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剛剛一進那個山寨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那門一邊有一樣東西,那東西,對於她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一輛馬車,那馬車是她在大漠家裡的。
馬車一定是用來給娘坐著的。
娘……
她的眉心緊皺,而後就痛徹心扉了。
所以,她打定主意,要混進這個山寨,查清楚,如果是這個麻鬼和他的手下害死了爹娘,那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但是,從那玉牌,還有那馬車上,她很是疑竇,想不通,朝廷不是一直都在盡力圍剿匪患的麼?怎麼會在匪患的窩裡,看到皇宮大內的腰牌呢?
難道是官匪一家?
於是,她留了下來,也答應了明天就和那個麻鬼成親,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了,和麻鬼成親的當天,她一定要想辦法從麻鬼的口中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唉!
心中太多的思緒,竟讓她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由地,睜開了眼睛,但是,就是這樣一睜眼睛,卻發現眼前豁然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呢!
「你……你怎麼進來的,出去……」
她驀然從床上跳起來,然後徑直奔到了門口,剛要喊人,卻發現,門外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站直得像是木樁子一樣,而且姿勢是各異的,有的抬手,有的在扭身,有的……
顯然,他們是被這個人用小錯骨手,點定了穴道了。
「臭丫頭,你以為你能離開朕麼?」
她再轉過身的時候,他就已然逼近了。
「你……趕緊走,不然,麻鬼回來了,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顧盼兮被他用雙手圈住了,籠在了牆角那裡,後背貼著牆壁,她能感覺到一種清涼順著肌膚傳進心裡。
可,在他那炙熱的氣息的逼迫下,她的身體裡又有另一種很是炙熱而焦躁的激流在奔湧,那激流和那種清涼在身體某個部位相遇了,那種冷與熱的碰撞,讓她的周身,都忍不住哆嗦了下,唇邊就下意識地嚶嚀了一聲……
「怎麼?看到朕,你就想了麼?」
他笑了,笑得是那麼的邪惡而冷屑。
「你……你為什麼要來?難道是怕我查出了你殺害功臣的證據,所以你是趕來銷毀那證據的?」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臉是紅的,心是亂的。
不知道怎麼,隔了一天沒見到他,再見他,被他這樣熱切地注視著,她的心,都在緊張中抽搐著……
「朕來,只是為了你!朕說過了,你是朕的女人,加封典禮已然舉行了,你這一輩子就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了!」
他說著,那溫潤的唇,就柔軟地覆蓋了過來……
「唔,你……不……」
她的嚶嚀就那麼輕飄飄地吐露出來,但是卻絲毫沒阻止他對她的索取與劫掠。
他就那麼欺近了她,從唇邊開始,那激流奔突的感覺,迅疾地在全身蔓延開來……
她瞪圓了眼睛,就那麼仇視地看著她,她很想他看到自己憤怒的表情,而後停下對自己的侵犯。
但是,他卻眼神未必著,唇邊帶著冷邪的笑意,那笑意裡分明在說,臭丫頭,朕就不看你,朕就要吃你,你能怎樣?
有本事你喊啊?朕就真的不信,你能這個時候,在那些個匪患的面前,將朕給指出來……
混蛋,流氓,無恥,下流……
她在心中蒐羅了幾乎所有的能想到的詞彙來詛咒他……
但是,她的身體裡那些異樣的發應,卻在這時,讓她知道了,什麼是無法把持自己的心……
他的吻,像是一種碎碎小小的頑蟲兒,就那麼在她的唇上遊走,他對於女人似乎有種天性的強悍駕馭能力,只要他想要的,他就能點燃她!
她不能不承認,她的心底的那種底火給他點燃了。
她其實很想拒絕他的這種誘惑的,從知道了他不再當她是寶貝,將他送給別的男人遊戲的時候,她就不想要和他有任何的碰觸了!
可,一個女人的感情總是那麼的頑固。
就算不愛一個男人,就算知道他是壞到了極點的,可當他靠近,當他侵襲,她還是禁不住地顫抖、耐不住的嚶嚀。
就如此刻的顧盼兮,一邊在恨得咬牙切齒,一邊卻又像是飲下了罌粟花的花汁一樣,對一種炙熱的碰觸上了癮……
在那種雜亂的情緒中,她有些克制不住了。
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先是極其微弱的,後來就是明顯的,到最後,她竟像是被電流穿透了一樣,在他的懷中不斷地扭動著自己的身子。
她的氣息,她的雙頰,都在這時,像是魔怔了一樣,炙熱而澎湃了起來了。
「盼兮……」
他感應到了她的那種炙熱與澎湃,唇邊的笑意轉變的溫情而脈脈,他輕呼了一聲,那聲音,竟讓她的心驀然就被人給震動了一下,真的就像是回到了過去,那一望無際的大漠中,他和自己依偎在了那馬兒旁邊,就那麼靜靜地擁抱著,英俊而善良的他,一聲又一聲地輕吟著自己的名字……
哦……阿滐……
她留戀過去的那種感受了。
心底裡有一個聲音,倏然在說,盼兮,你閉上眼睛,只要你閉上了眼睛,那麼你就能回到過去,過去的他,一如你心中那麼美好……
她的眼睛裡有熱流在湧動。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了。
心頭,有種渴望,蒼天,就讓這一刻停止吧,什麼都不存在了,只有自己和他,就這樣一直深情相依下去吧!
「盼兮,你……真美……」
他看到了她的變化,也看到了在她眼睛微微閉上的時候,有一滴淚,就那麼掛在了長長的睫毛上……
他忘情了。
這個時候的丫頭,真的貌若天仙,風情無限!
他的吻從她的唇上逃離開來,漸漸地,一點點地朝下遊走著,這種遊走帶著一種緩慢的誘惑,就像是一種風,輕輕淺淺地將她的情緒撩撥著……
「唔唔……阿滐啊……」
她的身子在柔軟著,像極了那朵花兒……
那朵迎著風兒,綻放的花兒,就那麼一瓣一瓣的,夾帶著露水的滋潤,與春風的吹拂,就那麼一抹一抹的,像是一副畫兒一樣,展開,再展開……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花兒要綻放,那是誰也阻止不了的,更何況這風兒,是她足足等了五年的而來的!
五年啊,一千多個****夜夜,每時每刻,都是思念,都是嚮往……
他的身子在挪動了,同時,也在帶著她挪動,而他的唇已然走到了她脖頸下,那優美的鎖骨上了……
「盼兮……盼兮……」
他的聲音裡,竟帶著一種蝕骨的魅惑!
她知道,自己早就被這個聲音魅惑了,已然沒有了退路了,就像是那隻撲火的飛蛾,再也不能回頭了。
「阿滐……你等得我好苦啊……」
她低低地吟唱著,眼淚,終於大滴大滴地湧出來,滾在了雙頰上,那燒紅的雙頰宛若妖豔的花開,而那眼淚,就像是滾動在了紅色花瓣上的露珠兒了,晶瑩中帶著一種極致的美麗!
「盼兮,跟我來……跟我……」
他的吻深狠了起來,帶著一種尖銳的嗜咬……
而她,正看到了他的那種帶著狂亂的獰笑,不禁心就冷凝了下,視線也即刻就偏離了,微微垂下了眉心,也放低了視線……
但,她卻正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他腰間的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腰牌。
一枚曾在怡紅院外面出現過的那樣的腰牌,一枚曾在自己爹娘死亡的現場,被水瀟泱撿拾回去的一枚腰牌……
那帶著血跡與恥辱的腰牌,與他腰間的這枚,完全是一樣的!
她的頭上驟然像是有炸雷響過……
她的心,顫抖了。
同時,眼神裡也漾起了痛苦的神情,這種痛苦瞬時就緊緊揪住了她的心,那種揪住,鑽心的疼,疼到了,讓她無法忍受的地步了!
「你……你……惡魔……凶手……」
她的全部激情,她的全部感情,都在這個時候,像是被暴雨襲過一樣,再無半點溫度,冷寒,委屈,痛恨……
這些極端讓她掙扎,讓她厭棄的感受,就像是潮水般湧來了!
那潮水,從遠處快速地湧來,最終,將全部從她的頭頂上襲下了,她的身心,都被澆了個透心涼!
心痙攣了!
「你滾開!」
她忽然發力,低吼著,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就將他給推開了!
「呃?你……臭丫頭,你怎麼了啊?」
還沉浸在對她嫩白肌膚迷戀中的北冥滐驀然驚詫,站在了她的對面,用一雙瞪圓了的眼睛看著她……
這個臭丫頭,難道瘋了麼?
剛剛她還在自己的懷裡,像是婉轉的嬌俏一樣,在隨著自己的感覺縱情,這怎麼就瞬間變臉了?
他不能理解,同時也有些惱火了。
「你……你……滾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周身都是顫抖的,就是用手指的著方向都好似在微微地抖動著……
她的小臉上都是潮紅的。
但是眼睛裡,卻全然都是憤怒的火焰在燃燒……
「臭丫頭,朕想要做什麼,你無法反抗,你是朕的皇后,這一點,你這輩子都抹殺不掉!」
「我……我恨你,趁著我沒叫人來抓你,你趕緊滾!」
顧盼兮心頭的懊悔,也像是惡魔的嗜咬一般在折磨著她。
有個聲音,一直都在質問她,顧盼兮,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就這樣離不開這個男人麼?
他對你所做的事情,那些恥辱,你都忘記了?
他對你爹娘做過的惡事,你也可以不在乎麼?
他們都死了啊,而他就是殺死他們的凶手啊!這些你都很清楚,可是,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被他迷戀,你真會讓你的爹娘死不瞑目的!
「臭丫頭,你讓朕走,你想做什麼?難道想要和那個什麼匪首成親,洞房?」
他冷厲的目光看過來了。
女人的臉,看來真的是善變的。
可她剛剛分明是喜歡自己的親近的!
臭丫頭!
他低低地在心頭怒吼著……
「對,我就要嫁給一個匪首!而且是第三次嫁人!暴君,您豔羨麼?哼,告訴你,離開了你,想要我的人太多了,你算什麼?自以為是的一個暴君罷了!滾出去……若不是為了天下百姓,我立時就要殺了你,替著我的爹娘報仇!」
顧盼兮殘存的理智告訴她自己,現在南隅國人正對大宏王朝虎視眈眈,國不能一日無君,這個時候,自己殺了他,讓天下大亂,那南隅國人就會趁機而入的!
顧家幾代都是忠臣,都是效忠大宏王朝的。
如果死去的爹爹知道自己為了給他報仇,殺了皇帝,導致了大宏王朝的天下大亂,那他是不會高興的!
所以,她要忍,忍到了他帶兵打敗了南隅國,而後,她再找他清算家恨己恨!
「殺了朕?哼,殺了朕,你也別想和那個匪首洞房!朕絕對不允許!」
他說著,就近前一步,欲要再次地逼近過來,「你,只能是朕的,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三生三世!」
「三生三世?」
她忽然就笑了,笑得聲音不高,卻帶著無比的淒慘!
這樣一種承諾,很久前,五年前,他就給過自己了!
可是五年後,他完全忘記了,他如果還愛自己,怎麼會將自己交給不同的男人,連續七日七夜的折磨與羞辱?
「你妄想!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會再做你的女人!」
她咬牙切齒,她痛心疾首……
「好,朕倒要看看,你怎麼逃出朕的手掌心……」
他的大手又伸過來了,眼看著就要抓住了她的雙肩了……
她本能地退後,閃避!
但是,她的身後就是那張床,自己已然退無所退了。
「你躲啊?你怎麼不躲了?躲到床上去,朕就抓不住你了,去啊……」
他笑了,這次的笑裡,帶著十足的放浪。
眼睛裡的底火都在冉冉了。
「你……滾開……」
顧盼兮的聲音有些高昂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他說:「美人,你在和誰說話?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是那個匪首麻斌貴的聲音。
他好像是帶著人從山門外回來了,院子裡依稀很多雜亂的腳步聲,似乎他們都在議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