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騎士 第97章

把離識從遙遠的地方收回來，一眼就看見夏洛特正彎腰看著我，一雙眼瞪得老大，也不知道瞪這麼大干嘛？眼睛再大也不會看得更多好嗎？

「你真的很難找也！」夏洛特嘟著嘴說：「要發呆的話，坐在自己帳篷發呆不就好了嗎？」

團隊中的人都知道我最愛坐在離營地一段距離的樹下「冥想」，當然事實不是如此，我只是用離識到處在「觀察」而已。

「找我干嘛？」我懶洋洋的說。

「有陌生人來隊裡找你耶！」

夏洛特不知道在興奮什麼，打從我有幾次都不小心忘記念咒語就施展出魔法，一天到晚都有魔法師要來找我當老師，這有什麼稀奇的？

我懶洋洋的說：「喔？別又是來求我收他當學生的吧，我對教學生沒有興趣。」

「不是，不是！」夏洛特更興奮的說：「他說他是你以前的管家哦！你果然是貴族吧？」

我的管家？我哪來的這種東西……

「泰臨帶他過來了。」夏洛特朝後一比，我自然而然把感知擴展出去，果然在不遠處發現泰臨，他的後頭也確實跟著一個人……居然是他！

我驚得跳了起來，這個人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他要自稱是我以前的管家，我還真沒有反駁的余地，因為以前連早餐都是他幫我准備的——亞戴爾。

「格裡西亞？」夏洛特好奇的要死：「你真的認識他啊？」

我沒理會她，只是看著亞戴爾，他跟著泰臨，一路走到我的面前來，並沒有穿著聖騎士的裝扮，而是簡單的勁裝而已，但即使如此，他仍有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這大概也是泰臨和夏洛特會直接帶他過來，而不是先和我確認的主因。

我早跟他們說過，別帶無聊的人士來煩我，以亞戴爾的氣勢，顯然不可能被當作無聊人士。

劍術高手真是討厭！

我口氣很差的說：「你來這裡說什麼？」

「當然是來找您。」亞戴爾微微一笑：「可以私下說個話嗎？」

我冷冷的說：「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說話也給我小心點！」要是說出我的真實身份，就是亞戴爾，我也照樣送他去見光明神！

亞戴爾微微低垂著頭，帶著憂傷的語氣低聲說：「隊長，我過去對您忠心耿耿，只要您下了令，不管命令有多困難或是荒誕，亞戴爾就是死也會完成任務！如今卻連跟您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嗎？隊長，隊長啊……」

隊你個頭！亞戴爾的演技實在比伊路好了一百倍不止，明明就是一個衷心的家伙，照理說應該很老實才對，不過這家伙從以前就是演技一百分，加上劍術好，處理事情的能力更好，讓我常常思考亞戴爾說不定比我更適合當太陽騎士。

「居然叫格裡西亞是隊長？」泰臨喃喃。

夏洛特和泰臨露出無比好奇的表情，在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跟他們解釋了，只好一把捉住亞戴爾的手臂，裝模作樣地念了一段咒語後，瞬間移動回到魔王殿。

回到魔王殿，我放開亞戴爾的手，徑自走到王座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

亞戴爾好奇地看了看魔王殿的大廳，但只是一下子，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笑著開口叫「隊長」，就像以前一樣。

我一口否決：「我已經不是你的隊長了！」

亞戴爾卻不是很在意，一樣笑笑的問：「那麼現在該怎麼稱呼您呢？」

這家伙到底想干嘛？我有點搞不清楚他的意圖，二話不說先施展離識，這可以讓我看清楚他的表情，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別想逃過我的掌握！

好久沒看到亞戴爾的臉了，已經有一年多了吧？他看起來滄桑了不少，有幾絲鬢發居然都白了，亞戴爾這才幾歲啊！

竟然連白頭發都有了……

「隊長？」亞戴爾不解的看著我。

看著那幾絲白色鬢發，我沉默了一下。冷冷的說：「當然是魔王陛下。」

「是，魔王陛下。」他竟然毫不遲疑就喊了。

我愕然的看著他，這家伙難道是……

「你該不會是來投誠的吧？」

亞戴爾愣了一下，理所當然的說：「隊長……我是說，陛下，我當然是來投誠的，不然我來做什麼呢？」

什麼叫做當然？你身為太陽小隊副隊長，在太陽騎士跑去當魔王的時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下太陽騎士的位子，結果你居然跑來投誠魔王，這叫做當然嗎？

我難以置信的說：「我以為你是來勸我回去聖殿。」

「陛下既然已經作出決定，屬下當然聽令。」亞戴爾笑著說：「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嗎？」

這家伙是認真的或者又是演技呢？我思索了一會兒，亞戴爾卻先沉不住氣，開口問：「陛下，您在那只冒險團隊裡面做什麼？」

「我在玩勇者打魔王游戲。」想不出結論，我得看他更多的反應，才

有辦法斷定，索性就把游戲內容講解了一遍，看看亞戴爾會說什麼。

「……等到我玩膩，就把他們全殺了！」最後，我故意這麼說，就想看看亞戴爾會有什麼反應。

亞戴爾不贊同的說：「為什麼要殺死他們？那樣也太浪費了，先抓他們回去，再一個個拿來用，這樣才不會浪費，您以前不是都這樣教我的嗎？」

「用？你倒是說說有什麼用法？」哼哼，露出馬腳了吧！你根本就不是來投誠，是來阻止我殺人的吧！

亞戴爾點點頭，仔細解說：「先看看裡面有沒有足夠強的人，像是那個泰臨就還可以，用來做幾個像伊路這樣的護衛，專門負責保護您。伊路畢竟是羅蘭的人，那樣太危險了，即使是等陽也不可靠，所以我建議您一定要做幾個絕對忠心耿耿的專屬護衛。」

「我有你，不是嗎？」我故意這麼問。

「我只有一個人。」亞戴爾搖頭說：「從現在開始，您要不斷蓄積永不背叛的護衛，若您到時失去魔王的力量，才不會無力抵抗那些來討伐的人。」

聞言，我看著亞戴爾，他仍舊是一臉誠懇，雖然這是自己的副隊長，不過有時候，我還真搞不懂對方的想法，原本以為亞戴爾是來臥底或者來阻止我殺人，但他卻叫我「做幾個專屬護衛」，做專屬護衛的材料可不是活生生的人，是死透了的人。

「亞戴爾。」

「是？」

「我已經不是你以前的隊長了，也不會跟你回去聖殿，如果你想當太陽騎士的副隊長，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在我還不想殺你之前，回去聖殿遞補成為太陽騎士。」

「隊長！不，陛下！」亞戴爾突然單膝跪地，堅定的高喊：「不管是隊長還是魔王，其實還不都是您，只是職位換了而已，我所效忠的人是您，不是『太陽騎士』這個稱號，既然您成了魔王，我也只是魔王的屬下，絕不會成為太陽騎士！」

亞戴爾用堅定不移的眼神看著我，而他堅定不移的事情卻是想當我的屬下，效忠於我，不管我是太陽騎士或者是魔王。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亞戴爾，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死心眼？」

「每個認識我又知道您是我隊長的人都這麼說過。」亞戴爾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哈哈哈——」我大笑出聲：「起來吧，亞戴爾，記住我現在說的話：『只有你，永遠都不需要在我面前下跪。』」

亞戴爾站起身來，臉上忍耐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精神振奮的高喊：「是，陛下。」

看亞戴爾一身風塵僕僕，連護甲都沒有，手上的劍也不是副隊長那把算不錯的劍，只是一把普通的鐵劍而已，整個人看起來實在寒酸，我本想叫等陽去找一些衣服和盔甲來，但突然想起等陽出去殺王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只得改召喚伊路。

「他是誰？」

伊路一出現，就難掩厭惡的眼神，這也不讓人意外，亞戴爾可是聖騎

士，充滿聖光，當然會被不死生物厭惡，唔，這麼說起來，我得在亞戴爾身上放點東西當作標志，免得他無緣無故就和魔王殿中的不死生物打起來了。

「我的心腹，亞戴爾，以後你和等陽都得聽他的命令。」

伊路怒吼：「我只是聽君主的命令！」

聞言，我特地轉頭問亞戴爾：「羅蘭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

伊路愣了一下，也轉頭看亞戴爾。臉上露出期盼的神色。

雖然不死生物根本就沒有性別問題，但伊路就是個男人，看見他對羅蘭的消息露出這種渴望的表情，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大清楚。」亞戴爾抱歉的笑笑：「我很早就出來找您了，沒聽說魔獄騎士的事情，只知道他確實有回去聖殿，在我離開之前他都一直呆在那裡。」

看見伊路露出失望的表情，我突然有點惡趣味，繼續問：「那他有提過伊路的事情嗎？」

亞戴爾搖頭說：「我沒聽過伊路這個名字。」

噗！伊路的表情還真有夠失望，活像被心上人遺忘的少女，看見一個大男人露出這種表情還真好玩！

下次乾脆給伊路一個「衝去聖殿強吻羅蘭後快閃」的任務好了……他搞不好會欣然接受？

我下令：「伊路，去寶庫找最好的幾套盔甲和劍來，要亞戴爾能穿的。」

派將軍級不死生物去拿東西，顯然有點藐視對方，但反正伊路根本不在意我下了什麼命令只要不是羅蘭下的命令，他通通都不想做，只是

不得不做。

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步伐，伊路離開了大廳，這期間，我的雙眼雖然盯著伊路，但實際上卻是用離識觀察亞戴爾。

亞戴爾也正看著伊路，臉上不滿意的表情，如果讓他給伊路打個分數，他說不定會給對方負一百分。

「話說回來，亞戴爾，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如果亞戴爾一個人都能找到我，看來雷瑟他們也許不是不知道我在那個冒險團隊裡面。

「我本來想去魔王殿找您，卻在半路上遇見您以前失憶是待過的隊伍，我只是跟他們打個招呼，其中那個叫伍德洛的人去露出異樣的神情和舉動。」

亞戴爾笑著說：「所以我逼問了一下，他就一五一十的招出曾經在這個團隊中看見您的事情。」

亞戴爾，你還沒投誠就像魔王的屬下了嗎？

這麼說起來，他以前就常常被我陪去做一些「圍毆」，「秘密調查」和「暗中下瀉藥報仇」之類的事情，比起太陽騎士的屬下，搞不好亞戴爾本來就更適合當魔王的屬下……

亞戴爾左右張望，遲疑了一下，問：「陛下，這裡似乎有點冷清，守衛到哪去了？」

「等陽讓我派出去做任務，他帶走了所有暗騎士。」

他突然激動了起來，說：「這太危險了，怎麼可以整座魔王殿都沒人呢？」

我無所謂的說：「我已經不是劍術差的太陽騎士了，而是強大的魔王，

而且多半不待在這，不要緊吧。」

亞戴爾搖頭說：「如果有人乘機進來埋伏或者動更多手腳呢？陛下，雖然您很強，但也不能保證不會被人用陰險的手段對付，舉例來說，您敢說教皇一定沒有什麼奇怪的魔法可以壓制您嗎？」

教皇？我想了一下，還真無法反駁，教皇那死老頭一向神神秘秘，又幾乎不出手，他到底會多少東西還真沒人知道，這麼說起來，亞戴爾的顧慮也不是多余的，再加上那件事……

我開口問：「聽說光明神殿要派兵攻打我？」

「是審判騎士長的堅持，打從您當上魔王，他就一直對您氣個沒完！」亞戴爾面露怒氣：「審判騎士張實在太過分了，您是為了這個世界才犧牲自己來當魔王，他有什麼資格對您憤怒？」

雷瑟在生氣啊……我的背脊突然一陣寒，但立刻又被憤怒呀下去了，我現在可是魔王，魔王啊！為什麼還要怕雷瑟那家伙？上次都把他打去撞桌子了，還怕個屁啊！

一定是雷瑟積威太久，害得我一時之間改不過來！

思索了一下，我凝聚大量的黑暗屬性，壓縮成一團可觸碰的實體，然後開始搓圓捏扁，最終做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水晶，造型是有一對天使小翅膀的女娃兒——其實更像黑色的晴天娃娃。

在衣服地下掏出永恆的寧靜，我從中抓出一抹靈魂，硬是塞進黑水晶當中。

「陛下，您在做什麼？」亞戴爾十分好奇的問。

我還來不及解釋，黑水晶女娃就開始動了，先是扭了扭腳踝，再來轉

轉脖子，最後煽動翅膀飛了起來，開口說話：「終於願意放我出來啦？啊！這個身體也太小了！居然還沒有手指，這樣做事很麻煩，至少給我兩根手指吧？」

「我的手工藝只能做出圓球狀的手，手指是不可能的！」我甩了甩永恆的寧靜，說：「還是你比較想回永恆的寧靜配施分？」

「才不要！」黑色晴天娃娃立刻大搖特搖著頭，隨後又繼續抱怨：「可是一定要這麼小嗎？這樣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啦！」

「巫妖？」亞戴爾輕輕的念。

「她叫紅詩。」我一把抓住黑晴天娃娃，丟給亞戴爾，後者接個正著。「就是小才方便攜帶，紅詩你負責召喚不死生物，讓亞戴爾訓練成合格的軍團，我要建立一支強大的魔王不死軍團！」

紅詩不高興的說：「我不信他，他是個聖騎士！格裡希亞，你忘記那些聖騎士怎麼騙你的嗎？尤其是那個太陽騎士，他最可惡！」

「不許罵我的老師！」

我怒氣一起，一道暗刃就朝紅詩丟過去，丟完隨即就後悔了，但亞戴爾一閃身，閃過這道暗刃，沒讓它打在紅詩和自己身上。

我不滿的說：「亞戴爾你竟然閃開！」

亞戴爾笑著聳了聳肩，顯然也察覺我沒真的怪他，紅詩則整個人躲在亞戴爾的手掌後，從指縫間一臉委屈看著我……好吧，我做的晴天娃娃根本就沒有五官，「委屈」純粹是我自己的想像。

「乖乖幫亞戴爾組成我的不死軍團，你不希望光明神殿的聖騎士一路打進魔王殿來吧？」

「當然不准他們來！」紅詩激動地跳到亞戴爾的指尖上，還在人家的食指和無名指上跺腳，若不是亞戴爾是身強體健，鬥氣更強的聖騎士，食指都要被她跺斷了。

「那就乖乖跟亞戴爾合作，除非你知道要怎樣練兵。」

紅詩愣了一下，果然沒說她會巫妖的壽命雖然長，但還是不可能學到十項全能，粉紅和紅詩看起來就不像會練兵的類型，施分到還有可能會，只是我不信任他，絕不可能放他出來幫我組建軍團，就怕這支軍團練好後，會直接幫夏洛特報仇。

在還沒能逼迫等陽完全效忠我之前，我手上真的是沒什麼可以信賴的人才，亞戴爾來得可真是時候。

亞戴爾笑著對手上的小女娃說：「請多多指教囖！」

用力「哼」了一聲後，黑水晶女娃毫無魄力的威脅：「給我小心一點，只要你敢對格裡希亞不利，我馬上就轟了你！」

亞戴爾笑著說：「當然沒問題。」

這時，伊路也回來了，將軍級不死生物果然還是得維持尊嚴，他沒自己拿東西，而是召喚手下的女妖，而這女妖雖然比將軍級不死生物差上一點，不過還是不願意自己拿重物，又召喚出兩個小嘍羅出來扛，而這兩個小嘍羅卻是兩具骷髏。

骷髏是最低級的不是生物，但眼前這兩具恐怕不是，一般骷髏都只有白森森的骨架，最好對付的方法就是往他們的關節踹一腳，多半就會散架了，但這兩具骷髏的關節卻有著白色的關節韌帶和幾片肉，看起來惡心多了，不過應該也堅固多了，至少踹一腳大概不會散架。

不死生物教科書實在需要更新一下，我成為魔王不過一個月左右，起碼看過二十多種教科書上找不到的不死生物，就算是教科書上有提到的不死生物，往往也不完全和書裡說的一模一樣，像這種關節有韌帶和肉的骷髏，書上根本提都沒提過！

女妖指示這兩句骷髏把箱子放下，然後從中拿出一套護甲。

我一看，那竟然是一套全身重盔甲，看起來十分誇張，穿上這件重盔甲，裡頭有沒有人都不知道！

亞戴爾苦笑的說：「很符合魔王屬下的風格，但這種重盔甲似乎不是很方便活動。」

符合魔王屬下的風格？我用離識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盔甲的底色是黑色，只有用金絲勾勒出繁復的花紋，整體看起來更華麗，不過也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穿上這身黑色重盔甲，說他是魔王都有人信吧！

「穿穿看吧！」我突然十分好奇亞戴爾穿上去的效果。

亞戴爾點點頭，但重盔甲並不是一個人就能獨自穿好的，所以他在女妖的幫助下，穿上那身黑色重盔，整個人氣勢馬上就不一樣了，甚至還比伊路的不死生物外貌更有震撼力！

「會太重嗎？」我好奇的問。

「不。」亞戴爾有點訝異的端詳身上的盔甲，說：「大約比以前的聖騎士盔甲重一些而已。」

真不愧是大手筆的混沌神殿，這套盔甲看起來起碼有聖騎士盔甲的三倍重，但亞戴爾卻說重了一些而已，除非這套盔甲外強中乾，不然恐怕就是價錢造成的重量差異，而等陽到目前為止拿出來的東西從來沒爛貨，我想這副重盔甲應該也不可能外強中乾。

想了一想，為了避免麻煩，我讓伊路又拿來一副黑色面具，讓亞戴爾帶上，免得之後要和光明神殿打仗，要是有人認出亞戴爾，那魔王的身份大概就呼之欲出了！

畢竟全聖殿都知道亞戴爾對我忠心耿耿，他卻莫名其妙變成魔王屬下，再加上太陽騎士失蹤，有長腦的人都知道魔王就是太陽騎士了。

女妖從箱子拿出最後一項裝備，那是一把長劍，看樣式和盔甲似乎不是一套的，但同樣是黑色為主，劍柄的造型有許多尖銳的角，劍刃還設有放血槽，看起來就是一把很不好惹的劍。

在拿上劍之後，連伊路和女妖看亞戴爾的臉色都好了許多，因為一身黑盔加上黑劍，唯有劍刃閃著銀光，這讓亞戴爾整個人看起來……

「陛下。」黑盔武士笑著開口說：「我建議先跟三大王國收個『管理不死生物費用』，也許您不缺錢，不過皆由收錢，您可以跟三大王國宣誓一下您的權利，免得他們以為您好欺負，就像審判騎士一樣，居然還敢出兵來討伐您。」

完全像個魔王的屬下。

我懶洋洋的說：「各國王室才不敢來欺負我，頂多是通緝我放出去的不死生物，畢竟不死生物亂跑也不是辦法，要是沒有作為，人民也會憤怒，所以才通緝的吧！」

亞戴爾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通緝不死生物並非完全是這個原因而已，也是為了要讓您有一些敵手，免得您太無聊，突然想做一些征服世界之類的事情，那樣子就麻煩了。」

「但王室又不願用自己的人去清除不死生物，就怕您把怒火燒到整個王國身上，所以乾脆通緝不死生物，讓那些冒險者們去當您的消遣玩物。」

原來如此，這麼說起來的確有問題，王室手下那麼多騎士和士兵養著不用，偏偏要另外出錢去通緝不死生物，讓冒險者來清除，這實在有點多此一舉，而且也沒有效率。

冒險者畢竟不是軍團，沒有一個統籌的指揮者，只是東奔西跑的追捕不死生物，清除的效率還比不上伊路召喚的速度。

我有點疑惑的問：「亞戴爾，你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不死生物屬於光明神殿負責的範圍，忘響國的國王陛下原本是要讓光明神殿負責出通緝的費用，從每年給神殿的津貼中扣除這筆款項，教皇再三協商之下，國王陛下才打消這個念頭，這件事情是十二聖騎士和副隊長都知情的。」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有點敬佩的說：「教皇也真不是省油的燈，竟然能讓國王陛下不扣錢，看來姜還是老的辣！」

亞戴爾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說：「其實這也是您的功勞，教皇對國王說，若國王堅持要扣錢，那她寧願不要臉也不要命，衝到魔王殿去跟魔王告狀，大家一起同歸於盡好了，所以國王只好打消扣錢這個念頭。」

這，這招也太狠了吧……

「哈哈哈——」我笑得不能自己：「真，真不愧是教皇！為了不給錢，連魔王都敢利用。」

紅詩不高興地在亞戴爾的肩上蹦來跳去：「格裡西亞，你被利用了也，應該要生氣而不是高興！」

我不以為然的說：「這點小事也要生氣，那我不是要整天氣個不停了嗎？」

紅詩愣了一下，喃喃：「你跟以前的魔王好像不太一樣……」

「喔？」我真有點好奇了，以前的魔王不知道都是些怎樣的人？「怎麼魔王就一定脾氣不好嗎？」這麼說起來，那些魔王的傳說確實都是不怎麼樣，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魔王是個好人。

紅詩搖頭說：「不管原本的脾氣是好還是壞，吸收那麼多黑暗屬性，一定會受到影響，多半是會變得很放縱又任性妄為，生氣發飆就顧不得旁邊有什麼人或是什麼東西；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偶爾會看上一些比較麻煩的東西，像是國王的皇冠或者是公主什麼的；或者是去皇宮光光的時候，不小心就和裡頭的人吵架了，吵不贏人家就轟垮皇宮或者是半座王城，大概就是這樣而已。」

大概就是這樣？根本就是你寵小孩寵過頭了吧！難怪魔王的名聲會這麼差，任性妄為又沒人可管，甚至還有巫妖老媽當幫凶，我若不是魔王本人，多半也想屠掉他！

「是你以前太寵小孩了啦！養出一堆死小孩魔王，難怪魔王的名聲這麼差！」

紅詩嘟著嘴說：「根本不是以前，我現在也很寵你啊！你還不是一樣很壞。」

「我……」我變壞了嗎？遲疑一下，總的來說我根本也沒做什麼啊！哪能說我變壞了……好吧，最起碼揍了審判！

「我只壞了『一點點』好嗎？起碼沒有轟垮過城堡！」

「你早就轟垮了！」紅詩一口反駁。

「胡說！」我立刻反駁：「我從來就沒有轟垮皇宮，你這巫妖身體毀滅後連記憶力也毀滅了嗎？」

紅詩氣得又跺了跺腳。

亞戴爾露出苦笑，說：「陛下，紅詩說的沒有錯，當初另一名魔王候選人夏洛特大鬧忘響國王和轟垮皇宮的事情似乎已經算在您頭上了。」

那關我屁事！我是被轟不是出手轟的那一方好嗎！

「你既然得到人家的力量，當然連人家干的壞事也要概括承受。」紅詩點著頭，一副教導的口吻說：「懂了嗎？孩子。」

……算了，算了，人死最大，尤其人還是我殺的，沒必要跟夏洛特計較這些。

我想了一想，說：「至少我沒去搶公主！」

「呃……」亞戴爾一臉難以啟齒的表情：「陛下，您搶走月蘭國最美的第一公主愛麗絲，玩膩了以後就賞給手下的暗騎士之首等陽，這件事情已經全世界皆知了。」

我都還沒玩到，到底是哪裡來的玩膩啊！而且月蘭國女王明明知道是自己女兒跟人家跑了，居然還栽贓給我！

干——我根本是世上最冤的魔王吧！

「可惡啊！亞戴爾，你和紅詩立刻去忘響國和月蘭國，除了征收『不死生物管理費』再給我徵收一筆『遮羞費』，不給錢就帶一隊高級不死生物去皇宮來個『豪華十日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