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林清野連拖鞋都沒給她,估計洗澡是赤著腳洗的,也不知道涼,這會兒直接踩在帆布鞋上,腳後跟露著,小巧圓潤,皮膚更加白。
他眸色微深,又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又咬了根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
等抽完第二支煙,他才起身走進臥室。
小姑娘人縮成一團,隻佔據了床的一覺,已經睡著了。
那條吊帶裙本來就短,在這個姿勢下又往上縮,隻堪堪包住臀部。
林清野走過去,將那條浴巾丟到她腰臀間,這樣一來,上半身便沒了遮蓋物。
纖細白皙的手臂,肩膀上細細兩條帶子,露出大片光滑瘦削的後背,人側躺著,兩個手臂收攏,胸口在擠壓下風光無限。
林清野眼皮一跳。
季煙買的這什麽狗屁衣服。
他不再看了,拽過被子隨手蓋在她身上,動作也不溫柔,又反身關了臥室的燈。
而後走進浴室,她原本那條弄髒的裙子被疊好了整齊放在洗手台邊。
林清野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打開。
工作室的洗衣機是最普通的那種,噪音很大。
林清野也不去想那噪聲會不會吵醒許知喃,但不敢在臥室多待,出去客廳待著,打算今晚就乾脆在這沙發上將就一夜。
煙灰缸裡豎了好幾枚煙蒂,他依舊睡意全無,腦海中開始浮現從前那一個個夢中的香豔畫面。
他認識許知喃兩年後,今天是頭一次跟她說話。
早知道剛才在酒吧不該去惹那個麻煩,如今看來今晚估計又不用睡覺了。
林清野從一旁酒櫃裡抽出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樂隊那個群裡關池問他在哪,他們三人準備去買夜宵,問要不要給他送去工作室。
[林清野:我在工作室,現在有事,不用給我送了。]
關池也聽季煙說了他向她要裙子的事,也問他有沒有出什麽事兒。
[林清野:沒事。]
他向來這個性子,對什麽都不熱絡,關池早就習慣了,見他這麽說便也就閉嘴沒再問了。
工作室客廳和臥室都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屋外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發出地分貝的噪音,每一滴雨點讀像是砸在了林清野的心尖兒上,總卷起些燥意,難以平靜。
即便在表情上絲毫看不出來這會兒他心底的暗流湧動。
他喝得有點快,腦袋漸漸放空,眼前已經不再清明,出現重影。
林清野靜不下來,索性把自己喝暈了,他昏昏沉沉躺倒在沙發上,抬手手背擋在額頭上,半闔眼。
沙發很軟,往下陷,像是緩緩陷入泥沼之中。
突然——
臥室裡“咚”一聲。
是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
林清野皺眉,反應慢半拍,不知道是自己幻聽還是真實,直到臥室裡依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才撐著醉酒的身體從沙發上起來,進屋。
許知喃從床上摔下來了,黑發凌亂披散在肩頭,裙子往上滑,一雙腿又直又長,很扎眼。
她喝醉了,腳底打滑從床上滾下來後居然還爬不上去了。
林清野靠在門框邊看了半晌,上前,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他本就喝多,身體也不穩,起身時晃了下,許知喃便嗚嗚在他懷裡扭了幾下身子。
“操。”林清野啞聲,難得地罵了句髒話,“別他媽動。”
嗓音裡含著濃濃的酒意。
可喝醉的人哪兒會聽他的話,依舊扭動不停。
林清野眸色愈發暗,直接把人丟到床上,摁住她肩膀:“睡個覺也這麽多破事。”
他動作太粗暴,許知喃皺著眉醒過來,費勁地撐開眼皮。
少女的眼睛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四目交匯,她沒反應過來,盯著他眨了眨眼,濃密卷翹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撲閃幾下。
林清野喝了酒,關於理智的那根神經也被酒精泡過,本就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一不小心就會斷。
他喉間一緊,唇線緊繃,眸色深深地看著許知喃那雙眼睛。
她的確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甚至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俗話放到許知喃身上,真的會讓人覺得是至理名言。
太乾淨了。
林清野看了會兒,抬手,捂住她眼睛。
不敢再看了。
酒精似乎在身體裡沸騰,他怕自己會失控。
他從很早之前就想不管不顧地許知喃拉入地獄,佔為己有。
可她又實在太乾淨了,他不敢玷汙。
他被雪夜的“好可憐”折磨,被那時她眼底的光芒、同情和傲氣折磨,可他卻又想讓她奉為神明,就像那天她站在路燈下,周圍昏暗一片,只有她這一處的光。
可許知喃並不讓他如願。
眼睛被擋住,手掌蓋得不是很實,她沒閉眼,依舊眨著眼,卷翹濃密的睫毛掃過他手心,有些癢。
然後她抬起手,微涼的指尖攀住林清野的手。
像是一根糾纏的繩子,密密纏繞住他的心。
許知喃把他的手扒拉下來,林清野再次看到了她那一雙眼睛。
對視片刻,他微微俯身,靠近許知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