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畫畫的熱巧克力已經做好了,她和季憶兩個人剛到咖啡廳的門口,服務員就將打包好的外賣袋子,送了過來。
唐畫畫接過,道了一聲「謝謝」,回頭對著季憶剛準備說句「走了」,結果看到季憶扭著頭,望著空蕩蕩的街道,不知發什麼呆。
唐畫畫下意識的將到嘴邊的話,吞嚥進腹中,然後邁著步子,走到季憶跟前:「小憶,你究竟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麼魂不守舍的?」
聽到唐畫畫的話,季憶視線盯著街道繼續看了幾秒鐘,才落到了唐畫畫的身上:「我剛剛好像看到他了。」
縱使季憶不提「他」是誰,唐畫畫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季憶指的是「賀季晨」。
唐畫畫知道,季憶肯定是想賀季晨想的,又神思恍惚了。
這一年多來,季憶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亦或者說,比之前幹練成熟了許多,可只有跟在季憶身邊的人才知道,這一年多以來,她變了很多,她在有事做的時候還好,沒事做的時候,總會定神,若是沒有人喚醒她,有時候她一定神就是一兩個小時,也會像是現在這樣神思恍惚,明明賀季晨不在,她偏偏就會衝著空蕩蕩的一個地方喊著「賀季晨」名字奔去,她看似一日三餐都很固定的在吃,可吃得很少,她說她不熬夜,每天晚上十一點是準時爬上床去睡了,她也以為她是真的睡了,直到後來,大半夜,她起床上廁所,看見她盯著賀季晨的照片在發呆,旁邊還放著一瓶安眠藥,那時她才知道,季憶沒有她們看到的那麼堅強,她只是在努力的去做賀季晨希望她變成的那個模樣。
季憶見唐畫畫遲遲沒有說話,知道她誤會了她,以為她和從前神思恍惚時一樣,把自己臆想出來的畫面,當成真的了。
「畫畫,我沒騙你,這次是真的,我剛剛真的好像看到他了。」季憶像是生怕唐畫畫不信自己一般,指著咖啡廳的門:「就是那扇門,剛剛他推開的就是那扇門,就在你說要買杯熱巧克力後……」
季憶這樣努力描述場景的模樣,看的唐畫畫眼底一酸,眼淚險些冒了出來:「小憶,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走了……」
季憶嘴裡輕念的話,停了下來。
她知道,唐畫畫不信她說的話,她沒去看唐畫畫,只是默默無聲的盯著門看了一陣兒,然後對著唐畫畫說:「走吧。」
兩個人衝著路邊停放的車子走去。
唐畫畫知道,季憶此時的心情很低落,她努力的講著最近聽見的八卦和趣事給季憶聽。
季憶一直都沒說話,直到快到車前時,季憶動了動唇,打斷了唐畫畫口中的嘰嘰喳喳:「畫畫,我真的看到他了。」
唐畫畫撇開頭,看向了季憶站著的反方向。
她想安慰季憶兩句,可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怎麼都說不出來話。
上車,唐畫畫等季憶系好安全帶後,才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