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真考慮著能不能去跟侯爺爹申請一下娶個男媳婦。
別說什麼男男婚姻有違人倫,前朝就有一個娶了男皇後的皇帝!本朝面上是沒有娶男妻的,可在南方一些小地方就有不少結契的。
所以,娶個男媳婦,侯爺爹應該會同意的吧,大概。
不,還有一個可能。
孽畜,敢丟你老子的臉,看老子不打斷你三條腿!
沒錯,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了。
這才是國民老爹最普遍的精神風貌啊!
身為一個可以被親爹打死不論的孽畜,紀真就深深地憂郁了。
憂郁著,憂郁著,紀真就多了一個弟弟。
六月初九,繁景院白姨娘生了一個大胖兒子。
老來子,還是心愛小妾生的。
洗三,大辦。
紀真覺得,紀侯爺整個人似乎都在閃閃發光。
侯夫人鄭氏卻朝正興沖沖給小兒子取名字的侯爺潑了冷水:“我瞧著侯爺選的名字都是日字的,真哥兒那裡侯爺准備怎麼說?”
紀侯爺就為難了。紀真出生不光彩,一開始就決定放棄,名字也是隨便取的,當然沒有隨了這一輩的日字。回來以後是侯府這一代唯一一個庶子,區別於嫡子也說得過去,畢竟這一代嫡女和庶女的名字也不一樣。但是,現在又多了一個庶子,取名的時候就要講究一下了。
到底抵不過對老來子的疼愛,紀侯爺最終選定了小兒子的名字,紀晨。
侯夫人滿意一笑。
紀真也笑了笑,把向侯爺爹請示娶男妻的念頭壓了下去。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到時如何,到時再說吧,不要連累了無辜的姑娘就是了。實在不行,他是不介意找了外面大夫診脈看病的,誰家會把姑娘嫁給絕了子嗣的男人呢!但凡要點臉面的人家都不會,會的,那得是多不堪的人家啊!就是為了紀暄和紀敏的臉面,鄭氏也得好好想一想。這一想,就可以拖些日子了。紀暄也才十六,年紀不大。紀敏,姐妹的婚事本就不需要一定隨著兄弟,也影響不到什麼。
打定了主意,紀真略略安了心,就把精力投到了手中的產業上。
一千五百畝莊子劃了五百畝出來等著秋收以後種花和草藥,余下一千畝還是由原本的莊頭負責該種什麼種什麼。
溫泉莊子,等莊子裡這茬莊稼收了之後就改建溫室暖房,用金屬管子通了溫泉水增溫。照現在的水平,銅管最佳,只是銅能鑄錢,容易被偷,安全上就要格外注意。
京城冬天極冷,溫泉莊子是要用來養那些嬌貴的花草的,半分馬虎不得。紀真就考慮著去哪裡找幾個可靠的護衛放在那邊。那邊的院子也要重建,泡澡的溫泉池子也要挖新的,工程不小,花費更不小。
紀真數著銀子,再看看鋪子裡可以稱得上慘淡的收益,肉痛極了。
木槿看著花店的賬本有些心急,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院子裡能賣的花花草草都給賣出去。
紀真在木槿手上摸一把,說:“不急,我們的目標是秋闈。世人都愛牡丹,文人最愛梅花蘭花菊花荷花,梅花菊花不應季,到時我們主打牡丹蘭花和碗蓮。這幾樣都是大頭,有幾盆比較少見的,到時盡管宰肥羊就是了。”
木槿就突然想起曾經被當成肥羊宰過好幾次的平陽侯家二公子了,說:“木槐應該也快到了。”
紀真說:“還有梁二,注意把該藏的都藏起來,不然就要被借走一盆鮮花還回一把干柴了。”
木槿重重點頭。可不是,去年冬天借走一個木槐,現在都夏天了還沒還回來呢。
盤點完財產,又支出一大筆建溫泉別院的銀子,紀真暫時沒了事情做,就想出門轉轉。
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了,雖說還受不得勞累,卻已經能夠停停歇歇地走到內院去給老太君和侯夫人請安了。
鄭氏雖然恨不得生吃了紀真,卻實在拿捏不住他。請安的時候多等一會兒多跪一會兒?輪椅隨身帶,不開院門就坐著,開了院門行過禮還是直接就坐下。老太君都不讓他跪,她又怎能越了老太君去!
回京這麼久,紀真只出過一次門去大覺寺,豎著出門,躺著回府。
第二次出門,人生地不熟,紀真帶了木樨,又找紀侯爺借了一個叫長平的小廝。紀侯爺還額外給加了大管家的侄子,剛提了管事的趙權。
趙權這次就熱情多了,也周全多了,態度比之到碼頭接人那次簡直天上地下。
知道這位主子喜歡花草,趙權就引著紀真去了花鳥市場。
紀真挑了幾盆花,撿了一堆別人丟掉不要的殘次品和差不多已經死掉的花草,又買了一只鷯哥。
然後,紀真就轉到了書坊,隨手挑了一大堆話本游記野史地理志什麼的雜書。
買完書,趙權又把紀真帶到了雲香齋,整個京城都有名的素菜館。
紀真一下車就覺得有個什麼東西破風而來。不大,頭一歪就躲開了,不遠處的地面上多了一粒花生米。
抬頭朝花生米襲來的方向看去,薛凜正面無表情站在二樓窗口剝花生吃。
紀真:“……”世子你連掩飾都不屑了麼這是。
薛凜不可能一個人過來吃飯,紀真懶得應酬,就不想上去,轉頭就想上車。
這次一粒花生米就砸在後腦勺上了,又快又狠,沒躲開,紀真覺得他後腦勺上肯定起包了,說不定還有腦震蕩。
薛凜仍舊面無表情站在二樓窗口,一只手卻在身後搓了搓手指。剛剛力氣好像大了些,不知道紀三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