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一張臉啊!"風夕看著看著實在忍不住,手不由自主的便摸上了美人的臉頰,"真想把這張臉收藏在袖,好日夜觀賞!"
"人道男人好色,卻不知有些女人更為好色!"豐息看著風夕那無禮的舉動,搖頭嘆息,身形一展,便似空中有一座無形之橋,他從容走下。
"黑狐狸,別打擾我看美人!"風夕一手揮蒼蠅似的向後揮揮,一手卻還停在美人臉上,搖頭晃腦,唸唸有詞,"我一夜未進食,本已餓極了的,誰知一看到你,我竟連最愛的吃飯睡覺都不想了,這定就是書上所說的"秀色可餐"也!"
華純然竟也就任風夕所為,靜然而立,淺笑以待。
"唉!我怎麼就不生成一個男子呢?不然就可以把這些美人全娶回家去了!"終於,風夕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的爪子。
"素衣雪月,風華絕世!言行無忌,狂放如風!玄衣墨月,俊雅絕倫!雍容清貴,王侯無雙!白風黑息果是不凡!純然這廂有禮了。"華純然盈盈施禮。
"哎呀!堂堂一國公主竟向我等草民行禮,這不是折煞小民嘛。"風夕一見不由跳起來,身子隱至豐息身後,足一抬,踢向豐息膝蓋,"黑狐狸,你便向公主拜兩拜,算替你我回禮吧!"
"息見過公主。"未見豐息有何動作,卻偏偏身形移開一步,躲過身後一踢,從容施禮,落落大方,風度怡人。
"白風黑息,素來行蹤飄忽,人人慕往,卻難得一見,不知今日何因,竟讓純然有幸得見?"華純然看著眼前兩人,白衣黑裳,樸素無華,卻掩去了這滿園牡丹的光彩。
"我就是想來看看華美人你啦。"風夕的目光為那株墨雪牡丹所吸引,不由走了過去,手往後一指,"這只黑狐狸找你卻是另有原因。"
"哦?"華純然聞言不由看向豐息,目光相遇,心頭微跳,王侯公子不知見過幾多,卻未有一人如眼前這人這般高貴清華,淺笑從容立於園中,閒適淡然彷彿站在自家庭院。
豐息微移兩步,從袖中取出那塊粉色絲帕,溫雅問道:"公主可曾見過此物?"
"這個?"華純然接過絲帕,不由驚奇,"這乃我的絲帕,久已不見,卻不知何故到了公子手中?"
"哦,這真是公主之物?"豐息淡淡反問,眸光柔和。
"當然!"華純然細看那絲帕,指著帕上圖案道,"這乃我親手所繡,我自識得。"
"原來這蛩蛩距虛為公主所繡。"豐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公子也知這是蛩蛩距虛?"華純然聽得心頭一動,這乃上古傳說中的異獸,別說識得,便是聽過的人也是少有,想不到他竟也知……
"呵呵……華美人,你知道這絲帕是如何到他手中的嗎?"風夕忽然插口道,一邊還繞著那株牡丹左瞅右瞧的。
"純然正奇怪呢,風姑娘可解惑嗎?"華純然回首問道,卻見這個白風夕一張臉已趨在花前不到三寸之距,手指還在撥弄著花蕊,看樣子似是想將花蕊一根根數清。
"哈哈……我當然知道啦。"風夕笑道,抬首回眸,目光詭異,"就是那風啊它吹啊吹啊……將這絲帕吹到千里外的長離湖畔,然後就從天而降,落在這只黑狐狸手中。"
"呵呵……風姑娘真會開玩笑!"華純然以袖掩唇,咯咯淺笑,螓首微垂,儀態優美,風姿動人,眼眸掃過,眸光如水,流波盈盈,欲醉天人。
"唉,美人一笑,傾城又傾國。"風夕喟然而嘆,手一揮,帶起一陣輕風,剎時滿園牡丹搖曳起舞,"便是這號稱國色的牡丹也為之拜服呀!"
"哈哈……若得與風姑娘相伴,純然定笑一生!"華純然再笑,笑聲高昂清脆。她自幼容貌出眾,聽過的讚美不知有幾多,可這個白風夕不過隨意幾言,卻讓她從心到身,皆感輕鬆愉悅。
"那也不好,難道光顧笑,都不吃飯了嗎?餓著了你我會心痛的。"風夕搖搖頭,手撫著肚皮,"而且我可是凡人,需得五穀養我這肉身。"
"風既然將我絲帕吹至兩位手中,復又將兩位送至我前,這也是奇緣,便讓純然稍作地主之宜,招待兩位如何?"華純然止笑道。
"那太好了!"風夕拍手道,"我早就想叫你請我吃飯了!"
"豐公子可賞臉?"華純然再問一旁正端詳著那株黑牡丹的豐息。
"這株牡丹想來是公主精心培育的新種。"豐息手撫花瓣,微微嘆息,"如墨似雪,端是奇絕,只是不適合種在這個牡丹園。"
"哦,為何呢?"華純看著他,忽覺得眼前的人竟極似那花。
"這花啊,要麼遺世獨立,要麼傲然傾世!"豐息回首,黑眸如夜。
華純聞言心房忽猛然一跳,耳膜震動,那是心跳之聲,久久迴響,目視豐息,半晌無語。
"喂,兩位!吃飯比較重要啦!"
耳邊聽得風夕的召喚聲,轉身看去,只見她在花間飛躍,白衣飛揚,長發飄搖,足尖點過,卻花兒依舊,未折未損,未殘未敗,口中一邊還哼著不知名的歌兒。
"當春風悄悄,楊柳多情,
我踏花而來,只為看一眼妹妹你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