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的謝氏,是四姓之中傳承最為悠久的世族,大有來頭,在當地名望地位都很超然。 哪怕就是在四姓之中,陰、祝、崔氏都是隱隱以謝家馬首是瞻的。 燕追當日想要先向謝氏下手時,傅明華還頗有些擔憂,可是沒想到,這樣短的時間內,他便將謝家在江洲形成的局破了。 傅明華皺了皺眉,謝家不是這樣好對付的,光憑一個‘凌氏余孽’的名頭,燕追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辦到此事的? “三郎是怎麽辦到的?” 她問了一聲,燕追心情卻好,有意賣關子:“你猜?” 廊外雨聲潺潺,碧雲為她送來的鬥蓬,還沒為她披上,燕追便伸手接了過去,親自抖開為她披在了肩上。 傅明華伸手將帶子捉住,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湧入她的腦海: “雨?” 她仰頭去看燕追: “水?” 旁人還是雲裡霧裡,燕追卻已經笑了起來。 “三郎真的是用水?”她也想到了江洲特殊的地形,數面環水。 靠潯陽江,而大大小小的湖流更是不計其數,自來江洲便有‘江南古城,秀在於湖’的說法,可見水秀。 而江洲除了有水清之名,還有水禍之災。 《史記.河渠書》裡,司馬遷就曾說過:“余南登廬山,觀禹疏九江。” 司馬遷所說的‘觀禹’,指的是《尚書.禹貢》,書中寫的是治國之道,為了引起當時當權者的注意,而將書中所著得以推行,故將書托名於大禹。 上古時期,洪水橫流,不分區域,大禹治水之後,將天下劃分為九州。 而司馬遷提過的‘九江’,便屬這江洲一帶了。 自古以來就是水患頻發之地,江南雖富饒豐盛,但總也有美中不足之處。 只是近十幾年來,江洲、潯陽一帶雖常有水患發生,但相較幾十年前,一場水禍死傷數萬人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 太守王嵩居功至偉,此人有治水之才,自上任以來,洪水年年被治理得當,雖有水禍,死傷卻不多,災難時朝廷發放糧錢,便熬過去了。 傅明華此時細細一想燕追舉動,也不由得要稱妙。 ‘凌氏余孽’只是借口,借此事向謝家下手,若澇災禍害到了謝家,當初燕追的目的怕是就已經成功了。 “只是,”她抿了抿嘴唇,眼睛卻望著自己手上那串金鈴,那是燕昭之前留下來的,他被乳母抱走時,昏昏欲睡,非要放在她的手上,讓她拿著才肯安心的。 他新得了這樣一個把件兒,喜歡得跟什麽似的,乳母都不準碰,對她十分信任。 她想到了謝氏,年幼之時的自己,在看著謝氏時,是不是相同的神情? 不知為何,她想到了天豐末年,隨謝氏進宮時的情景,當時大雪剛停,陽光照在雪地上,凍得人腳趾都好像要僵硬得失去了知覺似的。 她披著厚厚的貂裘,一步一步跟在謝氏的身後,看她的身影。 “元娘,元娘……” 傅明華恍了恍神,燕追卻已經喚了她好幾聲了。 “怎麽了?” 他低下頭問,“話說一半就停了。” 她就將頭輕輕靠在燕追手臂上,歎了口氣:“我只是想起了小時。” 傅明華雙手抱著燕追的胳膊,自然能感覺得出來他的動靜,興許是察覺到了燕追欲說話的舉動,她將燕追手臂抱得更緊: “三郎,只是你是意在毀謝家祖籍、藏書,還是意在毀謝家對於江洲的影響力?” 燕追品出她弦外之音:“你有法子?” “若是之前,倒是一籌莫展。”但是燕追的舉動卻將僵局破開,打出一片新局面來,“只是我些許想法,你且聽聽。” 她說了這話,便站直了身體。 莞爾wr說 這兩天的事我都不說了…… 總而言之痛不欲生各種檢查,半夜腹痛如絞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