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茜和薑月都已經睡著了。
跟媽媽打過電話後許知喃倒是終於睡著了。
翌日,她難得睡到上午十點才起來。
頭已經不疼了,可也不怎麽清爽,大概是什麽分手後遺症。
許知喃指尖一頓,又自嘲地勾了下唇。
也許她和林清野之間連分手都算不上。
洗漱後,許知喃把幾本考試要看的書塞進書包,去了刺青店。
因為臨近期末考,她把幾個大活約的時候都往後挪了挪,最近沒定下來的活。
她重新背了一遍教材裡的知識點,合上書,在大腦裡搭框架重新鞏固一遍。
剛背完,刺青店店門被推開,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只不過出現的這人就沒有那麽讓人愉悅了——秦棠。
許知喃當不認識,公事公辦:“歡迎光臨。”
他訕笑著:“害,歡迎歡迎,那個……許同學,我是來找你負荊請罪的。”
“不用了,如果是這個事的話,你請回吧。”
“別啊,別這麽狠心啊。”秦棠在她對面坐下,“昨天那真是我嘴賤,你都不知道,後來野哥那張臉有多嚇人,我要是不來跟你解釋清楚,我都得被活剝了。”
“不至於。”
的確是不至於,這一晚上林清野沒有一條短信一個電話,反倒是來了個秦棠。
“哪兒能不至於!你是沒見到他昨天那個樣子!我現在都不敢去找他呢。”
許知喃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是來紋身的就留著,不然就快走吧。”
秦棠嬉皮笑臉:“那就紋一個?”
許知喃靜靜看著他,眉眼冷淡。
秦棠一哽,被她這神色又乍然想起了從前,以及林清野作為旁觀者時的評價——這女的太傲。
真他媽,有什麽可傲的。
秦棠點點頭:“行。”
他站起來,往門口走,許知喃不攔,甚至還送客到門邊,他一走出去就打算把門關上。
秦棠拿手擋了下,最後還是說了句:“其實林清野吧,他對你挺特殊的,那麽多女生喜歡他呢,以前也沒見他對誰青眼過,你是第一個。”
許知喃淺淺笑了,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一排整齊的小白牙。
秦棠有一瞬間走神。
然後就聽她頂著這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平靜道:“喜歡我的男生也不少,我不想也用不著求他對我青眼有加。”
“……”
門被關上,門把上的歡迎光臨木板牌子差點砸在他鼻子上。
秦棠被她那話以及眼睛裡的光給怔到了。
昨天看著館廳外兩人偷偷膩歪接吻,許知喃那一臉害羞的樣子,他還真是挺佩服林清野的。
這佩服不在於他成功勾搭上的許知喃,對於許知喃,不能用“勾搭”,得用“征服”。
而且還治得服服帖帖,看不到傲氣了,乖巧溫順。
可如今看來,這小姑娘抽身的清醒迅速。
到底是誰征服誰都說不準。
這兩天一直斷斷續續地下雨,結束考試周第一門考試,許知喃踩著濕漉漉的地面從教學樓出來。
回寢室簡單拿了些換洗衣物便踏上回家的地鐵。
今天是她父親的忌日。
許知喃抬手握著地鐵扶手,回憶起從前的事,神色稍淡。
從地鐵站出來,回家一路上經過幾戶鄰居,笑容滿面地衝她打招呼:“阿喃回來啦。”
許知喃一直很討大家喜歡。
剛走進家門口,她就聽到另一個聲音:“阿姨,你把東西放著吧,我來搬就好了。”
“顧從望?”她愣了下。
顧從望手裡拿著幾個果盤,扭頭看過來:“你可總算來了,我給你發信息,沒看?”
“啊?”許知喃拿起手機看了眼,才發現剛才考試時關的機,到現在都還沒開,“忘開機了。”
“你還真是。”顧從望失笑,手遞到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怎麽覺得你最近恍恍惚惚的。”
“今天試卷有點難。”
“你可得了吧。”顧從望不太相信。
“你怎麽過來了?”許知喃問。
“我閑著沒事,今天不是……”他沒說下去,摸摸頭髮,“阿姨一個人挺累的,我來幫個忙,誰知道來的晚了,阿姨都已經弄好了。”
媽媽在廚房喊她,許知喃忙應了聲,進去幫忙。
等出發去墓園時已經是正午之後。
好在剛剛下過雨,不算太熱。
媽媽將帶來的糕點貢品擺出來,跪坐在墓碑前。
墓碑上一張照片,身著警服,濃眉大眼,長得很正氣。
許知喃以前聽奶奶提過,她爸爸從小就長得標志,又是警察工作,官家飯,那會兒周圍不少姑娘都傾慕。
可他工作太忙,也沒空相親,身邊都是同齡男人,連個女孩兒頭髮絲都看不到。
直到後來被奶奶明令要求才終於答應去相親一趟,遇到的便是她母親,兩人一見鍾情,很快就定下來。
結婚那天大家看著俊男美女,一個人民警察一個人民教師,一個浩然正氣一個溫婉賢淑,紛紛驚羨不已。
在那時,也算是一段佳話。
誰能想到如今卻成了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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