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突然出現讓事情發生轉機,潘涼兄妹被白馬寺僧人擒住,扭送到羅漢堂等候處置。
“沒事吧?”秦硯問賀平樂,不等她回答,關切的目光早已巡視過她周身,除了臉上沾了些灰,發髻稍微有點亂之外,沒別的外傷。
“沒事。你怎麽會來的?”賀平樂欣喜問。
秦硯伸手為她抹去臉頰上的灰塵,再將她的珍珠簪抽出,不會梳雲髻,秦硯乾脆給她挽了個男子髻,可束好髻後再用她的珍珠簪總覺得有些怪異,秦硯便將自己頭上的青玉簪取下,簪到賀平樂頭上,若非穿著女裝,儼然一個俊俏小郎君。
秦硯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自然而然,從容得仿佛原本就該如此般。
賀平樂見到他,接連陰翳了好幾天的心情都晴朗起來,眼裡只有他,哪裡還顧得上兩人動作合適不合適。
“咳咳。”
一聲咳嗽傳來,碧池和碧溪湊上前來。
賀平樂驚訝看了看她們,問道:“咦,你們怎麽也在?”
碧溪看了一眼秦硯,說:
“先前您和秦公子走了,老夫人叫奴婢跟著你們,見小姐遇到危險,奴婢便去回稟夫人,誰知在禪房那邊遇到王爺……”
碧溪沒說的是,王爺聽見小姐遇險,那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
賀平樂聞言,看向秦硯,語氣酸道:
“你還有心思出來賞花?”
自從畫舫表白後就接連消失好幾天,以為他是有什麽公務在忙,才冷落了自己,沒想到還有心思來逛白馬寺,賞後山花。
秦硯聽出她話語中的不滿,想揉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撫,卻被賀平樂向後閃開,一副不想配合的架勢。
無奈搖頭笑了笑,秦硯說:
“此間事有我來處理,你先回禪房休息會兒。”
賀平樂果斷拉住秦硯衣袖,緊張問:“那你呢?”
好不容易才見一面,這就像打發她了?賀平樂很不高興。
秦硯沉穩解釋:“處理完事,我過去找你。”
賀平樂半信半疑:“真的?”
秦硯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保證道:“真的。”
說完,趁賀平樂不注意,秦硯還是成功拍到了她的腦袋,並附贈一個‘乖’字。
在賀平樂發愣時,秦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好無情一男子!
賀平樂暗自吐槽,用手背蹭了蹭腦袋上被秦硯拍過的地方,嘴角忍不住上揚,誰知一回頭,就對上幾雙疑惑的眼睛。
尤其是沈馨雅,眼裡的驚訝都快要蹦出眼球了。
被這樣盯著,賀平樂多少有點難為情,畢竟她和秦硯還處於地下情的階段。
為了緩解尷尬,賀平樂環顧一圈後問:
“對了,那個……呃,你表哥去哪兒了?”
沈馨雅愣住,回頭看了一圈,果然沒有發現秦照的身影,忽的又想起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就算心裡對賀平樂和秦硯的關系再怎麽疑惑,也提不起任何心情去八卦了。
今日之後,她欠潘暖錢的事情定然是要被家中知曉了,父親那樣嚴厲的人,又豈會容她此等惡行,屆時責罵責打,名聲盡毀什麽的就算了,萬一父親以行為不端為由把她逐出家門又當如何?
想到這裡,沈馨雅就頹然不已。
“小姐,老夫人現在應該已經去禪房了,咱們也去吧。”碧溪從旁提醒。
賀平樂點頭,她是要去禪房的,秦硯剛才說要去找她來著。
敢放她鴿子的話,,她一定會殺到他康平王府去,鬧得他不得安寧!
要是秦硯沒主動招惹,借賀平樂十個膽子也不敢跟他鬧去,可他既然招惹了,那就別想再輕易甩掉!
賀平樂憤憤心想。
經過沈馨雅身邊,見她衣衫有些亂,發髻也略微松動,又是隻身一人,遂邀請道:
“沈小姐隨我一同去吧。”
沈馨雅已經失神想到自己被趕出家門流落他鄉的悲慘生活了,心情鬱鬱,被賀平樂的聲音拉回神來,第一次真心的給賀平樂行了一禮:
“多謝。”
賀平樂見她神色頹然,知道她定是被嚇壞了,便主動伸手牽她,兩人跟隨引路的碧溪一同前往白馬寺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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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秀芝站在禪房外的回廊上,這是白馬寺中位置最好,視野最佳的獨院禪房,與其他間間相連的禪房比,這裡可清幽太多了。
她之所以住到這來還有一段插曲。
原本賀家定的禪房在後山東廂左數第一、二、三間,在來的路上,老夫人曾向她們描述過,雖然只是小小的三間禪房,但卻是她托了好多關系,費了很大力才定下的,因為白馬寺的法事隻做三天,賞景之人也唯有這三天能來白馬寺。
而禪房只有幾十間,要的人多了,自然就房源緊張,虧得老夫人平時的人緣還不錯,才得了三間,擠是擠了點,但相比那些訂不到的還是好很多。
但讓葉秀芝沒想到的是,她帶著婆子丫鬟到產房外才知她們的房間被人佔了,對方是信國公府的人,是什麽三房的姨奶奶。
不管她們是誰,佔了她們的房總要上前爭辯,誰知對方得知葉秀芝身份,竟仍無所顧忌,說什麽都不離開。
遇上這種蠻不講理,鳩佔鵲巢的,白馬寺的沙彌來了也沒用,兩邊都是各有來頭的貴客,他們誰也得罪不起,便希望哪一方主動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