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纖長手指向村口一指,嬌喝道:“曹應龍往那裡跑了!”見楊子兀自悠閒的站著不動,彷彿怕那把刀擦得不干淨似的,居然還送到鼻端聞一聞,俊眉一皺,又掏出一塊雪白的帕子擦拭,商秀珣奇道:“曹應龍跑了,你不追麼?”
楊子淡淡的笑道:“那廝臨陣脫逃,我永遠都將會是他的心理障礙,他永遠也休想超越我,這樣的小角色,真的不值得我去追他。”
商秀珣略一沉吟,點頭贊同道: “你說得也是,四大寇死了三個,此時正是他們群龍無首的時候,我這就回去調集兵力圍殺他們!”
楊子笑道:“還要不要我出手幫你?”
商秀珣縱身躍下,英姿颯爽數的向楊子抱一抱拳,道:“楊公子今天幫了秀珣一個大忙,大恩不言謝,你之前要我給你們唐幫提供戰馬的事,我答應了。”
楊子開懷道:“那好極了,我就等你這句話哩,你先回去調兵遣將,我去幫你把曹應龍幹掉。”話音才落,人已躥出偌遠,他才耗去不到一半的內力,自忖對付一個曹應龍綽綽有餘了。
……
小半個時辰之後,滿身濺得是血漬的楊子如飛一般出現在牧場入口,手中提著一枚首級,正是四大寇賊首曹應龍。
此時牧場的戰士幾乎都已經派出去了,牧場之中只留著少量的人手,看守者正是楊子認識的,出牧場的時候就亮出過商秀珣的令牌,見楊子返回,打開巨門,放了楊子入內,楊子微笑著和看守者打了個招呼,問道:“場主是否已經出去了?”
那看守者猶豫了一下,顯然是不知道該不該透露場主的行踪,楊子也不在意,笑著將手中的人頭擲了上去,道:“這是四大寇賊頭子曹應龍的腦袋,你找兩個人把這臭頭掛起來,給咱們漲漲士氣!”
那看守者嚇了一跳,慌忙接住,低頭瞧了一眼血肉模糊,不肯瞑目的兩隻死魚眼,心驚肉跳,顫聲問道:“這個真是綽號'鬼哭神號'曹應龍的腦袋麼?”抬頭時,楊子已經揚長而去,看守者半信半疑,想到不管是不是,掛上再說。
楊子想到一晚上一口氣乾掉四大寇,粉碎了李密的計劃,心內興奮,李密啊李密,連李世民那小子本大爺都不放在眼裡,你他媽的也想當皇帝,你算哪根蔥?
靠近峽口的原野處,只見一行人從內堡行出,楊子起先並沒注意,這個時候,牧場正是頻繁調動人馬的緊要關頭,出來一群人也沒什麼奇怪,但走到近處時,楊子突然發現李秀寧也夾雜在人群中,隨行而來的竇威和李綱也亦步亦趨的緊跟李秀寧身後,楊子一愣,發現不對勁,和李秀寧一起的,只有竇威和李綱二人,而其他二十多人,居然將李秀寧等三人圍在中間,若是此時乃緊急的情況下,這也無可厚非,但他們在牧場裡,難道還怕被人襲擊麼?楊子登時戒備起來,那些人的年紀均在二十至二十五之間,人人太陽高高鼓起,一見便知絕非庸手。
四周不時傳來馬嘶聲,牧場一片寧靜。現在牧場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到兩邊峽口或跟隨商秀珣和四大寇的賊兵交戰,牧場空虛得像個不設防的地方,兼之這裡是近東峽的疏林區,又是星月迷朦的深夜,發生了什麼事,誰都不會知道。
見到這等情形,楊子哪還不知道有問題,哈哈大笑著向這群人走去,嘴里大聲嚷道:“公主和兩位大人都在啊,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四大寇向、房、毛、曹四個都被宰了,四大寇兵敗如山倒,很快場主就要凱旋而歸了!”
李秀寧甫一見到他,眼睛就不停的骨碌亂轉,此時聽到他說四大寇頭子都死了,不由得錯愕,驚奇道:“怎麼可能?這麼一會兒工夫,四大寇就死了?”
楊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包圍的那些漢子的表情上,果然,在自己說出四大寇的死訊之後,那些人大多顯露出懷疑的神情,還有人不屑冷笑,顯然是認為楊子在胡說八道,但也有人城府極深,一點表情也沒有。
楊子見他們的這些表情,已經百分之百確定了這些人都是李密的部下,他將視線投一個長相不凡的青年身上,這人鼻樑高直,鼻頭略帶鷹鉤,俊眉星目,臉盤方寬,顯示出大將風度,此人決計不是一般人,楊子的目光和此人一碰,兩人均是眼前一亮,這種眼神,連擋也擋不住,那人昂然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楊子心神一動,這人在這夥人當中率先開口,擺明了其地位不低,楊子哈哈一笑,道:“我姓李,單名一個密。”
此語一出,全夥人均是露出憤怒之色,那青年卻是不動聲色,道:“原來閣下已經猜出了我們的身份,那也就不必藏頭露尾了吧,本人李天凡,閣下是?”
楊子一震,李天凡!原來這個人就是和宋玉致有婚約的李天凡,倘若老子乾掉他,那麼那麼宋玉致的婚約豈不是可立即宣告完蛋!
楊子嘻嘻笑道:“怎麼還問?我剛才不是已經自報姓名了麼?”
人家自稱李天凡,他卻自稱李密,擺明了就是佔便宜要當人家的老子了,李秀寧忍不住露出笑容來,李天凡似是一點也不動怒,舉起手臂阻止了躁動的手下,冷笑道:“不論你是誰,今天不用再想活了。”
一青年大漢早已按捺不住,聽李天凡這話,暴喝一聲,搶前揮刀削向楊子左肩,刀法迅快嚴密。
“錚”龍牙離鞘而出。
眾人只覺銀芒暴現,尚未看得清楚時,“當”的一聲,那進攻的青年大漢連人帶刀旋飛開去,到翻倒地上時仍要滾出丈許之遠,撞上一棵樹才頹然停下,當場斃命。
如此霸道的刀勁,眾人還是初次得見,登時鎮住了李天凡方所有想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