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林武看到他哥大聲叫道。
林文回頭朝林武與孫慶兩人擺擺手,對呂藥師說:“呂藥師,我這就先走了,其實舅舅很希望將來能與呂藥師多多相處的。”
呂藥師,不,呂長風握緊手裏的玉瓶,深吸了口氣:“我會認真考慮的,你們在外面也要處處小心,有事多聽聽你舅舅的意見,再不行去星羽宗給含墨報個信,含師弟看到你成長得這麼快只怕都不敢相信呢。”
林文點頭說:“我會的,只要方便我一定會跟含大哥聯繫的,不過我想含大哥最高興的還是能看到呂藥師,不過那時候就不能再稱呂藥師了。”
呂長風也笑了起來:“那就叫一聲呂叔吧。”
“好,呂叔。”林文欣然從命。
與林武孫慶二人說了會話,呂長風就目送著三個少年離去,剩下他一人低頭看著手裏的玉瓶眼神複雜之極,這瓶裏的丹藥真能修復他的魂力和受損的魂海?
儘管有些不敢相信,但他還是抱著期待,因為那丹藥散發出來的味道就讓他的魂海跳動了一下。
沒有這丹藥之前他很平靜,這輩子就作為一個凡藥師過完一生了,他知道含師弟不甘心,可現實如此,他沒有抗爭的力量,還不如讓後輩子過得安逸平靜一些。
但現在機會在眼前,他的心境再也無法平靜無波,而是掀起了狂風駭浪。待在院子裏閉著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才睜開眼失笑起來,低喃道:“不管如何,再嘗試一次,失敗了不過保持原狀,而成功了……林文那孩子對我就是恩同再造,下半輩子只要白府和林文有需要,我就為他們賣命了。”
他很清楚,即使這丹藥能讓他的魂海修復,但能否恢復到以前的修為甚至再繼續往前,都還是未知之數,所以能夠托庇于白府未嘗不是一個好去處,不管是白易還是林文的為人,他都信得過,且又性情相投。
起初不過是憐惜林文一個雙兒的處境,之後是惜才,不希望林文的天賦被埋沒,哪怕天賦不高只要小有所成,也能給他雙兒的身份增色不少,不會任人擺佈命運,可沒想到林文會帶給他這樣大的驚喜,而他甚至沒去問林文哪里來的可以修復魂海魂力的丹藥,不管將來如何,除非林文同意,他也會死死守住這丹藥的秘密。
氺*氺將丹藥送出去,林文心情很愉快,心境通透,更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否則便是離開了,心裏也會始終抱憾,明明可以幫助呂叔,卻因為害怕帶來危險而不敢伸手幫助這位與含大哥一起引領自己丹術入門的長輩。
他問過烏霄,烏霄說,順應心意。
是的,順從心意,所以哪怕將來因此出現麻煩,他也不會後悔的。
三人一起騎馬回鎮上,孫慶當然要多陪陪自己從小到大的夥伴,說是可以加入白氏商行護衛隊,護送商隊出去可以借機見到林武,但誰也無法料到以後的情形會怎樣,當然能多相處就多相處了。
烏山鎮入口,出入的人看著三個騎在馬上的神采飛揚的少年,普通人或許認不出,但不少武者認出其中的兩人,不正是白府的兩位林公子,紛紛帶著敬佩羡慕的眼光看著他們,並目送他們遠去。
“那就是白府的兩位林公子啊?看著就顯貴氣又大方,尤其是那位雙兒公子,小小年紀居然是高級靈藥師了,想想李丹師當時都多大年紀了,嘖嘖,難怪整個烏山鎮都沒人敢上白府提親了。”
“噗,哪止烏山鎮,就是青雷宗也找不出一個跟白府的雙兒公子相配的人。”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位雙兒公子曾經訂過親,結果被人把寶珠當砂礫,嫌棄人家身份太低硬是上門把親事給退了,聽說這裏面還有那崔家的一個外室生的雙兒從中攪合……”
人群中正好有兩人,看到三人三騎又聽到旁人的議論聲,臊得趕緊把頭低下,生怕別人認出他們就是曾與林文訂親又背信棄義退親的錢尚朗,以及攪了別人親事的崔家外室子崔汶。
兩人趕緊躲遠,離了那群人後錢尚朗失神地看向剛剛林文離開的方向,馬上的少年是那樣的明麗充滿靈氣,讓人看了只會自慚形愧,與記憶中無半分相似,到底是自己以前眼睛瞎了還是被蒙蔽了?
如果能重新選擇,如果能重新選擇……
崔汶狠狠扔開這個男人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不客氣地罵道:“做白日夢呢,也不看看你什麼樣的人,還敢肖想人家白府的公子和一個高級靈藥師?從人家進了白府的門,這親事就已經是你們錢府高攀不起的了,就是你們不想退人家也得給你們退了,你見過哪個高級靈藥師嫁給一個一事無成的孬種的?”
錢尚朗氣得伸手就甩了一巴掌,打得崔汶的臉瞬間腫了起來,只是後者眼中卻不見傷心只有恨意,他眼睛瞎了才會想不開搭上錢家,這錢家一個個腦子有問題,覺得是自己破壞了他們高飛的機會,那個老女人整天搓磨他打罵他,可不想想是他們自己先忘恩負義背信棄義,忘了當日最瞧不起林家的也是她自己,沒有他崔汶摻合難道錢尚朗和錢府就願意認了這親事?就是他崔汶,哪怕只能成為低級靈藥師,也會立即甩開錢尚朗這孬種跟錢家。
“怎麼?被我戳到傷處惱羞成怒了?聽聽外面人誰不罵你們錢家跟你錢二少的,姓錢的,我崔汶倒了八輩子黴才嫁你這種沒用的男人!”崔汶尖銳地罵道。
錢尚朗目眥欲裂,沒想到崔汶如此不可理喻,他過去怎會認為他溫柔又乖巧可人的?要不是他故意勾、引自己,自己又怎會昏了頭去退林家的親事?錢尚朗始終自欺欺人地認為,沒有崔汶,他早跟林文成親了,林文不會是崔汶這種刻薄的人。
回到白府的林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鎮出入口的這一幕,也早將錢家和崔家這兩家拋在了腦後,所以也無從知道錢尚朗居然對他懷抱著這樣的……幻想,也更加不知道,第二日,錢家就發現崔汶不見了,在尋找的過程中發現一同不見的居然還有錢家的庶長子錢大少,後來有路人透露,看到錢大少和崔汶一起離開烏山鎮的,錢家頓時亂了,知道的無不笑話錢家和錢二少這個沒用的男人,當初迎親一半退了回來,讓大少代為迎親,只怕在那時兩人就勾搭上了,給錢二少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
倒是金訶得知了這情況,跟白易提了一句,畢竟他身為商行管事,與各色武者打交道,有人知道白府與錢家的恩怨,所以當趣事說給了他聽。
白易只過了下耳就說:“這事不必跟阿文提起,省了汙了他的耳朵,都打點好了嗎?我們要趁早出發。”
金訶忙彙報:“都準備好了,早在武少爺參賽前就準備妥當了,就等著主人下令呢。”他也要跟著離開的,這裏另派了他調、教的人接手,便是他們離開了也不會影響此地分號的經營,當然還有養殖場。
“那就後天吧,明天將自己的行李打包,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白易吩咐道。
“是,主子。”金訶還是有些激動的,終於要回去了,烏山鎮這地方雖然不錯,人簡單,但終究白府的根不在這裏,而且此處資源貧瘠,不利於主子和兩位少爺的修行以及今後的發展,所以還是離開的好,外面也等著白氏商行大展手腳呢。
第三天天還沒亮,一支車隊從城門口出鎮而去,等離開後才有人反應過來,那是白家的車隊吧,看這規模應當是白府主子一行,雖說早知道他們要離開,可沒想到走得這般靜悄悄,原本還以為有大群人來相送的。
只是一大早看到的人並不多,等太陽漸漸升起,這消息才在烏山鎮傳開,並向四周擴散,讓許多人感慨不已。
起初有人以為白府會與其他勢力爭奪地盤,對白府的發展很是警惕,可哪知現在人家說走就走了,留下的商行分號說來對他們還是有利的,否則連商行一起撤走,不習慣的會是這裏的人與各方勢力。
如秋家這樣的人家後悔不已,如果當初不出手打壓白府,他們哪會落到如今的境地,說來說去還是他們的貪念造成的,白家主真的只是在等林家兄弟成長起來。
林文陪舅舅坐在馬車裏,這次搬家車隊規模可不小,雖說有納物符納戒可以存放物品,但如小火一家子還是沒辦法收進去的,林文的萬通寶空間也不能曝露,白易同樣沒曝露他那枚可以裝下一座山頭的儲物戒。
車廂裏就元寶和小火兩隻兔子,一年的時間個頭長大了不少,也不再像以前一個追一個躲,而是靠在一起也許還在交流著什麼。
林文撩開簾子看向後面越來越遠去逐漸模糊了的鎮子,沒想到真的離開了,到現在人坐在馬車裏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林武打馬從後面趕上來,他對未來和外面的一切也有些迷茫,不過看到他哥的眼神還是說:“哥,以後你要是想這兒了,我陪哥你一起回來看看。”
“哪里要你陪了,我就是想到昨天妙雨哭得稀裏嘩啦的情景,不知道今天聽到我們走會不會又哭上一場。”林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