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集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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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仿制遙控器引起程宗揚注意,再向云蒼峰詳細探問六朝歷史后,他赫然醒悟,這世界似
是而非的怪異景象,根本就是眾多穿越者造成的,這邊一個岳武穆,那廂一個趙鹿侯,這些
不道德的穿越者把歷史弄得亂七八糟,害他這個晚到的人想混點好日子都沒處著手!
性情溫順的白夷人原來是兔子的后裔,這些兔子美是很美但中間卻很多兔兒爺,攪得初來白
夷的一行人都要吐了!藉著云氏商會與白夷的交情,蘇荔準備聯合白夷對抗鬼王峒……
第一章 異物
一只手緩慢而堅決地按在祁遠嘴上,將他的呼叫堵在口中。
那只手很干凈,皮膚上有著陽光的味道,手指結實而靈敏。
祁遠強忍著心底的恐懼轉過眼睛。云蒼峰和謝藝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后。云蒼峰長袍下擺卷起
掖在腰間,眼神一瞬間銳利如刀。掩住他嘴巴的是謝藝,那個溫和的男子神態依然從容,
甚至還對他微微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祁遠狂跳的心臟莫名地安靜下來,他慢慢呼了口氣,控制住身體的戰栗。
三個人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住房門。
烏黑的發絲仿佛無數毒蛇,在門上蜿蜒著越伸越長。它們游動著無聲地攀住石壁上一枝火把
發絲煙霧般纏住火炬,火焰隨之黯淡,悄無聲息地熄滅下來。
沉寂中,忽然傳來“噗”的一聲怪響。在火把上游弋的發絲猛然張開,然后快速擰成一束,
朝聲音傳來處掠去。
聲音傳來的地方,朱老頭趴在地上,用衣服蒙著頭,屁股翹得老高,扯著呼嚕睡得正熟。剛
才那聲怪響,卻是他放了個屁。
這會兒誰也笑不出來。那發絲長得仿佛沒有盡頭一樣,從門上一直延伸到朱老頭身邊。沉睡
中的朱老頭對即將來臨的危險懵然無知,他在衣服里哼唧兩聲,咂了咂嘴,舒服地拱了拱屁
股,接著又鼾聲大作。
謝藝手指一根一根握住刀柄,整個人仿佛繃緊的弓弦,隨時準備暴起發難。
就在這時,那些發絲卻在離朱老頭數寸的地方停下來,在空中停了片刻,然后慢慢退開。
祁遠汗透重衣。旁邊,云蒼峰細緩悠長的呼吸一絲不亂,他一手按在祁遠肩頭,干瘦的手掌
并沒有多少力量,但那分鎮定卻讓祁遠不能不佩服。
另一邊,謝藝黑色的瞳孔越來越亮,緊盯著發絲妖異的鋒芒。
那些發絲纖細之極,仿佛一團朦朧的煙霧在半空浮動著。發悄悄無聲息地微微旋轉,似乎在
搜索每個人的方位。祁遠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像鼓點一樣強烈。
沉寂中,一顆石塊忽然呼嘯著飛來,發絲靈蛇般昂起,發槍向前一探,纏住石塊,其余的發
絲受到驚動,波浪般同時舞動起來。
接著又是兩顆石塊飛來,發絲無聲地分出兩縷,將兩塊石頭分別纏住。緊接著,一道身影呼
的飛過,毫無顧忌地投入到潮水般滾滾浮動的發絲中。
祁遠瞠目結舌。說起來,敢走南荒的都是響當當的漢子,但對這些妖異的發絲,祁遠是打心
底生出怯意──誰知道這是什么鬼東西?這家伙不知道是勇氣十足還是夠魯莽,竟然就那么
直沖過去。飛掠的身姿一往無前,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后路,這分膽氣,任誰也得甘拜下風。
看清那人的樣子,祁遠下巴險些掉下來。那人頭上蒙著一件破衣,竟然是熟睡的朱老頭!
祁遠回過頭,只見程宗揚站在朱老頭剛才躺的地方,沒事人一樣拍了拍手,然后咧嘴一笑。
這小子下手可真黑啊。祁遠顧不上感嘆,朱老頭已經橫飛過去,瘦巴巴的身體頃刻間被漆黑
的發絲吞沒。
蓄勢待發的謝藝隨即出手,他拔出腰側的鋼刀,旋身撲入飛舞的發絲中。那一瞬間,火塘昏
暗的篝火映在刀上,猶如一片血光。
海藻一樣生長著發絲的木門應刀碎裂,木層像一群紛飛的蝴蝶,在凌厲的刀風下翩然飛開。
清冶的月光映入屋內,門外的院落空空如也,淡淡的月光水一樣灑在地上,連影子都沒有一
個。
房門破碎的剎那,那些浮動的發絲宛如泡沫上流過的幻影一樣,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墻
上的火把失去束縛,緩緩重放光明,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謝藝平靜地提著刀,目光像夜星一樣明亮。在他身后,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剛才看
到的一幕是真是幻。
背后傳來一陣鬼叫,卻是被程宗揚扔出去的朱老頭失去憑藉,從半空重重掉落在地,摔得他
一陣鬼哭狼嚎。
院中一個小伙子飛身躍來,人在半空已經張開弩機。祁遠連忙過去揮舞著雙手道:“沒事沒
事!你們那邊有動靜嗎?”
小魏俐落地收起弩機,落在地上。“沒。”
祁遠還不死心,“剛才門外的是誰?”
小魏撓了撓頭:“沒見著有人啊。”
祁遠回來搖了搖頭。謝藝不言聲地收起刀,程宗揚與云蒼峰對視一眼,然后過去,朝地上的
朱老頭踢了一腳。
“又做夢了?”
說著蹲下身,一把掀開他蒙頭的衣服。
朱老頭愁眉苦臉地躺在地上,一手扶著腰背,哼哼唧唧道:“親娘哎……就睡這么一會兒,
俺這把老骨頭就像散了架似的呢?”
“沒散。結實著呢。”
程宗揚把破衣服丟在朱老頭臉上,“天還早,要三個時辰才吃早飯,趕緊睡吧。”
謝藝那一刀動靜不小,屋里的漢子都坐起來抓住兵刀。云蒼峰和祁遠分別過去安撫,只字不
提剛才那詭異的一幕。
凝羽也坐起身,目光閃閃地看著程宗揚。程宗揚在她旁邊坐下,笑道:“沒事,我聽到外面
動靜,以為有賊呢。”
“我都看到了。”
凝羽平靜地說道。
程宗揚瞄了瞄四周,低聲道:“喂,那是什么東西?”
凝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程宗揚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沒看到謝藝的實力。你覺得,他跟你比怎么樣?”
凝羽想了一會兒,慢慢道:“我看不透他。”
凝羽是第四級的實力。連她也無法看透謝藝的實力,那他至少已經進入第五級坐照的境界。
“我呢?”
程宗揚開玩笑道:“剛才我扔朱老頭那一把,有沒有第三級的實力?”
凝羽一笑,攬住程宗揚的脖頸,讓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這會兒屋里還聚著二十多名漢子,凝羽就這么直接摟住他脖子,程宗揚雖然是現代人,也不
免有些尷尬,心虛的咳了一聲。凝羽絲毫無視旁人的目光,反而摟得更緊廠。
鼻端充盈著女性的幽香,程宗揚下腹一陣沖動,陽具不由自主地勃起。不知道是不是長途行
走和肢體的運動,使自己這個現代人越來越依靠身體的本能,他發現自己的**變得越來越
強烈。與凝羽交歡,也經常有意猶未盡的感覺,有時剛在她體內發泄過,身體就又變得亢奮
不過樂明珠告誡言猶在耳,程宗揚只好閉上眼,按捺住升騰欲火,枕在凝羽大腿上沉沉睡去
云蒼峰和謝藝也分別睡下,沒有再理會那些發絲的去向。倒是祁遠沒有他們能沉住氣。剩下
的時間他連眼睛都沒合一下,干脆抱著刀坐在門口,眼睛盯著屋后那間小房子,一邊跟小魏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直到天色放亮。
住在小房子里的葉媼早早就起了身,她換了一身干凈衣服,那頭黑亮的長發梳得整整齊齊,
襯著她滿臉的皺紋,讓人有種錯覺,仿佛一張老媼的面孔和一名少女的長發合在一起。她笑
著對祁遠打了個招呼,神態間看不出絲毫異樣。
朱老頭披著那件破衣服蹲在門口,咬了根樹枝在嘴里嚼著,正在吹牛:“我說的吧!有火塘
有床鋪有熱水!石頭,大爺可沒騙你,這一晚睡得解乏吧?”
石剛怒道:“你的熱水還是我燒的呢!剛轉個身,你就拿去洗了。朱老頭,你也太缺德了吧
”
“瞧你說的,”
朱老頭虎著臉道:“大爺什么都缺,就不缺德!咦?這門是怎回事?”
祁遠咧嘴一笑:“風吹的。”
“這風可真夠大的……”
朱老頭接了一句,接著又來了精神:“說起來這風也算不了什么。想當年我在海上,遇到那
風──整個海里的水都吹得豎了起來!海底的珊瑚、珍珠……那些寶貝都露著,滿眼都是!
伸手隨便撿!還有海底的龍宮,那瓦都吹得光溜溜的……”
祁遠笑道:“朱老頭,你使勁就往死里吹吧。小心閃了舌頭。”
云蒼峰跨出門,朝葉媼笑呵呵道:“昨晚幾個手下不當心,撞壞了尊宅的大門。我讓人給你
重做一扇。”
葉媼倒不介意,含笑道:“那門早就朽了,家里沒個男人,也沒法收拾。勞你們費心,老身
去給你們拿些吃的。”
云蒼峰一手按住老媼的籃子,笑道:“山里打些糧食不易,咱們有帶些干糧,不勞麻煩了。
易彪,去砍些木頭,把門修好。”
葉媼笑著收起籃子。這邊程宗揚打著呵欠出來,看見葉媼,便笑道:“大娘這頭發真漂亮。
正好我帶了把上好的黃楊木梳,就送給大娘吧。”
說著將一把制作精美的雕花木梳遞了過去。
葉媼接過梳子,臉上的皺紋笑成一朵花,連聲道謝。忽然她眼睛一閃,看見后面的凝羽。
凝羽換了一襲白色的袍子,衣內仍套著皮甲。程宗揚要她不用那么累,南荒悶熱的天氣還衣
甲齊全,凝羽只說已經習慣了,倒是衣外的斗篷很少再披。她長發用一條絲帶束著,整齊地
披在肩后,像黑色的綢緞一樣滑軟光亮。
葉媼拉起凝羽的手仔細審量半晌,蒼老的眼中露出一絲傷感:“我女兒若是還在世,也該這
么大了……”
凝羽輕輕一掙,卻沒能掙開,神情間有些不自然起來。
葉媼一笑,放開手,溫言道:“這里僻靜,沒有外面那些事。姑娘若是遇上什么不順心,來
老婆子這里住上一段就好了。”
凝羽淡淡道:“多謝。”
程宗揚松了口氣,凝羽那性子,真怕她當場翻臉。
葉媼不再言語,她把梳子插在發髻上,坐在門前,默默望著遠處。
易彪等人手腳俐落,又有祁遠這個什么都懂一點的人在一旁指點,幾個人刀削斧劈,不多時
造了一扇木門出來,裝在門框里。
祁遠試了試門裝得還結實,然后提著袋子到葉媼的住處,留夠了鹽巴,按照云蒼峰的交待,
沒有多給。
朱老頭精神不壞,口沫橫飛地吹了半個時辰,把幾個年輕人侃暈,才得意洋洋地住了口。他
說得口干舌燥,過來涎著臉朝葉媼道:“大妹子,有水沒?給口水暍暍。”
葉媼起身進了自己的小屋,拿了瓢水出來。朱老頭眉開眼笑,連連謝道:“大妹子真是好人
兒,一看就是有福氣的。老頭我看得清,你命里注定是兒女雙全,子孫成群!”
葉媼遞過水瓢,笑咪咪道:“借你吉言。”
祁遠聽這家伙滿口胡掄,連忙放下鹽巴,把朱老頭揪了出來。
朱老頭還在咋呼,“怎了怎了?我說的有啥不對?”
程宗揚在他腦后拍了一記:“你閉嘴吧。”
商隊的漢子牽過馬匹走騾,束好貨物,準備停當。眾人向葉媼道了謝,然后上路。程宗揚道
“朱老頭,怎么走?”
朱老頭還在生祁遠的氣,一臉的不樂意,指著來路道:“回去,過了村子再說。”
程宗揚和祁遠倒抽了一匣涼氣。
那村子看似平常,但一晚上沒見什么人走動,連燈光也看不到一星半點,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再想到村口那個沾血的草結,幾個知道的背后忍不住發寒。出門在外,平安第一,這種險
地最好能避就避。
朱老頭得意起來:“看把你們嚇的!這村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走過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
了。”
“拉倒吧。”
石剛搶白道:“我昨天才問過,人家葉大娘說這村子十幾年沒外人來過。”
程宗揚試探道:“咱們能不能繞過村子,正東面跟花苗人會合,再一道往南走?”
朱老頭翻了翻白眼,嘴里噓了兩聲,把頷下的山羊胡吹得老高。
祁遠打量了一下周圍,不禁苦笑起來。面前的村落依山而建,想繞過村子等于是在山里再開
出一條路來,談何容易。
昨天已近黃昏,眾人急著投宿,沒有留意村子的模樣。這時天色大亮,眾人才發現,眼前整
個村子都被巨大的蕨類植物所覆蓋,偶爾出現一座泥土壘成的房屋,上面也爬滿各種藤蔓。
村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類和動物的聲音,昨天遇到的幾個村民,此時也不見蹤影。
村口的四兇煞草結給眾人心里留下濃重的陰影,隊伍中沒有一個人作聲,各自牽著馬匹悶頭
趕路。
走在前面的祁遠忽然停住腳步,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
“怎么了?”
程宗揚趕過來,低聲問道。
“瞧。”
祁遠用手指了指,小生示意。
路邊放著一片剛砍下來的芭蕉葉,葉上放著三只用藤條編成的筐子。一只筐子擺著兩塊普普
通通的石頭;另一只盛著灰褐色手掌大小的皮毛,一塊一塊疊得整整齊齊;最后一只的物口
叩很零亂,幾件色澤黯淡的首飾、幾粒石子串成的項鏈,還有十幾枚古舊的銅銖。
程宗揚道:“這是干什么的?”
祁遠還沒回答,朱老頭已經伸過頭來,搶道:“山里人不懂得怎么做生意,遇到商隊路過,
就把東西擺出來,人不露面。你看中就拿走,放著貨擱在筐里。”
云蒼峰下了馬,低頭看了看,忽然眼睛二兄,拿起一塊石頭。
那石頭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山巖,灰撲撲的不起眼。但一角卻被鑿開一小塊,對著陽光一看,
里面綠汪汪看不出有多深,竟是一塊難得的璞玉。
云蒼峰反覆審視良久,呼了口氣道:“程小哥,單是這塊石頭,貴商館此行就不虧了。”
祁遠似信非信地接過來,眼角也突的一跳,失聲道:“龍睛玉?”
云蒼峰點了點頭。
程宗揚拿過來,只覺那石頭沉甸甸的壓手,外表看起來跟普通的礫石沒有太多差別,但破碎
的一角閃動著藍綠的光澤,猶如蒼龍的睛瞳。
“這東西值多少錢?”
祁遠咧了咧嘴。“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我見過有御法師把它琢成戒面戴在指上的,據說能讓
施法速度加倍。那價格,嘖嘖……指尖大小一塊,就要好幾百金銖,說不準還是被人用過的
”
手里的璞石足有拳頭大,另一塊雖然沒有破口,但體積也不小,如果里面都是龍睛玉,可算
得上是一筆橫財了。
祁遠道:“云老哥,這個怎么作價?”
云蒼峰搖了半晌頭,道:“老夫也沒想到此行會遇上龍睛玉。我帶的絲綢這些山民也未必想
要,還是你們留著吧。把鹽巴都放下,上面抹平,不要留尖。”
云蒼峰指點說把鹽巴抹平不留尖,祁遠是知道的,意思是這點貨并不足以支付璞石的價格,
下次再來還要補償。但幾匹騾子馱的鹽巴還有三百來斤,若都放下,祁遠倒有些不舍起來。
萬一這璞石里并不是龍睛玉,或者只有看到的那么一層,拿幾百斤鹽巴換,那吃虧就大了。
程宗揚瞧出他的不舍,笑道:“怎么?怕上當?”
祁遠苦笑道:“倒不是怕上當。山里人樸實,沒有咱們那么多花花腸子。只不過我這心里總
覺得不踏實……”
“不過幾百斤鹽巴,不如賭一把。”
程宗揚對云蒼峰道:“云老哥,這石頭我們白湖商館留著,到內陸再剖開,如果有賺頭,咱
們一人一半。賠了錢,都算我的。”
云蒼峰道:“無功不受祿。我若拿了,那不就白撿五成利潤?”
“怎么是白拿?如果不是云老哥的慧眼,我就是拿在手里也不識貨。這五成利潤,就當云老
哥的簽定費好了。”
云蒼峰略一思索,展眉笑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祁遠在另一只筐子里翻了翻,“是些鼠皮。不值多少錢。”
程宗揚道:“也留著吧。放幾樣東西,不吃虧就行。”
說著程宗揚隨手翻揀最后一口筐子。筐里的物品多半是山民從外面得來的,不知放了多少年
頭。幾件首飾都黯無光澤,銅銖也銹跡斑斑。忽然他目光一閃,接著心頭狂跳起來。
筐子一角放著一個不起眼的物體,它是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黑色的表面積滿灰土,背面光
滑,正面排列著幾行大小不一樣的按鈕──如果自己沒有認錯,這該是一支遙控器!
程宗揚心里怦怦直跳,脫口道:“這是哪里來的?”
祁遠和云蒼峰搖了搖頭,都露出茫然的表情,顯然從沒見過類似的物品。倒是朱老頭在旁看
了兩眼,老氣橫秋地說道:“這是山里人用的小東西,拿來砸核桃的。”
砸核桃?程宗揚徹底被震驚了。山里人砸個核桃還把工具做的這么講究?
“老頭兒,你不會以為這東西是……”
程宗揚還沒說完,朱老頭就拿過遙控器,掄起來往筐上一砸。
“……是鐵的吧?”
“啪!”
遙控器背面的蓋子松開,掉出兩枚奇怪的電池。
“咦?”
朱老頭納悶地說道:“怎這么輕呢?”
說著掄起來還要砸。
“停!”
程宗揚一把攔住他,不由分說地把那支酷似遙控器的物品搶過來,塞進背包。
“這個我要了。”
璞玉被祁遠貼身收好,那些不值錢的鼠皮隨便塞進行李。商隊把所有的鹽巴都留在芭蕉葉上
頂部抹平。云蒼峰又加了一串銅銖在上面,眾人這才離開。
程宗揚緊緊搗住背包,腦中亂紛紛的,一時理不出頭緒來。雖然看不出這件東西到底是什么
物品,但它的形制、曲線、結構,握在手中的觸感,無一不告訴程宗揚,這是一支自己最熟
悉不過的遙控器。問題是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在自己之前,曾經有人穿越到這個世
界?
程宗揚回過頭。那個小小的村寨隱藏在群山間,周圍都是莽莽大山,沒有一條通往外界的道
路。昨天他們開出的小路,只二僅時間,就被新長的藤蔓和蕨葉掩沒。如果不是朱老頭領著
誰也想不到這里還有人居住。
“老四,四兇煞是什么東西?”
祁遠臉色微變,低聲道:“當心,在南荒這可是禁忌,不敢亂說的。”
他朝左右看了看,然后壓低聲音道:“四兇煞是南荒流傳的四種惡鬼:炎煞、江煞、陰煞和
虎煞。傳說這四種兇煞在南荒山水間游蕩,帶來各種災禍,平常人都避之不及。”
“那他們還扎了草結?”
“有些村子跟人結仇,被欺負得狠了,把整個村遷到山里,全村人都拜這些兇煞。那些草結
是用來給兇煞指路的,指望它們幫自己復仇。這些村子的人怨氣大,把外面的人都當了仇人
外人不知底細,進了村子,少有能活著出來的。”
祁遠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氣,“咱們算是運氣好,沒沾惹到村里的人。”
說著又不放心地去摸那塊龍睛玉。
凝羽仍騎在馬上。她的傷勢遠比預料得嚴重,三天來仍沒有多少起色。那天她與鬼王峒武士
纏斗了一日一夜,雖未受傷,但真元幾乎耗盡。
西門慶留在她體內的陰寒之氣,已經在她子宮內蟄伏良久,與程宗揚交合時,這股陰寒之氣
已蠢蠢欲動,但因為程宗揚真陽太過濃郁,將它強行克制下來,未曾發作。她真元一弱,這
股陰寒之氣趁機肆虐,重創了凝羽的經絡。
花苗新娘給凝羽留了幾丸丹藥,用來調理她受創的經脈,但凝羽丹田的氣息仍是一片紊亂,
即使再過十余日也未必能夠運用自如。
凝羽回過頭去,遠遠看到那老媼坐在那幢孤零零的石屋前,籃子放在手邊的地上,那頭光亮
的長發散在膝上,一手挽著,一手拿著那把黃楊木梳慢慢梳理。
與凝羽目光一觸,那老媼滿是皺紋的臉龐慢慢笑了起來,嘴唇輕動著,仿佛在說著什么。
凝羽無由地感到一陣惡寒,整條脊骨都仿佛浸在冰冷的水中,忍不住嬌軀發抖。
“怎么了?”
程宗揚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凝羽。
凝羽咬住發白的唇辦,良久搖了搖頭。
程宗揚松了口氣,“你看你,還說能撐得住呢,差點就摔下來了。”
凝羽不敢回頭再看,但身后葉媼那兩道目光像冰剌一樣,仿佛要穿透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