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這點,葛大掌櫃和葛四爺商量了一下,開始加入爭搶生絲的行列。
三百兩一擔的生絲,別人買的咬牙切齒,葛家眼睛眨都不眨。有多少買進多少,搞得現在其他人都不罵顏家了,而是改為罵葛家。
還有人一見葛家都下場了,也都坐不住了。
葛家和顏家都在搶,他們還有不搶之理?
搶,都搶回來。
顏青棠本打算把絲價抬到三百五十兩就收手,誰曾想一石激起千層浪。
表面上她還在讓人收絲,但也只是表面,每天隻買進一點,其他時間就坐看這些人能把絲價哄抬到何等地步。
三百七,三百八,三百九……
蘇州各大牙行都瘋了,每天都有許多人在牙行裡蹲點看‘今日絲價’。
一般這個價格是牙行根據昨日落點絲價來的,幾乎幾天都不會動一下,如今倒好,一天變幾次。
中間,有人受不了退場,這時顏家就會加入進去,和葛家搶。
兩家商行的掌櫃夥計,平時若是照面,總要笑臉打個招呼,現在也不打招呼了,改為看到後就扭頭吐口水。
所有人都覺得這兩家是瘋了。
可顏家瘋了還能理解,畢竟顏家擔了那麽多的攤派任務,葛家也瘋了,就讓人尤為不解。
這天,欽差突然讓人傳信給顏青棠,說要與她見面。
還是在澄湖,船上。
顏青棠再度見到‘欽差’。
對方還是沒有露面,隱在屏風後。
屏風後,男人穿著銀灰色繡銀線暗紋大袖長袍,他似乎有些疲累,坐在椅子上,絢麗的袍擺逶迤而下,落在地面上。
以往顏青棠頂多能看見有個男人坐在屏風後,今日可能是椅子擺得方位不對,或是對方疏忽沒有注意細節,竟讓她從屏風下看到了對方的袍擺。
那銀灰色的布料,星星點點,隨著光線閃動,其上暗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
顏家做絲綢生意,顏青棠自然不可能不懂布料。
此乃雲錦中的庫錦,又叫庫金,其織物上的花紋都是夾雜著金銀線織成,光彩奪目,珍貴非常,乃雲錦中最難得一種。
所謂一寸雲錦一寸金,可想而知這庫錦更難得。
這位欽差大人,到底是何等身份,竟能穿上這種只能作為貢品的庫錦?
難道是什麽王公勳貴家的子弟?
滿身疲憊的紀景行,哪知曉自己露了端倪。
他這幾日不在蘇州,之前為了掩人耳目,他擇了一隊人馬折道去了安徽,誰知道安徽那有人好大本事,硬是做了場面,逼著‘太子’不得不露面。
為了不露餡,他連夜奔赴安徽,在安徽盤旋兩日,特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讓人們都知道太子是去了安徽。
本來他還想再留幾日,處理一些事,誰知疾風司傳信過來,說顏少東家弄出大事了。
陳越白不懂商,但顏家擺出這架勢,明顯是打算搞大事,主子臨行前再三叮囑,這邊若有異,定要與他傳信,他自然趕緊傳信。
所以紀景行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短短幾日內,來回奔波數千裡,不怪以他的非人體力也累得不輕。
“本官聽說你和司馬長庚見了一面,還在市面上大肆收購生絲?”
屏風後,一雙深邃眼眸不錯地盯著屏風外的人。
此刻靜下來,他才發覺自己有多麽想她,忍住想出去抱住她的衝動,紀景行站了起來。
從屏風外,顏青棠只能看見‘欽差’站了起來,逶迤的袍擺隨著他的步子,漸漸抽離。
她眨了眨眼,這欽差倒是挺關注她,竟知道她在大肆收購生絲。
“回大人的話,之前通過景護衛轉述,您應該知曉民女為何與司馬都司見面。至於收購生絲,確有此事。”
“是為了報復葛家?”
見她不言,他又道:“你弄出如此大場面,不怕是時收不了場?”
“不怕。”
“但本官並沒有看出你此舉是為何意。”若是看懂,他也不會這麽急匆匆就跑回來。
“大人等等再看就知了。”
見她不願多說,紀景行被堵得不輕。
心想自己擔心她,日夜兼程趕回來,她倒好,天塌了她估計還紋絲不動。
但也知道她性格,她若是不想說的話,逼著是沒用的。且他如今是‘欽差’,也不適宜逼她做什麽,只能閑話兩句,就讓她走了。
顏青棠坐船離開了澄湖,心想如今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便打算回青陽巷一趟。
權當讓自己放放松,且馬上院試要開了,她曾答應過季書生,到那天要親自送他去貢院。
於是便大包小包,又讓人去酒樓打包了一桌飯菜,帶回了小院。
“你這是怎麽了?”
看眼前的書生,雖強撐著精神,但肉眼可見十分疲憊,眼圈也有些泛青,顏青棠十分詫異。
同喜在一旁插嘴:“最近公子醒來就坐在桌前看書,一看就是一天,有時半夜也不閑下。”
他心中正在慶幸,幸虧公子回得早,不然又要像之前那回,他奔命似的出去找。
同時又有點疑惑,怎麽每次兩人都趕這麽巧,顏太太回來了,公子必然也回來了?難道說公子暗地裡讓人盯著顏太太?一看她回來了,就馬上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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