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喝多了的緣故,她走起路來有點發飄。
蕭倦不得不扶住她的胳膊。
“你還好嗎?”
余裊裊晃了晃腦袋:“我感覺不太好,這酒的後勁兒有點大。”
這裡距離他們停馬的地方有點遠,須得走一段路才行。
蕭倦在她面前蹲下去,將後背對著她。
“上來,我背你走。”
余裊裊也不扭捏,直接就趴了上去。
她雙臂環住蕭倦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
蕭倦背著她站起身,穩步往前走。
來看燈會的人中有很多都是年輕男女,他們之中不乏互有情愫的,但都只是互相送個東西而已,頂多也就是拉拉小手。
沒人像余裊裊和蕭倦這麽明目張膽地黏在一起。
一路走來,不少行人都朝蕭倦和余裊裊投去異樣的目光。
余裊裊暗暗慶幸,自己戴了面具,沒人知道是她。
至於蕭倦,他一向都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此時亦是毫不在意。
兩人到了停放馬匹的地方。
蕭倦不放心余裊裊一個人騎馬,於是回去的路上就變成了兩人同乘一匹馬。
回到正法司後,蕭倦去廚房燒熱水,好讓余裊裊洗個澡。
誰知余裊裊也跟著他到了廚房。
蕭倦:“你跟過來做什麽?”
余裊裊擼起袖子:“你晚上都沒吃什麽東西,肯定會餓的,我給你煮點吃的。”
廚房裡還有中午蒸饅頭剩下的麵團。
她將麵團切成一個個小劑子,搟成薄薄的面皮,裹上肉餡兒,包成抄手。
她很喜歡吃紅油抄手,但蕭倦腸胃不好,不能吃辣,她便用雞湯打了底,加入紫菜、蝦皮、蛋片、以及小白菜,出鍋時再撒上點蔥花。
一碗熱騰騰的抄手就煮好了。
余裊裊端著抄手回到屋裡,這會兒蕭倦已經把熱水倒進浴桶裡了。
蕭倦招呼她去洗澡,她招呼蕭倦過來吃夜宵。
余裊裊繞道屏風後面,脫了衣服,泡進熱水裡,舒服得瞇起雙眼,吃飽喝足再泡個熱水澡的感覺太舒爽了。
蕭倦坐在桌邊,安靜地吃著抄手。
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未曾往屏風那邊看過一眼。
但那時而響起的水聲,卻不受控制地往他耳朵裡鉆。
他吃東西的速度越來越慢,腦中漸漸浮現出一些朦朧畫面,那些畫面的主角都是同一個人——余裊裊。
蕭倦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恥。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該想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屏風那邊的水聲終於停了。
蕭倦暗暗松了口氣。
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余裊裊的驚呼聲。
“啊!”
蕭倦騰地一下站起身:“你怎麽了?”
余裊裊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膝蓋,皺著小臉說道。
“地上有水太滑了,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蕭倦想要去看看她摔得怎麽樣了?卻又擔心會冒犯到她,一時間竟是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後,余裊裊穿著衣服從屏風後面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她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臉蛋紅撲撲的,眼中氤氳著水霧,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被人欺負過似的,可憐極了。
蕭倦快步走過去扶住她:“傷著哪兒了?”
余裊裊指了指右腳:“扭到腳踝了。”
蕭倦扶著她坐到床上,然後蹲下身,握住她的腳踝仔細看了看。
“有點紅腫,我去給你拿藥酒。”
“嗯。”
蕭倦很快就拿來了一瓶跌打藥酒。
他坐在床邊上,將余裊裊的腳擱到自己腿上,藥酒在他的掌心裡被搓熱,然後抹到余裊裊的腳踝上,輕柔地揉搓。
余裊裊疼得抖了下。
蕭倦按住她的小腿,不讓她亂動。
“剛開始會有點疼,忍忍就好了。”
余裊裊抿著唇,點點頭。
因為疼痛,腳趾都忍不住蜷了起來,纖細白皙的小腿繃得筆直。
蕭倦不敢下手太重,但一點力氣都不用的話又沒效果。
為了把握好度,他全程都揉按得格外小心。
等忙完了,他也是累得不輕。
他將余裊裊的腿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時間不早了,睡吧。”
余裊裊側過身看著他:“那你呢?”
蕭倦:“我得去把洗澡水給倒了。”
他先是浴桶裡的水拎出去倒了,順帶把桌上的碗筷也送去了廚房,然後用剩下的熱水簡單洗漱了一番。
等他回到房間裡時,余裊裊已經睡著了。
蕭倦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
余裊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自己,下意識地往對方身上靠過去。
蕭倦卻往後躲了一下。
他這會兒身上還很涼,不想凍著裊裊。
結果他的整個動作卻把余裊裊給弄醒了。
她半睜著眼睛問道:“你躲什麽啊?”
蕭倦:“我怕凍著你。”
“放心,凍不著。”
余裊裊一邊說著,一邊伸出爪子,握住他的大手,她自己的熱量幫他捂手。
她問:“抄手好吃嗎?”
蕭倦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吃的東西叫做抄手。
“好吃。”
余裊裊笑了下:“等你把腸胃養好了,以後我再給你做紅油抄手吃,那個更香。”
蕭倦低低地應了聲好。
余裊裊又問:“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做抄手給你吃嗎?”
蕭倦說不知道。
余裊裊將手指插進他的指縫裡,與他十指相扣。
她笑瞇瞇地道。
“因為我想牽起你的手呀。”
蕭倦握緊她的手。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她說,卻不知從何開口。
等他好不容易想好要怎麽開口了,卻發現身邊的女人又睡著了。
蕭倦聽著她清淺平緩的呼吸聲,心裡很是無奈。
算了,以後再說吧。
次日早晨醒來。
余裊裊發現身邊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潘大福照例送來早飯,熱騰騰的鮮肉餡大包子,還有剛煮出來的綠豆粥。
余裊裊吃著包子喝著粥,心想這時候要是再來一碟子泡菜就更棒了。
想到泡菜,她頓時就有些饞了。
自從離開巴蜀後她都沒再吃過泡菜了。
余裊裊記得正法司後廚的地窖裡囤著許多蔬菜,因為時間太長,很多蔬菜都已經蔫兒了,煮著吃口感欠佳,用來醃泡菜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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