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卷。
顧川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等喬桑和許弈出去,已經不見他人影了。
“感覺怎麼樣?”許弈笑著問她。
“非常好。”喬桑誠實的說道,她發現她真的很喜歡這種競爭的感覺,勢均力敵棋逢敵手的感覺會讓她熱血沸騰。
許弈撐著雙臂反搭在欄杆上,背靠上去,看著喬桑的眼笑意加深:“看來你很有自信。”
喬桑轉過身看了他一眼,然後趴在欄杆上,笑而不語。
許弈忍不住側過身子,偏著頭深深注視著喬桑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眼睛,有些著迷。
孫斯然從教室裡走出來。
遠遠地就看到許弈凝視喬桑的畫面。
陽光下的清冷俊美的少年默默地凝視著美麗少女的側臉,少女眼睛明亮的注視著遠方,不得不說,這個畫面美得像一幅畫,讓人不忍心驚擾,美到讓她心碎。
“我們走吧!”顏笑笑從教室裡出來,沒有注意到遠處的許弈和喬桑,挽住了孫斯然的手臂。
孫斯然忽然深吸了口氣,然後用力呼出,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和顏笑笑一起下樓了。
***
考完今天的最後一門課,243班考場的學生們麻木的看著喬桑、許弈、顧川同時站起身交卷,考了四場,他們四場都是同一時間交卷,他們已經習慣到麻木了。
顧川依舊保持冷酷,看喬桑和許弈一眼,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整天考下來。
肖豔梅考到頭昏腦漲,渾渾噩噩,再見到喬桑,喬桑一臉的神清氣爽。
看著開啟學霸模式的喬桑,肖豔梅有點心累,連問喬桑考得怎麼樣的勇氣都沒有。
回到宿舍,發現以前宿舍成績最好的張雨婷正一邊吃飯一邊看書,她最近也學的很拼命,就連晚上熄燈了她都躲在被子裡學習,像是卯足了勁要跟誰一較高低。
喬桑平時用功,到了考試的時候反而放鬆下來,既不看書也不帶書進教室,顯得十分輕鬆。
宿舍裡有別的人回來看到喬桑在,立刻問道:“喬桑,你今天考得怎麼樣啊?”
喬桑笑笑:“還不錯。”
“雨婷你呢?”那個室友又問張雨婷。
張雨婷沒有像以往一樣說自己考得一般,又抱怨試卷太難,而是說道:“挺好的。”
肖豔梅聽了張雨婷的語氣,總覺得有點不舒服,張雨婷現在好像是在模仿喬桑一樣,每天早上都去跑步,有一次她還看到張雨婷吃和喬桑一樣的早餐,看到她還一臉不自然的樣子,以前她也不是每天都穿校服,最近卻跟喬桑一樣天天穿校服了,甚至現在說話的語氣都有一點模仿喬桑的影子。
她跟喬桑提過,喬桑倒是很不以為意,肖豔梅卻是心裡膈應死了,現在看到張雨婷就渾身不舒服。
現在聽到她學喬桑說話,更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另外一個室友顯然也有這種感覺,默默地跟她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交流了一個眼神。
喬桑並不在意這些小女生的小心思,收拾一下就去教室上晚自習了。
當天晚上淅淅瀝瀝的下了一點小雨,第二天清晨起來,地面濕漉漉的,空氣卻格外清新,仿佛昨晚上的那場雨把空氣裡的微塵全都帶走了,喬桑深吸了一口氣,信步走入了考場。
最後一門考的數學。
喬桑在卷面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班級、考號,開始快速審題,卷子難度對於她而言並不大,所有題型都是她做過的,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開始做題。
考試三十分鐘後,教室裡的空氣明顯變得焦灼起來,不少學生都開始雙眼放空,或者左顧右盼,整間教室只有三個人從開始考試到現在都沒有抬過一次頭,只是專心致志的做題。
許弈幾乎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來思考,手裡的筆不停地在草稿本上計算,然後在卷子上寫上答案,行雲流水般順暢,做到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他的筆突然停頓了一下,微微偏頭,黑眸看向左邊的喬桑,她正低著頭,快速的在草稿本上計算,側臉沉靜而專注。
他幾乎可以預見到喬桑給他寫的情書貼在公告欄以後會造成的轟動和對喬桑造成的影響,雖然以他對喬桑的瞭解,她並不會在意,可他卻不能不在意。
她說,她不喜歡別人,只喜歡他。
那麼情書,還是由他來寫吧。
他凝視喬桑半晌,忽然淡淡一笑,把筆放了下來。
“我去外面等你。”許弈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拿著卷子站起身,徑直走上講臺交卷。
喬桑訝異的抬起頭來看著許弈筆直挺拔的背影,她還有兩道大題沒做,許弈居然就已經做完了。
顧川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又低頭做題了。
物理老師無聊的翻開許弈的卷子,看到最後面空的那道題,他驚訝的轉過頭去下意識的想要叫住許弈,卻又突然想起這是在考試。
喬桑也重新低下頭去做題,做到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忽然猶豫起來……她想起她和許弈的唯一一次爭吵,在黑暗的樓道裡,驕傲的許弈蹲在她面前,說他嫉妒顧川。
……
喬桑第二個站起來交卷。
物理老師下意識的翻開她卷子的第二面,目光落在最後一道題上,內心疑惑,難道這次的大題那麼難?
喬桑走出去,許弈歪了歪頭,沖她笑:“我是不是應該提前恭喜你?”
喬桑也笑:“也許是我恭喜你呢。”
前兩天還自信滿滿的兩個人現在卻突然微妙的謙虛起來。
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走吧,考完了,請你吃頓好吃的補一補。”許弈沒有牽她的手,只剩下最後一天,明天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牽她的手了,沒必要急於這一時。
喬桑和許弈在二樓食堂吃飯的照片也很快就被發到了貼吧。
考試一過,學生們又有閒心八卦了。
第二天大清早,許弈和喬桑不約而同的揣著情書的來到了公告欄,大概是太早了,排名還沒貼上去。
許弈看到喬桑手裡拿著的膠水,忍不住笑了:“早。”
喬桑乾咳一聲,臉上一熱,把膠水捏在手裡背到身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早。”
“在貼之前,先拿給我看看吧。”許弈微笑著伸出手來。
“什麼?”喬桑眨了眨眼:“成績都沒出來,你怎麼知道是我給你貼。”
“那要不然你先看我的?”許弈微微一笑。就大大方方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封遞給她,反正待會兒也是要貼的,不介意讓她先看看,他望著她,刻意忽略掉自己內心的緊張。
人生中第一次寫情書,還要當著全校的面貼出去,至少她要是第一個看到的。
喬桑多少年沒有被人當面遞過情書了,現在盯著少年大大方方遞過來的情書,居然罕見的臉紅了一下,佯裝鎮定的調侃道:“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她剛要伸手拿。
許弈卻猛地把手收了回去,不自在的別過臉,輕咳一聲。
喬桑錯愕了一下,然後一轉頭,就看到教導處一個老師拿著一張大紅紙往這邊走了過來。
“那麼早過來看成績啊?”那老師走過來,看到他們站在公告欄面前,就和藹的看著他們笑著問道。
喬桑自然的笑了笑說:“是啊。”
許弈沒說話,只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老師把那張寫著成績排名的紅紙貼上去。
然後兩人並肩站在公告欄下,看著高三年級的分數排名,長久地說不出話來。
……
第一名:254班顧川。
第二名:244班許弈、254班喬桑。
第一名和第二名僅差三分。
……
沉默半晌。
喬桑偏頭看向在公告欄前站成雕像的許弈面無表情的側臉,吞了吞口水,尷尬的問:“現在怎麼辦?”
兩個都不是全校第一,還都是並列第二。
情書貼還是不貼,這是個問題。
“把膠水給我。”許弈沉默半晌,終於轉過頭來,朝喬桑伸出手。
喬桑眨了眨眼,把膠水遞過去。
許弈接過膠水,把自己那封修改了無數次直到昨晚半夜才定稿的情書從信封裡取了出來,然後把情書展開,反鋪在公告欄上,塗上膠水,然後忽然轉過頭去,有些不自在的對喬桑說:“你先轉過身去。”
喬桑眨了眨眼,不解的歪了歪頭:“不是寫給我的嗎?我不能看?”
許弈耳根發熱,佯裝淡定:“哪有當著寫情書的人看的道理。快點,轉過身去。”
喬桑怕拖延時間,就依言轉過身去。
許弈把情書反過來貼在公告欄上,然後朝喬桑走過去:“你的呢。”
喬桑把情書交給他。
許弈笑了一下,把情書裝進上衣口袋裡。
喬桑訝異的看著他:“不貼嗎?”
她還以為許弈要把他們兩個人的情書全都貼上去。
許弈握住她的手,抬眼看她,清冷的黑眸漾著笑意:“你寫給我的情書,只能給我一個人看。”
喬桑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聲警告式的咳嗽聲響起。
許弈和喬桑同時看了過去,就看到許弈的班主任正拎著份早餐往這邊走了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弈和喬桑握在一起的手。
喬桑才發現許弈還牽著她的手,立刻往外一抽,沒抽出來,反而被許弈握的更緊了,她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張老師早。”
張老師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看不過去,斥責許弈道:“手放開,讓其他老師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喬桑:……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他看見就沒關係呢?
許弈沒有鬆開喬桑的手,而是微笑著對張老師說:“老師,你看到我和喬桑的成績了吧。”
張老師一瞪眼,他早知道排名了,也沒往公告欄上看:“還好意思說?!你那個數學卷子是怎麼回事?最後一道20分的大題你給我空著幹嘛?!”
喬桑訝異的轉頭看了一眼許弈。
許弈心虛的輕咳一聲,鬆開喬桑的手:“你先去操場吧,我等會兒過來。”
張老師卻狐疑的盯著他們兩:“你們兩個不會是商量好的吧?我聽說喬桑的數學卷子最後一題也沒做?”
這回換許弈驚訝了,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向喬桑。
喬桑尷尬的笑了兩聲:“那個,我先去操場了。”
然後就丟下許弈自己先走了,她裝作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公告欄上還沒有被張老師發現的那封情書,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臉上一點點的紅了起來。
許弈看著喬桑的背影,隔著衣服摸了摸口袋裡那封情書,清冷的眉目染上溫柔。
張老師看不過眼:“差不多就行了,老師還在這兒呢!”
等許弈轉過頭來,他問:“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啊?”
許弈說:“老師,跟您報備一下,我在和喬桑談戀愛。”
張老師錯愕了一下,什麼叫跟他報備一下:“你以為這是在開玩笑呐?還跟我報備一下,許弈,別以為你成績好你就能為所欲為啊,你看看你一談戀愛,喬桑成績倒是上來了,突飛猛進,上次月考,還只能排進全校前三十呢,這回居然一下子考了個全校第二!你呢?居然考了個全校第二,而且還是輸給普通班的顧川,丟不丟臉?”
許弈淡定的說:“那是因為我想考第二。”只是沒想到顧川會是第一而已。
張老師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你全校第一當膩了所以想試試看全校第二什麼感覺是吧?我給你講,你跟喬桑這事兒要是被學校知道了,你們兩個都得被叫家長!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我勸你還是想想清楚,你們兩個也就半年了,半年以後,兩人結伴去大學,到時候你們怎麼戀愛都沒有人管你們,多好!何必爭這小半年呢你說是吧……”
這時候一個老師拎著早餐過來了,笑著說:“哎,張老師,大清早的就在這兒給許弈上課呢。”又笑著調侃許弈道:“許弈,聽說你這回沒保住你全校第一的寶座啊。”
張老師立刻閉上了嘴,對許弈說道:“行了,我待會兒再找你談,你先上去做早操吧。”
許弈彬彬有禮的說道:“老師再見。”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會兒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學生跑過來看排名了,公告欄前聚集了不少學生,兩個老師也邊聊天邊往後操場走,就在這時,只聽到人群中爆發出一聲驚訝的大喊:“臥槽!這是許弈寫給喬桑的情書嗎?!”
張老師猛地停下了腳步,沖進了人群裡,一群學生正拿著手機對著公告欄猛拍。
張老師心急火燎的找了一圈才找到被許弈貼在靠右邊的情書,他看了一眼,上面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字體。
致高三254班的喬桑同學:
高三244班的許弈同學非常喜歡你。望知悉。
——許弈。
張老師眼前一黑,想也不想的把那封情書從公告欄上撕了下來,可惜已經晚了。
***
事情發酵的很快。
甚至還沒等做完早操。
喬桑和許弈就被請到了教導主任辦公室,往常學生早戀這類事情發生,一般都會交給班主任處理。
但這回明顯等級不一樣,直接越過班主任,交給了教導主任。
“別怕,一切有我。”許弈在進門前握了握喬桑的手,然而他一抬眼,卻看到喬桑一臉平靜,並沒有任何慌亂或者害怕的情緒,他又忍不住對她笑笑。
喬桑也對他笑了笑。
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魏少卿看到這一幕時,腳步硬生生停住,看到喬桑臉上的笑容以及和許弈緊握的手,他微微怔住。
這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喬桑和許弈的手也自然的分開,張老師複雜的看了他們兩一眼,然後說:“進來吧。”等到喬桑和許弈進去,張老師才看到站在走廊裡僵硬的魏少卿,愣了一下:“魏老師,你這麼快就趕過來了,進來吧。”
喬桑回頭看了一眼,魏少卿垂下眼,遮掩住他瞳孔裡異樣的情緒,然後被飛快的藏進眼底深處,才抬起眼,淡淡的看了喬桑一眼,提步走過去。
教導主任今年五十歲,穿一件白襯衫,身材保養的很好,十分儒雅,不慌不忙的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茶,又慢吞吞蓋上蓋子,一抬下巴,聲音並不嚴厲:“別站著了,都坐吧。”
張老師沒坐,他試探著說:“主任,你看這件事要不還是讓我和魏老師來和兩個孩子談吧。”
魏少卿在一旁點頭附和。
教導主任把保溫杯往桌上一放,掃了眼許弈和喬桑,然後對張老師說:“看見沒有,這兩孩子都沒慌,你這當班主任的反而緊張的一頭冷汗,別急,先坐下吧。”
張老師轉頭看了許弈和喬桑一眼,可不是嗎,兩人一臉的平靜,就跟是把他們叫過來表揚似的。
張老師和魏少卿坐下了,許弈和喬桑也都跟著坐下。
教導主任一臉和藹的看著喬桑:“喬桑,我看到考試排名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績能有那麼大的進步,作為普通班的同學,居然能夠超過那麼多實驗班的同學,考到了全校第二,了不起啊。”
喬桑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謙虛道:“都靠平時各科老師對我的悉心教導,還有魏老師的認真負責,以及許弈同學對我的激勵。”
最後一句話讓張老師和魏少卿的臉色都是一僵。
許弈微微抿了抿唇,忍住笑意。
教導主任有些驚異的看了喬桑一眼,輕咳了一聲,目光轉向許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許弈呢?這回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可是從來沒有考過第二名的,怎麼?這回為了激勵同學,把自己給奉獻了?”
許弈看著教導主任,一本正經的說:“主任,我這次考得總分比上次月考考得總分還要高幾分,所以並不算退步。還有就是,是我自己想考第二名的,我把第一的位置占的太久了,高處不勝寒,有的時候我也想考個第二沾沾暖氣。”
張老師在一邊上聽著著急,忍不住說道:“主任,這件事我得說,這回考第二,的確是許弈故意的,後面一道大題他根本就沒做。我問過魏老師了,那道大題難度不大,許弈不可能做不出來。”
教導主任揮了揮手:“行了。張老師魏老師你們先出去吧,我單獨跟這兩個孩子聊幾句。”
魏少卿微皺眉頭:“主任……”
教導主任向張老師使了個眼色。
張老師只能苦著臉站起來,給了許弈一個見機行事的眼神,就對魏少卿說道:“魏老師,我們先出去吧。”
魏少卿轉頭看向喬桑,喬桑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任何的害怕或者驚惶,甚至微微朝他點了點頭,魏少卿心裡忽然有點失落,跟著張老師一起走出了主任辦公室。
門一關上。
許弈就對著教導主任微微一笑:“舅舅。您應該不會通知我家長吧。”
喬桑一愣,舅、舅舅?!
就見教導主任也一改剛才公事公辦的模樣,笑駡道:“許弈,這都最後一年了你就不知道讓你舅舅省省心啊?都敢把情書貼到公告欄上去了!要不是校長去國外做交流去了,你們今天就得直接進校長室了。到時候把你媽招來,看你怎麼辦!”
許弈一笑:“舅舅,當初我們說好的,我答應你來一中上學。你答應我無論我在學校裡遇到什麼困難你都會幫我解決。”
教導主任立刻說:“我那指的是衣食住行!”誰知道他這平時對女孩子完全不感興趣,常常讓他以為要到三十歲以後才會找老婆的外甥,居然早戀了。
今天早上聽學校老師反應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還反復確認了一下是不是高三244班的那個許弈,結果那老師直接給他看了照片,許弈的字體他是認識的,更何況那情書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高三254班的喬桑,高三244班的許弈。
“喬桑,你先回教室吧。這裡讓我來談。”許弈忽然說道。
教導主任才猛然發現辦公室裡還有另一個人了,當下也乾咳了一聲,點頭說道:“這事本來就是許弈挑起來的,你不用在這了,先回去上課吧。順便告訴張老師和魏老師,讓他們不用等了,晚一點我會找他們的。”
喬桑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她對主任微微一鞠躬:“主任再見。”
然後看了許弈一眼,就打開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張老師和魏老師果然還在外面等。
“怎麼就你出來了?許弈呢?主任都跟你們說什麼了?”張老師問。
魏少卿什麼也沒說,就只是看著她。
喬桑見張老師明顯不知道許弈和教導主任的親屬關係,於是說道:“主任讓我先回去上課。他還有話要單獨和許弈聊,讓您和魏老師先回辦公室,主任晚點再找你們。”
張老師問:“主任有沒有提叫家長的事?”
喬桑搖搖頭:“沒有。”
張老師松了口氣,然後說:“行了,你也別太有負擔,先回教室吧。”
“走吧。”魏少卿說完就往外走,示意喬桑跟上。
喬桑對張老師說道:“謝謝張老師,張老師再見。”然後就小跑著跟上了魏少卿。
***
辦公室裡,教導主任一臉調侃的說道:“許弈,不是舅舅說你,你這情書寫的可真沒什麼水準啊。”
許弈輕輕一挑眉:“言簡意賅,一句話點明中心思想,哪裡不好?”
就那一句話,是他最想對她說的話。
教導主任不想跟他討論情書的格式問題,只說到:“你跟喬桑是什麼情況?在談戀愛還是你單戀人家?”
許弈輕輕一笑:“她是我女朋友。也是你未來的外甥媳婦。”
教導主任被噎了一下:“許弈,你這還未成年呢,不害臊啊?”
許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可聽說,您跟舅媽,是從初中就開始早戀了。”
教導主任:“……”
這話我沒法接。
許弈忽然站起身來:“記住您對我的承諾,我不希望她因為我而受到任何打擊或者傷害,我相信您也不願意看到我們兩個因為外界干擾而導致成績下降吧?”他微一躬身,臉上帶著謙恭的微笑:“那以後就請您多多關照了。”
教導主任:“……”
為什麼感覺自己被威脅了?
為什麼感覺他才是被談話的那個?
為什麼他受許弈媽壓迫那麼多年現在還要受到她兒子的壓迫?
……
“魏老師,對不起,這件事情沒能第一時間跟您說。”喬桑跟著魏少卿下樓,一邊走一邊解釋。
魏少卿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什麼事?”
喬桑看著魏少卿,坦然說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上次您問過我,我是不是還喜歡顧川。我當時的回答是……”
魏少卿垂在兩側的手忽然握緊,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了。
他當然記得。
她說她不喜歡顧川了,因為她有了別的喜歡的人。
而他當時以為,那個人是他。
而此時,喬桑殘忍的說出了真相:“我說的那個人,其實就是許弈。”
魏少卿雖然已經隱隱有所預感,但此時腦子裡卻依舊轟的一聲,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