人一看就從骨子裡一陣發毛。
姚露她們的人也不少,足足有三百多名弟子,仗著百花宮的名號硬是擠到了前面,一看眼前的場景也愣住了,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無法言語的血腥,而幾乎以一抵千的殺神簡直像是在蔑視所有人,絲毫沒有因為被圍困而慌亂,反而一臉挑釁,看起來十分駭人。
宋遠山走到前面,看著一百多或死或傷的弟子頓時也大吃一驚,自己的弟子都死傷慘重了,來人竟然毫髮無傷,這樣的實力連他都做不到。再細一看中央那傲視群雄的殺神,那張冷酷而又熟悉的臉,冷汗一時間流了下來。
「啊……」其中一位長老看清了殺神的面貌,驚得面無血色,顫聲的說:「血手魔君!」
「血手魔君」呂鎮豐,天品三絕之一,無人知其出身與武功從何而來,為人行事或正或邪,全憑自己喜好而為,雖然在江湖上已經久未露面,但這魔君的名號可不是叫著玩的,他的一生未曾敗過,即使當年和林遠一戰也是難分高低,甚至事後林遠還說是因為僥倖才能戰得一平。
所以長老的話一喊,不少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這三十多年沒消息的老妖怪,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呂鎮豐輕蔑的看了看他們,冷哼一聲說:「打還是不打?不打給我滾。」
「呂前輩!」宋遠山嚇得嚥了一下口水,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些發抖,但身為一教之主還是趕忙上前,恭敬的問:「不知道前輩來本教有何貴幹?如本教有前輩想要之物,您只需言語一聲,晚輩自然雙手奉上,何必興師動眾呢?」
呂鎮豐看了看他,想了想後「哦」了一聲說:「宋遠山啊,當年你還是個娃娃!沒想到現在已經是一教之主了,人老了,你不出來我都想不起了!」
宋遠山臉上抽了一下,面對他的蔑視心裡不快,但也不敢造次,語氣依然恭敬的說:「前輩,晚輩也只是僥倖而已!家師還常常念叨您老人家,可惜您老來作客他卻出門了,實在是不巧呀!」
宋遠山此舉是想拿林遠壓一壓他,不過呂鎮豐要真那麼好說話,也不會有「血手魔君」這個外號。只見他嘴一撇,悶聲說:「我又不是來找那老不死的,你們到底讓是不讓!不讓的話就來打,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青衣教雖然弟子三千,但很多都被許平引誘到南邊去了,大部分也還在外遊歷,這時候教裡剩的也就勉強一千人馬:被這一千人團團圍住,呂鎮豐還如此鎮定自若,甚至口出狂言。許平不由得心生佩服,這天品三絕的風采就是不一樣,成名江湖數十載,人往這一站,個個都不敢吭聲,實在是威風啊。
宋遠山也是為難,但還是咬著牙,詢問道:「不知道前輩所拿為何物?如非本教至寶,晚輩自然不敢為難,自當恭敬的送前輩下山。」
呂鎮豐冷笑了一下:「行了,你小子從小就喜歡花言巧語。我直接告訴你,我拿的是鬼谷之塚的四張草皮書圖,在你手裡的那兩張!」
宋遠山所料不差,一聽東西都被他拿了,臉色馬上一冷,看了看身邊的一千弟子,感覺有了些信心,站前一步說:「前輩,這乃我教搜羅數十年的心血,若被您拿走,師傅回來了我沒辦法交差,還請不要為難晚輩。」
青衣教的弟子一看這架勢,立刻就整齊劃一的把劍指向了呂鎮豐。
「我還真就想為難你了。」呂鎮豐似乎有點不耐煩了,竟然先動起了手,眼色一冷,猛地朝他衝過去。
「保護掌教!」弟子們雖然驚恐,但也馬上迎了上去。
呂鎮豐的速度奇快,快得似乎只能看見一連的殘影,卻不見真身。只見他雙手一揮,身邊似乎冒出一股無形的金光,護身之餘也衝擊著膽敢迎擊的人,十幾個弟子只是被金光一碰,連反應都沒有就變成一個血人飛了出去。
「老子看看你師傅都教了你什麼!」呂鎮豐爆喝一聲後,已經到了宋遠山的面前,一爪朝他的面門抓了過去,幾十米的距離竟然在電光火石間躍過,而這時候那些被他真氣所震飛的青衣教弟子甚至還未落地。
宋遠山大驚失色,慌忙的退後幾步。旁邊的兩個長老見勢不妙,也喝了一聲後,一起用地品中階的修為想稍微的擋一下呂鎮豐強得驚人的攻勢。
可他們無異於以卵擊石,如此微弱的力量,呂鎮豐又怎會看在眼裡。只見他雙手畫成圓後一揮,似有若無的金光伴隨著血色的艷紅,將他們的真氣硬生生硒了回去。兩個長老悶哼了一聲後竟然口吐鮮血,活活的被他拋到十丈多高的天上,落下時已經是沒了生命的屍體,天空散開的血霧如同陰雲一樣,讓所有人臉色變青。
兩個地品中階的高手竟然一個照面就被誅殺,三十年前已經立天品之威的血手魔君,現在到底強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圍住他!」宋遠山驚得滿臉的冷汗,自己身後縱然有一千弟子,但面對這樣一個殺神,逃命才是最重要的!堂堂天下第一教竟然畏懼一人,真是奇恥大辱。
「擋我者死!」呂鎮豐大有「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氣勢,向宋遠山奔馳而去,幾乎無視其它弟子的阻攔,身上金光飄過的地方除了慘叫,只有半空中難以消散的血霧。
七弟子使出七殺劍陣朝他攻去,竟然連一合之力都不敵,呂鎮豐只是輕輕的一揮手,真氣外放的強悍就將他們打出了人圈。
宋遠山狼狽的逃著,即使有那麼多的弟子在,但也沒敢一起迎敵,呂鎮豐不死心的追他,無奈青衣教弟子實在太多,怎麼殺都像殺不完一樣,這樣螞蟻啃大象的做法也是讓人頭疼。
血光如旋風一樣,將青衣教的弟子又殺飛了一圈,呂鎮豐冷下臉來,抬頭朝還目瞪口呆的許平喝道:「你這個臭小子還要看多久才肯下來?」
許平被他一喝這才回過神來,心裡的震撼根本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呂鎮豐的強悍實在太嚇人了,一個人竟然能抵擋一千人的圍堵,而且從容得似乎像是在屠殺牲口一般。不過再這樣耗下去,他也會有真氣耗盡的時候,如果能趁這時候把青衣教滅了,殺掉宋遠山的話,也算是砍了紀龍的一隻手。許平腦子裡飛快的一轉,有呂鎮豐這樣一個強悍的殺神,身後又有三百位百花宮的弟子,確實是動手的好時候。
看了看快要逃掉的宋遠山,許平大喝一聲後跳了下來:「師兄,殺了他!」
圍觀的眾人全都傻了眼,沒想到鬼谷派會和血手魔君穿同一條褲子。許平這一跳,那三百名百花宮弟子自然也跟了上去,百花宮的參戰更是讓人震驚,要知道百花宮雖強,但一直都不屑參與江湖的爭鬥,這時候竟然肯參加這樣的大戰,實在是難得一見!
姚露嬌喝一聲,身上的絲線如強陽刺芒一樣的射出,其它的弟子也紛紛抽出絲線攻了過去,突然的侵襲瞬間衝散了青衣教的陣勢。青衣教的弟子回過神來,馬上舞著劍還擊,場內瞬間變成了一場徹底的亂戰。
「廢話!」
有了百花宮強勢的介入,呂鎮豐這才從青衣教弟子們的糾纏中騰出手來,瞪了許平一眼後,輕盈的一躍,跑去追宋遠山了。
「喝呀!」許平滿面的怒氣,似乎是受到了他的牽引一樣,全身的真氣爆動,瞬間充斥著肉體上的每一處,一時間全身簡直比鋼鐵還要強硬,衝到人群中如餓狼入羊群一樣,殺得措手不及的青衣教教眾慘叫連連。
百花宮的弟子們情緒倒還穩定,偷襲過後,三、四人湊在一起,手上的細絲如鬼魅一樣的遊走,奪走一個又一個的生命,但她們幾乎沒什麼傷亡,攻勢並不像許平那樣的蠻橫,三百餘人拆開後,幾人組合起來一起迎敵,手上的絲線攻守兼備,倒十分寫意。
青衣教總壇一時間殺聲震天,來參加大會的江湖眾派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堂堂的天下第一教竟然會在總壇被人打得如此狼狽,一時間各個都傻了眼,一些原本和青衣教有過節的人礙於他們的威風,平日裡不敢造次,一看有這好機會自然是趁火打劫,不少人紛紛拿出兵器加入了混戰之中。
這麼亂的情況,最適合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圍觀的人群裡有過節的立刻就互相打了起來,一些不想惹禍上身的人,和一些害怕送命的趕緊就落荒而逃。
山上兩千多人的混戰十分熱鬧,每一秒都能聽到一陣陣的慘叫響起。許平受到了呂鎮豐強橫實力的啟發,將本就強人一等的戰龍訣發揮得淋漓盡致,憑借爆漲的真氣硬生生的殺開一條血路,朝宋遠山逃跑的後山追了過去。
這時候,冷月帶著一百多名的捕快趕到了,一看眼前這場景立刻就頭疼,沒想到會居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這太子真不讓人省心,不過職責所在,她馬上命令手下的強人前去幫百花宮的弟子,自己則憑借精妙的劍法和飄逸的輕功一邊殺敵,一邊在混戰的人群裡尋找著許平的身影。
宋遠山帶著幾個長老匆忙的逃到了後山,誰都沒曾想到盛鼎一時的青衣教竟會被殺得如此的狼狽,幾人一邊跑還一邊驚慌的回頭,突然那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幾人一看呂鎮豐追了上來,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
眼看都到懸崖邊了,逃無可逃,退無可退。宋遠山無奈之下帶著五個長老以死相拼,硬著頭皮朝呂鎮豐衝了上去。呂鎮豐爆喝一聲後,全身真氣再度爆漲,揮舞著雙臂朝他們迎了上去。
宋遠山被這威勢弄得頭皮發麻,一出手是天品中階的強悍實力,只是這時候在呂鎮豐面前卻顯得那麼渺小。五個地品的長老一起出手,竟然只能和呂鎮豐打個旗鼓相當,一時間殺得到處飛沙走石和漫天的轟鳴。
天品之威已經可以做到真氣外放,宋遠山有些狡猾的游離在戰圈之外,看著五個長老圍攻呂鎮豐,自己則在外時不時的放著冷劍,賊頭賊腦的要尋找逃跑的機會。
五人再怎麼頑強抵抗,卻都不是呂鎮豐的對手。呂鎮豐只是稍一定神,一陣無情的屠戮以後,地上只剩下他們的屍體。五個地品的長老竟然這麼快就被殺了,本以為他們能擋一會兒,為自己找到逃脫的時間,但看著他們抽搐的身體,宋遠山徹底的嚇呆了。
呂鎮豐停下手來,冷眼的看著宋遠山,面無表情的說:「就剩你了,來吧!」
宋遠山沒想到自己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從剛才的第一下交手就知道自己和他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跑是肯定跑不了了,抵抗也是死路一條,雙腿已經開始有些發抖,頭冒虛汗,驚得說不出來話。
呂鎮豐猙獰的笑了笑,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過去。
宋遠山也是一步一步的退後,感覺他的腳步簡直是在踩踏自己的心臟一樣,每一步都沉重得讓人透不過氣,眼看到了懸崖邊,退無可退,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山谷,真是只剩死路一條。
「師兄!」許平這時候也追了上來,看著宋遠山的狼狽樣,心裡一陣的得意。
「你這個小毛頭!」呂鎮豐一直猙獰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冒冒失失的,真不知道以後你要怎麼君臨天下。」
宋遠山早就嚇傻了,根本沒聽清他們的對話,一看許平叫呂鎮豐師兄,心想這次是真的完了,沒想到這血手魔君竟然是鬼谷派的人,難怪人家會下狠手,為了一個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寶藏就葬送了青衣教的百年基業,實在是不該啊。
「何人驚擾!」
這時候,山谷裡竟然傳出了一聲如同天上來音一樣的嘯聲,雖然平穩但卻帶著驚人的重壓。許平突然感覺上不來氣,似乎心頭被壓了幾千斤的重石一樣。對方只是輕鬆的一聲,就帶著無邊的威壓讓人十分難受。
「師傅!」一聽這聲音,宋遠山頓時喜出望外。
呂鎮豐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後大喊道:「老鬼,來了就別藏頭露尾了,給我出來吧!」說完,面色一冷,吼了一聲後拳頭一揮,一股金色的真氣朝山谷轟了下去,一時間飛沙走石滾滾而落,甚至十餘米長的巨石都受不了這一拳而破碎,強大的力量看得人膽戰心驚。
「你還是如此的蠻橫!」山谷中長長的一聲歎息,一個小小的山洞從石後露了出來」從裡面走出一位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老者,雖然清瘦但給人感覺卻是蘊涵著無邊的力量。老者有些疑惑的看著上面的情況,似乎也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師傅!」宋遠山趕緊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您快出來呀,咱們青衣教被他們毀了,數百弟子死的死、傷的傷,眼看就要滅教了!」
老者眉頭一皺,雙手背在身後,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身體竟然詭異的拔地而起,懸空的朝這邊飄了過來。
聖品的踏步虛空,許平看得頭皮都發麻了,沒想到這傳說中的林遠竟然已經到了聖品之境。自己連宋遠山都對付不了,別說他了,這種妖怪要真的發怒,自己這小命可算是完了。
呂鎮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竟然和他一樣身體輕輕的飄在半空之中,兩人踏步虛空的對峙著。這一幕別說許平,就連宋遠山也都看傻了,嚇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更讓人吃驚的還是林遠的突然出現,說是隱世卻躲在後山,三十年來竟然無一個弟子發現,三十年的苦修,不知道他的境界會高到什麼樣的地步。
林遠笑呵呵的打量了一下呂鎮豐,溫和的笑了笑:「魔君,三十年不見,你依然是風采依舊,短短的時間竟然悟得聖品之境,可喜可賀啊!」
呂鎮豐皺了皺眉,不過也是客氣的說:「你也不簡單,我本以為天品三絕就我一人破了聖品之境,沒想到你老鬼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也破了境,真是厲害啊。「
看這對話不難聽出兩人現在是實力相當,但呂鎮豐經過剛才那一場血戰肯定是精力不足,能應付得了養精蓄銳的林遠嗎?許平不由得流了一身冷汗。他倆一打的話勝負真不好說,眼下這還有個宋遠山在,再狼狽他也是天品高手,自己危險了。
林遠沉默了一下,整個人升高了一些,看了看教裡漫天的殺戮,遍地的血腥,皺了皺眉,問:「魔君,我們雖然沒有交情,但似乎林某並沒有得罪過你吧?何苦要為難這些做晚輩的?」
呂鎮豐輕蔑的笑了一下:「老鬼,你的徒弟拿了我們鬼谷的草皮書圖,還放肆的想掘我們師祖之塚,你說我這樣做過分嗎?」
林遠皺了皺眉頭,冷聲的朝跪倒在地的宋遠山問:「遠山,魔君所說是否屬實?你從實招來。」
「是!不過東西也被他拿回去了。」宋遠山顫聲的回應著,本來是想耍點小滑頭,但面對著兩人無邊的威勢卻鼓不起那個勇氣。
許平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兩個老妖怪的真氣這一放,頓時像幾千斤的重物壓下來一樣,讓人十分的難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帶著強壓一樣,只能強提真氣抵抗著,別說要講一句話了,就是呼吸都十分的困難。
林遠皺了皺眉,轉頭朝呂鎮豐說:「魔君,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大開殺戒,和這些小孩子計較呢!」
呂鎮豐一臉的陰冷:「是他自己先動手的,我本來也不想殺那麼多人,但有人不自量力,你總不會讓我躲著吧?我說老鬼,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問這樣的話有必要嘛?」
林遠看了看還在混戰的總壇,長長的歎了口氣:「算了,我輩早已遠離俗世,何必去管這等名利之事,弟子們自有他們的天命,操心不來啊!」
一聽這話,宋遠山嚇得快失禁了,呂鎮豐則是哈哈的大笑起來:「老鬼,你倒是看得開嘛!」
林遠搖了搖頭,苦笑說:「魔君,你我一戰似乎沒有必要,不過我也不能眼看你屠戮我的徒子徒孫。林某冒昧,想邀您一起小飲一番,敘一下舊,這俗世之事就隨他去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呂鎮豐愣了愣神,再看看林遠漸漸嚴肅起來的臉,就知道這已經是他容忍的最大極限了。到了這境地,他也不想再惹麻煩,如果自己跟他去了,那青衣教的事他就不管,如果不去的話,自然是一場惡戰,自己剛才已經消耗了一半的真氣,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肯定佔不了上風,打的話可能同歸於盡,甚至自己會敗北。
呂鎮豐想得明白,許平自然也不糊塗,就算真打起來的話,呂鎮豐被纏上也沒辦法保護自己。既然這樣,何必要冒險呢?猶豫了一下,許平咬著牙說:「師兄,林前輩有此雅興,你就陪他去吧!」
呂鎮豐愣了愣,不放心的看著許平,又衡量一下眼前的情況,最後還是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囑咐:「師弟,小心點。」
「方外之事,方外了!」林遠笑了笑,一擺手:「魔君,請!」
「請!」呂鎮豐無奈,但也是隨著他一起走了。
兩道快到看不見的身影一消失,周圍沉重的空氣似乎一下就變輕了。許平和宋遠山一起長長的歎了口氣,全身一軟,跌坐下來,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恐懼和害怕。如此可怕的實力連想像都讓人感覺驚駭,更不要提親眼所見,這感覺恐怕會變成一輩子的陰影。
聽著山上廝殺的聲音,看著地上已經冰冷的五個長老,想想自己的權勢竟然被毀於一旦,宋遠山咬著牙站了起來,面色猙獰的看著許平,咬牙切齒的說:「都是你們破壞了我的大計,毀了我苦心經營二十多年的局面,我要拆了你的骨頭。」
兩個老妖怪不在,這時候他一生氣,天品的威壓十分強烈。但許平也不能坐著等死,趕緊站了起來警戒的看著他,心裡暗暗叫苦:面對一個天品高手,自己真能擋得了嗎?
「去死吧!」宋遠山爆喝一聲後,滿面怒火的衝了上來,強橫的一拳直取許平的心口。
許平趕緊擺出了防守的架勢,硬擋了他的一拳,心口頓時如有錘子在猛力擊打一樣,雙手的骨頭一陣陣的疼,被他硬生生的打退好幾步。
宋遠山再要攻的時候卻靈敏的聽到了一陣清脆的破空音,往右邊一躲,一道凌厲的劍氣將地上破出了一條細長的裂痕。
冷月從空而至,警惕的護在許平的身前,絲毫沒有畏懼的看著宋遠山,回頭問:「爺,你沒事吧!」
「廢話!」許平使勁的晃著手,有點懷疑自己的手骨是不是裂開了。
冷月雖然面無表情,但面對宋遠山這樣的高手不緊張才怪,即使仍舊一臉冰霜,但許平明顯看到她的額頭上已經布上了一層的汗珠。
「不知死活!」宋遠山冷哼了一聲後朝兩人衝了過來,明顯不將兩人看在眼裡。
冷月嬌喝一聲,舞動手裡的寶劍衝了上去,頭也不回的說:「爺,您先跑!」
跑個雞毛,你能擋住幾招?這一跑肯定會被他追上,還不如拼一下更有希望。許平暗罵了一聲,也是吼了一聲後揮舞著雙拳,隨她一起迎了上去。
宋遠山沒想到會遇上這樣強硬的反抗,一時有些準備不足,再加上許平是拼了命的只攻不守,而冷月的劍法刁鑽又是凌厲,每招都只取他的要害,加上絕頂的輕功也是十分的靈巧,配合上許平的強攻,一時倒是殺了個難解難分。
實力的差距那麼大,宋遠山只是稍微的定了定神馬上就穩了下來,揮灑自如地和兩人游鬥起來,沒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將兩人打得節節敗退,仗著強悍的身手將兩人逼得退到了懸崖邊上。
宋遠山突然停了下來,冷笑著說:「你們倒是頑強啊,沒想到你們能擋得了那麼久!」
「廢話少說!」冷月不擅言語,嬌喝一聲後手裡的寶劍飛速的朝他刺去。
宋遠山神色一冷,避過這一劍,右手成爪直取她的喉嚨。
媽的,這衝動的丫頭,本來耗著耗著能周旋一會,但冷月竟然被他刺激的貿然出手,這不是找死嗎?許平心裡暗罵了一聲,但眼看冷月就要香消玉殯,也顧不得那麼多,衝了過去擋在她的身前。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看著許平埋怨而又關心的眼神,冷月頓時愣了神。
後背似乎被奔跑的大象用力的撞擊一樣,許平感覺五臟六腑被這一打都快移位了,心臟一陣陣抽搐的發疼,喉嚨一熱,一股鮮血吐出,直直的噴在冷月的臉上。
宋遠山早有準備的一爪力道何其強,許平背部立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被這強悍之極的力道所轟,許平身體立刻朝前衝去,在冷月的驚呼聲中抱著她一起掉下了懸崖。
呼嘯的風聲,一幕幕的場景,前世今生,如回放一樣快速的略過。周圍的風景模糊的一片,掉落的速度快得讓人無法反應,山谷裡迴盪著兩人的尖叫聲。
宋遠山站在山崖之上,看著已經消失在谷底裡,只留下尖銳回音的兩人,陰森的笑了笑。這麼高掉下去,就算神仙都活不了,放心的轉個身,想想自己被屠戮的弟子,握緊了拳頭趕緊回總壇去幫忙。
這時候,青衣教總壇已經是血流遍地。血手魔君的出現擾亂了他們的心志,再加上宋遠山不在,青衣教人心渙散,被殺得各自為營,已經死傷五百多人。
「喝呀!」宋遠山爆喝一聲,橫空的殺出,在半空中朝一個捕快揮掌打去,捕快還沒來得及反應,吐出了一口鮮血,直直的飛了出去。
「教主!」
「教主!」
青衣教的人一看宋遠山回來,各個喜出望外,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原本已經被殺得無力反抗,這時候卻變得勇猛無比,竟然一下就扭轉了局面。
宋遠山也殺入了人群,一陣屠戮彷彿一開始的呂鎮豐一樣,舉手投足盡顯強人風範,打得眾人驚慌失措,而百花宮這邊的人也開始節節敗退,一看宋遠山回來立刻大驚失色,且戰且退的守著,最後丟下了三十多具屍體才成功的逃了出來,而捕快們不見冷月和許平自然不敢走,留在門前斷後掩護,最後被殺得無一生還。
這一戰殺得血流遍野,屍骨滿地。看著敵人負傷落荒而逃,宋遠山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十個長老死了八個,一千弟子只剩二百,而對方死的不過一百多人,這樣的勝利和失敗有什麼區別。
姚露捂著手上的傷口,匆忙的帶著餘下的弟子朝京城逃去,一想到不知行蹤的許平,心裡就一陣不安,連傷口都沒處理就騎上快馬朝京城奔去。
天房山一整天硝煙四起,喊殺之聲傳遍的山間這時候卻是一片死寂,宋遠山雖然不甘心,但能保住這個基業已屬不易,再追上去的話,只怕剩餘這些弟子也會折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百花宮的人逃走。
河北離京城很近,天房山一戰的消息,第二天就通過隱密的情報網傳到朱允文的手上。一聽兒子生死未卜,行蹤不明,朱允文龍顏大怒,一聲令下,一萬禁軍朝天房山殺去,隨行的竟然還有一直隱世不出的三位天品高手。百官這時候也不敢觸楣頭,一個個喊著誓要踏平天房山,將宋遠山千刀萬剮,倒骨揚灰,殺盡青衣教餘孽方能解恨。
紀龍雖然心疼,但這時候自然不能說什麼,再加上許平有可能已經死了,一個青衣教就換來皇室的斷子絕孫,怎麼算都是賺的,和朝廷百官一起憤慨的時候,心裡早就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