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Lort看到顧晏卿黑著臉,瞬間知道對方誤解自己的意思了,忙解釋說:「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地欣賞喬小姐,沒有任何逾越的想法,希望顧先生不要介意。」
他確實是因為對喬晚晴第一印象很好,覺得她就是那種自己最欣賞的很有東方韻味的姑娘,所以對她關注比較多,但她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孩子也那麼大了。
Lort就算再沒節操,也不會真的去撩她。
何況他們公司和顧晏卿的公司是合作關係,如果他對喬晚晴有企圖,這合作就毀了,所以他更多的只是欣賞。
顧晏卿內心已經把Lort扎了一百遍的小人了,表面還算淡定地說:「沒事,就算真有別的想法,也只能想想。」
Lort:「……」
他們家的廚房不大,四個人在這裡顯得有點擁擠了,喬奶奶把火生好了,說:「我先出去了,火生好了,等下可以直接下鍋。」
「好。」喬晚晴尬尬地點頭,現在的氣氛太……怎麼說呢,讓她有種拔腿想逃離現場的衝動。
幸好Lort走到喬奶奶身後說:「我陪您一起出去。」
廚房裡一下子隻剩下他們三個,口口不知道大人間發生了什麼,走到喬晚晴跟前,伸手抓她的衣服說:「媽媽,知……知~」
口口忘記知了的全名了,就知道知知知。
「是知了。」
喬晚晴告訴他說,把裝知了的漏盆給口口看,裡面都是一隻只拇指大小的知了,被燈光一照,身上泛著水光,看起來每個都亮晶晶的。
「知知知了,漂漂~」
口口看到那麼多的知了,特別開心,他的膽子比陸雲菲大多了,他看著那些知了,想伸手去抓,喬晚晴知道他的必經動作就是,抓來玩,好玩,嘗嘗看,然後塞嘴裡。
這玩意生吃可不是鬧著玩的,剛從土裡爬出來,有寄生蟲。
所以她避開口口的手,騙他說:「這個還沒炒熟,會咬人的,不能玩。」
事實上那些知了猴已經被全部浸死了。
「口口,口口想、想玩~」口口撒嬌說。
小孩子感興趣的東西,很不容易說服他不能玩,喬晚晴正想給他一個,讓顧晏卿看著別讓他吃時,顧晏卿低下頭,說:「爸爸的手就是被知了咬破的,很疼,口口乖,不能玩。」
口口看到自己爸爸纏著紗布的手,猶豫了一會,終於放棄了玩的想法。
不過他很快又發現了新鮮事物,廚房的地上,喬奶奶摘了個大西瓜放在那裡,他就過去推著西瓜滾來滾去,還把它當成馬來騎。
喬晚晴挪到顧晏卿身邊,放低聲音說:「生氣啦?」
顧總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爽之情溢於言表。
真傲嬌,喬晚晴心說,伸出自己的小指頭勾住顧晏卿的,晃了晃說:「過了今晚,以後都不會聯繫了,而且他也沒對我怎麼樣,別生氣啦,顧總。」
說著,喬晚晴墊腳親了他一口,說:「好不好啦?」
「……」
顧晏卿當然不是生她的氣,他只是很氣Lort的明目張膽,實在是可惡,而且他看的出來陸雲菲是對他有意思的,他這樣子頻繁地向喬晚晴示好,很傷陸雲菲的心。
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
即便知道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但他就霸道地捨不得自己的人受委屈。
喬晚晴安慰了一下顧晏卿,轉身去把知了猴做了,她先用熱油把知了炸酥,然後鍋底留油,把辣椒、花椒、蔥頭等香料放進去爆香後,炸酥的知了猴下鍋翻炒兩下,放入少許生抽和調味料,撒上蔥花再翻幾下,一盤辣香的知了猴就做好了。
這樣子做出來的知了猴香酥辣口,吃在嘴裡「咯吱咯吱」的,嘎嘣脆,嚼兩下,嘴裡都是濃郁香味,口感酥爽,開胃還營養。
Lort比較生猛,第一次吃這玩意也不懼怕,吃了兩個,豎起大拇指,說:「棒,好吃!」
口口小,不知道怕,顧晏卿剝了點給他吃,也吃得津津有味,笑眯眯地說:「好、好吃~」
陸雲菲則是在一邊看著,那黑乎乎的一盤蟲子,她實在不敢恭維,無論別人怎麼哄,她都不敢吃。
Lort拿了一隻把頭和腳都去掉了,遞給陸雲菲說:「你吃一下,味道和口感都超棒的,人間美味。」
陸雲菲猶豫。
Lort朝她抬了一下下巴,鼓勵說:「別怕,沒有可怕口感的。」
陸雲菲勉強接過來,在Lort期待的眼光下,正要放進嘴裡的時候,被顧晏卿拿走了,說:「不敢吃就別為難自己。」
「也沒啦,」陸雲菲似乎鬆了一口氣,說「我要是沒看到它活著時候的樣子,說不定就吃了。」
主要是它活著的時候,那麼多腳往上爬的樣子,有點把她嚇到了,導致她有點後遺症,現在看到很美味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也不敢吃了。
喬晚晴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但她默默地吃著,不摻和。
吃完知了猴,他們也去酒店休息了,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馮奇的車過來的,自己沒開車,所以顧晏卿讓陳鋒開車過來接他們的。
送他們出去的時候,顧晏卿似乎還跟陸雲菲說了兩句什麼,陸雲菲笑著打了他一下,才對喬晚晴和口口他們揮手:「那我們走啦,表嫂和可愛的口口,拜拜。」
這會兒已經快十點了,早到了早睡早起的口口困點,他聳著小眼皮,被媽媽抱在懷裡,聽到表姑姑叫他,勉強睜開了點眼睛,連小手都懶得抬了,帶著鼻音軟軟地說:「拜、拜拜。」
陸雲菲忍不住過來親了親他的臉頰。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喬晚晴把口口抱睡,顧晏卿先去洗澡。
他們家不像城市裡講究,房間自帶洗手間什麼的,他們只有一個洗手間,大家通用,不過一家人,倒也沒什麼,就是人一多洗澡擠。
為了防止他的傷口弄濕,喬晚晴先幫他手上用保鮮膜裹了,這樣子才不容易弄濕。
等喬晚晴把口口哄睡,又把被口口弄得亂七八糟的床鋪收拾了一下,口口小朋友睡覺的時候特別不乖,尤其是現在夏天,床上鋪著涼席,他活動方便。
有時候喬晚晴半夜醒來,會看到這個小傢伙不知道何時已經縮到牆角邊去了,小短腿抵著牆,兩隻小手還是習慣性地握成小拳拳,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跟個沒人要的小可憐一樣,讓人又心疼又好笑。
而且有時候他喜歡在床上玩玩具,所以就把整個床鋪都弄得亂七八糟的。
等她收拾完床鋪出來,顧晏卿也洗完了,喬晚晴出去剛好跟他撞了個正著,只見顧晏卿穿著個黑色的短褲,上面套了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扣子沒扣,大喇喇地敞著,露出大片春光。
這人居然有腹肌!
這是喬晚晴的第一反應,隨後才漲紅了臉,顧晏卿這樣子太性感了,她說:「你幹嘛不扣扣子!」
顧晏卿理所當然地晃了晃受傷手:「不好扣。」
「……你不是有睡衣?」
好端端的睡衣不穿,偏偏穿著襯衫,一定是故意的!
「白天洗了,不知道跑哪了。」顧晏卿臉不紅心不跳的,好像真的就是那樣。
喬晚晴:「……」
「反正我睡覺都脫的,無所謂,快去洗吧。」顧晏卿把浴室讓給她。
他這樣說,喬晚晴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拿了自己的睡衣褲走進浴室,全然沒看到顧晏卿沒進自己的房間,而是轉而進了她的房間。
洗完澡,喬晚晴又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喬奶奶老一輩喜歡手洗,所以她夏天的衣服一般不用洗衣機,口口的衣服不能用洗衣機,喬晚晴怕洗衣機的細菌太多,所以只有她的外衣和顧晏卿的外衣需要洗。
她把兩個人的衣服塞進去,又把口口的衣服和自己的內衣內褲、顧晏卿的內褲洗了,晾出去,才回到房間,卻見到顧總沒有回他自己的房間,而是正站在她房間的桌前,看著她桌上的東西。
那是那盒Lort送的小甜餅,口口午睡的時候非要看看裡面是什麼,喬晚晴就把它拆了,隨後放桌上,沒去拿開了。
那小甜餅估計是Lort自己國家生產的,都是英文喬晚晴不認得,不過看起來非常精緻,應該不便宜。
她本來收禮的時候還挺坦然的沒覺得怎麼樣,可現在顧總這樣看著,她覺得莫名的心虛,腦子一抽說:「你幹嘛一副想要吃掉你的眼神盯著它。」
——顧總在她的房間呆了半天了,終於等到她回來的動靜,趕緊擺好姿勢做出深沉的目光看那盒小甜餅,結果喬晚晴這樣說,差點破功。
「……」顧晏卿沉默一秒,說,「不,我想把它扔掉。」
這是醋勁還在呢,喬晚晴無奈的走過去,把那盒餅乾收起來,想放到櫃子裡才不會礙到顧晏卿的眼——其實是真怕這位醋精先生把它扔掉,這個看著就挺好吃的,扔了怪可惜的。
她剛把盒子合上,顧晏卿溫熱的身體從她背後覆上來,如今是夏天,喬晚晴穿著薄衣服,一下感受到地方身上的灼灼熱度從她背後傳來,大概是對方沒扣扣子的原因,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輪廓。
喬晚晴一僵。
「寶貝,」顧晏卿輕啄著她的臉頰,手也從她睡衣的下面探進去,暗示意味十足地說,「我的心受傷了,需要你的治療。」
「……要怎麼補償啊。」
「當然是……」顧晏卿親吻著她,後面的話已經在不言中了。
「口口……」喬晚晴的衣服很寬鬆,感覺他的手在她腹部摩挲片刻,開始往上,來到那片於他而言還是從未有人造訪過的地方,抓住他的手。
「別怕,我剛剛試過了,他吵不醒。」
「……」
喬晚晴還想說什麼,敵人已經果斷地侵城掠池,不給她任何思考和反抗的機會,喬晚晴身體敏感,瞬間軟在他懷裡,任他為所欲為……
兩個大人幹壞事,為了防止口口突然醒來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二人把空調溫度調低了,給口口蓋上薄被子,二人也縮進空調被裡。
由於某個人的手受傷了不方便,喬晚晴紅著臉自己脫衣服,順便幫他……
借著房間裡留的小燈,喬晚晴看到顧晏卿似笑非笑的臉,羞恥得指尖都紅了。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霸道總裁最彪悍的小嬌妻。
不過她腦海裡也是昏昏沉沉的,她小說看多了,以為會很舒服,畢竟不是第一次了,事實證明還是會疼,疼得她恨不得一腳踢開身上的人,直到後面才慢慢地來了感覺,才有舒服的感覺。
身上的人親吻著她,帶她在那個從未領略過的世界裡歡愉……
而且大概是身邊還有個隨時可能醒來的口口,讓喬晚晴的每一根神經都更加敏感,等到顧晏卿終於完了以後,她已經累得想下床去洗澡的力氣都沒了。
最後她感覺是顧晏卿端著水給她擦了身子,喬晚晴覺得在對方灼灼目光下應該害羞一下的,可她腦袋根本不聽使喚,就沉沉地昏睡過去了。
顧晏卿去把水倒掉,自己沖洗了一下,也躺回床上,看著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寶貝,幫口口掖了掖被子,又抱著喬晚晴睡去。
人生最滿足的,大概就是這樣了。
……
她睡得並不是很安穩,一晚上睡夢中都是浮浮沉沉的夢境,好像有關是她現實世界的,又好像就是這個世界的,交織在一起。
最後,她仿佛聽到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在臉上舔舐,好像是她家養的那隻叫年糕的哈士奇,喬晚晴被舔得不耐煩,抬起酸痛的手推那個作亂的腦袋,喃喃地說:「年糕,別鬧。」
不對,這手感不是年糕,稍微醒了有點感覺的喬晚晴意識到這個問題,猝然醒來,發現顧總黑著臉看她。
沒有什麼比剛和自己翻雲覆雨的愛人,剛醒來就叫別的名字更糟心了。
「我……年糕是我家以前養的哈士奇。」
顧總:「……」
大清早地被當成二哈,顧總更痛心了。
喬晚晴看外面天已經有點亮了,應該是清早五點多鐘的光景,二人昨晚弄到了估計快兩點了才睡,也不知道顧晏卿哪裡來的精力這麼鬧騰。
她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疼得厲害,可內心卻有一股蜜緩緩地浸透了出來,令人整個心都是甜的。
可再多的甜蜜,也抵不過睡意,喬晚晴眼皮子再度合了起來,她覺得自己還能再睡十年,說:「再睡會。」
顧晏卿卻絲毫沒睡意的樣子,親吻著她的臉,喃喃地說:「你睡你的。」
喬晚晴想說你這樣讓我怎麼睡啊,事實證明即便顧總騷擾她,她也依舊可以睡著,也就不管他了,直到他又……
「不行。」喬晚晴手伸進被窩阻止他的動作,「口口就要醒了。」
「還早,我快點。」
「……」所以為什麼負責出力氣的人經精力可以這麼旺盛,她這個負責享受的,反而整個人難受得恨不得就此癱在床上。
顧總做了一會準備工作,正要行動時,旁邊的口口悠悠轉醒,他醒來,先習慣性地軟軟叫了句:「媽媽~」
兩個人瞬間僵住。
口口自然醒的時候,困意去得很快,他睜開眼,看到爸爸和媽媽在同一個被窩,高興地叫道:「爸爸!」
他還從來沒和爸爸媽媽一起睡過呢!
「嗯,寶貝。」
顧晏卿的嗓子沙啞,他其實現在很想把這個礙事的小傢伙拖起來,打一頓屁屁!
每次都壞他好事。
口口不知道自己打擾了爹媽,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來,從喬晚晴身上越過去,想擠到二人的中間。
喬晚晴現在由於難以言喻的原因,身上疼得厲害,被口口這樣壓了一下,整個人都齜牙咧嘴了,偏偏這個臭小子還一臉開心,拉著他們身上的被子邊:「睡、口口睡~」
口口要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睡,幸好兩個人為了防止口口醒來,衣褲都是整齊,顧晏卿黑著臉,掀開被窩,讓這個專門破壞他好事的臭小子擠進他們二人之間。
他自己則翻了個身,變成仰躺的姿勢,避免不可說的尷尬。
所以孩子什麼的,還是不能要得過早,不然一定會成為一盞100W的大燈泡,照亮爹媽的床。
口口還不會看臉色,他擠在爸爸媽媽的中間躺下,超級開心,仰躺著小腳腳翹起來踢著空調被,「咯咯咯」地笑。
喬晚晴沒管他們怎麼樣,她的睡意又上來了,想繼續睡一會,卻被口口一直拱著,跟小豬一樣。
他睡飽了,這會兒一點都不困,玩了一會兒踢被子,又轉了個身子,頭枕在媽媽的懷裡,用小腳腳踢爸爸。
「口口,不要鬧。」喬晚晴伸手摟住他在自己懷裡拱來拱去的小腦袋,無奈地說。
口口這個小魔王才不管呢,開心地說:「踢、踢爸爸。」
爸爸正不開心著,抓住他的小腳腳,作勢打了兩下,口口蹬得更開心了,還往他臉上踢。
顧晏卿被他煩得又好氣又好笑,抓著他幾次都故意去踢他嘴的小腳腳,說:「寶貝,不能用腳踢人,乖。」
「呀?」口口沒有踢人的意思,他就想和爸爸玩,所以疑惑地看著他爸爸。
顧晏卿說:「因為口口的小腳腳很臭。」
說著,他作勢聞了一下,皺起眉頭嫌棄道:「嗯,臭死了。」
口口一直很自戀,覺得自己很可愛、很乖、很聰明,反正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寶寶,哪允許自己的小腳腳被說是臭的。
而且媽媽每天都給他洗香香!
他掰著自己的小腳腳,學著顧晏卿放在鼻尖聞了一下,隨後開心地叫道:「香、香,口口很、很香。」
「……」
你還挺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