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為了不進國家隊,把舅舅的聯系方式給了競賽隊的老師,舅舅心疼外甥女,跟老師說不考慮進國家隊,女孩子太辛苦。
好像就為了這事,後來夏教授跟哥哥大吵一架,到現在都有隔閡。
夏教授要求女兒高考結束後申請國外的高校,結果盛夏還是一邊學習,一邊練琴,最終也跟那幾所高校失之交臂。
盛夏本科最終還是讀了數學系,不過心思不在專業課上,一心想著練琴,在專業上明明能吊打別人,結果最後成績差點墊底。
聽說那段時間,盛夏跟夏教授鬧的挺僵,最後都各退一步,盛夏用一年半的時間圓夢,回來考研。
如果要不是因為任彥東,或許盛夏就會再次堅持自己的音樂夢想,繼續到更高的音樂學府去深造。
任彥東用力握著茶杯,許久都沒吱聲。
他對盛夏的方式,有對的地方,但更多是錯的。
聽嶽老師說了那麽多,他再次慶幸,還好盛夏去了小村,還好沈凌說了那番話,不然他就不會找Allen,沒看到Allen和盛夏無話不談,他就不會想著從音樂上改變自己,不找嶽老師就不會知道盛夏的那些過往。
如果沒有這些,他跟盛夏注定是沒有未來的。
任彥東跟嶽老師說:“老師,您給我排課吧,我按照您的時間來上課。”
嶽老師看出任彥東是真的想學,他也盡力配合,“那你把你私人時間段整理發給我,我盡量把課程安排在那個時間段。”
任彥東感激一番,又道:“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情況,我要出差,或是出席一些行業會議,晚上我上視頻課。”
嶽老師微微頷首,視頻課也可以,不需要每節課都面對面上。
他笑了笑,“為了追人,你付出可不小。”
在別人那裡,一天半小時或是一小時的練琴時間不算什麽,但對於任彥東這麽忙的企業負責人來說,不容易,而且還是大齡學琴,其實成人的領悟力和感知力有時遠不如幾歲的孩子,學起來可能會很困難。
任彥東拿筆開始寫自己不算太忙的時間段,他接過嶽老師的話:“我這麽做不算什麽,在這段感情裡,我也只是付出,而盛夏是犧牲。”
接下來,他會好好追她,一點點的了解她,也一點點的改變自己,從性格到行事風格。
追她時,不讓家人摻和,不讓朋友幫忙,盡自己最大的、所有的努力。
他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樣,但這回方向對了,結果總不會太差。
嶽老師給他鼓勁:“意識到自己的方式方法錯了,及時回頭,願意改變,不晚。”
任彥東還在繼續寫,嶽老師便跟他閑聊起來,“演奏會的最後一場,盛夏的狀態達到了極致,我好幾個朋友都聯系她的經紀人,希望她不要放棄小提琴,繼續深造,他們願意在音樂上為她指點,可她的經紀人說,她已經決定考研。”
當時他那幾個朋友惋惜得要命,自己氣了半晌。
但是他們也理解盛夏,那是個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回頭的孩子,要是沒這份純粹的堅持,她也許就成了一個在數學上有成就的孩子,而不會走上演奏這個舞台,他們也沒機會享受這樣的演奏。
最後,嶽老師由衷說:“可能上天是公平的,不會什麽好的都給她一個人,給了她那麽多天賦,但沒給她的家人這份欣賞的能力,希望你以後能多懂她。”
任彥東點頭,把寫好的時間段遞給嶽老師,“接下來,要麻煩您了。”
嶽老師笑著,“為了以後能有機會再聽到盛夏的演奏,沒什麽辛苦的。”
任彥東:“會聽到的。”
如果盛夏以後進入殘酷的、枯燥的金融行業,她就不再是她,所有的靈性也將消磨殆盡。
就像上海公寓牆上的那幅壁畫,還有他手機屏保上的照片,現在他才明白,她那樣的笑,不止是因為戀情讓她開心,還有舞台和音樂給她的魅力與自信。
所以才那樣迷人。
周五下午,下班後任彥東就離開了公司,自己驅車前往盛夏的學校,她今天課比較多,放學遲。
在學校門口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盛夏的跑車才緩緩駛出來,後面跟著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任彥東也看到了。
盛夏沒回公寓,汽車拐向了另一個方向,任彥東也調轉車頭跟上去,這會兒路上車多,他差點就跟丟。
盛夏今天上了一天的課,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去餐廳小吃一頓,原本是要約閔瑜一塊,結果閔瑜去了國外。
到了餐廳樓下,盛夏停好車上樓去了,結果任彥東被兩人攔了下來,“任總,不好意思。”
任彥東:“......”
他們是盛夏舅舅請來負責盛夏安全的人,以前共有四個人,盛夏開演奏會要滿世界跑,舅舅擔心她的安全,便高薪聘請了四人負責安保。
盛夏剛去紐約那會兒,他們如影隨形。
後來盛夏回國內,這四人就回了舅舅那邊。
沒想到這一次,是防著他了。
任彥東的車後面也跟了保鏢過來,他打電話給他們,不用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