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夕顏和卓晴走出攬月樓的時候,相府裡的侍衛只經有序的從幾個方向圍向夕舞所在的院落,兩人心裡都有不好的預感,默契的朝著樓夕舞的方向跑去。
他們進入院中的時候,剛好看見景颯追著一個高瘦的灰衣人躍出院外的背影,幾個侍衛也一併追了出去,樓夕顏此時最擔心的還是樓夕舞的安全,她的房門打開著,可見兇手一定已經進去過了,不知道夕舞……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進入房內,急忙越過屏風衝進內室,秀床上,只見樓夕舞平躺著一動不動,上衣盡褪,只留一件粉色的肚兜,肚兜的繩結也已經解開,斜斜的搭在胸前,下半身還穿著素白的長褲,身上並沒有血跡,房間裡也沒有血腥的味道,只是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樓夕舞身上似乎沒有傷口,兩人的心都稍稍歸位了一些。
夕舞衣衫凌亂,即使是哥哥,他也不便上前,樓夕顏站在床邊,側過頭去,卓晴趕緊扯過床上的絲被,將樓夕舞暴露在外的身體蓋好,但是她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卓晴心再次提了起來。
「夕舞!」輕拍著她的臉頰,卓晴以為她昏迷了,但是仔細一看,夕舞雙眼微張著,怔怔的盯著一個方向看,一副呆滯麻木的樣子,即使她搖晃她的肩膀,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夕舞!醒醒!」怎麼會這樣?!卓晴俯下身,輕輕翻看她的眼瞼,用手在她眼前晃動,瞳孔反應正常,難道是驚嚇過度導致的自我封閉?稍稍用力的再次拍打她的臉頰,卓晴在她耳邊大聲說道:「夕舞,沒事了,你醒醒。」
聽到卓晴聲音忽然放大,樓夕顏急道:「她怎麼樣?」
卓晴搖搖頭,沉聲回道:「身上沒有傷痕,不過情況不太好。」
卓晴語氣凝重,樓夕顏顧不得什麼禮儀,趕緊轉身看向樓夕舞,她雖然睜著眼,眼神卻是空洞無神的。
「夕舞。」低叫了好幾聲,樓夕舞沒有反應。
夕舞的情況似乎很糟糕!卓晴微微皺眉,在樓夕顏耳邊輕聲說道:「她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驚嚇,自我封閉,你試試和她說話,讓她感覺到安全,或許就能醒過來。」
樓夕顏點點頭,扶著樓夕舞的肩膀,將她扶著坐起來,眼晴正好能看到他,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夕舞的臉頰,樓夕顏對著她一遍又一遍的輕哄道:「夕舞,乖,不要怕,哥在你身邊,和哥說句話好嗎?」
幾次之後,樓夕舞仍然沒有回應,樓夕顏的聲音明顯一遍比一遍更加大聲,也更為急躁,卓晴從身後輕拍著樓夕顏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沒事的,繼續和她說話,她一定會醒過來。」
他就這麼一個妹妹,面對自己至親之人變成這樣,相信沒有幾個人還能冷靜。
樓夕顏背對著他,卓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再次說話是,聲音已經平靜了許多。
將樓夕舞輕輕抱在懷裡,修長的手,輕拍著她的背脊,樓夕顏用著讓人安心的低沉嗓音輕喚道:「夕舞,不會有人能傷害你了,害怕就哭出來,哥會保護你的。」
「夕舞,夕舞……」一遍遍的呼喚,好一會,樓夕舞終於動了,眼晴輕輕眨了幾下之後,漸漸恢復了些許光彩,看到她終於有了反應,樓夕顏和卓晴都長舒了一口氣,只不過樓夕舞臉上的表情卻很是茫然:「哥……你在我房裡幹什麼?」
樓夕顏和卓晴對看一眼,都不動聲色,卓晴試探的問道:「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樓夕舞一臉莫名其妙的回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的表情都好奇怪,樓夕舞潛意識的抱緊雙臂,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沒穿衣服!!
「啊!」尖叫一聲,樓夕舞拽緊薄被,一臉驚慌失措的往床內縮,頭也埋進被子裡。
樓夕顏有些尷尬的起身,卓晴對他微微一笑,說道:「你先出去,這裡有我。」
「好。」看了一眼似乎恢復正常的樓夕舞,樓夕顏悄身退了出去。
輕輕扯動被子,卓晴輕聲說道:「好了夕舞,你哥出去了,就只有我而已。」
久久,樓夕舞才臉色微紅的抬起頭:「我,我怎麼會……」沒穿衣服!她實在問不出口,為什麼她一醒來就變成了這樣?!樓夕舞有些急躁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晴並不打算瞞她,直言道:「我想,今晚潛進你房間的,就是下午我們談到的摘心人,他的下一個目標選中了你,不過還好,發現的早,他沒有得逞。你真的想不起來,今晚發生了什麼嗎?」她是目前為止,唯一被襲擊之後活下來的人,希望她能提供些有用的線索。
「我……」聽完卓晴的話,樓夕舞臉色霎時泛白,手也忍不住抖了起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的想不起來,樓夕舞摀住頭,微顫的聲音慌亂的回道:「我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我上床休息,然後聽見很吵,就看見你們在我面前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記憶似乎從她躺上床的那一刻開始,就缺失了。
那名兇手為什麼會選中她呢?那人就是殺死安寧郡主的人嗎?他還想害多少無辜的女子!!拳頭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樓夕舞既然抬起頭,眼中淡淡的瀰漫著一層水霧,因為害怕,聲音還是有些抖,不過她已經極力的在保持冷靜,盯著卓晴,樓夕舞問道:「那個兇手呢?抓到了嗎?」
「還沒有。目前看來兇手的目標是你,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次出現,所以你現在很危險,他已經連續作案多起,而且沒有收手的意思,我看衙門一定也希望盡快破案,你是目前為止,唯一的倖存者,衙門的人應該很快會介入。」卓晴有些失望,原本以為能從夕舞這樣得到些兇手的線索,但是顯然,夕舞並不知情,這麼一來,她剛才的呆滯就不可能是受到驚嚇之後的自我保護,那麼兇手是使用了類似迷香的東西控制了夕舞的神智嗎?又或者是。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漸漸平靜些,樓夕舞主動問道:「那我能做什麼?」她也希望衙門能盡快破這個案子,抓住兇手,這樣就不會再有女子無辜枉死了。
看著眼前才經歷了一場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劫難,怕得還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卻故作鎮定的希望自己能盡一份力,卓晴有些心疼她,輕輕伸出手,攬著她的肩部,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先放鬆,不要太強迫自己,慢慢的盡力去回想,希望能給衙門的人提供一些線索。不要怕,我們不會讓你出事的。」
樓夕舞緩緩的將頭靠在卓晴的肩膀上,一下一下溫柔的輕拍讓她覺得很溫暖,母親去世得早,沒有姐妹,哥哥雖然很疼她,但是他不可能這樣抱著她,安慰她,她一直很希望有一個家人可以這樣陪陪她,這個嫂子,她,喜歡。
輕輕點頭,樓夕舞真心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卓晴一愣,小丫頭睜開眼就看見她和樓夕顏,估計是誤會了,卓晴笑道:「不是我們救了你,我是聽見騷動的聲音趕過來的,剛才我在院子裡看見景颯在和兇手正在交手,應該是他救了你。」
「什麼?」樓夕顏忽然彈坐起來,驚慌的叫道:「那我這個樣子,不是被那個兇手和他看光了?!」這讓她以後如何見人,她還有什麼臉見景颯!!
越想越覺得難過,手環著膝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羞辱感讓她忍不住低泣了起來。
卓晴輕歎一聲,笑道:「不要哭了,這不是更好嘛。」
「好?!」樓夕舞抬起頭,淚眼摩挲的看著卓晴,她居然被其他男子看去了身子,還被景颯看見,這讓她那裡情何以堪,好在哪!?
「你是不是真的非常喜歡景颯,非君不嫁?」這點要先明確才行,若只是小女孩的一時迷戀,她就沒有必要攪和了。
「是!」堅定的點頭,隨後,樓夕舞有洩氣的低喃道:「但是我現在這樣,哪裡還有臉嫁他!!」
「傻瓜,你現在又沒有怎麼樣,兇手只是揭了你的衣服而已,你還是清白的!」卓晴哭笑不得,不就是被看了上半身,而且不是還有肚兜嘛!這樣怎麼就沒臉嫁人了!!
「但是……」話雖然這麼說,畢竟女兒家讓人看去了身子,如何是好!!樓夕舞挫敗的低下頭。
看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卓晴靠近她身側,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次其實也算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既可以測試出景颯是不是和值得依靠有擔當的好男人,如果他是,那你也正好得償所願!」
「真的?那……」卓晴的話有些讓她很是動心,但是又有些不敢相信,嚥了嚥口水,樓夕舞緊張的低問道:「我應該怎麼做?」
卓晴狡黠的一笑:「過來。」
樓夕舞輕咬櫻唇,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靠過去,卓晴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就見樓夕舞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會皺眉一會瞪眼,好不容易,卓晴說完了,樓夕舞為難的問道:「這行不行啊?!」
卓晴雙手環在胸前,自信的笑道:「那就看你的了。」
一咬牙,樓夕舞大聲回道:「好!」
她拼了,為了景颯的愛,什麼她都願意!
第八十七章求助顧雲
樓夕舞剛剛換好了衣服,門外就響起了輕柔的敲門聲,卓晴看了她一眼,樓夕舞點點頭,卓晴才揚聲說道:「進來吧。」
進入屋內的,是樓夕顏。看到夕舞臉色和精神都好了不少,樓夕顏疼寵的輕拍她的肩膀,輕聲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點點頭,知道自己讓哥哥擔心了,樓夕舞用力點頭,盡量爽朗的笑道:「哥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房門打開了,能聽到一些人聲交談的聲音,卓晴問道:「景颯抓到人了嗎?」
樓夕顏搖搖頭,擔心樓夕舞會害怕,只是淡淡的笑道:「人總會抓住的。」
景颯武功不俗,又有不少侍衛一同追擊,居然還是兇手跑了!這個人的武功要不就是深不可測,要不就是對相府和京城的地形十分熟悉。
夕舞的精神看起來確實不錯,樓夕顏輕聲問詢道:「單大人想問你一點問題,好嗎?」
樓夕舞早有心理準備,點頭回道:「好。」
牽著樓夕舞的手,三人走出屏風,來到外面的小廳,樓夕顏才對者門外說道:「單大人請吧。」
單御嵐似乎早已經等在屋外,話音剛落,他頎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前,樓夕舞總歸是大家閨秀,跟著單御嵐身後進來的,只有兩個年輕人,其他衙役都等在院外。
進入內室,單御嵐有禮的微微拱手:「見過樓相,夫人,樓小姐。」
單御嵐身後的兩個年輕人,一進入室內眼睛就開始左右的巡視,高高瘦瘦的男子看得有些肆無忌憚,相交之下,另一個稍顯白淨的男子就含蓄了不少,敏銳的眼,在進入小廳時,就已將周圍的情況打量了個遍。
估計他們是想要收集證據,卻又礙於這裡是相府千金的閨閣,不好莽撞行事,卓晴微微一笑,說道:「單大人,屋內的東西我們都沒有動過,你可以派人看看有什麼可以取證的,夕舞有些累了,有問題就直接問吧。」
他們最頭疼的,就是每次發生命案收集證據的時候,房間裡的東西和屍體都會被家屬移動,這讓他們很被動,這個女子能想到保留證據,這到是讓程航和呂晉對她好奇起來,眼睛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坐在樓相身側的年輕女子,臉頰上兩條刀痕破壞了她本來極美的容顏,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她還微笑的對他們點點頭,神色自若,顧盼之間的那份神采飛揚,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好。」單御嵐對身後的男子輕聲說道:「程航,盡快搜集線索。」
「是。」程航進入內室,呂晉也已經拿出紙筆,單御嵐不再寒暄,直接問道:「樓小姐看清兇手的長相了嗎?」
樓夕舞搖頭,坦言道:「沒有,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記得我上床休息,然後記憶就開始模糊,再後來我清醒的時候我哥已經在我身邊了。」
她說的含糊,卓晴冷靜的補充道:「當時我們聽見聲響,趕過來時,景颯正追著兇手離開,夕舞當時神智不清,而且衣衫凌亂,但是沒有受到侵犯。」
夕舞臉色微紅,低下頭去,卓晴輕拍她的手,安撫她,一會之後,樓夕舞的臉色終於恢復如初。
剛才在門外他已經詢問過景颯,他說那名兇手帶著銀灰色面具,看不清長相,唯一的一個倖存者樓夕舞居然全程昏迷,估計也提供不了什麼線索。
單御嵐有些失望,但是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繼續問道:「那麼臨睡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麼與平時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樓夕舞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啊,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素兒端了參湯給我喝,然後我就睡了。」
「那位素兒姑娘呢?」參湯會不會被下了藥呢?
樓夕舞顯然也不知道素兒在哪?擔憂的看想樓夕顏,樓夕顏輕拍她的肩膀,一邊安慰她一邊對著單御嵐說道:「素兒是夕舞的貼身女侍,一般都在側室小屋內休息,但是現在也昏迷不醒,大夫正在給她診治。」
樓夕舞的侍女也昏迷了,和其他三名受害者屋內的侍女一樣,當時都是不省人事,醒來的時候,只看見屍體而已,這次的兇手用的應該也是同樣的手法,只是被發現沒能繼續下去而已。
「你現在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嗎?」若是被下了藥應該會有些反應才對!
樓夕舞眨眨眼睛,要是只能搖頭:「沒有,我感覺很好,就是有些睏……」
樓夕舞的回答讓單御嵐再次有挫敗的感覺,但是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面對樓夕舞的時候,依舊問道:「小姐最近出過府嗎?這兩天接觸過什麼人?」
「我前幾天進過一次宮,就沒有再出府了,這幾天就是和素兒還有嫂子在一起,沒接觸什麼其他人。」她平時就很少出府,千絲閣的師傅也還沒畫好嫁衣的圖樣,這幾日嫂子不舒服,她就都呆在家裡。
她一句嫂子叫得很是順口,卓晴卻是一愣,有些不自在,樓夕顏到是很受用,臉上的笑意不變,只是眉宇間頗為愉悅。
聽完樓夕舞的話,卓晴忽然想起一個人,說道:「今天下午蘇沫風來過。」
樓夕舞點點頭,但是隨即又急道:「公子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們不會懷疑蘇公子吧,公子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兇手啊!
雖然卓晴也不認為蘇沫風是兇手,但是既然是錄口供,就應該盡量詳盡的說明情況,是誰兇手,是警方應該排查的問題。
單御嵐眼神中劃過一抹極快的光彩,問道:「樓小姐也和蘇公子學琴嗎?」
也?這個詞用得很微妙,卓晴和樓夕顏都感覺到了異樣,兩人對看一眼,卻都不動聲色。
呂晉一邊記錄,也不忘觀察三人的神色,樓相不愧是樓相,一個字也能敏銳的察覺到不同,還有她的妻子,應該亦不是一般人,不然也配不上他吧。
樓夕舞絲毫沒有發現什麼一樣,自顧自的回道:「嗯,就這一個月才開始學的,公子只給我上了四次課,今天是來道別的。」
「為什麼不繼續上呢?」
樓夕舞扁扁嘴,無奈的回道:「他說最近京城不太平,這時候不便出入相府,就不來了。」她其實還是很想繼續和蘇公子學琴的。
單御嵐瞭然的點點頭,好了,今天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了,這時,程航也從內室出來,卻是走向木門處,蹲在那查看了好一會,才面色凝重的走到單御嵐身後。
微微側頭,單御嵐低聲問道:「程航,好了嗎?」
「好了,大人。」程航手裡拿著幾條素帕包著一坨一坨的小東西,在桌前攤開,是一些未燃盡的檀香,一條絲帕,還有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土屑,程航問道:「樓相,這些我可以帶走嗎?」
樓夕顏點頭:「當然。」
單御嵐起身,再次拱手說道:「打擾樓小姐了,若還有什麼需要小姐幫忙的,再來打擾。」
樓夕舞也起身回禮,低聲回道:「單大人客氣了,我也希望能幫上忙,早日將兇手捉拿歸案。」
卓晴一直暗暗觀察單御嵐的臉色,他始終眉頭深鎖,似乎少了往日的篤定與輕鬆,卓晴忍不住問道:「單大人對此案可有把握?」
單御嵐腳步微滯,坦誠的搖搖頭,沉聲問道:「夫人有何指教?」
卓晴搖頭回道:「沒有看見屍體之前,我沒有什麼可以指教,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單御嵐有些期待的看向卓晴,他也希望,這麼奇特的女子能有他提出什麼有用的建議,他現在確實有些焦頭爛額。
卓晴微笑回道:「有一個人,能幫你盡快破這個案子。」
「青末小姐?」他好記的,青末在處理黃金案時的機敏,她確實是個洞察能力分析能力極強的女子。
卓晴點頭回道:「破這種連環兇殺案,她比較拿手。」經由顧雲接手偵破的類似案件她記憶中不下五個,有些還是別的省市抽調她去幫忙,所以顧雲若是在,應該能提供些更加可行的偵查方向。
「青末小姐去了西北佩城,只怕單某請不動她。」這個他是曾經想過,但是青末比較是將軍府的人,再則……」
呂晉冷聲說道:「就算那位青小姐願意恐怕也來不及。」
「為什麼?」卓晴不解。
程航冷哼一聲,惱火的回道:「從此飛鴿傳書到佩城,最快也要四日,等青小姐收拾行裝,乘馬車來到京城,只怕已是二十日之後了,離最後的期限不到十日,就算青小姐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破案,遠水救不了近火。」
單御嵐倒是未見激動,兩個年輕人的臉上卻滿是憤憤不平之色,卓晴看向樓夕顏,問道:「什麼最後期限?過了這個期限又如何?」
樓夕顏看了單御嵐一眼,歎道:「皇上給單大人下了期限,為期一月,若是這個案子還破不了,便要革職查辦,入獄……三年。」只是皇上這麼做,確實有些強逼單御嵐的意思,但是慶典之前出現這樣的案子,若是不破,穹岳顏面何存?!
破不了案,就要坐牢!!怎麼可以這樣?!樓夕顏和單御嵐的表情告訴他,燕弘添就是可以這樣!!心裡將燕弘添祖宗是八代罵了個遍,但是卓晴深知,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
想了想,卓晴問道:「從佩城到京城,最快幾天能到?」
程航回道:「即使是年輕力壯武功高強的男子,快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五日。」
伸手拿過呂晉手中的毛筆,抽出一張白紙,小小的寫了幾個字。寫完遞給呂晉,說道:「立刻飛鴿傳書到佩緘,九天之後,她一定能到!「「lcey,案子棘手,速歸!nancy。」
呂晉看向手中那幾個簡單的字,有一半他不認識,且不說這上面有什麼暗語,就算那位青末姑娘想要趕回來,她一個我姑娘家,也不可能趕得回來啊!
程航直接不相信的哼道:「這不可能!」
卓晴自信的一笑,回道:「別人行不行我不知道,她可以。」顧雲的瘋狂她見識過,為達目標,她的腎上腺素可以迅速上揚到一般人不能想像的地步!如果有人能做到五天趕回來,她就一定能,說不定第四天就能看見她!
而她選擇用彼此的英文名寫信,主要是因為要飛鴿傳書,字體要寫的很少,又是毛筆字,歪歪斜斜的連她自己都快看不出是自己寫的,為了讓雲相信這就是她的書信,英文名是最好識別的。
在場的人看出了卓晴自信滿滿,其他人都不相信,卓晴也懶得解釋,見到人的時候他們自然就相信了!
微微側身,卓晴在樓夕顏耳邊說道:「夕顏,我想去看看屍體,你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忙,我一會就回來。」
樓夕顏低聲歎道:「你的身體才好些,都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但是他知道,她一定還是要去的,果然,卓晴堅持說道:「我精神很好,有墨白陪著,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屍體停放得越久,丟失的信息就越多,我想盡快見到屍體!」
樓夕顏緩緩點頭,回道:「好吧。」如果他不許她去,她或許不會去,但是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會生氣,而且絕對會明天一早就衝出相府。
卓晴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真的有些擔心,夕顏會不許她出去,想不到他竟然答應了,欣喜的在在他耳邊低喃道:「你的寬容會讓我更加不可自拔的愛上你,晚安!」
「單大人,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屍體嗎?」說完卓晴轉身走向單御嵐,樓夕顏卻為了她剛才的話有一瞬間恍惚,回過神來不禁失笑,她似乎已經知道,如何安撫他。
「現在?」單御嵐也是一驚。現在已經過了子時,小心的看了一眼樓相,只見他表情如常,單御嵐也沒有再說什麼,朝著樓夕顏拱手說道:「樓相,下官告辭了,夫人若想去,請吧。」
卓晴跟著單御嵐一行離開,樓夕舞終於回過神來,呆呆的看向樓夕顏,問道:「哥,嫂子對屍體為什麼這麼感興趣?」
樓夕顏默不作聲,因為他也很想知道。
晴兒對屍體的熟悉、辨別程度竟然高過單御嵐,她不可能只是對驗屍有興趣就能由此成就。還有青末,那個女子也不是一般的聰明而已,晴兒與她的感情似乎好的很,也熟得很,並不像與青楓那樣疏離,他有一種感覺,晴兒的所謂失憶只是一個借口,那麼他是應該去查,還是等著她願意說的時候再和他說呢?!
樓夕顏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