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向芋握著溫熱的杯壁,笑了笑,“我生日小。”
陰歷除夕,確實太小了。
靳浮白沒說什麽,又去找剛才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這會兒手裡已經沒有巧克力了,正拿著手持煙花玩。
向芋看見他蹲在小男孩面前,不知道說了什麽,小男孩堅定地搖了搖頭。
被拒絕的靳浮白忽然一笑,扯起大衣衣擺,指了指上面的巧克力色手印。
小男孩咬著拇指愣了一會兒,非常不情願地把手裡沒點燃的手持煙花分出來一支,遞到靳浮白手裡。
向芋瞪大眼睛。
他居然為了一支仙女棒威脅小孩兒?
靳浮白那麽高大的身形,手裡拎著一支從孩子手裡誆來的小“仙女棒”的樣子,真挺搞笑。
但向芋有那麽一點笑不出來,她知道他折騰一圈拿到手持煙花是為了什麽,有抑製不住的動容。
靳浮白蹲在她面前,摸出打火機點燃“仙女棒”。
火星呈星狀迸出來,像是他指間開了一朵耀眼的花。
他說:“生日快樂,許個願,我幫你完成。”
向芋看向靳浮白,他那雙深情眼被煙花晃得發亮,映了些不屬於他自身的暖在眸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瞬間讓人莫名覺得,他望向她讓她許願時,是心有期待的。
他期待什麽呢?
向芋清醒地想,如果一段感情需要靠許願來維持,那還不如不要。
坐在篝火旁彈吉他的人換了一首歌,是Eason的《白玫瑰》,粵語版。
向芋更熟悉同樣調子中文版填詞的《紅玫瑰》,高中時風靡過整個同齡人的圈子。
向芋搖頭:“我沒要許的願望。”
“那就直接吹。”
說不上靳浮白垂了眸子說這話時,是否有過失望。
向芋閉上眼睛吹了一下,聽到靳浮白的輕笑,她睜開眼,撞進他含笑的目光裡。
面前是依然燃著的煙火,她怔一瞬,也跟著笑起來。
煙花吹不滅,他們居然還對著人家許願,太傻。
兩人一同笑到煙花熄滅,靳浮白看了一眼時間,點著打火機:“重來。”
周圍的人都在倒計時,還有15秒到12點。
這一天馬上就要過去,無論是除夕還是她的生日。
向芋不知道為什麽他執意想要她許願,只在倒計時裡、在四方炸響的煙花爆竹聲裡,飛快地說:“既然是你給我許願的機會,那就願你每天開心吧。”
說完,她閉上眼睛吹滅火苗。
周圍的人快樂地尖叫著大喊著新年倒計時——
“三!二!一!新年快樂!”
無論過去的一年是否順心,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是真的相信,新年會有新的氣象。
靳浮白對向芋的願望頗感詫異,但向芋已經融入人群,用同款快樂的聲音對他喊:“靳浮白,新年快樂。”
她眉眼舒展,發絲隨晚風浮動。
笑起來比滿天煙火更加燦爛。
她年輕,她朝氣蓬勃,她性子討喜。
又太容易被人記掛在心裡念念不忘。
這樣的姑娘會有很多人想要陪在她身邊。
靳浮白在喧囂裡靜默一瞬才開口:“新年快樂。”
第22章 告白 陪我睡一會兒
向芋醒來時是在酒店的套房裡, 畢竟也住過幾次,陳設都還算眼熟。
也許是因為新年,床頭花瓶換成了紅色, 床頭還放了一匣紅色包裝紙的糖果巧克力, 蠻有年味。
他們是凌晨3點多,才從郊區“夢社”驅車趕回來。
狂歡到凌晨,其實留在“夢社”也有地方可住。
但靳浮白說那邊的房間不夠保暖,容易著涼,還說床板硬, 可能會休息不好。
那時候向芋正裹著毯子在天台的沙發上, 徹夜狂歡後腦子木木的, 困得有些睜不開眼,隨口嘟囔一句:“你還挺嬌弱。”
靳浮白拎著車鑰匙在指尖轉了一圈, 在吵鬧中湊近她。
他聲音裡摻著熬夜的啞,衣服上沾染的沉香混合了巧克力漬的味道, 柔和且甜。
他說:“傻了?我是怕你著涼,怕你休息不好。”
她當時只是偏偏頭,在夜風裡靜默地看向他, 沒有回答。
原來困倦時,也仍然會為一個人心動。
到市區是凌晨4點多,向芋倒也沒堅持回家。
她在靳浮白的套房挑了一間樓梯附近的臥室, 沉入睡夢。
等再醒來, 房間裡拉著厚重的遮光窗簾,一片昏暗。
向芋在黑暗裡按亮手機,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時間,有電話進來,是唐予池。
“向芋!你怎麽回事兒?我給你打了八百多個視頻一千多個電話, 你都沒接。我以為你昨天吃外賣吃得食物中毒了!”
向芋窩在被子裡,還閉著眼睛:“呸,我吃什麽外賣,昨天那個軟件癱瘓了,都不接單的。”
“那你吃的什麽?別告訴我除夕夜你吃的泡麵。”
“要我吐出來,給你看看?”
“別惡心人!”
唐予池在電話裡捏著嗓子乾嘔一聲,“哎我跟你說,我奶奶昨兒摔了一跤,我今天不過去找你了。”
向芋猛地睜開眼睛:“嚴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