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妤這回倒是聽話,極其爽快的離開楚慕的大腿,楚慕只覺得懷中一空,先前溫香軟玉,銷魂蝕骨的感覺也隨著齊妤的離開而消失了,唯有餘香縈繞,他悵然若失的艱難起身,暗自平復了片刻,閉著眼睛往前衝了兩步。
「王爺,這就走了?」齊妤在身後喊住他。
楚慕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想用自己冷酷的背影告訴她今天晚上她的行為有多失敗。
「你覺得本王不該走嗎?」楚慕收住想要回頭看她的衝動,故意冷聲道。
心裡卻想著,只要她認識錯誤,只要她保證今後不再妄議朝政,再過來跟他說兩句軟話,他就原諒她,當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妾身不敢。妾身恭送王爺。」
齊妤將兩手置於側腰,在楚慕看的見的眼角餘光中,對楚慕恭順的福了福身。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楚慕聽的清清楚楚。
對於這個冥頑不靈,蠢笨無知的女人,楚慕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瘋了。
憤然打開房門,楚慕怒氣洶洶的離開。
齊妤站在門內看著楚慕離去的背影,漸漸隱下笑容。
明珠和琥珀聽見房門響動,在暗處觀察,等楚慕離開之後,才慌忙來到齊妤面前,問:
「王妃,王爺沒對您怎麼樣吧?」
齊妤揚眉,語帶不屑:「他?呵。」
說完這個,齊妤便淡定從容的關上了房門。沒有得到明確答案的兩個丫鬟面面相覷,腦子稍微鈍些的琥珀沒看懂王妃是什麼意思,低聲問道:
「明珠姐姐,王妃沒事兒吧?」
明珠看見齊妤的反應就當即鬆了口氣,見琥珀還不懂,耐著性子回道:
「當然沒事兒了。咱王妃是什麼人。」
琥珀還是不太懂,想繼續發問,被明珠打發了:
「好了好了,今夜算是太平了,趕緊回去睡吧,有什麼話明兒再說。」
琥珀只好應聲:「哦。」
雖說她還是沒搞懂王妃到底什麼意思,但只要知道王妃沒事兒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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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以為王爺今晚要宿在主院,但還是盡職盡責的在院子裡守了一會兒,正要回去,沒想到就看見自家王爺冷著一張臉出來了。
「王爺,您這是……被王妃趕出來了?」韓風話音剛落,就聽楚慕低吼一句:
「從今往後,休想本王再踏入她的院子一步!」
「啊,真被趕出來了。」韓風有點驚訝。
「什麼趕出來?借她個膽兒!」楚慕瞪了一眼沒點兒眼力見識的韓風,他像是會被女人趕出來的人嗎?
「這女人就是瘋了,居然敢當著本王妄議朝政,只為她爹高興!齊振南那張老臉高興了,對本王有什麼好處!」
韓風也覺得很訝異,王妃看著不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啊。除非……
嗯,看來王爺,確實被趕出來了。韓風篤定的想,不過看王爺這指天罵地的樣子,韓風覺得還是別把話說透,免得火上澆油。
王爺現在是當局者迷,總有一天會想到的。
「王爺,要不還是去如夫人那裡吧。」至少人家如夫人是歡迎你的。
說到這個,楚慕更暴躁:「去什麼去,回書房。」
「是。」
韓風是知情人,知道王爺現在就算睡馬路,也不可能去如夫人那裡過夜的,只是提個建議,讓王爺換個話題,別總盯著被王妃趕出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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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涼如水,照在古樸的雕花窗櫺上,襯托著夜越發清寒。
楚慕在書房的臥榻上翻來覆去大半個時辰,就是睡不著,齊妤在他腦子裡跑東跑西,楚慕就是沒辦法把她從腦子裡趕出去,回想他離開時齊妤的神情,還有她今晚一反常態的行為。
齊妤身為齊國公府嫡長女,齊振南那個老賊的女兒,怎麼可能不諳世事,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和齊振南不對付,齊妤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既知道自己與齊振南有嫌隙,還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讓羅濤擔任五城兵馬統領的事情,不是蠢到家就是蓄意挑釁,而如果這兩樣都不是,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楚慕猛然從榻上坐起,盯著黑暗中的某一點,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涮了。
齊妤哪裡是妄議朝政,她根本就是變相的拒絕自己留宿啊。她算准了楚慕的反應,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容忍有人想從他手裡爭權奪利。
這個狡猾的女人,還真是齊振南親生的!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楚慕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肝火再次旺盛起來,想下床殺回主院,把齊妤拎起來質問一番,然後再好好的教教她為人妻的規矩,楚慕連鞋都穿好了,最終還是又脫了躺回床上。
他要現在過去討說法,明擺著告訴別人他被騙了。
楚慕丟不起這人。
躺在床上想來想去,楚慕居然笑了出來。
有點兒意思,雖說今晚被齊妤給騙了,卻也刷新了自己對她的看法,楚慕喜歡聰明有挑戰性的女人,至少齊妤今晚的表現,不算太笨。
這多少能挑起一些楚慕對她的征服**,就算是中蠱,也要拒絕平庸。齊妤越是抗拒,他就越要讓她淪陷,讓她臣服。
腦中不自覺得腦補如何征服齊妤的過程,楚慕心滿意足的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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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齊妤正常起床,梳洗換裝後,便叫人在飯廳擺上早飯,請薛玉章和齊甯過來一起用早膳。
經過一夜的冷靜,小夫妻倆總算把事情說明白了,儘管齊甯還略有不滿,但已經沒有昨天晚上恨不得掐死薛玉章的衝動。
齊妤把齊甯拉著坐下,對薛玉章招呼:
「郡王別客氣,來用些早膳吧。」
薛玉章臉上仍有些淡淡的抓痕,他容貌生的不錯,頗有風姿,為人也不是十惡不赦不講道理,就是老平陽王去的早,薛玉章被他母親老郡王妃寵的無法無天,任性妄為。
他對齊妤向來還算尊敬,聞言躬身行禮:
「多謝王妃。那我就不客氣了。」
昨天晚上去瓊脂樓剛喝了兩口酒就被齊甯給揪走,裡子面子丟了個遍,肚子還一直空著。借住王府一夜,哪好意思麻煩人家小廚房半夜煮東西吃,早就饑腸轆轆。
坐下後接過丫鬟手裡的燕窩粥先喝了一大口,拿起一隻花卷就大口大口,風捲殘雲般吃起來。
齊甯看他這吃相,又來了氣,剛要出口訓斥,被齊妤按下,手裡塞了一把調羹給她,齊妤眼神警告一番,齊甯才忍住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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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外,楚慕從姍姍來遲的韓風手中接過鴻福堂的食盒,見他跑的有些氣喘,楚慕隨口問了聲:
「紀舒什麼時候回來?」
韓風一愣,知道王爺是嫌自己動作慢了。
紀舒和韓風都是楚慕的貼身護衛,在朝廷也有官職,楚慕身邊的大事小事基本都交由他們去做,平時韓風主內,紀舒主外,一般像楚慕這種突發奇想,需要人跑腿的工作都是紀舒去做的,紀舒那小子輕車熟路跑得快,動作自然比韓風迅速很多。
韓風抹了一把汗:「昨兒來口信說到了大興府衙,約莫這兩天就能回來。」
楚慕沒說什麼,沉吟一聲,然後拎著食盒就要走,韓風忍不住追上去問:
「王爺不是去兵部嗎?」楚慕有時候起晚了,會帶著食盒直接去衙門。
「用完早膳去。」楚慕說。
韓風看了看楚慕走的方向,不解問:「王爺準備去哪裡用早膳?」
楚慕回頭瞥了他一眼,韓風就心領神會。
「王妃那裡?」
「不可以嗎?」
「呃,可以。」
簡短的對話讓韓風雲裡霧裡,王爺昨晚剛說今後再也不會踏入王妃的院子……這才一個晚上,男人心海底針,變得忒快了。
飯廳裡,齊妤勸沒什麼胃口的齊甯多吃點,齊甯卻總打不起精神,楚慕提著食盒進來,第一眼就落在一夜不見如隔三秋的齊妤臉上。
「喲,都在呢。」
看見齊妤,楚慕心情就撥雲見日,瞬間飛躍,一切就好像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齊妤看到一臉笑意的楚慕,疑惑重重,等到楚慕把食盒放到餐桌上,齊妤就更搞不懂了。難道她的方法沒奏效?又或者被楚慕發現了真實目的?
「姐夫早。」齊甯跟楚慕打招呼。
「王……姐夫早。」薛玉章本想稱呼楚慕為『王爺』,但還不算太笨,趕忙改口跟著媳婦兒喊『姐夫』。
這兩聲『姐夫』叫的楚慕心花怒放。
「來來來,我剛讓人去買的鴻福堂早點,剛出爐的。一起吃點兒。」楚慕讓丫鬟把食盒裡的東西取出來。
正要在齊妤和齊甯中間坐下,瞥見齊甯腰間墜的香囊後,又默默的換了個座位,坐到齊妤和另一邊去了。
在齊妤疑惑的目光中,楚慕將一盤香甜白軟的桂花糕送到她面前:
「你最喜歡的桂花糕,嘗嘗。」他派專人調查過,齊妤喜歡吃這些甜膩膩的東西。
齊妤目光落在桂花糕上,一旁齊甯發出一聲疑惑:
「咦,姐姐何時喜歡吃桂花糕的,我竟不知。」
齊妤沒說什麼,接過楚慕遞來的桂花糕,放到面前,不動聲色微微一笑。
齊甯忍不住遞來豔羨的目光,歎道:「姐夫對姐姐真好,一大早竟去給姐姐買早點。不像某些人……」
齊甯目光看向埋頭苦吃的薛玉章,沒忍住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腳,薛玉章慘叫一聲,嘴裡包著東西,含糊不清的怒道:
「我又怎麼了!」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齊妤趕忙勸道:「好了好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齊甯,得饒人處且饒人,別耍小姐脾氣。」
齊甯誰都不服,就服姐姐,也隻肯在姐姐面前低頭,聞言小聲嘟囔應聲:
「知道了。」
薛玉章柔柔被狠踩的腳,鬱悶的繼續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