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的能看到, 第二排的也能看到。
當初在酒店大廳時, 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那個擺在一側的花瓶, 但是現在一看到台上的,幾乎都能想到。
小丑看著沉默的觀眾席,拉大的嘴角也變小了。
但是很快他就笑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 花瓶裡的那些「人」就上上下下, 像是在跳舞一樣。
蘇憫有點噁心這種表演, 對主辦方只覺得喪心病狂。
導演怎麼想出這劇情的,能拍出來也不怕被封了,過審也不容易,大結局肯定是偉光正的。
蘇憫都想好了自己要是活到大結局,最起碼的也要來報個警,假裝自己很害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氛越來越緊張。
李馳魚坐立難安, 一會看樂陵, 一會歎氣, 然後問:「我們必須在這裡看完所有的表演嗎?」
他一開始還鎮定, 一直到現在已經完全鎮定不下來了, 這完全就是生死之間啊。
而且女神要是死在這裡,他也難辭其咎。
蘇憫思索道:「舞台的後面也許有秘密。」
整個表演場地周圍都是黑暗,朦朧中看到其實並沒什麼, 但是小丑是從幕布後出來的, 也就是說幕布後也許就是大本營。
就像是很多劇院一樣, 有個後台。
他們的後台一定是隱藏了很多東西,包括這些表演需要用的東西。
而且蘇憫還有個想知道的,這個表演的魔術師就只有小丑一個人,也太少了吧。
這種表演居然還能賣票也是神奇。
當然什麼電影都是存在bug的,比如之前一部電影,設定是不能發出聲音,裡面的結局卻是讓人吐血。
沈宿還在一旁坐著。
蘇憫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過頭,好奇地問:「小丑會不會把你抓上去表演?」
沈宿說:「不可能。」
蘇憫若有所思地點頭,「那就是他忌憚你了。」
沈宿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一笑,「嗯。」
的確是在忌憚他,否則在帽子戲法時就不會失利了,而且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李馳魚驚恐地問:「蘇憫你在和誰說話?」
他剛才就聽到了,本來還以為是自言自語,現在一聽完全不是,好像在和人對話。
可是他怎麼看蘇憫的另一邊都是沒有人的,只可能是在和鬼說話了。
蘇憫淡定道:「你聽錯了。」
李馳魚:「……」他才不信。
蘇憫沒再問沈宿什麼,又專心看台上的小丑偶爾吹兩聲口哨,看著花瓶裡的「人」動來動去。
即使是憤怒,他們也無法做出什麼。
也許是觀眾的反響不好,小丑真的氣,吹了好幾聲哨子就看到一群瑟瑟發抖不說話的觀眾。
這樣的表演一點意思也沒有。
再看第一排的觀眾,一臉面無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看動物世界。
小丑冷哼一聲,敲碎了一個花瓶。
花瓶裡模糊的人掉了出來,四肢還在,但是已經腫脹萎縮,鬆軟無力,癱在舞台上。
小丑依舊看到面無表情的觀眾們。
他實在是太氣了,迅速地表演結束,然後沒管那些花瓶直接進入了幕布之後。
完好無損的花瓶裡的「人」縮了進去。
蘇憫說:「小丑離開了。」
他一離開現在整個場所就只剩下觀眾席上的人,沉默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時間,又開始活絡心思了。
李馳魚問:「我們要不要逃跑?」
蘇憫思考了一秒,果斷說:「要。」
等死是沒用的,不符合他的想法,而且一路等到最後,反而會任人擺佈。
樂陵側過頭,「找到能跑的地方就行。」
蘇憫環視了一圈,指了指舞台周圍,「我之前就觀察過那邊,應該可以藏住,等機會進入後台。」
但是是有風險的。
蔣桃之唇色慘白,低聲問:「逃跑會不會和之前那個人一樣的結局?」
蘇憫看她一眼,「有可能。」
他實話實說,這本來就是搏一次,看運氣能不能眷顧了,主角應當不會死在這裡,但是這個他不能說。
蔣桃之瞪著眼,低頭道:「我……我不逃了……」
四人間沉默了半晌。
蘇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因為以前兩部電影都是共進退到最後的。
但是蔣桃之的想法他能理解,自己也不能說就保障他活到最後,他自己能不能都是個問題。
李馳魚勸道:「在這裡等著沒用的。」
樂陵說:「你讓她自己思考。」
蔣桃之搖了搖頭,捏緊了手機,說:「我不想就這麼死了……魔術師現在不在,應該沒事的……」
蘇憫說:「你決定了嗎?」
蔣桃之猶豫著點了點頭。
蘇憫冷靜道:「既然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
是死是活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蘇憫沒有浪費時間,回頭看了看那些剩餘的觀眾們,隨後道:「時間不等人,我們盡快行動。」
誰知道小丑什麼時候會出現。
因為小丑離開了舞台,所以這邊的燈光已經沒了,所以一片黑暗,剛好方便了他們行動。
蘇憫率先去了自己指的位置。
這邊的空間出乎他的預料,往上一點就是幕布飄的下擺,只要迅速就能夠進去。
但是進去後可能面對的是萬鬼。
李馳魚和樂陵緊跟其後。
蘇憫正準備小心地上舞台,就看到沈宿在幕布那邊晃來晃去,帶動著幕布跟著飄來飄去。
沈宿:「快上來。」
蘇憫:「……」
這怎麼聽起來有點詭異呢。
蘇憫一瞬間想法過後,就爬上了舞台,隨後被沈宿往前一帶,摔進了他懷裡。
幕布蓋在他們身上,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沈宿美人在懷,心情頗好。
蘇憫直接從他身上起來,又忍不住想到一人一鬼的姿勢,耳尖微紅。
李馳魚上來後差點摔了一跤,看到蘇憫快速起來,低聲道:「沒事吧。」
蘇憫看沈宿跑了,說:「沒事。」
他這時才打量整個幕布後,雖然黑,但是能看到不是寬廣的後台,而是一面牆。
牆上有個狹小的出口。
蘇憫下意識問:「這條路是通到哪裡的?」
至少這裡被黑暗擋住,他們都有點看不清,現在看上去這出口指不定本來就是存在在這裡的。
蘇憫一直猜測小丑是鬼,但是也有想過他是人。
有了《奪命小島》人嚇人的經歷,他現在對恐怖片裡的人鬼信任度都一樣的。
如果是人也並不是不可能。
一部恐怖片裡有靈異現象,比如之前的屍體和吃人的樹,而其他的就是總劇情的。
來到這個表演場地,也就表明恐怖片要結束了。
所以他才會險中求,畢竟一般恐怖片只要得知最後的答案,基本都是結局了。
樂陵說:「我先進去。」
蘇憫看她一眼,問:「樂陵,你認識這裡嗎?」
樂陵沒說話,而是直接彎腰進去了。
李馳魚不知道蘇憫問的什麼問題,「她怎麼可能認識,還是我邀請來的。」
蘇憫恨鐵不成鋼,不想搭理他。
從小洞進去後是一個走廊,烏漆麻黑的情況,他也不知道周圍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只是手摸起來感覺很奇怪。
而且蘇憫還一直聽到指甲撓東西的聲音。
李馳魚小心翼翼說:「這聲音好像鬼撓門啊。」
刺耳又難聽。
蘇憫一本正經道:「也許就是鬼在撓門。」
李馳魚一下子就聯想了走廊裡全是鬼,伸著長指甲撓門的場景,瑟瑟發抖。
樂陵回頭道:「你別嚇他。」
蘇憫聳肩,他覺得這女主角真的是膽子大,和他以前看過的都不一樣。
以前那些恐怖片都是女主角嚇得半死,或者是中途自己作死,很少有這樣的。
李馳魚反倒心情好,「對,你別嚇我。」
不知走了多久,走廊的盡頭終於露了出來,出現了一丁點紅綠色的光芒。
樂陵停下來,「前面是出口。」
蘇憫說:「不一定是出口,也許是入口。」
反正不管是什麼口,都已經走到了這裡,他們都是要出去看看的。
樂陵說:「需要做好準備。」
蘇憫手扶在牆上,觸感很特殊,他摸了摸,察覺到了一點縫隙,直接將手指伸進去。
一用力,有根棍被他拽了出來。
蘇憫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摸黑感覺了片刻,說:「這牆上的東西可以拽出來當工具。」
雖然觸感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總要有個防身工具。
李馳魚一聽,立刻拽了一根。
樂陵沒動,而是伸手摸了上去,最後什麼也沒說。
蘇憫拎著棍子,「走吧。」
順著前方的光亮走了大約幾十步,外面有風灌了進來,讓人身上發涼。
三個人停在出口,準備觀察一番。
蘇憫正要說什麼,突然看到了前方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樂陵提醒道:「有人在。」
一直到對方轉過身來,蘇憫才看清楚這個人是誰。
可以說這是他記住的第一個炮灰,因為入住酒店第一晚就見過了,是之前那個周青青的男友,在她失蹤後一直單獨一個人行動的徐建。
當初他還懷疑過,後來事情太多就忘了他的存在,沒想到這次居然也活到了現在。
李馳魚也注意到了,摀住嘴:「那是人是鬼?」
蘇憫低聲道:「我們過去把那個人給抓到,他是水缸逃脫觀眾的男朋友。」
第一個魔術依舊讓人記憶深刻,他一說,身旁的幾個人都聯想到了。
徐建在這個地方做什麼,逃跑?
蘇憫覺得不太對勁,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在他們前面為什麼剛才怎麼他們都沒有發現?
一切的問題出來後沒有得到答案,他就知道徐建這個人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