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能把那麽大的船踢過去拉過來,岸上十幾個漢子一起拉船都費力的很,她卻很輕松,足見力氣有多恐怖。
當然了,此時此刻,女孩們除了害怕賀平樂之外,其實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處境和出去之後該如何面對家人。
一個個低垂著腦袋悔不當初。
賀平樂無聊的從地上撿起一根稻草打結玩兒,福鑫公主直接坐到她的身邊來,賀平樂看了看她。
只見福鑫公主忽然對賀平樂展顏一笑,自我介紹:
“我叫秦福鑫,三個金那個鑫。你叫什麽?”
賀平樂不知道她是誰,雖然她說自己姓秦,但賀平樂根本沒往皇家去想,以為她跟那些姑娘一樣,是誰家的貴女。
“賀平樂。”她平常回了句。
福鑫公主將她的名字默念了一遍,記住後又問她:
“你那身力氣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
賀平樂對她印象不好,不想和她說太多,冷冷回道:“關你什麽事?”
甚少被人冰冷對待的福鑫公主先是愣了愣,不過很快就自我調節過來,說:
“說說嘛,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不會害你的。”
賀平樂斜斜看了她一眼,又掃過坐在對面的姑娘們,心道:都撞我船了,還想怎麽害我?
連話都不想說,賀平樂直接給了福鑫公主一記白眼,讓她自己體會去。
福鑫公主明白她的意思,回想剛才她們對她做的事情,頓時有點慚愧,主動道歉道:
“撞你船的事,確實是我們不對,你生氣是應該的。”
賀平樂想不到她會這麽爽快的道歉,擔心她憋著壞,便沒搭理,將目光轉向囚室外。
“賀平樂,你什麽態度?殿下身份何等尊貴,你怎敢如此對她?”
賀平樂態度冷淡,自有那為公主抱不平的,安定伯之女徐佳倩就是其一,她家本就是靠著皇恩起家,與沈馨雅一行交往也是看在沈家是外戚的份上,淑妃娘娘聖眷正濃,福鑫公主也深受陛下疼愛,自小她就被家人教育要忠於皇室,哪裡見得賀平樂怠慢公主。
殿下?
賀平樂這才知道秦福鑫是公主。
可公主又如何?把害人當有趣的公主,只會助紂為虐,不值得尊重。
她隻當聽不懂‘殿下’的含義,對徐佳倩的質問充耳不聞。
徐佳倩見她說出公主身份賀平樂還無動於衷,頓時覺得她是瞧不起自己,掙扎著要站起來和她理論,被身邊人阻止:
“好了。什麽時候還有心思吵架,快想想怎麽出去吧。”
說話的是太傅之女顧茜茜,她的兩條秀眉此時都快皺得連到一起,語氣焦急,全然沒有素日的文雅多才。
其他姑娘也象征性勸:“是啊,別吵了。有誰認識京兆府的獄卒嗎?快點出去才是要緊。”
女孩們面面相覷,遺憾道:
“我們這裡的人,誰會認識獄卒啊。把京兆府尹喊來,說不定還認識幾個。”
這話說得沒毛病,她們的父輩都沒有三品以下的官兒,獄卒這種地位的人,平日裡根本連見她們面的資格都沒有。
徐佳倩忽然想起件事,說道:
“咦,等等。我好像……見過京兆府的獄長,他以前是我家馬奴,後來救過我爹一次,我爹就舉薦他到京兆做獄卒,年前說是升了獄長……也不知他認不認得我了。”
女孩們紛紛開口:
“認不認得,把他喚來不就知道了。”
徐佳倩點了點頭,說:“那我試試。”
女孩們圍著她來到囚室門邊,徐佳倩對外喊道:“來人!有人嗎?”
片刻後,一個壯碩的女獄卒出現在門外,粗聲粗氣的說:
“幹什麽?”
徐佳倩害怕往想往後退縮,女孩們一擁上前,七嘴八舌的說要見獄長。
女獄卒也不知聽懂沒聽懂,反正不理會,用棍子用力敲了敲囚室的大門,發出巨響,破口罵道:
“都老實點!想挨揍嗎?”
女孩們嚇得直往後退,縱使她們身份貴重,卻沒有跟這種底層獄卒打交道的經驗。
可她們若不見到獄長,還不知要被困在這醃臢地方多久,徐佳倩環顧一圈,見小夥伴們全都一臉懼色,她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上前,顫聲說:
“我,我要見你們獄長,他是我家馬奴,他……”
女獄卒這回聽清了,憤然暴起:
“嘿,敢說我們大人是馬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揚起手中棍子就往徐佳倩抓著牢房木欄的手上打去,說時遲那時快,賀平樂衝上前一腳踹在囚室大門上,把囚室的門直接給踹飛出去老遠,轟隆隆的在牢房回廊上刮撞,鎖門的鐵鏈跟地面摩擦,一路火花帶閃電,看呆了牢房中的所有人。
女獄卒還維持著高高揚起手要打人的動作,目瞪口呆,嘴裡驚訝得能塞兩個雞蛋,牢門在遙遠的入口處散架了,女獄卒憋著的一口氣也到了頭。
放下棍棒,雙手舉過頭頂,撲通跪地,真誠且坦率的說了一句:
“好漢饒命。”
賀平樂站在牢房門內,十分規矩的沒出牢房的大門,語調平穩對女獄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