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提醒陸淮之後,葉楚就再也沒有收到陸淮的回信。
葉楚不知道陸淮的任務進行得如何,她給的消息是否能説明他度過危機,陸淮到底怎麼樣了,她無從得知。
因為擔心陸淮,葉楚給督軍府打了個電話,但是她在電話這頭等了許久,都沒有人來接。
陸淮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在事成之後一定會給她回信。現在他卻一下子和自己失去了聯繫。
葉楚明白,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葉楚也問過陸淮派來保護她的人,但是他們根本不清楚。
所有關於陸淮的消息都斷了,這幾天葉楚的心完全靜不下來。
葉楚打聽不到陸淮的近況是正常的,因為陸淮受傷後,一切的消息就全部被封鎖。
督軍府、和平飯店還有醫院都被嚴密看管。
知道內幕的人本就不多,事後又採取了強有力的保密措施,自然不會走漏風聲。
陸淮的身份重要又敏感,他受傷這一消息,知道的人越少對他越有利。
葉楚心慌得厲害,連在學堂裡上課時也走神了。一天沒聽到陸淮的消息,她就一天定不下神。
同樣在打探陸淮情況的人還有喬雲笙,他也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喬雲笙作為鴻門的頭目,行事乖張,但是他仍舊會忌憚陸淮,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和平飯店由陸淮主事,喬雲笙自然會時刻派人盯著和平飯店的動靜。
前段時間,陸淮離開了上海,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雖說最近的和平飯店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但喬雲笙還是發現了,和平飯店不動聲色地加派了人手。
按理說,這幾日陸淮也該回到上海了,可是查探和平飯店的人都沒有見到陸淮的身影。
喬雲笙還故意派人打探了消息,看看陸淮到底在不在和平飯店。
陸淮那邊早已做好了防備,若是他們說三少已經到了上海,明顯不會有人相信。
因為根本就不曾有人在上海見過三少,他們一致對外公佈的消息就是,此時陸淮人不在上海,在外辦事。
喬雲笙聽了手下的彙報,起了旁的心思。
他繼續派了人去上海的所有醫院搜查,其中一家醫院的戒備突然變得森嚴起來。
陸淮長時間沒有出現在上海,和平飯店加派了人手,加上西仁醫院的嚴密看管……
這幾條線索被喬雲笙串了起來。
依喬雲笙推測,陸淮極有可能受傷了,而且還傷得不輕。
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陸淮不可能再繼續全心全意地保護葉楚。
葉楚成了一條漏網之魚,若是他此刻不出手,以後還會有機會嗎?
在喬雲笙認定陸淮出了事後,他立即派了手下,要他們將葉楚「請」到自己家來,好好敘個舊。
首先,他要處理掉跟在葉楚後面的那群人,他們實在是太礙眼了。
今天一放學,葉楚就加快腳步往家裡走。她眼皮子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因為心中不安,葉楚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環境,她很小心,專門走在人群多的地方,不讓自己落單。
葉楚在熱鬧的街道上行走,四周喧鬧得很。人聲,吆喝聲不斷地傳進葉楚的耳中。
不過,葉楚很快就心下一寒。
葉楚一直注意著身邊的動靜,她已經發現陸淮的手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陌生面孔。
她腳下的步子變得更慢了些,因為很快就會離開這條街,到時候人就更少了。
不知道是誰在跟蹤她,葉楚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腳步一拐,走到了一間熱鬧的茶樓。
身後的人應該不敢明目張膽地動她,葉楚想借用一下茶樓裡的電話,給家裡打個電話。
葉楚的方向一轉,跟蹤她的人也隨之變了行動。葉楚走進茶樓,他們也跟了進來。
葉楚咬了咬牙,沒想到那幾人根本無所畏懼,一點也不怕被人發現。
他們連掩飾都懶得做,直直地往葉楚的方向走了過來。
葉楚加快了腳步,朝著店小二說道:「你們茶樓有後門嗎?」
葉楚的聲音有些急切,似乎遇到了什麼事。
「就在那裡,小姐,需要幫忙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對。」店小二指了方向後,關切地問。
身後的腳步聲近了,他們肆無忌憚地叫住了葉楚。
「葉二小姐,請等一下。」
葉楚用餘光一瞥,茶樓的門口已經被那些人堵了,無路可逃,她只能看一下能不能從茶樓的後門出去。
葉楚立即往後門的方向跑去,後面是條小巷。
所幸的是,小巷四通八達,無論去那個方向都行,應該能夠甩掉後面的人。
更何況,不會有人大費周章地派這麼多人來抓她,後面的幾個人應該就是全部了。
可惜葉楚猜錯了,為了萬無一失,喬雲笙將他身邊大半的人都派了過來。
葉楚就這麼看著巷子的出口被人堵住,幾十個黑衣人圍住了巷子的全部通道。
葉楚被層層包圍,困在了小巷中。
剛才跟在葉楚身後的人也追了上來,他看著葉楚,露出個笑容。
「葉二小姐,六爺想請你吃晚飯。」
喬雲笙的手下清楚,這段時間六爺不曾對其他女人上心,眼前的葉二小姐是個例外。
六爺一早就發了話,要多派人手,務必要將葉二小姐請上門。
喬雲笙。
聽到喬雲笙的名字,葉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不曉得他請自己過去,打的什麼主意。
「跟在我身後的那幾個人呢?」葉楚問道。
那群陸淮的手下不曉得被怎麼處置了。
「葉二小姐可以放心,我們只是將他們打暈了,那群人現在很安全。」
葉楚鬆了一口氣,喬雲笙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她不想因為無關的人受她牽連。
喬雲笙的手下上前一步,恭敬地問:「葉二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葉楚還想著拖時間,她皺了皺眉頭,看向四周,不知道有沒有可以逃脫的空隙。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巷子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幾十個黑衣人死死地盯著她。
想逃,完全找不到機會。
這時,人群外傳來了細微的聲響,黑衣人退至兩側,從中間開出一條道來。
喬雲笙逆著光,從巷子的出口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嘴角噙著笑,一副貴公子的作派。
雖說喬雲笙身著西裝,打扮得很得體,但是渾身上下還是帶著森森寒氣。
葉楚心中冷笑了一聲,真是衣冠禽獸。
「葉二小姐,我能請你共進晚餐嗎?」喬雲笙語氣溫和,似乎現在真的在進行一次邀請。
雖然喬雲笙是在詢問葉楚,但是話中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葉楚沒回答,也沒有配合的意思。
喬雲笙面色未變,始終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葉楚和喬雲笙就這麼僵持著,誰也沒開口。
喬雲笙手下第一次見到不配合六爺的人,他們明顯地察覺到周圍的氣氛冷上了幾分。
葉楚身側的手捏緊,朝著喬雲笙笑了下:「我好像沒有回絕的餘地吧。」
「是沒有,葉二小姐是個聰明人。」喬雲笙的話理所當然,根本就沒覺得他硬要葉楚答應有什麼不對。
喬雲笙的人見到這架勢,都全部上前一步,將葉楚牢牢圍住。
「別嚇著葉二小姐了。」喬雲笙朝旁邊揮了揮手,視線卻一直落在葉楚身上。
惺惺作態,葉楚在心中冷笑了一下。
「往哪走?」葉楚只能妥協。
「車子就在巷子口,葉二小姐隨時可以上車。」喬雲笙身子一側,給葉楚讓出個道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葉楚咬緊了牙,從喬雲笙的身邊過去。
葉楚在前面走著,喬雲笙在後面跟著,他們被眾人包圍,走到了車旁。喬雲笙還頗為紳士地幫葉楚開了車門。
喬雲笙拉開了車門,一直盯著葉楚,給她無形的壓迫感。
葉楚向後一退,避開喬雲笙伸過來的手。她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喬雲笙。
喬雲笙神色未變,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天氣晴好,已到傍晚了,陽光尚且沒有消失,驅散了不少寒意,但是葉楚卻覺得糟心極了。
到了這個地步,葉楚無法再反抗,只能坐上了車。
車內氣氛沉悶,寂靜萬分,葉楚往最邊上靠了過去,她希望離喬雲笙越遠越好。
葉楚一直盯著車窗外,看著天色愈發暗了,外頭的街道一閃而過。
車子突然搖晃了一下,雖說微不可察,但是喬雲笙依舊皺緊了眉頭。
司機背脊一寒,捏緊了方向盤,他側著頭,語氣中透著緊張。
「對不起,六爺。」
因為從來沒有見過六爺的這番架勢,他一直注意著後面的動靜,所以分了神。
喬雲笙沒有立即開口,反倒偏過頭看向葉楚,他瞧見葉楚側著身,聲音一下子變得冷惻惻的。
「下不為例。」
司機趕忙應了聲,不敢再分散注意力。
車子開了一會後,停在了一座宅子前。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葉楚更是提起了心神,全力應付著。
一路走進來,院子裡的人手沒有外面的多。喬雲笙或許以為葉楚進了他的地盤,肯定插翅難飛了,安插的人手也少了一些。
喬雲笙帶著葉楚來到一個房間,他將門輕輕一推,示意葉楚進去。
葉楚停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
「你們退下,我和葉二小姐有事要談。」喬雲笙吩咐了手下。
手下應了聲,退了下去。
房間的右手邊擺著一張長桌,上面放了燭臺。
「葉二小姐可以坐下了。」喬雲笙走到桌子旁,將蠟燭一一點燃。
火苗跳動著,忽明忽暗。
葉楚沒有聽喬雲笙的話,而是退到房間的另一側,神情警惕。
「不知六爺找我來有什麼事?」葉楚發問。
喬雲笙點完蠟燭後,慢條斯理地在椅子上坐下,朝葉楚笑了笑。
「我不是說過了嗎,只是請葉二小姐吃個晚飯。」喬雲笙的眼神直直地落在葉楚身上。
喬雲笙不動聲色地掃過葉楚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牽了牽嘴角:「還是說,葉二小姐在怕些什麼。」
葉楚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喬雲笙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擄走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
陸淮一定出事了。
而喬雲笙也知道了內情,若是自己想要知道陸淮的近況,應該能從喬雲笙口中套出話來。
葉楚故意說:「喬六爺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她又道:「要是我在這裡有什麼事,可以去和平飯店尋求幫助不是嗎?」
聽了葉楚的話,喬雲笙突然笑了,給人冰冷入骨的感覺。
「陸淮連和平飯店的事都同你說了,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喬雲笙看著葉楚。
葉楚心想,喬雲笙果然被激怒了。
喬雲笙故作遺憾:「可惜啊,陸淮能不能起來,到和平飯店幫你卻不一定呢,現在他已經自身難保了。」
葉楚心一緊,陸淮果真出事了。
葉楚的反應都被喬雲笙看在眼裡,他冷笑了聲。
「葉二小姐還不想吃晚飯沒關係,不如坐下來聽我講個故事。」喬雲笙說。
葉楚不著痕跡地又退了幾步,坐到離喬雲笙最遠的地方。
儘管葉楚一避再避,喬雲笙還是始終沒有動作,而是真的給葉楚講起了故事。
「葉二小姐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自然清楚只有自己變得更強的時候,別人才不敢踩在你的頭上。」
「以前有個男人,為了出人頭地,帶著自己的初戀情人來到上海。」
「他想得很好,但卻不知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都需要付出代價。」
「鴻門上一任的大佬姓羅,羅二爺年事已高,想找個接班人,接替他的位子,人人都為了這個位置搶破了腦袋。」
喬雲笙頓了頓:「那個男人自然也不例外,為了不讓別人踩在頭上,得到這個領頭位置,他只能不擇手段。」
「羅二爺對這個男人很看重,可是他知道了那個初戀的存在,就用那名女子激發男人的鬥志。」
「若是男人能夠從這群候選人中脫穎而出,羅二爺就會放女子一馬。所以他拼了命地殺出重圍,成為了最出色的那個。」
「當男人以為權利和愛情都已經唾手可得的時候,他的初戀死在了家中,只因為羅二爺的一句話。」
喬雲笙冷笑了一聲:「羅二爺認為做大事的人不能有任何感情,愛情只會成為負累。」
「你猜結局如何?」喬雲笙問了葉楚一句。
葉楚沒說話,喬雲笙也沒想讓她回答,接著說道:「那個男子如願以償地成為一個冷心冷情的人,最後他將提拔他的羅二爺也殺了。」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明顯就是喬雲笙,他想和自己解釋,他的變壞是有理由的嗎?
葉楚神色不變,聲音還是那般:「你同我說這個做什麼?」
喬雲笙笑了笑:「我只想提醒葉二小姐一句,沒有人對我心軟過,同樣我也不會。」
「葉二小姐放心,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喬雲笙的話暗含威脅,不過葉楚神色如常。
葉楚的聲音帶著一貫的清冷:「那故事裡的人顯然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他分明可以和女友一同尋求和平飯店的庇護,和平飯店最公平公正,只要他沒做壞事,開口求助,就會被保下。」
「但是那個男人不願意,他只想著往上爬。若是他找和平飯店幫忙,就會得罪鴻門,鴻門的領頭位置也不會屬於他。」
葉楚的話一字一句地進入喬雲笙的耳朵,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葉楚繼續說著:「他既然能夠在鴻門站穩腳跟,也一定清楚羅二爺的行事作風,他難道不知道會發生這些事嗎?」
「若是他能及時抽身,早早地來到和平飯店,也許他的初戀也不會死,只是他會失去那個想要的位置罷了。」
喬雲笙沉默著沒說話,他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楚。
喬雲笙向前走了一步:「你說的不錯,但是人的選擇總會不同,造成的結局也不一樣,而且我永遠也不會向別人低頭。」
葉楚的聲音清清冷冷:「你討厭羅二爺,現在你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將自己的痛苦加諸在無辜的人身上,你和羅二爺有什麼區別嗎?」
喬雲笙呵呵笑了兩聲,他用手撐著前面的桌子。
「我現在有資格成為一個人上人,大家都忌憚我,我為什麼還要受氣,只要我過得快活,其他人與我何干?」
喬雲笙說的理所當然:「我就是踩到了那些人的頭上,但是結果呢?他們還是會畢恭畢敬地叫我一聲六爺。」
葉楚沒應聲,她從位置上站起身:「六爺叫我來聽故事,現在故事講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等等。」喬雲笙伸出手,做了個手勢,不讓葉楚離開。
「我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告訴你。」喬雲笙向葉楚站的方向走了幾步。
他的聲音忽然放輕了:「你知道嗎?你的眼睛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喬雲笙已經不再掩飾,他直盯著葉楚的眼睛,眼神飄忽,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喬雲笙透過葉楚的眼睛,想起了他的初戀。
葉楚心中一陣噁心,她認為喬雲笙這樣的人,難道會不知道他女友最後的下場嗎?
他在鴻門待了這麼久,知道羅二爺的手段,但是他一心想著往上爬,在女友死後才懊悔痛苦,未免太晚了些。
葉楚記起上輩子的事,她嫁給陸淮後,經常跟在陸淮身邊,所以見過喬雲笙幾次。
那時,葉楚就覺得奇怪,每回碰到喬雲笙的時候,他總會看自己幾眼。
但是,陸淮一直在她旁邊,喬雲笙才有所收斂。她當時並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喬雲笙一直盯著自己看,是因為她和喬雲笙初戀的眼睛一模一樣。
初戀因他而死,他就透過自己的眼睛,去懷念那個死去的人。
如今一想,還真是讓人不快。
喬雲笙的神情古怪,還朝著自己一步步走來,葉楚強忍噁心,向後退去。
喬雲笙注意到葉楚的反應,也看到了她的閃躲,臉上的笑意漸濃。
房間就這麼大,葉楚已經退無可退,她的背抵在了一面冰冷的牆上。
葉楚心頭一凜,背在身後的手握緊,時刻警惕著眼前的喬雲笙。
看到葉楚的狼狽模樣,喬雲笙撐不住笑了,他離葉楚越來越近,和她只隔著一米的距離。
喬雲笙看向葉楚的眼睛,他發現近距離看,更是相像。
這麼多年來,他找的全部女人都和那個人有相似點,眼睛,嘴巴,甚至一個動作。
只要有像的地方,他都會留下那個女人,直到他找到一個更像的替代品。
而葉楚是最像的一個,雖說其他地方一點也不像,但是她的眼睛和那人一模一樣。
只要葉楚用那雙眼睛看著自己,他就會為她心軟。他會想起之前那段安寧的日子。
雖然他並不想回到那段時光,但是並不能阻止他回想到以前。
可惜葉楚的眼睛雖是相像,但是她的眼神卻完全不同。
那個人溫柔似水,事事只為他。而葉楚眼神清亮,行事果斷,堅韌,會好好地保護自己。
要不是陸淮出事,他怎麼會有機會接觸到葉楚。
今晚,他請她過來,真的只是想請葉楚吃頓晚餐而已。
可是葉楚滿心的不情願,喬雲笙看到葉楚的抗拒,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葉楚的眼睛。
當喬雲笙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葉楚拼命想著對策,她一面盯著喬雲笙的動作,一面不動聲色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若是她和喬雲笙對上,硬碰硬的話,她是絕對打不過喬雲笙的。
要是不想到別的方法,她就毫無勝算。
儘管葉楚捏緊的手心滿滿都是薄汗,腦袋裡一團亂麻,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努力回想起陸淮教給她的東西。
上輩子陸淮教給她很多事,也跟她講了很多事情。
她和喬雲笙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陸淮說喬雲笙這人陰晴不定,任憑心情做事,要她避開他。
同時,陸淮也提到過喬雲笙的舊疾,喬雲笙的右腿腳踝受過傷,這會成為他的弱點。
若是她能踢中喬雲笙的舊傷,就能讓喬雲笙露出更多的破綻,這樣她才有機會從這裡逃脫。
葉楚想要一擊必中,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迷惑喬雲笙,分散他的注意力。
而此時喬雲笙最大的軟肋,應該是他的初戀了。
眼看喬雲笙伸出了手,碰向自己的眼睛。
葉楚背後的手捏緊,但是面上不顯。
葉楚突然對喬雲笙笑了一下,她的五官變得柔和起來,不再是剛才和喬雲笙針鋒相對的樣子。
葉楚從未對喬雲笙笑過,這麼一來,喬雲笙果然愣住了,他伸出的手懸在了半空。
趁著這個時機,葉楚收回了笑,用盡全身力氣,毫不留情地踢向了喬雲笙的右腿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