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報出信國公府的名頭,想仗勢欺人,料定了只要他們不離開,就算對方是什麽侯夫人也不敢把他們如何,更別說爭執期間,這姨奶奶聽說了葉秀芝半路歸家的事,覺得這夫人來路不正,越發不把人放在眼裡。
情勢焦灼之際,秦硯及時出現。
他與葉秀芝恭恭敬敬作揖行禮後,才命人直接動手把搶佔禪房的人給揪了出來,剛開始那什麽姨奶奶還叫囂著要找他們算帳,秦硯自報家門,讓他們回去告訴信國公,說想算帳的話就去康平王府。
那勞什子姨奶奶沒想到這俊俏後生居然是個王爺,哪裡還敢叫囂,灰溜溜的走了。
把鳩佔鵲巢的人趕走後,葉秀芝與秦硯道謝,說:
“禪房都是女眷,就不請王爺進去了。今日之事,幸好王爺恰巧路過,出手相助,回去之後定會將此番恩情告知侯爺。”
誰知秦硯卻說:“侯夫人言重,我並非恰巧路過,我是特地來此等候夫人的。”
葉秀芝愣住不解,秦硯又說:
“此間禪房狹小,恐夫人與老夫人住不慣,我另外安排了後山別院,請夫人移步。”
若是旁人,葉秀芝定會拒絕,可對方是康平王,他是自家閨女的師父,又剛剛施以援手,若是直接拒絕,未免不近人情。
正猶豫時,秦硯又說:“請夫人移步別院,其實也是因為我有事與您和老夫人回稟,事關平樂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又事關女兒,葉秀芝再無拒絕的道理,隻得應允下來,命人去尋老夫人與平樂。
葉秀芝看著眼前的翠綠青竹出神,心中忐忑,她拿不準康平王究竟有何意圖,事關平樂……難道是……
“夫人,從北邊的窗戶看出去滿山紅,您快來看看吧。”
丫鬟出來請葉秀芝去觀景,可她現在哪裡有這心思,撫著才微微隆起的小腹,葉秀芝長歎一聲。
罷了,她一個人在這裡乾著急也沒用,還是順其自然吧。
正要隨丫鬟入內,就聽見院門口傳來人聲和腳步聲,葉秀芝趕忙迎到門邊,見是邱氏,上前攙扶。
邱氏擺手,翻過來拖著葉秀芝的手,說:
“你怎麽出來了,快進去。”
兩人走入院門,邱氏問葉秀芝:“康平王何在?”
看著平樂跟承王離開後,邱氏叫兩個丫鬟跟去伺候,一直沒回來,她拜完佛,捐了香油,給那丫頭求了支姻緣簽,剛解完簽,就有康平王的人來請她上後山別院。
她來白馬寺多年,只聽說過白馬寺中有別院,卻從未上去過,只因這地方並不是有錢就能進的,沒想到今天會托康平王的福進來一回。
“平樂那兒好像有點事,他隨碧溪碧池去照看了。”葉秀芝回道。
先前聽說平樂出事,她本來是想自己親自去的,但一旁康平王卻立刻過來保證,說一定會將平樂安全帶回,讓她在此好生歇息。
邱氏了然,進房觀景時聽丫鬟們說起信國公的親戚仗勢欺人的事,邱氏憤然道:
“什麽狗屁倒灶的親戚也敢仗勢欺人?這事兒我記下,總不會就這樣算了。”
葉秀芝勸道:“算了吧,就是幾個不懂事的,何必跟他們置氣。”
邱氏說:“這氣都不置,那信國公府還真當我們宣寧候府好欺負呢。”
見葉秀芝還想勸,邱氏說:“好了好了,這事兒我有分寸,你來處理。”說完,邱氏將葉秀芝喚道窗前坐好,叫丫鬟們去院子裡玩耍,葉秀芝便知她有話說,待丫鬟離開後問:
“母親有事與我說?”
邱氏點頭,將來時一直捏著的簽紙遞給葉秀芝,趁著葉秀芝看的時候,邱氏從旁解釋:
“上上簽!簽文的意思是:姻緣就在眼前!”
葉秀芝笑問:“娘您不是不信這些?”
邱氏說:“我原本是不信的,老大個姑娘,這麽多年都沒找著合適的,怎麽就近在眼前了?可我剛拿著簽文出來,迎面就撞見了康平王的人。”
葉秀芝明白邱氏的意思,說:“這都是巧合,康平王是平樂的師父,他要有那心思,不是早就……何必等到現在?”
邱氏擺手:“有些男人心思晚,師父什麽的,我倒覺得不算事。”
葉秀芝將簽文折好放在桌上,說:“我還是覺得不太像。”
邱氏嘖了一聲,問她:“那你覺得康平王為什麽突然對咱們示好?”
“王爺與侯爺交好?”葉秀芝說。
邱氏直搖頭說葉秀芝不開竅,兩人正說話,就聽外面丫鬟來報:
“老夫人、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邱氏說:“是也不是,咱審審你閨女就一清二楚了。”
片刻後,賀平樂牽著沈馨雅的手入房,邱氏原是想讓丫鬟把人押到跟前‘審問’,沒想到看見垂頭喪氣的沈馨雅,邱氏又生生把問話給憋了回去。
賀平樂讓丫鬟給沈馨雅打誰梳洗,一番整理後,沈馨雅才恢復成往昔的端莊整潔,怯生生來到邱氏她們面前。
她梳洗的時候,賀平樂已經把她帶沈馨雅回來的原因簡短說了一遍,避開了沈馨雅欠潘涼兄妹錢的事,隻說沈馨雅識人不淑,中了潘暖的計,被騙到白馬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