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聽著,笑了笑:“你這麽一說,我便有希望了。或許等哪一日,合歡宮重回鼎盛,我也就不會怕了吧?”
“嗯。”
謝長寂開口,花向晚轉頭,微笑看著前方,目光中卻沒有半點溫度。
車隊往前緩緩行去,沒了一會兒,靈北便趕了回來。
“少主。”
靈北到花向晚身邊,壓低聲:“是清樂宮,溫少清帶了清樂宮五千弟子,把合歡宮圍了。”
聽到這話,花向晚皺眉:“他們沒傷人吧?”
“沒有,”靈北搖頭,“他們沒打算找合歡宮麻煩,是在合歡宮等著您……”靈北一頓,抬頭看了一眼謝長寂,最後還是出聲,“和上君。”
一聽這話,花向晚就頭疼。
她抬手扶額:“他鬧哪一出?”
“溫少主說,婚是他母親退的,他要和您談談,也要看看上君是什麽人物。”
“我人都帶回來了,”花向晚壓低聲,“他要和我談什麽?”
靈北不說話,花向晚想了想:“後門呢?他們也堵上了?”
“沒有,”靈北搖頭,“溫少主特意把後門留出來了。”
“那就從後門走,”花向晚立刻吩咐,“別起衝突。”
“是。”
靈北點頭。
這些年合歡宮對這些衝突都是能避就避,養精蓄銳,好好發展。
然而靈北還沒轉身,就聽謝長寂開口:“不必繞路,繼續往前。”
聽到這話,花向晚一愣,和靈北一起看了過去,就見謝長寂面色不動,稍稍提聲:“憶然。
江憶然聞言,從前方折回來,恭敬道:“上君。”
“吩咐弟子,揚旗往前。”
“是。”江憶然立刻應聲,隨即轉身離開,朝著天劍宗弟子大喊出聲,“揚旗!”
片刻後,天劍宗宗旗便同合歡宮的宮旗一起升起在車頭和前後排。
兩旗並列,在風中交纏在一起。
靈北和花向晚看著這個情況,有些不敢說話。
他們畏畏縮縮過了快兩百年,從未這麽囂張過。
謝長寂見宗旗升起,轉頭看向靈北,語氣聽不出喜怒:“溫少清在嗎?”
“在。”
靈北反應過來,趕緊匯報前面情況:“溫少清帶了清樂宮兩位化神期的高手,都在。”
“嗯。”
謝長寂點頭,隻道:“開路吧。”
靈北聞言,便知道謝長寂是打算硬碰硬。
他一時有些激動,強行克制住心中興奮,故作鎮定沉穩:“是。”
說著,靈北便轉身去了前方領路。
花向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謝長寂的意思,她有些心慌。
趕緊坐到謝長寂面前,握住他的手,激動懇求:“謝長寂,溫少清是清樂宮少宮主,你別亂來。”
謝長寂聞言,抬眼看她。
“你怕我殺了他?”
一開口就提“殺”,完全超出了花向晚“重傷”的心理預期。
她更慌了,立刻強調:“要是他死了清樂宮是一定要開戰的,合歡宮現在元嬰以上修士都沒有多少,我沒有多少家底,咱們要養精蓄銳保持實力,不到萬不得已……”
“不必害怕。”
謝長寂聽著她的理由,神色稍緩,他垂下眼眸,看上去極為平和:“我只是不想繞路,我有分寸。”
花向晚看著他沉穩神色,咽了咽口水。
想著謝長寂過往一直言出必行、十分穩妥,她終於放心了一些,但還是叮囑:“重傷也是不行的,一點教訓就可以了,也別太過分,終歸要給點面子。”
謝長寂低頭喝茶,沒有出聲。
車隊一路往前,繞過前面土坡,就來到合歡宮,從山丘上往上看,合歡宮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平原,五千修士列在合歡宮前方,整整齊齊,頗為壯觀。
花向晚撩著馬車車簾,緊張看著兩邊隊伍越靠越近,旁邊謝長寂完全與之相反,平靜喝茶,沒有半點擔憂。
過了片刻,兩邊人馬終於交頭,馬車停下來,靈北在前方行了個禮,恭敬揚聲:“溫少主,我家少主攜少君歸來,還望少主讓路。”
沒有人說話。
過了片刻,就看前方修士讓道,軟轎上下吱呀之聲響起,人群中一位青年坐在軟轎上,緩緩而來。
他身著紫衣,頭頂羽冠,一手捧著金杯,一手搭在軟轎一邊,容貌豔麗,眉眼輕佻,眼角一顆紅痣,襯得他格外妖嬈,也帶了幾分銳利。
“阿晚,”他沒搭理靈北,看向馬車,徑直揚聲,“你又帶了新歡回來呀?”
花向晚聽得這話,看了看謝長寂,見謝長寂似是發愣,便有些坐不住了,揚起車簾站出去,皺眉叱喝:“你來鬧什麽?不是都退婚了嗎?!”
“阿晚,”看見花向晚,溫少清神色立刻鄭重起來,“此事並非我意,我被我阿娘關了許久,現下才逃出來就來找你,我與秦雲衣沒有成親……”
“那也是退婚了。”
花向晚打斷他,看了看他身後修士,壓低聲:“我已經在天劍宗成親了,退開吧,休要太過難看。”
聽到這話,溫少清臉色微變,他咬牙切齒:“成親了?”
“是。”
花向晚應聲:“別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