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坊的上清觀內,一雙姣然而幽深的妙目遠遠投來。
正在狼狽逃命的樂從訓一邊狂奔,一邊愕然回首。
剛把搶來的錢物倒在一處,躲在暗處分贓的熊元果等人吃驚地張大嘴巴。
坊外一輛馬車上,文士打扮的蒲海雲停住交談,掀起車窗,訝然張望。
在他對面,一名戴著兜帽的女子抬起頭,碧藍的美眸中露出無法化解的驚懼與仇恨。
大雁塔上,那位蕃密金身法王丟開懷中的裸女,赤條條走到塔外,望向大寧坊。
觀海盤膝坐在塔外,聞聲抬起頭,皺眉道:“驕陽烈日,其熾熔金……是太乙真宗的人?”
釋特昧普冷冷道:“那位程侯身負九陽神功,早已非是秘事,師弟何必故作他語?”
觀海搖頭道:“這一招至少是六級巔峰的修為,那位程侯可施不出來。”
“不是他還能是誰?太乙真宗門人已盡赴龍池,難道又出了一位不為人知的六級高手?”
“聽聞太乙真宗卓教禦曾在洛都出現,與那位程侯關系匪淺。”
釋特昧普不客氣地訓斥道:“你受了傷,莫非腦子也糊塗了?卓雲君一介女流,哪裡練得了九陽神功?”
觀海雙手合什,躬身道:“師兄教訓的是。是師弟糊塗了。”
釋特昧普回身入座,張開手臂。方才的裸女像美女蛇一樣匍匐行來,盤繞在法王身上。
釋特昧普一手攬住裸女的腰臀,沉聲道:“大慈恩寺已入我手,本法王將在七日之後,於寺中行天女敬食佛事。”
“恭喜師兄,功德無量。”
“你受了傷,這回就不用你出力了,去準備些施法的器物。”
“多謝師兄關照,”觀海恭敬地說道:“請師兄示下。”
“照以往的法程儀典,取頭顱二十七隻,頭蓋骨六件,腿骨四根,皮一張,全屍一具,腸十四捆,肉八塊,血九瓶。取五肉、五甘露、廢墟土、旋風土、陰陽之水、燃指佛燈、向北之荊棘……”
“處子蓮苞一朵,黑狗外物一副;另需供祭善母一名……善蘊!”釋特昧普沉聲喝道。
懷中的裸女昂起頭,迷蒙的眼眸望著身前的金身法王,流露出無比的虔誠和崇拜。
“我佛法事需供祭善母,汝可願否?”
波斯貴婦雪白的面孔上浮現出空洞的笑容,“願意。”
“汝持戒七日,於法會行大布施,可願否?”
“願意。”
“待腸中灌滿甘露,取之供佛,汝可願否?”
“願意。”
“以汝之皮鏤刻經文,汝可願否?”
“願意。”
“采割蓮花,刳腹取胎,剝皮瀝血,拆解肢體——汝可願否?”
“願意。”
釋特昧普金身螺髻,寶相莊嚴,銅鍾般的聲音在塔中回蕩,“善哉善哉,汝向佛之心,至堅至誠!佛祖保佑,汝輪回轉世,當得福報億萬。”
觀海頂禮膜拜,“師兄供此佛事,功德無量,隨喜讚歎。”
釋特昧普豎起手掌,“阿彌陀佛。”
◇ ◇ ◇“阿彌陀佛,善哉啊善哉!”
信永雙掌合什,虔誠地躬身施禮,“貧僧行走坐臥,皆有伽藍護體,不避刀槍,不懼矢石,蹈火不傷,入水不溺,斧鋸不能傷,寒熱不能侵……”
他抬起頭,誠懇地說道:“就不必動刑了吧?”
“瞧你說的,就算是天王菩薩,落到咱家手裡……”
那太監陰惻惻說著,忽然神情一變,“大師坐!”親自揮袖,拂了拂座椅。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信永顛顛地挨個向在場的太監內侍施禮,躬身的同時,合什的雙掌一分,飛快地將一枚金銖拋到對方袖中。
“施主吉祥,佛祖祝福你!”
“這位公公,一看你就與我佛有緣啊!”
“小寺承接各類法事,大到動土建宅,小到誦經驅邪,無所不包!”
“有哇!小寺在終南山間設有伽藍精舍,專供各位退休的公公養老!一水兒向陽的大宅院,冬暖夏涼,風景怡人,空氣清新,延年益壽!”
“客氣了!客氣了!大夥兒都坐,都坐!”
“說到這個,不瞞各位啊,我們娑梵寺長生庫的資金回報率,在長安各大寺廟中一向名列前茅!年均生息一成,聽來似乎不高,但勝在穩定,旱澇保收!這可是佛祖認證過的,不是小僧吹牛……”
肥頭大耳的信永大師盤膝坐在椅中,舌燦蓮花,口沫橫飛,狠狠弘揚了一番佛法。
幾名太監聽得入巷,時而點頭撫掌,時而歡喜讚歎,被他一番天花亂墜法說得心潮澎湃,隻覺得茅塞頓開,別有天地,對未來的養老生活充滿了向往。
隔壁院中不斷有慘叫聲傳來,信永臉上的肥肉不時一顫,心裡不停念著“阿彌陀佛”和“菩薩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能拉住幾個聊大天,讓同監的囚徒們輕松些,也算是修行了。
阿彌陀佛,善了個哉的。
◇ ◇ ◇大明宮。紫宸殿。
仇士良本想去金吾仗院散心,途中的車駕使他打消了心思,回來看過兒子,剛準備趕在朝會前小憩片刻,外面又是一陣嘈雜。
接著郤志榮鐵青著臉進來,低聲道:“乾爹,蕭太后不見了。”
仇士良有些發怔,半晌才反應過來,劈手給了郤志榮一記耳光,“沒用的東西!”
郤志榮捂著臉道:“爹爹打的是,是孩兒沒用!可眼下該怎麽辦,求爹爹給個主意。”
“怎麽辦?涼拌!”仇士良掀被臥倒,“寡婦死了兒,還能有什麽指望?楊氏一個,安樂公主一個,還有蕭氏這個,死男人的死男人,死哥子的死哥子,死兒子的死兒子,一幫孤女寡婦,能翻出來什麽風浪?”
“會不會是太真公主……”
“你管她呢?”仇士良想想,又爬起來給了他一個耳光,“是個寡婦你就隨便欺負?缺德不缺德?”
郤志榮小聲道:“孩兒就是氣不過……”
“行了,知道你是一片孝心,要不早就打折你的狗腿,攆去守陵了。去吧,讓他們別聲張,隻當沒這回事,別到處嚷嚷。”
郤志榮小心給仇士良掖了掖被角,然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傳了乾爹的吩咐,郤志榮還有些不放心,對幾個親近的義兄弟說道:“眼下已經是十九日,再有兩三個時辰就該朝會了。雖然王爺那邊篤定,但我總覺得心裡頭沒底。咱們兄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全指望乾爹給咱們遮風擋雨。大夥兒合計合計,看哪兒還有沒有什麽疏漏,趁著朝會前理清頭緒。”
幾個人商量了一會兒,要緊的一是宮門,二是含元殿的大殿。只要領著兵馬將南邊的五座宮門看緊,再守住龍尾道,局面就盡在掌控。
眾人計議已定,各自將兵刃藏在衣內,等待朝會開始。
◇ ◇ ◇龍首渠從大寧坊北穿過,往東北通往十六王宅。夜色下,寧靜的渠水幽深如墨。
忽然,一串氣泡從水下升起,接著一顆腦袋浮出水面。
程宗揚長長吸了口冰冷的空氣,一邊抬起手掌,抹去臉上的水痕。
方才那一刀,是他第一次完整施展出九陽神功第七層,只能說九陽神功不愧是太乙真宗的鎮教神功,全力施展之下,威力大得超乎想像,即使窺基修為遠比自己精深,若不是他危急關頭用骨傀擋刀,一刀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但這一招的消耗同樣大得超乎想像,獨柳樹渡來的死氣幾乎為之一空。要知道,那股死氣使得程宗揚丹田真元滿溢,已經觸摸到突破的邊緣。如果耐心蓄養數月,有七八成把握能突破到第六級通幽境的中階。
可惜如此龐大的真元,卻在自己毫不留手的催動下,一招就消耗殆盡。
程宗揚暗自估量,即使師帥王哲複生,限定在第六級的境界,單論七陽的威力,也未必比自己剛才那一招大多少。
顯露出一刀斬殺窺基的實力,足以令人自傲,可惜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式的修煉,短板太多,威力雖然足夠,但施展九陽神功時各種細致的操控一概付之闕如,結果只有一刀之力。一刀之後便無以為繼,只能狼狽逃躥。
他在大寧坊遇襲,又接連故地重遊,對大寧坊已經熟門熟路。一口氣掠過十字街,便一頭扎進龍首渠,一邊放出剛剛吸收那兩名隨從的死氣來遮掩氣息,一邊貼在渠底潛行。
程宗揚一邊竭力抵禦寒意,一邊仔細分辨著方位,小心穿過數道水閘。
他並不擔心窺基會追來,方才那一刀足以震懾那位入魔的高僧,只是擔心會引來敵友不明的窺視者。若是半路被人截住,才叫冤枉。
渠水進入十六王宅,沿途引出數道分汊,為各宅送來活水。其中一道流入高牆,匯成一個小小的池塘。
池旁立著一幢三層的小樓,樓中燈火熒然。
成光抱著一隻雪白的兔子,把臉貼在白兔柔軟的絨毛上,嬌聲道:“好可愛的兔子,又軟又暖,還這麽大……”
說著嫣然一笑,“剝下來的皮,足夠做一頂兔絨軟帽了。多出來的皮毛,還能做一雙手套呢。”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兔子身上比量。
安樂並膝跪坐在地上,小巧的鼻尖紅紅的,似乎剛哭過,這會兒又被逗得美目泫然。
孫壽從背後擁住安樂的嬌軀,一雙手伸進她的領口,一邊在她胸前揉弄,一邊笑道:“嬛兒這對**,就跟一對小白兔一樣,又軟又嫩,摸起來滑溜溜的。只可惜小巧了些,咱們家主子啊,最喜歡大**,怕是玩起來不過癮呢。”
成光笑道:“嬛奴還小,說不定還會再長呢。”
“啊!”安樂顰起眉峰,低低叫了一聲。
孫壽雙手一邊在她胴體上遊走,一邊輕笑道:“別怕,姐姐不會碰你那裡。嬛兒還是處子,主子還沒用過,旁人不好亂摸的。”
成光道:“說不定嬛奴自己心急,一想到給主子侍寢,便已經濕了。”
孫壽笑道:“你不知道,嬛兒剛才還以為要跟主子成婚,都怕得哭鼻子了。我跟她講解一番,她才曉得,這壓根兒就沒有什麽婚事。”
“跟主子成婚?”成光失笑道:“她還真敢想。”
“可不是嘛,哪個女孩子沒有憧憬過出嫁時的風光呢?你瞧這條百鳥裙。”
孫壽撫了撫身後一條華彩異常的長裙。
那條長裙懸在衣架上,一根紫檀長杆從兩袖中間穿過,低垂的裙裾用鳥羽的軟絨織成,燈光下光彩流溢,隨著目光的移動,不住變換著色彩,星光點點,如真似幻。
“這可是嬛兒花重金,買來當嫁衣的。”孫壽笑道:“連宮裡的賞賜,也都備下來當作嫁妝。可惜,這些都用不上了。”
成光用指尖挑起安樂的下巴,嘲笑道:“可憐的嬛奴,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風光大嫁,也沒有什麽婚禮吉慶。只等主子哪天有了興致,將你叫到跟前,隨意開了苞,讓你從女孩變成女人。”
成光摩挲著她的粉頰道:“你若是伺候得好,還能給主子當個床奴,主子跟內宅的姬妾歡好時,召你助興。平常****你的嫩穴,拿你的身子取樂玩耍。若是運氣不好,主子用兩回便膩了,你就只能在內宅當個最低等的使喚丫頭,乾些粗活髒活。”
安樂小聲抽咽起來。
“有什麽好哭的?”孫壽道:“主子正妻的位子早就定了下來,便是你姑姑將來被主子收用,也沒有名分。最多當個丫頭,連丫鬟的邊都沾不上。”
“你姑姑入門,還要伺候我們呢。”
“我巴不得你姑姑這會兒就進門,等主子收用過,我就把你姑姑叫來,一邊**她的**,一邊讓她哭著叫姐姐。”
孫壽和成光你一言我一語,連唬帶嚇,把安樂說得哭出聲來。
房門忽然打開,一股寒風湧入小樓,滿室燭光搖曳。
程宗揚渾身是水地踏進房內,口鼻中呼出團團白氣,“雉奴呢?”
孫壽和成光連忙迎上來,“還沒回來,主子是落水了嗎?衣裳都濕透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將主子濕透的衣物脫下,又拿了巾帕,給主子抹拭。
程宗揚接過巾帕擦了把臉,饒是他有真氣護體,在水中浸了這麽久,冰涼的寒意也仿佛透過皮膚,侵入丹田,此時被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程宗揚吐了口寒氣,目光落在跪坐的少女身上。
燈光下,身著華麗宮裝的安樂公主就像一個精美無比的洋娃娃,嬌靨宛如桃花,明媚妍麗,松開的衣襟間,露出白如脂玉的肌膚,讓人禁不住想像,她衣內的玉體該是如何美妙……
程宗揚想起來,這丫頭自己還沒有收用過呢。
常言道:有殺錯無放過,什麽責任不責任的,自己已經不在乎了。何況已經是自己內宅的奴婢,她的處子貞操,本來就是自己的。
兩女在內宅伺候多時,不用主子開口便即了然。雙雙扶起滿面羞懼的少女,笑道:“恭喜妹妹,剛入門,這會兒便能伺候主子。”
“別擔心,姐姐來幫你寬衣。”
兩女嘻笑著一起動手,解開安樂的衣物。
程宗揚這會兒才看出蹊蹺,“你們倆把她穴道封了幹嘛?”
孫壽道:“奴婢本來逗她,說要烤隻兔子吃,誰知她小孩心性,當了真,哭著要自殺。奴婢嫌她聒噪,才封了她的穴道。奴婢這便給她解開。”
“等等。”
程宗揚想起來,安樂這丫頭嬌氣得很,吃不得痛。自己那天本來想當著李昂的面,給她開苞,結果略微用力了些,她就哭得死去活來——自己那會兒怎麽就沒想起來封了她的穴道呢?
“不用解了,你們倆幫幫她。”
孫壽抿嘴一笑,“是,主子。”
程宗揚抹乾身體,這邊安樂公主也被推倒在紅毯上,宮裝下擺翻開,露出一雙潔白的美腿——她竟然穿了一雙白色的絲襪,更襯得雙腿曲線優美。
再往上,能看到內褲一角,同樣是潔白質地,柔軟而富有彈性的絲織物覆蓋在少女禁地上,洋溢著鮮美而純潔的氣息。
一樣是白色內衣,穿在楊妞兒身上,性感得幾乎爆炸。穿在安樂這小姑娘身上,卻在性感中多了幾分童真的意趣,就像一個豆蔻初開的小女生,剛剛褪去童年的稚氣。
等程宗揚反應過來,胯下已經一柱擎天。
孫壽和成光挽住安樂的膝彎,將她雙腿分開。絲織的內褲繃緊,勾勒出少女下體嬌嫩的輪廓。
程宗揚心裡驀然生出一個念頭:這丫頭滿十五了嗎?
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犯罪感,程宗揚把心裡那堆碎碎念拋到腦後,正要上前一試軟嫩,忽然“嘩啦”一聲,窗戶被人撞開。
一道影子輕盈地穿窗而入,在樓內盤旋半周,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呂雉松開手,將手中的美婦丟在地上,鳳目中流露出一絲得意。
程宗揚虎著臉道:“你還知道回來?”
呂雉傲嬌地抬起下巴,“找到人,自然要回來。”
程宗揚低頭看去,地上那婦人已是徐娘半老,但風韻頗佳,杏眼桃腮,膚若凝脂,正是李昂與安樂的生母,太后蕭氏。
她臉色蒼白,眉眼間還帶著驚悸與怯意,顯然被提著飛了一路,受驚不小。
呂雉滿面春風地笑道:“你猜,我在宮裡看到了什麽?”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大明宮比洛都的南北二宮加起來都大,誰能猜得出來?”
“我看到有一支唐軍護著一輛乘輿,從太液池出來,宮人們攀輿啼哭。”呂雉道:“一路上,乘輿都在不停往下滴血。”
程宗揚心底一沉。
“我猜,輿中乘坐的是唐皇李昂,”呂雉挑起唇角,“……的屍身。”
雖然已經有答案,程宗揚仍然禁不住問道:“為什麽?”
“我看著車駕出了東邊的通化門,然後繞了一個大圈子,往北行駛。他們去的方向,無疑是帝陵。”
君王登基之後,就開始為自己修建陵墓,李昂也不例外。如果車駕真的是駛往帝陵,李昂的死確鑿已經無疑。
明知道那家夥該死,可堂堂帝王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死了?而且還是顯戳?一條白綾的事,偏要動刀子,這幫太監太狠了吧?
怪不得這賤婢去了那麽久,原來是盯上了連夜送葬的車駕。自己也同樣看到這隊車馬,因為衛公的暗示,也有所猜測,卻沒想過從他們的去向推斷輿中人的身份。
難怪這賤人能垂簾那麽久,見事之明似乎猶在自己之……呸!她只能在自己下面。
呂雉挑道:“所以我就把她帶了出來。”
所以?這有什麽好所以的?
程宗揚正要開口,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你……你不會是打算……”
“正是。”呂雉傲然道:“有她在手,唐國帝位所屬,盡在掌中!”
程宗揚就像吞了一口芥末一樣,感覺不是一般的刺激。我以為你只是為了收服安樂那丫頭呢,原來還操著這心思?
“醒醒!你當這裡是漢國呢?太后說了算?唐國的太后只是個擺設好不好!誰登皇位,跟太后一點關系都沒有!全是太監作主。懂了嗎!”
呂雉怫然道:“太監無非是帝王家奴!太后一國之母后,難道說話還不如家奴?”
“唐國的太后跟你們漢國是兩碼事!你在漢國能垂簾聽政,唐國呢?自從韋後作亂,唐國怕了后宮當政,連皇后都不立。這幾位太后全是母憑子貴,從尋常宮眷一躍成為太后,一點兒根基都沒有。”
呂雉不防自己一番辛苦,卻換來了一通訓斥,蛾眉挑起,反唇道:“那又如何?她畢竟是太后!你就這麽看不起她的身份嗎?難道在你眼裡,太后就什麽都不是嗎?”
“別胡思亂想的,什麽叫看不起?”程宗揚喝斥一聲,然後張臂抱住她,低頭親了一口,溫言道:“辛苦了吧?”
呂雉那點小小的怨氣頓時煙銷雲散,玉頰泛起一抹紅暈,嬌嗔道:“衣服都不穿,偏還說這麽多。小心著涼。”
她瞥了安樂一眼,喚道:“壽兒,幫我更衣。”
孫壽陪著她離開,成光掩好門窗,然後撥亮燈燭。
如果說呂雉是天生的政治動物,嗅覺靈敏,蕭氏與安樂這對母女對政治就太不敏感了。她們這會兒相擁而泣,顯然已經知道宮中驚變,悲慟之余,也為自己的前途未卜而憂懼,但除了悲泣之外,再沒有一點多余的舉止,宛如漂萍,隨波逐流,全然沒有把握自己命運的念頭。
安樂年幼,還可以理解,蕭氏也是如此,真不知道她怎麽混上的太后。
程宗揚審視良久,邁步過去。
蕭氏慌忙抹去淚痕,俯身拜倒。她雙手玉指相對,額頭緊貼住地面,帶著一絲哽咽道:“賤妾蕭氏,見過程侯……願程侯福祿萬代,榮祚綿長。”
程宗揚淡淡道:“太客氣了吧。”
蕭氏泣聲道:“賤妾教子無方,得罪了程侯,還求程侯恕罪。”
“知道罪過就好。”程宗揚坦然接受了她的謝罪,說道:“我已經收了你的女兒為奴,這會兒正打算給她開苞。雖然她還是公主的身份,但既然是奴婢,也談不上什麽納娶的禮數。隨便一些,今晚在這裡收用她。”
蕭氏伏地道:“侯爺臨幸小女,是賤妾母女的福分,小女自當用心服侍。”
程宗揚看著這位戰戰兢兢的太后,忽然一笑,“聽說你是婢女出身?怪不得呢,這麽乖巧。”
“賤妾出身微末,讓侯爺見笑了。”
“抬起頭。”
蕭氏抬起臉,迎面便看到他裸裎的身體。
年輕的軀體精壯而又矯健,緊繃的皮膚結實有力,在他胯下,那根陽物斜挑著向上挺起,龜頭紅紫發亮,棒身血脈虯結,充滿了男性的陽剛之氣。
蕭氏粉面一下漲得通紅,慌忙避開視線。
“還有點姿色。”程宗揚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口氣輕薄地說道:“難怪出身微賤,卻能受到帝王恩寵,還母憑子貴,當上了太后。”
蕭氏又羞又怯,勉強挑起唇角,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程宗揚心知肚明,就憑她被一幫太監媟戲時流露出來的怯懦,這點言語上的輕薄根本算不得什麽。
從她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懷疑這位奴婢出身的太后娘娘,有一種病態的討好性人格,似乎對別人的任何要求都不知道怎麽拒絕,好像已經習慣於各種非分的要求,毫無尊嚴可言,可以承受的下限低到離譜,各種羞辱都能逆來順受。
既然這樣,自己也不用給她留什麽體面。
程宗揚道:“安樂還是處子,不曉人事,這會又動彈不得,你這當娘的便辛苦些,親手替她把著。”
蕭氏淚水懸在眼眶中,紅唇半張,“啊?”
“我是說——”程宗揚不悅地挑起眉,口氣中帶了些壓力,“讓你親手把你女兒的**剝開,好讓本侯給你女兒開苞。”
蕭氏立刻驚慌起來,顫聲道:“賤,賤妾……知道了……”
安樂咬住唇瓣,嬌軀微微顫抖,美目珠淚盈然,分不出是羞恥還是害怕。
“母后……”
“不用怕,女兒家都有這一遭。主,主人……會心疼你的……”
蕭氏一邊安慰女兒,一邊向那位主人露出諂媚的笑容。
可惜那位主人沒有絲毫憐惜,不耐煩地說道:“快著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