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樂一張臉生得是如珠如玉,不施粉黛依然明豔動人,可秦硯不知哪兒來的癖好,拿起一支螺子黛非要幫賀平樂畫眉,賀平樂為了滿足他,只能豁出去閉上眼睛任他去畫,誰知他剛畫兩筆就歇了。
賀平樂看著鏡中無甚變化的自己,問他:“怎的不畫了?”
秦硯遺憾歎息:“你眉毛生得太周全,我這……無用武之地啊。”
此言一出,不僅賀平樂笑了,就連幫賀平樂梳頭的宮婢們都跟著笑了起來,紛紛感慨原來不苟言笑的康平王竟也有這樣的一面。
兩人攜手而出,宮人已備好酒菜,賀平樂午膳時一個人面對皇后及宮中娘娘們,雖說有三金和淑妃娘娘從旁幫襯,也難免緊張,隨便吃了幾口也味同嚼蠟,下午又睡了一覺未曾進食,現在有秦硯陪在身旁,隻覺得什麽都很好吃。
秦硯看她吃的好就放心,飯後飲了幾口茶,怕賀平樂積食,便拉著她到延福殿外的花園裡遛彎消食,與她說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賀平樂細細聆聽,她發現只要是關於秦硯的,無論事情多小她都會很感興趣,她渴望知道他的成長軌跡,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他。
月上中天,秦硯帶賀平樂在延福殿後的浴池泡了一通後,兩人回到房中,賀平樂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一名宮婢為她擦拭濕發,秦硯過來,對宮婢伸手:
“我來吧。你們都退下,夜間不必伺候。”
“是。”宮婢將乾毛巾遞給秦硯後,便行禮告退,並帶走了房內其他宮婢,為他們將房門關緊。
秦硯看著宮婢們出去,盯著房門一動不動,直到聽見大殿的門也被關上,偌大宮殿再無別的聲響後才回過身,走到賀平樂身後為她擦拭烏黑長發。
“你一直如此嗎?”賀平樂問他。
秦硯不解:“什麽?”
賀平樂說:“睡覺時不留人伺候。”
“哦,是啊。有人盯著我睡不著。”秦硯說。
賀平樂回身看他:“嗯?”
秦硯立刻反應過來,解釋說:“你自是不同,如今我若沒你在側,只怕就睡不著了。”
“師父,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竟也會說花言巧語。”賀平樂打趣他。
秦硯也不否認,直接點頭:
“一直就會,從前沒人說罷了。”
賀平樂被他的坦誠給逗笑了,回身抱住他,秦硯無奈道:“頭髮還沒乾呢。”
“過會兒自己會乾,不用擦了。我們……”
賀平樂仰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床鋪,夫妻間的暗示意味不要太明顯。
誰知秦硯只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
“穿衣服,帶你去個地方。”
賀平樂不解:“這麽晚了去哪裡?”
嘴上這麽問,但賀平樂起身穿衣服的動作卻絲毫不懷疑。
秦硯神秘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幾個燭台旁,將精美燈罩取下,熄滅燭火,一盞不剩。
賀平樂突感黑暗,正要問秦硯想做什麽,就覺一隻大手湊過來捂住她的嘴,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出聲。”
賀平樂點點頭,秦硯將手放開,改牽住賀平樂的手,秦硯將賀平樂帶到房間一邊,等兩人眼睛適應了黑暗後,秦硯才蹲下身,在床板下面摸索著什麽,賀平樂不懂,就乖乖蹲在一邊等著。
忽的,安靜的房間內傳來一聲極為細小的‘哢噠’聲,然後就見床鋪原本靠著的那面牆忽然向兩邊分開,竟是個密室入口。
秦硯拉著賀平樂從床鋪後面狹小的空間擠入,跨進那密室的門後,秦硯轉動了一下門後牆壁上的圈環,身後石門便再次關上,寢殿內除了不見人外,一切如常。
而最神奇的是,在石門關閉的時候,賀平樂以為會一片黑暗,但也不知是什麽原理,在石門關上的那一瞬,漆黑的密室通道中忽的火光大盛,兩邊牆壁上的火把自燃,將整個通道照得比白日還亮。
“走。”秦硯拉著賀平樂一路往前,很快就轉入另一道石門,這密室裡面的火把都像是聲控的,走到哪兒亮到哪兒。
另一道石門中是個書房,光是書架就有幾十個,書架上的書竟然比秦硯私宅中的那些還要多。
除了書架之外,還有茶桌,軟榻,棋室,琴台,演武場,金銀珠寶箱……這些也就算了,賀平樂竟然還在角落看見了灶台,灶台旁有個碩大的櫃子,裡面放的應該是柴火和米面之類的東西,有點緊急避難所的意思。
“延福殿是我娘以前住的地方,她喜歡清淨,我父皇便叫工匠悄悄在延福殿下方修建了這麽個清淨所。”秦硯說。
賀平樂對琴棋書畫,武學典籍沒什麽興趣,第一時間就走向金銀珠寶箱,看著被摞得高高的金錠子和珠光寶器的珍珠翡翠,賀平樂感覺戀愛了,蹲在寶箱前不願起身。
秦硯走過來說:“別看了,喜歡就都送你。”
賀平樂震驚後有點難為情:“都是你娘的,給我不好吧?”
秦硯見她一邊說,小手一邊往珠寶上摸的樣子,不禁搖頭歎息:“財迷。”
說完,他彎腰撩袖,將手伸進珠寶箱子裡尋摸著什麽,邊找邊嘀咕:
“哪兒去了?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