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簌白被她這麽不客氣地說了一句,這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其實你並沒有原諒我當初新婚第二天就離家出走的事,對嗎?”
“你有什麽毛病?這麽久的事都拿出來說,有必要嗎?”藍時初沒好氣地說道,經歷這事的並不是她,而是原主,原主有沒有原諒公良簌白這件事?當然沒有原諒了,否則不會連一點念想都不留,直接讓時初代替了她,自己則毫不留戀地投胎去了。
時初可不會替原主原諒他,新婚第二天不告而別離家出走,這種舉動就是在新娘子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刀,捅得又深又狠,而且這也是一種羞辱,別人肯定會以為這個新娘做錯了什麽,才會讓新郎做出這種不管不顧的舉動來,是不是她跟其他男人有私情?是不是她不潔?
別人會帶著惡意和齷蹉的心思來揣測她的各種不堪,甚至連父母都會懷疑……原主的父母就為此而責怪原主,質問她為什麽連丈夫都留不住,是不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讓娘家蒙羞,不知道的還會以為她多拿不出手,才會讓新婚丈夫這麽看不上。
公良簌白以為他只是隨心而為,卻不知道被丟下的原主會有多難堪,現在他怎麽還有臉來提起這件事?
公良簌白見她臉色難看,心中一沉,知道這件事果然在她心中還沒有過去,便好聲好氣地說道:“有必要的,我當然的做法真的很幼稚,肯定也傷害了你,這是我的不對,我應該好好地跟你道歉……”
他說不出“你能原諒我嗎”這句話,於是便沉默了,定定地看著藍時初。
“道歉有什麽用?傷害早就造成了,你把人捅了一刀然後輕飄飄地跟人說一聲抱歉,別人就會原諒你嗎?人家的傷口就會完好如初嗎?別人的痛苦就不存在了嗎?”藍時初冷聲質問道。
公良簌白頓時臉色煞白,他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幼稚的舉動給妻子留下了這麽大的傷害,藍時初果然是怨恨他的,他當初怎麽會覺得跟她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她就會原諒自己啊,這是多自負的想法?
但他也只能跟藍時初說對不起,因為時間不可能回到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他只能這麽說,“我需要做什麽,你才可以原諒我?”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直接問了。
藍時初冷笑一聲,她都還沒有說出他有心上人的事呢,既然有心上人,那就不要娶別的人啊。他自己沒辦法抵抗父母,就把氣撒在無辜的人身上,這算什麽?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離我遠點,別打擾我。”藍時初冷漠地回答,原主那輩子,一屍兩命死在流放路上,公良簌白後來給家裡平反了,卻連妻兒的屍骨都沒想過找一找,一心跟新妻子甜甜蜜蜜,對原主和未出生的胎兒真夠絕情的,現在卻來她面前尋求原諒?不可能。
公良簌白聽了,頓時如同萬箭穿心,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對藍時初沒有多深的感情,但現在聽見她這麽冷漠無情地話,心臟卻像是被挖了一個缺口,透心涼,寒冷刺骨。
他踉踉蹌蹌地衝了出去,藍時初嗤笑一聲,並沒有放在心上。
公良簌白忽然來跟她聊感情,肯定有什麽陰謀,藍時初心想,難道是想跟她打感情牌,同意他納妾?他那個心上人難道還沒成親在等他?可這也不該扯到她原不原諒他的事情上來啊?
藍時初有些納悶,想不通公良簌白到底為什麽跑來跟她說這事,不過想不通就不想了,藍時初想得很開。
不久之後她就想得更開了,因為皇帝決定今年要進行一場秋狩活動來慶賀他登基的第一年,藍時初作為公良簌白的妻子,自然可以跟著去湊熱鬧。
雖然這場圍獵活動並沒有那麽簡單,但藍時初不在意,反正皇帝要釣的魚又不是她,而是那些對皇位還沒有死心的人,所以她只需要開開心心地去打獵就行了。
皇帝出宮,自然是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什麽龍禁尉和金吾衛都帶著來了,安全很有保證的樣子。
藍時初帶著兒子在後面的隊伍行進,公良從雲都樂瘋了,他在承恩公府被關的都有些不自在了,雖然承恩公府很寬闊,但這種寬跟以前在流放之地的寬與闊是不一樣的,他就喜歡到處撒歡,自由自在,而不是被圈在一處地方。
“娘!皇家獵場有多大?有咱們村子的那座山大嗎?”公良從雲問,他嘴裡的“村子”就是流放之地的村子,那座山就是藍時初經常帶著他們去打獵的山。
藍時初想了想,心說,咱們那蠻荒之地的山可比京城這近郊的山凶猛多了,京郊這皇家獵場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凶猛獵物,畢竟是皇帝和大臣要去的地方,猛獸凶獸早早就被消滅了。
“我不知道,我沒量過。”藍時初說道,其實皇家獵場自然比不上流放之地的山林,但她不能說。
公良簌白沒聽到答案, “哦”了一聲,很快又問了:“那也會有野狼和老虎嗎?”
“有。”即使本來沒有,這次也會有。藍時初很肯定地回答,不過凶性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折了。
“我也能去打獵嗎?娘你給我做的弓箭我都來了!”公良簌白興奮地說。
“那些大人物打獵的時候你不能跟著去,等他們打完了,我們私底下可以去。”藍時初說。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回京這麽久沒射過箭,技術會生疏了,正好這次可以練練。”公良簌白對弓箭的興趣比書本的興趣大多了。
他還跟藍時初誇下了海口:“娘,這次你就等著我給你打回一隻野鹿吧!”
“好啊,我等著。”藍時初笑道,想要野鹿可能不太容易,畢竟這算是祥物,那些大人物肯定會佔了,不過野雞野兔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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