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為,自己的兒子除了耳子軟,不太會說話這麼一點小毛病之外,在人品上面,她的兒子絕對是一個非常善良、正直的男子。
「鄭衡,如果你還是我的兒子,現在你必須立馬清醒過來!」鄭母揪緊手提包的手指頭都要掐進包的皮質裡,綿羊皮的小皮上面留下鄭母抓出來的好幾道指甲痕跡。
說完一句,見鄭衡還是一臉的死灰,不由是氣上心頭。
為了一個瞧不起自己的女人,而弄成這樣!當真是有出息!
怒容滿面的鄭母都抬起了手,想要一巴掌摑過去,把著了魔般的兒子摑醒,手都伸出來,還是克制住地收了回去。
剛才她的聲音有些大,這會兒離最近的幾桌客人都把視線若有若無,含著一些不悅投過來。
咖啡廳是休閒,散心,連說話都是很小心的休閒場所,鄭母要真把這一巴掌摑到鄭衡臉上,這面子只怕是丟大了。
忍住怒火,鄭母面無表情地盯一向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壓著嗓子警告道:「鄭衡,我數一二三,你給我立馬清醒過來。媽媽的忍耐是有限,別逼我做出影響不好的事出來!」
大約是過了兩分鐘左右,就在鄭母快要失去耐心時,鄭衡倒仰在籐圓椅上的頭部動了動,再慢慢地抬正,目光有些無神地看著鄭母。
「媽,我錯了,我承認自己錯了,為什麼……她不給我一個機會?是不是,太恨我。所以不原諒我呢?」
輕輕地問著,有著後悔,有著悲傷,還有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間,鄭衡已有淚水泛起。
她的傻兒子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顧晨的傲性。恨,怎麼會有恨呢?
她連看他一眼,都嫌是在浪費時間。
沒有恨,也沒有回憶。
於她來說,他就是一個過客,不值得掂記,也不需要回憶,更不會想起來的過客。
可是她不能說出來,或許,這麼想會讓他心裡舒服一點。
「媽,如果真有回頭路走,我一定不會再這樣一錯再錯的錯過。」鄭衡低下頭,腦海裡的回憶就是一幀幀沾了褐色的畫面,從高中起一直到大學,一個只有他才會回憶起的畫面。
一幀接一幀地從腦海裡過,那些美好的,那些曾經的,……從鮮艷的顏色到漸褪成了褐色。
鄭母是不能接近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而變成這樣,但又不得不小心對待。現在的鄭衡看上去,似乎只需要輕輕一碰,便能化成碎片般的脆弱。
不能說,又不能不說的鄭母不著痕跡的轉開話題,「錯了就錯了,再後悔也沒有用。就像被沈家驅出來的沈惜悅沈小姐,臨死前,她一定也知道自己是錯了。可那又能怎麼樣?到死,她也只是錯的。」
「你在電話裡含糊不清楚地,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媽媽雖然是反對你跟她在一起,可並沒有強行讓你們分開。」
「也是覺得這小姑娘雖然品行輕浮了點,但不至於太壞。怎麼,就這麼一兩年不見,她竟然成了警察嘴裡的綁架案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