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三哥,你太自信了。齊妤與我一同長大,她想什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說情分,我還是很有自信的,沒有誰比我和她的情分更深,你……」
楚肖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楚慕打斷:
「你要真有自信,還會跟我在這兒叨叨個沒完?」
楚慕毫不客氣的戳穿了楚肖,讓楚肖覺得很沒面子,訕訕低頭摸了下手上的扳指。
"那三哥你打算怎麼辦?就這麼躲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偷偷看她?看她跟別的男人逛街,看她跟別的男人聽戲,看她上別的男人花轎啊?"楚肖沒好氣道。
「三哥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原是想著咱們倆到底是兄弟,一致對外,解決完外敵後,咱們再內部消耗,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楚肖往窗櫺外看去一眼,目光一動,追加一句:
「反正我可得走了。三哥你就在這裡等到天荒地老吧。」
楚肖轉過輪椅到門邊,擊掌兩下,便有三個侍衛進來,一左一右一後抬著他的輪椅舒舒服服的下樓去了。
楚慕見狀也慌了,趕忙追出去:「楚肖你想幹嘛?」
韓風從樓下跑上來,跟楚肖擦身而過,趕忙退到一邊給抬著楚肖的幾人讓路,等楚肖下去之後,韓風才再跑上來,對楚慕道:
「王爺,王妃遇到麻煩了。」
楚慕一愣:「啊?」
趕忙從窗口看了一眼,果然看見齊妤身邊圍上了好幾個地痞樣的臭東西,楚慕一拳砸在窗櫺上,這個楚肖,就說他怎麼這麼爽快就走了,想英雄救美去?門兒都沒有!
然而楚肖很快就下了酒樓,讓人直接把他推進了對面的老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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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妤跟著袁子懷來到這家頗具特色的老茶館,雖是午後,但茶館裡人還挺多,都是衝著臺上的評書先生來的,將的是玉簪記,一個書生家境貧寒,上京趕考時到一個大戶人家躲雨,然後遇到了大戶人家的小姐,由一根玉簪定情,書生高中以後,丞相欲許配麼女與他為妻,並許以高官厚祿,然書生不為心動,依舊遵守盟約,拿著玉簪大紅花轎要娶小姐過門,誰知小姐自他走後卻得病逝去,書生自此上窮碧落下黃泉,追著小姐香魂而去,成就一段曠古爍今,感人肺腑的卿世良緣。
「秦書生與孫小姐的這段感情真令人感動。」袁子懷一邊給齊妤剝瓜子,一邊感慨道。
齊妤眼看眼前的碟子裡都剝了半碟子瓜子仁了,她一顆未動,可袁子懷卻依舊堅持給她剝。
楚慕也喜歡給她剝東西,若剝了這麼多她還不吃,估摸早就上手塞過來了,想到這裡齊妤不禁抿唇一笑,袁子懷見她笑了,湊過來問:「你笑什麼?」
齊妤收起笑容,搖了搖頭:「覺得書生和小姐可笑罷了。」
袁子懷不解:「怎麼會可笑,你不覺得很感人嗎?」
「有什麼感人的,書生家境貧寒,家中寡母為了讓他安心讀書,日夜替人縫補漿洗衣裳,熬壞了眼睛,搓壞了手,可這書生十年寒窗苦讀,一朝中榜後,不先想到的是供自己讀書的老娘,而是一個在半路萍水相逢的女子,因為女子離世,他便也不活了,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找去,可憐他老母孤苦無依,又有誰人去問?」
齊妤有時候也會看一些坊間的話本,對其中所描繪出來的美好感情都表示懷疑,人生在世,怎麼可能只考慮男女感情而不考慮其他呢。
袁子懷倒是沒從齊妤這個角度去想過問題,聽她這麼一說,覺得好像也很有道理,半晌後才道:「想必應該安頓了的吧。」
齊妤喝了口茶,被袁子懷的話給逗笑了:「你又知道了。」
袁子懷見她笑了,也很高興,心砰砰直跳,端起茶杯佯裝喝了口茶,然後才把瓜子仁往齊妤面前推了推:
「都剝這麼多了,你好歹吃點兒吧。」
齊妤象徵性的拿了一顆放在手裡,卻依舊沒有送入口中,袁子懷正要再勸的時候,就見一群混混走過來,為首那個臉上油光滿面,尖嘴猴腮,一手搭住了袁子懷的肩膀,一隻腳還翹在旁邊的長凳上,目光猥瑣的盯著窗邊的齊妤。他身後還跟著七八個混混模樣的,其中有兩個臉上還留著刀疤,看起來很不好相與的樣子。
「好標誌的小娘子,看著眼生啊。第一次來吧?」
那尖嘴猴腮的混混頭子色眯眯的看著齊妤,一邊打量一邊發出滿意的感慨。
「你們什麼人,想幹嘛?」
袁子懷見勢不妙,想站起來去保護齊妤,可他一介書生,被人按著肩頭,別說保護齊妤了,連自己站起來都成問題。
「小子,連我們通少爺都不認識?老實點兒!」旁邊的刀疤臉如是警告袁子懷。
袁子懷奮力掙扎:
「荒唐!青天白日,郎朗乾坤,竟有汝等惡徒,還有沒有王法?」
那個被稱之為『通少爺』的混混在袁子懷頭上打了一下,然後便放開他,來到齊妤面前,一邊貪婪的打量齊妤精緻的面容,一邊把袁子懷幫齊妤剝的一碟子瓜子仁全倒進自己嘴裡.
"小美人,哪家兒的啊?認識少爺我嗎?"
混混問齊妤。
齊妤好整以暇:「不認識,你介紹一下唄。」
那混混覺得齊妤很有意思,平常他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那些個良家婦女要嘛嚇得滿街跑,要嘛嚇得打哆嗦,這麼冷靜的還是第一回 見,當然了這麼漂亮的也是第一回。
老茶館裡的評書已經停了,周圍的看客們似乎都知道鬧事的是什麼人,隻敢從旁看著,竟無一人敢出聲制止。
「本少爺姓樊,宛平縣的知縣是我親哥哥。小美人,你怕不怕我?哎喲,這小臉蛋兒白的……」那混混說著就伸手往齊妤的臉上探去,門口一道聲音傳來:
「住手!」
眾人目光看向門邊,只見一個俊雅出眾,氣質非凡的年輕公子出現,衣著華貴,俊雅非凡,只可惜……是個殘廢,坐在輪椅裡。
齊妤從那混混身旁探頭而出看了一眼,只見楚肖對齊妤溫柔一笑,齊妤蹙眉回應,就說琥珀她們怎麼立刻進來,原是看見了楚肖。
混混頭子以為是什麼人有膽壞他的好事,一回頭發現是個坐輪椅的殘廢,頓時嘲笑道:
「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死殘廢,知道老子……啊!」
話沒說完,就被楚肖身邊的護衛一腳踢中了肚子,抱著肚子撞到一旁的門扉之上,混混們趕忙跑過去扶住,七嘴八舌道:
「你們什麼人,敢打我們通少爺。」
那人被扶起來後,指著楚肖怒道:「敢打老子,看我不扒了你這殘廢的皮!給我上!」
楚肖抬手喝道:
「慢著。」
平靜的一聲發出,也是楚肖自有一番尊貴的氣質,將那些欲上前糾纏的人喝住,混混頭子斥道:
「慢什麼?想求饒嗎?」
楚肖失笑:「不是求饒,是想告訴你們,最好別跟我動手,我哥在外面。你們敢動我的話,我哥會打死你們的!」
「什麼?你哥?」混混頭子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傢伙以為他們是小孩子嗎?
往老茶館門外一看,果真走來一個英挺男子,身邊還有兩個護衛,那派頭,那氣勢,確實不太好對付的樣子。
可通少爺一行混混流氓本就是地方一霸,怎會害怕這些人,當即放話:
「好!老子倒要看看你哥有什麼能耐。來呀,給我上!」
楚慕追著楚肖過來,還沒進老茶館,就看見從老茶館裡面衝出來七八個壯漢,不由分說就對他動手,楚慕和韓風他們被迫應戰,楚慕邊打人邊罵人:
「楚肖,你丫活得不耐煩了?」
而老茶館裡,成功把禍水東引的楚肖撣了撣根本沒有灰塵的衣袖,輕輕鬆鬆滾著輪椅來到了齊妤身邊,彬彬有禮的拱了拱手,對齊妤道:
「姑娘受驚了。」
齊妤冷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有回話,然後目光又落到外面把那些混混打的落花流水的楚慕身上,齊妤的眉頭就蹙的更緊了。
她不是都把話跟這兄弟倆說清楚了嘛,怎麼還來糾纏。
與齊妤的冷漠不同,袁子懷特別感謝眼前這位公子的仗義相助,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的話,就憑他袁子懷又怎麼可能護得住齊小姐呢,要是齊小姐受了那些混混的欺辱,那他便是死十次都不能贖罪的。
起身對楚肖深深作揖:「多謝公子仗義相助。」
楚肖將袁子懷這個『狂蜂浪蝶』從頭打量到腳,不動聲色的回禮:「哪裡哪裡。」
說完之後,楚肖看向齊妤,兩人四目相對,楚肖湊上前道:「這位小姐哪裡人士,看著好生面善啊。」
齊妤冷冷的射來一記眼刀,根本不予搭理,倒是袁子懷熱情回道:
「這位小姐姓齊,不常住在本地,公子只怕是認錯人了。」
「不對不對,本公子絕不會認錯人的。」楚肖如是說,眼角瞥見臉色不虞的楚慕已經擺脫那些混混,憤而入內,楚肖趕忙改變了話頭,對楚慕喊道:
「三哥,你且來看看這位齊小姐,是不是覺得很面善啊?」
不等楚慕走過來,齊妤就站起了身,斥道:「無聊。」
說完就要走,袁子懷見狀也趕忙起身,問:「要,要走了嗎?」
問完袁子懷就後悔了,是他把人從齊家帶回來的,接二連三遇到這種騷擾的登徒子,人家齊小姐要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楚慕原是要進來撕了楚肖的,可齊妤迎面走來,他再大的火也給壓下去了。
就在齊妤迎面走來的這麼一會兒時間,堂堂攝政王楚慕居然感受到了一種手足無措,局促的連手都不知道要怎麼放才好。
腦中閃過無數種要上前跟齊妤打招呼的方式,可每一種都覺得不行。
相比楚慕內心的焦慮,齊妤倒是一派淡定,目不斜視的就快從他身邊經過,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楚慕抓住了她的胳膊,袁子懷走在後面親眼看見這一幕,趕忙上前解救齊妤:
「你這人乾什麼呀!快放手!」
袁子懷想要把齊妤從楚慕手上奪走,誰知還沒碰到齊妤,就被楚慕一把推開,差點踉蹌倒地,齊妤見狀,趕忙拉住楚慕,道:
「你推他幹嘛?」
楚慕見齊妤一臉擔心那書生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我推他幹嘛?」
「你!」
齊妤不想跟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吵架,便想掙脫開他的鉗制,可楚慕既然抓著人了,哪肯放手,一個彎腰便直接把齊妤攔腰抱起,嚇得齊妤驚聲一叫,下意識摟住了楚慕的脖子,楚慕把人直接抱到外面,放到了他的馬背上,自己翻身一躍,坐到齊妤身後,把還沒從馬背上適應的齊妤擁在懷裡,調轉馬韁,徑直把人擄走。
楚慕知道,對齊妤這個女人,想要跟她好好的說道理,他是怎樣都說不過的,乾脆先把人帶走,道理什麼的,等到個安靜的地方後,再慢慢跟她掰扯。
袁子懷急的追出茶館大門,跟著楚慕的馬跑了幾步,被韓風和紀舒拉住了,袁子懷急的直冒汗,拼死掙扎:
「你們幹什麼,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嗎?還有沒有王法!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
韓風和紀舒要制服一個書生還是輕而易舉的,琥珀和明珠怕這位袁家哥兒傷了自己,上前來與他說道:
「袁公子,你別擔心我家小姐……」
沒說完,就被袁子懷打斷:「你家小姐被人擄走了!你們,你們怎的無動於衷?我怎能不擔心,你們快派人去追啊!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琥珀和明珠對望一眼,琥珀道:
「那是王爺,我家小姐的夫婿……呃,前夫婿。」
「他是什麼前夫……」袁子懷突然停止了掙扎的動作,納納說了句:「前,前夫婿?」
他知道齊妤嫁過人,她是齊國公府嫡長女,嫁過當朝攝政王楚慕,可近來她與攝政王和離了,所以齊家這邊才會想要給她另找一門親事,袁子懷原本是極其不願意的,可他看見齊妤之後,竟像是著了魔,也顧不得她是嫁過人的還是沒嫁過人的,總之,他想著下半輩子,能跟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物度過,必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可,可現在這情況看來,齊妤和她的前夫婿……是……藕斷絲連嗎?
先前袁子懷還有就算拼了這條命,跑斷這條腿,也要把齊妤從那登徒子手中救出來的決心,而現在得知對方的身份後,袁子懷卻退縮了,不是因為對方攝政王的身份,而是因為對方是齊妤前夫婿的身份……
在這層身份面前,他這個後來者,似乎並沒有多少話語權。
楚肖從老茶館出來,看著絕塵而去的楚慕和齊妤,一名護衛來問楚肖:
「王爺,咱們要去『救人』嗎?」那護衛知道楚肖是為了齊妤而來,現在齊妤被人搶走了,他們去把人救回來,不也算是英雄救美嘛。
楚肖篤定一笑:「我這個三哥啊,無論吃多少虧都記不住。」
齊妤根本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他若是痛哭流涕,好好的求她一求,說不定齊妤還有和他冰釋前嫌的機會,可他這般強勢而為,只會讓齊妤對他更加排斥厭煩。
「不必救了,他自不會傷了他的。」楚肖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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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邊,齊妤被楚慕擄走,一肚子想要罵人的話都交代在這顛顛簸簸的馬背上了,她除了抱住楚慕嚇得尖叫,其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楚慕一路在街面上策馬,引得路上行人怨聲載道。
他將齊妤帶到了一間客棧門口,把韁繩拋給出來迎客的跑堂,然後扛著齊妤便進了客棧,嚇得客棧後的掌櫃的以為他是強盜土匪,直到楚慕幹乾脆脆的拍了一錠五十兩銀子在櫃檯上,掌櫃的才放棄要去報官的意願。
「找間僻靜的,我和我夫人有話說!」楚慕兇神惡煞的吩咐,掌櫃的連連點頭,收了銀子進抽屜,親自走出櫃檯帶他們去後面的頂級廂房。
進了房間以後,掌櫃的還問楚慕要不要熱水什麼的,話都沒說完,就被楚慕直接給趕了出去,在他面前拍上了房門。
齊妤給楚慕直接拋到了裡間床鋪之上,還沒緩過神來,楚慕就欺身向前,嚇得齊妤只好往後退去,拱起雙腳,儘量跟楚慕保持距離,連聲音都有些變了音調:
「你,你,你到底想幹嘛?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齊妤說完之後,就丟臉的低下了頭,沒想到她齊妤凶了一輩子,居然也有要靠爹爹的名號救命的時候。
可楚慕就是個混不吝,他想跟你講道理的時候,自然能彬彬有禮,可他若不想跟你講道理,就好比現在,齊妤就是把道理說破了天,他也一句都聽不進耳朵裡。
楚慕看著眼前因為顛簸而亂了髮髻的齊妤,因為害怕而語無倫次的齊妤,完全顛覆了她平日裡的冷靜形象,不知怎麼回事,楚慕覺得這樣有些狼狽的齊妤反而更加鮮活誘人。
想著今日反正已經將齊妤得罪了個乾淨,也再顧不得什麼,直接推開齊妤的腿,義無反顧的往齊妤欺身而去,一手捏住齊妤想要躲避的下巴,迫不及待的貼上了那正給他無盡誘惑的柔軟雙唇。
狂風暴雨般的不給齊妤任何喘息的機會,抓住一切有利條件進行攻擊,在這樣一片幾乎可以讓他興奮到爆炸的感官中,齊妤的捶打腳踢根本連什麼都不是。
齊妤嚇壞了,這樣的楚慕她從未見識過,自己全然被他牽著走,找不到任何脫身的方向,激烈的捶打動作牽動了她心口上的傷,羞辱和疼痛兩相夾擊中,終於把齊妤的眼淚給逼了出來。
楚慕也是嘗到了絲絲鹹味才意識到齊妤哭了,被蒙蔽了的感官瞬間清醒,驟然鬆開鉗制齊妤的力道,齊妤奮起將他推到一邊,她卻坐不起來,而是轉過身子,雙手捧在心口處,神情痛苦。
楚慕見她這樣,也是嚇壞了,想到齊妤還受著傷,先前肯定是傷口發作了,趕忙爬到她身邊要看她傷的怎麼樣了。
齊妤側著身子,閉著眼睛緩了好一陣才平復下來,不僅僅是傷口的平復,還有她心情的平復。
再睜開雙眼時,看見的就是楚慕擔心的快哭出來的神情,齊妤掙扎起身,楚慕趕忙扶著她坐起來,關切問:
「是不是碰到傷口了?讓我看看傷怎麼樣了。」
楚慕說著就要去拉齊妤的衣裳,齊妤抬手就給了楚慕一巴掌,用盡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氣,終於把楚慕的臉給打的偏到一旁。
楚慕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氣,用手摸了摸之後,乾脆把另一邊的臉也湊到齊妤面前,說道:
「一下夠嗎?不夠再來幾下。」
齊妤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又被他氣了個倒仰,指著楚慕,『你』了好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楚慕見她不打了,於是又把臉湊了過來,顧不得齊妤反抗,將她前襟的衣裳微微拉開,看見裡面的純白繃帶,見沒有溢出血來,才稍稍鬆了口氣。
齊妤從楚慕手中搶回自己的衣領,轉過身去,鬱悶的自己整理衣服,暗自在肚子裡把楚慕這廝罵了個狗血淋頭。
楚慕這廝就是個土匪,每回見他都要被氣個半死,還要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偏偏她在楚慕面前,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是能動口的就不動手,楚慕卻恰恰相反,他是能動手的就不動口……呃,今天他也動口了。
想起先前自己被輕薄的事,齊妤打從心底裡燃起一陣怒火,楚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幾件衣服你要整理多久,要是不行就轉過來,我給你整理。」
齊妤背著他暗自怒駡,還沒罵完,就聽楚慕在她身後欠揍開口。
齊妤回頭怒瞪他:
「你說夠了沒有!」
楚慕給她迎面一罵,愣了片刻,訕訕一笑:「夠了夠了。你別生氣,回頭心口又犯疼。」
齊妤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原是要跟楚慕大吵一架的,可他突然一笑,齊妤後面的話也罵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齊妤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楚慕,我不是跟你都說清楚了嗎?你還這般糾纏了做什麼?」
楚慕現在隻擔心齊妤的傷口,自然不會與她爭吵了,陪笑道:
「是是是,是我不好,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回力的感覺,那是相當不爽的。
於是齊妤再接再厲:「我們都已經和離了,上回說的好好的,你也同意了不是嗎?現在來做這些,實在無趣!」
楚慕見她情緒激動,眉心微蹙,想上手給她撫撫胸口,被齊妤一記眼刀嚇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