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對沈馨雅善意提點。
“多謝老夫人提醒,晚輩以後定會注意的。”
沈馨雅知道賀平樂與長輩們說的有所保留,暗暗對她遞去一抹感激。
就算今天的事情瞞不過,秦照肯定會告訴她爹知曉,但沈馨雅自然不希望鬧得天下皆知。
“你與平樂年歲相仿,不用拘束。”
葉秀芝看出沈馨雅的緊張,給她遞了塊糕點說。
沈馨雅確實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早早被潘暖騙來此地,又經歷一番驚憂坎坷,腹中早已饑腸轆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葉秀芝,沈馨雅接過糕點道謝:
“多謝侯夫人。”
葉秀芝將糕點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又拿起茶壺親自給她倒茶,說:
“不必客氣,我與你父親是舊相識,若你不嫌棄,便喚我姑姑也是可以的。”
沈馨雅確實聽父親說過宣寧候夫人早年救過他性命的事情,但當時她因為看賀平樂不順眼,連帶對賀家的人都有成見,經歷事情後才能看清一個人的品行。
就好像她之前不敢相信賀平樂會出手相救,捫心自問,若是賀平樂遇險,自己大概不會救得這麽盡心和爽快吧。
“那潘家兄妹如今在何處?做出此等惡事,絕不能善罷甘休。”邱氏說。
賀平樂回道:“我師父在處理呢,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提起秦硯,邱氏來了精神,礙於沈馨雅在場,不好‘審問’得太過明顯,隻得旁敲側擊:
“你師父今日怎會來此?你與他約好的?”
賀平樂搖頭表示:“我可沒有,誰知道他怎會來此,說不得是約會哪個大和尚的。他師父是道士,他卻來寺廟,回去我告訴他師父去!”
“口沒遮攔,沒點規矩!”葉秀芝警告般拍了一掌女兒後背,提醒她要尊師重道。
賀平樂欲言又止,小聲嘀咕:“規什麽矩?他自己不也沒規矩。”
“你說什麽?”葉秀芝蹙眉高聲,儼然要跟賀平樂算帳的樣子。
賀平樂現在哪裡敢氣她,就算親媽沒事,回去也肯定要被親爹數落的,能夠讓親爹數落自己的人只有親媽,可不能招惹。
趕忙賣乖打趣:“沒什麽沒什麽,心平氣和,弟弟在肚子裡要有樣學樣的。”
說完,賀平樂想伸手去摸葉秀芝的肚子,又被葉秀芝一掌拍開:“去。”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丫鬟來問:
“老夫人、夫人,承王殿下問他的表妹是否在此?”
邱氏看了一眼沈馨雅,對外回道:“在,請殿下進來飲杯茶水。”
傳話丫鬟領命而去,過會兒就回來了,沒帶回承王,又帶回來句話:
“殿下說,多謝老夫人好意,茶就不喝了,請表妹出去,他要送她回家。”
邱氏了然:“哦。那……”
眾人看向沈馨雅,問她的意思,沈馨雅眉頭緊促,神情看起來有些沉重,但她還是站起了身,對邱氏和葉秀芝福身告辭。
抬眼看了看賀平樂,不知怎的,賀平樂與她突然生出些許默契,起身道:
“我送你。”
沈馨雅微微松了口氣,對賀平樂點了點頭。
兩個姑娘走出房間,來到別院的拱門前,承王秦照就站在門外,聽見腳步聲才回過身來。
他轉身的那一刻,沈馨雅有些害怕,試圖往賀平樂身後躲,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就想通逃避不是辦法。
秦照看見她們,先看了一眼賀平樂,與她點頭致謝後才將注意力放到沈馨雅身上。
與他印象中,端莊冷傲的沈馨雅有些不同,今天的她全身都寫著無助和害怕,這樣的沈馨雅看起來竟比平常的她可愛多了。
秦照說:
“本來說要與你一起去上香的,誰知突然有事,我就先帶她回去了,改日再會。”
賀平樂沒有回話,而是看向沈馨雅,用眼神詢問她願不願意隨秦照離去,沈馨雅深吸一口氣,對賀平樂說:
“今日大恩,馨雅沒齒難忘,前路茫茫,若今後還有再見之期,馨雅定好生報答。”
說完這些,不等賀平樂反應過來,沈馨雅便放開她的手,毅然決然的對秦照說了句:
“走吧!”
然後,也不等秦照,沈馨雅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賀平樂和秦照對望一眼,紛紛對沈馨雅這種馬上就要上斷頭台的架勢表示不解。
秦照對賀平樂拱手告辭:“我就不等皇叔了,賀小姐幫我與他說一聲,回頭我去他府上請罪。”
賀平樂點頭回道:“好。”
她在原地看著秦照追著沈馨雅身後而去,暗自為沈馨雅祈禱。
今天的事潘家兄妹沒有得逞,因此也算對沈馨雅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想想會後怕,心理創傷估計是免不了的。
看著沈馨雅和秦照往山下走,賀平樂正要回去,就遠遠看見山下另一條山道走來一人,不是去處置潘家兄妹的秦硯又會是誰。
賀平樂站在上山的石階盡頭處等待,秦硯看見她,加快腳步,三步並作兩步跨上石階,來到賀平樂面前,問:
“等急了吧?”
賀平樂搖頭:“不急。剛送沈小姐離開,承王殿下說他不等你了,改日去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