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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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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弄玉 , 龍璇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6:26 来源:搜书1

【本集內容簡介】

武二郎服下解毒丸,沒多久便生龍活虎,囂張的擺起他二爺的架子,原來找他麻煩的是武二

錯殺的人前來報仇。

凝羽用兩只蝴蝶引程宗揚前來,真的是要教他內功心法?

凝羽仿佛上了藥癮,服了紅色藥片,凝羽眼波迷離,陰陽交合之后,程宗揚真的能學到修煉

內功的心法嗎?

往南荒的路崎嶇難行,半路殺出個云氏商會,究竟是敵是友?程宗揚一行人又是否能安然度

過南荒之行的一切劫難?

第一章 雙刀

山間濃蔭蔽日,不時有泉水從巖間淌過,淙淙流往山下,空氣仿佛被泉水洗過般清新。蒼翠

的植被沿著山形的起伏勾勒出舒緩的線條,一層層交疊在一起,身后大雪山白皚皚的山脈蜿

蜒沒入云端,猶如一條叫曲的雪龍。

過了鐵索橋,道路漸漸變得平坦。一行人驚魂甫定,又折損了一名兄弟,誰都沒有心情說話

唯一的叫嚷聲來自身后的馬車上,“看著點兒路!顛成這樣!還讓不讓老子睡了!”

武二郎服下解毒丸,蜜羅汁的毒素雖然沒有完全清除,精神已經恢復了大牛,叫嚷聲又變得

中氣十足,震得人耳膜發麻。

程宗揚一陣頭痛。這家伙真夠沒心沒肺的,剛才還和死狗差不多,這會兒一回過力氣,立刻

又囂張起來。誰不知道那些刺客是沖著這家伙來的,連累大伙差點兒途命,連句道歉的話都

沒有,還擺他二爺的架子。

祁遠試探著道:“程頭兒?”

程宗揚知道他要說什么,嘆了口氣道:“武二就這脾氣,不用理他。”

祁遠笑了笑,“祁老四是個跑腿干活的,大主意你拿。老祁本來也不該說什么,只不過這位

姓武的二爺,脾氣也太大了。”

吳戰威死里逃生,也沒有那么多顧忌,接口道:“如果再來一撥,這位爺還是在旁邊看笑話

只怕咱們就該打道回府了。”

“哼!哼!”

武二郎耳朵倒尖,兩聲冷笑傳來,然后從車內探出身來,一把抓住吳戰威的后頸,像提嬰兒

一樣,把他從馬上提了起來。

吳戰威反應極快,一把按住刀柄,拔出半截。可沒等他出手,武二郎便擰住他的脖子一抖。

吳戰威如受電殛,長刀當啷掉在地上。武二郎貼在他耳邊炸雷般吼道:“嘰歪個屁!泊陵魚

家跟二爺有個屁關系!”

程宗揚干咳一聲。“二爺,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昨晚醉月樓鴛鴦閣被殺死的那個,大概是魚

家的人。”

武二郎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程宗揚聳了聳肩,“聽西門大官人說,好像是他請的客人。”

武二郎臉色由黃轉紅,由紅轉白,頃刻間七情上臉,接著暴吼一聲扔下吳戰威,返身就要回

五原找西門慶的麻煩。

“武二!”

程宗揚叫道:“別忘了你答應過的話!”

武二郎虎軀一頓,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最后沉著臉鉆進車內,吼道:“快些趕路!從南荒回

來,二爺還有事要辦!”

吳戰威灰頭土臉地爬起來,他也算把好手,但在武二郎手下卻連一招也走不了,這會兒扭傷

了大腿,一跛一跛地追上座騎,再不敢去招惹那頭野虎。

程宗揚悄悄透了口氣。武二郎這會兒功力已復,若是擺出惡棍的嘴臉耍賴,誰拿他也沒辦法

他既然能夠守信,這讓自己松了一大口氣。

眾人攜帶的貨物不多,路途走起來分外輕松,入暮時分,便趕到山腳。祁遠辨認了一下方位

然后招呼著眾人進入山林,來到一處空地。進出五原的商旅大都在這里停歇,周圍的幾棵

樹木被伐倒,形成一道簡陋的柵欄。中間用石頭砌成火塘,里面還有篝火的痕跡。

在祁遠安排下,三輛馬車被放在營地正前方,堵住柵欄。馬匹和走騾分別系好,留了幾名奴

隸看守,防備山中的野獸。吳戰威和一名姓魏的年輕護衛拖來一截曬干的枯木,用刀斧劈開

在火塘里升起篝火。行李中帶有干糧,幾名護衛卻貪圖野味,跟祁遠報備后,結伴到林中

打獵。

回去送信的護衛已經快馬趕了回來,帶來蘇妲己的口信,聲稱武二郎與商館合作的消息并沒

有走漏風聲,那些刺客只不過是守在橋頭,察覺到行旅中有人中了本家的秘制毒物,才出手

截殺。既然魚家的人無一逃脫,就不必再理會,早日趕赴南荒要緊。

“騙鬼啊!”

程宗揚才不信這些漏洞百出的說法。

魚家的人有本事隔著一座橋分辨出誰中了毒?他用腳后跟都能猜到,那些人絕對是西門慶的

手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蘇妲己似乎很樂意把贓栽到魚家的身上,對西門慶只是敷衍了事

好在現在已經離開五原,那些刺客又死了個干凈,在摸清他們的底細前,未必再有人敢來追

殺。程宗揚只好這樣安慰自己。

掌心傳來麻癢的感覺,程宗揚攤開手,只見掌心劃破的傷口已經愈合大牛,只余下一抹微紅

的血痕。

剛才遇襲時,一共有三道死氣透過生死根進入體內。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死亡的氣息,

但那種冰涼陰森的寒意仍讓他很不舒服。

第一道死氣來自最初被射殺的護衛,他的氣息與左武軍的士卒差不多,并不是很強烈。另外

兩道則是那個持斧的大漢和使劍的男子,喪命時散發出的死亡氣息要濃烈的多。其他四名刺

客都是在山谷中摔死,離得太遠,并沒有捕捉到他們死亡的氣息。

那些陰森而詭異的死亡氣息讓程宗揚發慌。他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些來自于死人的氣息,只

好還是用王哲筑下的基礎,讓它們旋轉著融入腹內的氣輪,一點一點地化入丹田。

安撫了那些死氣,程宗揚拖著被馬鞍磨得僵痛的大腿,蹣跚地在樹邊坐下,無限懷念起原來

世界的機車。如果有一輛哈雷,何必騎馬這么辛苦。如果可能,再有一輛山地越野車,這段

路走起來會和旅行一樣輕松愜意。

揉著大腿發僵的肌肉,程宗揚回想起這些天所遇到的種種危險:草原上兩軍的廝殺,月霜在

自己的軍營里遇刺,戈龍滴血的眼睛,孫疤臉的死,太乙曇宗內部的暗殺,還有剛才經歷的

行刺……

這是一個用力量說話的世界啊。

模糊中,程宗揚隱約看到這個世界的奐實面目。擁有力量者將成為主宰,無力者只能淪為魚

肉。如果有足夠的力量,自己就不至于眼睜睜看著王哲化為燃燒的光芒,更不會落到蘇妲己

那妖婦手中,成為她的奴隸。

一陣肉香飄來。護衛們從山林中獵了頭鹿,在溪水中剝洗干凈,架在篝火上烤得金黃。祁遠

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拿出鹽巴、醬料抹在上面,兩手交換著來回翻烤,濃郁的肉香在林中飄

散開來,令人垂涎欲滴。

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伸來,毫不客氣從祁遠手里搶過烤鹿,撕下一條鹿腿,放在口中大嚼起來

“淡了些,再加點佐料!”

虧得武二郎滿口是肉,還能理直氣壯說得這么大聲。那些護衛一半都是年輕人,早看這家伙

不順眼了,一個個按住刀柄,眼中透出怒火。

祁遠擋住眾人,息事?人地笑道:“那就再加些鹽,再加些鹽。”

一名護衛攀住祁遠的肩膀,客氣地把他推開,盯著武二郎道:“四哥,這位爺什么來頭?”

祁遠連忙勸阻,“石剛,別亂來!”

武二郎對那護衛的挑釁視若無睹,狼吞虎咽啃完了鹿腿,拋了骨頭,伸手又去撕另一條。

刷!

石剛的雁翎刀貼著武二郎的手指直劈下來,那條鹿腿迎刀而斷,接著雁翎刀一翻,在鹿腿落

地前用刀尖挑住。

武二郎舔了舔手指,若無其事地說道:“孫子,刀不是這么玩的。”

說著他兩手一張,右手扣住石剛的脈門,左手在另一名護衛按住刀柄的手上一切,雙掌一錯

便將兩柄雁翎刀奪在手中。

武二郎右手一抖,刀尖的鹿腿沖天而起,左手順勢斜抹,將那只烤好的鹿身挑到半空,接著

手間暴出兩團刀光。鹿肉雨點般從刀光中紛飛而出,整整齊齊掉在地上一片用來裹肉的蒲葉

上。

武二郎大模大樣拋下雙刀,接住那支剛從空中掉落下來的鹿腿,一邊啃著,一邊晃晃悠悠地

走了,剩下那幾名漢子盯著蒲葉上的鹿肉發呆。那些鹿肉每一塊的分量都分毫不差,就是用

尺量都未必有這么精確。

程宗揚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道:“二郎既然把肉給大伙切好了,大伙就趕緊吃吧

吃飽了明天好趕路。”

說著撿了塊鹿肉皎了一口,贊道:“祁老四烤肉的手藝真不錯!大家都嘗嘗!那邊的,”

他指了指那些奴隸,“你們也都來嘗嘗。”

那些護衛雖然失了面子,但部被武二郎的刀法鎮住,誰都不敢作聲。

祁遠悄悄對程宗揚豎起了大拇指,走南荒是刀頭舔血的生意,有武二郎這樣的強手一道走,

大伙兒的生命都多了幾分保障。別說他是二爺,就算他是大爺也認了。

“二郎。今天多虧了……”

看著武二郎的臉色,程宗揚滿臉堆笑道:“那位不知名的女俠。現在身上感覺怎么樣?好些

沒有?”

武二郎用牙齒撕扯著鹿肉,用力吞下一口,然后沉聲道:“你怎么知道我殺錯了人一?”

“二郎在醉月樓大展神威,血洗鴛鴦閣,小弟正好就在樓下。西門大官人嚇得屁滾尿流,在

小弟的房間躲了一晚。”

武二郎臉色一沉,寒聲道:“你跟那西門狗賊是朋友?”

程宗揚連忙搖手,“萍水相逢,沒有什么交情。”

武二郎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后重重哼了一聲,“等從南荒回來,二爺必定要取了那狗賊的首

級。你小心些,若跟那狗賊在一起,別讓二爺一時性起,順手把你干掉!”

程宗揚笑道:“你放心,就算你當著我的面把他剁碎了,我也不會替他皺皺眉頭。”

武二郎臉色稍霽,手臂抱在胸口道:“找二爺有什么事嗎?”

程宗揚道:“二郎的雙刀用得虎虎生威,今日一見讓小弟大開眼界……”

“行了,”

武二郎打斷他的吹捧,直接道:“你這小子是不是看著眼饞,想跟二爺學刀法?”

程宗揚被他揭穿心思,不禁露出一絲傻笑。

武二郎斜眼打量著他,毫不掩飾地露出一絲輕蔑,“玩過刀嗎?”

如果水果刀也算的話。程宗揚老實搖了搖頭,“沒有。”

“連刀都沒玩過,就想跟二爺學?”

武二郎打量了程宗揚牛晌,最后勉為其難地說道:“看在你叫人給二爺解毒的面子上,二爺

就教你兩手,大伙算是扯平了。能不能學會,就看你的造化了。”

武二郎出了林子,不多時拿了兩柄鋼刀回來,也不知道是從誰身上搶的,連鞘插在腰后。

“二爺只教一遍。看清楚了,二爺是怎么拔刀的!”

武二郎反手握住腰后的刀柄,然后雙臂一展,猶如大鵬展翅般,兩手交叉從身后揮出,接著

毫不停頓地向前一掄,刀光一閃就到了程宗揚身前。

凜冽的刀風撲面而來,刀鋒仿佛直接劈入眼珠,在距離程宗揚鼻尖不足一毫米的位置陡然停

住。程宗揚一動也不敢動,雖然是兩把普通的鋼刀,但在武二郎手里仿佛活了過來,蘊藏著

猛獸般兇猛的力量。

武二郎咧開大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程宗揚一顆心直提到嗓子眼,生怕這家伙質的一時

性起,把自己的腦袋當成顆松果,一劈兩半。

“看仔細了!”

武二郎身形一晃,退開丈許,然后猱身向前,右刀從左上到右下斜腕疾劈,左刀則從腰側挑

出,悄無聲息地向上抹去。兩片刀光一觸即收,然后手腕一翻,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沒入

鞘中。

“二爺的刀法一共三十二式,右刀為虎齒,左刀為虎尾,臂為虎撲,足為虎踞,身為虎形。

講究身、形、步、眼與刀勢相合,一刀劈出,當者立斷!”

說著他抽刀一絞,旁邊一株半人高的松樹一晃,枝葉撲擻著掉落下來。武二郎雙刀齊出,從

樹中切出尺許長一段樹身,由于刀勢極快,切斷的樹身直直掉在下面的樹墩上,并未倒下,

只是仿佛平空矮了尺許。

這刀法確實很強、很猛、很兇悍。程宗揚滿心佩服地小心問道:“這是什么刀法?”

武二郎傲然道:“當然是我白武族第一刀法──五虎斷門刀!”

五虎斷門刀,五虎斷門刀,斷門刀,刀,刀,刀……

程宗揚咽了口吐沫,“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武二郎帶著幾分得意道:“連你也聽說過?”

“當然聽說過。只是沒想到,五虎斷門刀會是雙刀……”

程宗揚立刻打定主意,武二郎的刀法再強,自己也堅決不學。五虎斷門刀也許是江湖中最赫

赫有名的刀法,但比它名頭更響亮的,是五虎斷門刀出世以來就伴隨的詛咒──任何一個學

會五虎斷門刀的好漢,無論他武功多高、名頭多響,都無法擺脫配角的身分,而且一部分頂

尖高手都會淪為主角的踏腳石。從這個角度來講,學會五虎斷門刀,就等于放棄了自己的大

好前途。

程宗揚咳了一聲,“練刀先要練功,二郎能不能教我一點練功的方法?”

武二郎露出怪異的表情,“你一點功夫都沒學過?”

“沒有。”

“一點都沒有?”

程宗揚無奈地攤開雙手。王哲的確是傳給他九陽神功的心法,不過那些字句分開來他都認識

連在一起就不明白說的是什么了。

見武二郎為難,程宗揚道:“你只要教我一點基本的練法就行,什么穴道、經脈、內功心法

……之類的。”

武二郎抓著腦袋,吭哧半天,臉上難得現出一抹朱砂色,最后怒道:“我白武族都是天生神

力,誰學過什么狗屁心法!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你還學個屁啊!”

武二郎劈頭蓋臉訓斥程宗揚一通,然后拔起刀,氣呼呼地走了。

程宗揚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臭罵,差點兒被他的唾沫星子淹死,半晌才回過神來,沖著武二郎

的背影狠狠地比了個中指,用力罵過去:“干!你自己都不會,還叫個屁啊!”

武二郎“哼哼”兩聲,只當沒有聽到。

武二郎這邊是沒指望了。想等老天也給自己賜點神力,還不如等石頭開花還有點盼頭。商館

這幫人里會功夫的不少,只不過吳戰威那些人的功夫,自己就算學到十成,也不夠給武二郎

提鞋的。

想來想去,還剩下一個人也許能幫上自己。

“凝侍衛長。”

程宗揚滿面春風地說道。

凝羽對程宗揚奉送的笑臉毫不領情,冷冰冰看著他,一手仿佛不經意地按住刀柄。

對凝羽這種人還是有話直說的好,寒暄、吹捧、套交情什么的,對這座冰山完全是多余。

程宗揚直接道:“我想請凝侍衛長教我一些功夫。”

凝羽眼中露出一絲譏笑的神情,冷冰冰道:“教什么?”

她竟然沒有一口回絕?程宗揚精神一振,“比如修練內功的心法。”

凝羽道:“內功心法是你想學就能學的嗎?”

程宗揚早有準備,“我可以和你交換。”

凝羽輕蔑地說道:“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換的?”

“刀法!”

程宗揚亮出身后兩把鋼刀,認真道:“武林絕學!五虎斷門刀的刀法!”

洛克菲勒會經說過,即使把他扒光衣服扔到沙漠里,只要能遇到一支商隊,他仍然可以變為

億萬富翁。程宗揚現在的情況跟他所說的差不多,雖然衣服還留著,其他也不比兩手空空好

多少。既然自己現在冒充的身分是商人,那就像個商人一樣,依靠交換與流通來獲取自己想

要的東西好了。

“凝侍衛長也是用刀的,學會五虎斷門刀必定是如虎添翼。”

說著程宗揚雙手交叉握住刀柄,鏘啷一聲,從腰后拔出雙刀。

只這一招拔刀,程宗揚就練了半個時辰。他沒有武二郎那么好的柔韌性,能直接雙臂后張,

拔出刀后再往前掄出,只好把一個動作分成兩半,先拔刀,再出刀,氣勢更是跟武二郎差了

十萬八千里。

凝羽神情不變,眼睛卻微微亮了一下。

“你沒學過刀吧。”

凝羽淡淡道:“連握刀的姿勢都不對。”

程宗揚面露尷尬,武三這廝根本不算個好老師,只顧著自己擺酷耍威風,連怎么握刀都沒教

他。

“還有呢?”

程宗揚模仿著武二郎的招術,右刀斜劈,左刀上抹,姿勢雖然差了幾分,但苦練之下好歹有

點成績,勉強算是有模有樣。

凝羽可比程宗揚識貨太多了。程宗揚一擺出架勢,凝羽就知道這個笨蛋沒有說謊。

“你想學什么?”

“內功的心法。”

凝羽沉默半晌,然后道:“我的功法和別人都不一樣。你聽好了:渾沌初始,是為太一。”

“等等,什么太一?”

“天地渾沌未明,陰陽合而未分,稱為太一,是萬物的本源。這種功法就是融合陰陽,從萬

物的運行中,尋找天地間最本始的力量。”

凝羽張開手,林葉間流淌下的月光在她如玉的掌心凝結,變成一道猶如實質的光盾。

程宗揚瞪大眼睛,“這就是你的功法嗎?”

“不。”

凝羽皓腕一旋,那層光盾仿佛凝結在她掌上,利刃般地削斷旁邊一根樹枝。

樹枝平整的斷口上有淡淡的光芒閃爍,程宗揚還以為是留下的月光,仔細看時才發現竟然是

一層冰霜凝在上面。

難怪這女人冷冰冰的,原來練的功法這么邪門。等自己練成神功,一掌劈下去,直接把對方

凍成冰棍,倒是很省力氣。

程宗揚笑逐顏開,“這是什么功夫?”

凝羽搖了搖頭,“不知道。”

程宗揚一怔,“不知道?”

凝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功夫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嗎?你只要跟著修習就是了。”

“先把員氣納入丹田,然后沉下心,感覺天地萬物的脈動。然后你會聽到月光流動的聲音。

真氣的流轉不是沒有規律的,它會隨著天地、日月、潮汐的盈消而起伏……”

程宗揚聽得頭大如斗,月光流動的聲音?怎么不說月光的味道呢?

“你教我怎么聽到月光流動的聲音。”

本來很平常的一句話,凝羽冰冷的佾臉卻一瞬間漲得通紅,眼中透出一股被人羞辱而憤恨之

極的殺意。

程宗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凝羽羞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三舌不發地拂袖而去。

程宗揚一頭霧水。她怎么和武二郎一樣,說翻臉就翻臉呢?武二郎是對內功心法一竅不通,

被自己問住而惱羞成怒,她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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