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姍是玩投壺的高手,她今日邀眾人一起玩投壺,還拿了自己最喜歡的玉笛作彩頭,說誰贏了就送誰。
這玉笛玲瓏精巧,小姐們都很喜歡,漸漸地攏過來玩的人挺多。陸亦姍原本就存著炫耀的心思,自認為沒人能從她這拿走玉笛,卻不想最後竟被個小門小戶之女比了下去。
這玉笛是她去年生辰時祖母送的,她自己都鮮少舍得把玩,如今哪裡肯就這麽送人?於是便說肖梓晴使詐。
可肖梓晴這會兒揭穿了她內心想法,頓時令她難堪得臉紅。
她怒道:“這玩意兒我多的是,豈會在意這個?肖姑娘使詐便是使詐,怎的做了不敢承認?”
“我沒做為何要承認?”
阿圓也疑惑,在一旁嘀咕道:“玩投壺這麽多眼睛看著的,能怎麽使詐?莫不是表姐吹了股風把箭矢吹進去的?”
恰好此時有點安靜,她這聲嘀咕眾人聽得清楚,配著她一臉茫然費解的模樣,竟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人都知道阿圓說的是實話,這麽多人看著呢,還能如何使詐?之前沒人敢質疑,但阿圓說出來後,也開始有人小聲附和:“是啊,莫不是會幻術,化作風吹進去的?”
竊竊私語之聲陸續變多,陸亦姍臉色由紅轉青,再轉白,反正是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這話無疑是在說她汙蔑肖梓晴,也更是在說她堂堂靖海侯府的小姐連支玉笛都輸不起。
她氣了片刻,猛地把目光投在阿圓身上。
這姑娘她之前見過,一個小官之女罷了,居然也敢與她作對。氣不過,她腦子一熱就朝阿圓走過去。
“你亂說什麽....啊——”
陸亦姍伸出手原本是想推阿圓的,但阿圓胖,沒推倒,反而自己腳下站不穩一頭栽進了旁邊的月季花叢中。
被人撈起來後,臉上劃了道血痕,這下,眾人大驚失色。
很快,夫人們聞聲趕過來,走在前頭一身錦衣絲履的婦人便是靖海侯夫人。
陸亦姍遠遠瞧見了人,哭著跑過去撲進母親懷中。
靖海侯夫人是個護犢子的,看見女兒精致白嫩的臉上有道血痕,臉色立即變了。
她面沉如水,柳葉眉倒豎,炯炯雙目含著滔天怒氣。
“是誰人推了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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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假山涼亭。
蘇雲平應酬完客人,匆匆趕過來。
他行了個大禮,誠惶誠恐:“不知殿下到來,下官怠慢來遲。”
“無礙。”蕭韞坐在太師椅上漫不經心地擺弄棋盤,說:“本王今日得閑,過來吃杯喜酒。”
他抬手,示意蘇雲平入座。
蘇雲平謝過後,笑坐下來,與他對弈。
兩人邊下棋邊談事,沒過多久,管家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大人,大事不好了!”
管家不認得景王,跑到近前發現有客在,頓時啞口。
“發生了何事?”
“大人,女眷那邊鬧起來了,說是褚家的姑娘把靖海侯府的小姐推進花叢中受傷,靖海侯夫人讓褚家給個交代。”
“夫人呢?”
“夫人正在趕過去。”
蘇雲平點頭,心放得很寬:“那就讓夫人處理便是。”
管家抹了把汗,正欲退下,就聽得個低沉清雅的聲音問起。
“哪個褚家?”
第6章
“哪個褚家?”蕭韞開口問。
對面的蘇雲平執棋子的動作一頓,抬眼覷了下。
他也轉頭問道:“你可知是哪個褚家?”
管家回:“正是夫人表妹肖夫人的外親,戶部員外郎褚大人家。推靖海侯府四姑娘的,便是褚大人的么女褚嫿。”
聞言,蕭韞眉梢蹙了蹙,緩緩問:“事情查清了?確認是褚家姑娘推的人?”
“這......”管家遲疑:“小人也不敢定論,但靖海侯家四姑娘臉上有傷,侯夫人鐵了心要讓褚家人給個交代。”
蘇雲平也正色道:“你遣人過去說一聲,讓夫人那邊好生查,莫要冤枉了客人,也莫要讓靖海侯府的姑娘受委屈。”
“慢著!”蕭韞道:“事情查清楚,若真是褚家小姐推了人,道歉是必然,若不是,冤枉他人者也需道歉。”
蘇雲平心下詫異,景王殿下何時管起這種閑事來了?
但殿下都發話了,此事自要好生對待,他揮手對管家道:“去吧,有其他動靜立即來報。”
管家去了。
但隨即,蕭韞又對蘇雲平道:“你且親自去見一見靖海侯,把我這番話說給他聽。”
蘇雲平一怔,不敢疏忽,行禮後也趕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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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這邊,氣氛焦灼。
褚夫人將女兒護在懷中,好聲好氣地對靖海侯夫人道:“想必這裡頭是個誤會......”
靖海侯夫人卻連眼神都懶得給她,隻對著蘇雲平的妻子道:“蘇夫人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蘇夫人頭疼得很,一邊是自己表妹的外親,一邊又是靖海侯府。侯夫人是個厲害的,等閑不好打發,今日之事恐怕只能讓褚夫人跟她女兒委屈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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