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陳鋮提到了蘇瑒,眾將領不敢非議。不是因為蘇瑒貴為公子,而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大將軍對夫人的情誼。
早些天的調兵遣將千里追夫,他們多少知道一點,最後還是陳帆站起來,拱手道,「將軍,公子是夫人!」
「對對對……」隨著陳帆的話,接二連三的附和,「大將軍,公子是你們陳家的人,說句大不敬的話,公子百年之後也要葬在將軍家的祖墳裡。」
「是呀,大將軍,公子剛來兩個月,不但為將士們要來了軍餉,還製作出了彈棉花的工具,這是多好的事啊。」說話之人正是秦慶 ,因為是他去的都城,很多事情陳鋮都有告訴他。「這次如果沒有劉大人的提醒,末將根本不會去注意都城的情況,也不可能知道都城有異樣。」
「還有這等事?」陳揚腦袋歪著看著秦慶,「劉大人是不是公子的外祖?」
「正是。」秦慶答道,「將軍,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應不應該發兵到都城保護國主。」
「不用!」蘇瑒說著從帳外走了進來,看著坐在主位的陳鋮,「以不變應萬變!」
「公子!!!」眾人看到蘇瑒,趕忙起身讓他過去,等到蘇瑒走至陳鋮身旁,大將軍已經讓位了。自己從一旁搬張椅子,坐在蘇瑒的身邊。
眾人看到陳鋮的「小樣」,直呼幸虧剛才沒有說出蘇瑒的不好。
蘇瑒見眾人還站著,就說,「你們繼續,我只是閒來看看。」絕對不承認他是特意跑來阻止的。
即便蘇瑒實話實說,正處於求而不得狀態下的陳大將軍估計會雙手奉上他的兵符。
前提是面子功夫要做的,陳鋮便問,「阿瑒,到時候不出兵,我怕國主會有危險。」
「如果出兵,咱們都有危險。」蘇瑒見眾人疑惑,便解釋道,「這裡離都城有千里,在路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過,這些還只是猜測,也許是我們多想了。」
「多想是不會的。」秦慶說著看向陳鋮,「大將軍,末將在都城聽說,你和公子成親的那一天,國主又選妃了。」看了蘇瑒一眼,才繼續說,「民間的怨氣已經沖天了。幸而這邊的物資匱乏,女兒們多數也沒有那邊的水靈,也是因為這樣,咱們才不瞭解都城的情況有多嚴重。」
陳鋮見眾將領都有話要說,咳了一聲,「阿瑒,你看?」
「你是將軍,我又不是。」蘇瑒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哪還功夫同陳鋮磨嘰,笑吟吟的起身走了。
蘇瑒一走,一位滿臉鬍鬚的大漢率先開口,「大將軍,別看公子長得挺娘們的,可是,這見識一點都不短。」
「怎麼說話呢!」陳帆呵斥道。「大哥,嫂子說的對,你開始佈防吧。」
「是呀,大將軍,你安排吧。」隨著眾人的附議,陳鋮拿出了軍事地圖。
「從現在開始,三里一哨,所有的士兵都必須待在營地。無論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兵,外面的敵人的挑釁不算。」陳抬頭看向眾人,「不遵軍令者,斬!」
「大將軍,如果說當地的郡守或者是國主要用兵呢?」一人小心的問,「是從還是不從?」
「你們是誰的兵?」陳鋮只問這麼一句,所有的人都不吭聲了。「軍令沿途傳達下去,速度要快!」
「是!」
「末將遵令!」
…… ……
等到將領們三三兩兩的全都出去,陳鋮也走了。別人出去是安排軍事,陳鋮是去找蘇瑒。
而此刻蘇瑒又遇到事了。卻說蘇瑒因為身後跟著兩個人,想做些私事也不方便,於是就到街上閒逛,出了玉齋又進了書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瑒和白柔的磁場太契合,全然不同的兩人逛街都能逛到一處去。白柔看到江耀臉上的笑容,心中一痛。
「臣女見過公子。」強忍著悲憤對情敵一拜。
「白小姐,為什麼本公子每次見你,都搞的好像本公子要姦了你一樣。」蘇瑒真的納悶了。
本來面目淒苦的人聽到這話,臉變得煞白煞白的,身子搖搖欲墜。「公子,你怎麼能這麼說白柔啊……」一詠三歎的蘇瑒的心裡在發寒。
「白小姐,不是本公子說你,如果你真的喜歡陳鋮,自己去爭取,天天擺著個哭喪臉,有什麼意思呢。」
「公子,你,你這話是?」白柔震驚了,難道是她聽錯了不成。
「字面上的意思。有本事就去找陳鋮,本公子雙手贊同。」去吧,去吧。把陳鋮的心掰直了,他的屁股就安全了。
蘇瑒說完也沒有閒逛的心情了,回到將軍府就去研究地圖,連一旁的秋月都不禁感慨,他們家夫人真愛學。是啊,愛學著逃路。
在蘇瑒研究跑路三十六計的時候,白柔也在研究「追夫三十六計」。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蘇瑒的一計還沒有搞好,位於蘇煥王朝的最南方,名為交州的地方發生了農民暴動。
現如今,時刻關注著國家動態的陳鋮先國主一步得到了消息。陳鋮把鴻雁送來的紙張遞個蘇瑒。
蘇瑒看到紙上寫著,賦稅太重,百姓沒有活法。便說,「陳鋮,今年的賦稅加重,可能是和咱們的軍餉有關。」國庫裡沒有錢了,自然要在百姓身上剝削。
「是我的不是嗎?」陳鋮不敢相信,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他而出事。
「也不是。咱們追要軍餉只是把事情提前了。即便沒有咱們,我那君父每天生活在酒池肉林裡,再多的銀錢也不夠他敗的。」蘇瑒抬起頭打量著一旁的人,「如果都城的官兵不能把事情解決好,要不了十天,讓你出兵的旨意就會下來。」
「鎮壓百姓嗎?」陳鋮自言自語道,「我的劍不會指向無辜的百姓。」
「陳鋮,食君之祿,為君之憂。」蘇瑒怕他愚忠,不放心的又說,「君讓臣死你怎麼辦?」
陳鋮回過神,看到蘇瑒的眼睛裡的擔憂,便說,「阿瑒,我護的國是萬萬百姓組成的國,不是一個人的國。」
「陳鋮,你一定要記住今天的話!」蘇瑒的面色突然變得很嚴肅。
「你放心,因為有你,我現在很是愛惜自己的命,不會作死的。我還想著有一天,能成為你真正的夫君呢。」陳鋮說著同蘇瑒擠在一張椅子上,「白頭偕老永相依!」
也許感覺到安穩的日子沒有多少了,也許蘇瑒覺得他快要離開了。對於陳鋮在他臉上的啃舔,蘇瑒第一次沒有躲開。
事情果然如蘇瑒和陳鋮預料的那樣。都城子弟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到了戰場上就變慫了。三萬人組成的軍隊居然被三千名百姓追著屁股打。
面對著膽子越來越大的百姓,其他將軍為了保存實力都不願意同氣勢正高的百姓硬碰。
在這種情況下,導致了都城無兵可出。國主自然不會派出自己的親兵,在大臣的們的鼓推下,下旨命令陳鋮出兵。
傳旨官到了將軍府,面色卑微的讀出了國主的旨意。陳鋮看著同上次那個天差地別的人,便問,「阿瑒,你不說公里的太監個個趾高氣昂嗎?」
「這個大概是新提上來的。」蘇瑒說著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叫什麼名字?」
「小三子。」
「小三子,回去告訴我君父,就說我不想當鰥夫。」蘇瑒說完就讓他起來,「如果你還想活命,最好讓別人替你去稟報。
「謝謝公子!」剛剛站起來的公公人跪在了地上,這次磕頭顯然比先一次要誠心的多。
陳鋮看著一行人遠走,回過頭見蘇瑒點火折子。「阿瑒,白天你點什麼燈?」
「我神經病啊。」外面的氣溫都三十度了。「我是準備把聖旨燒了。」
「這可不行。」陳鋮慌忙的奪過來,虧他敢想。
聖旨留在手中就是個禍害,蘇瑒哪能讓陳鋮這麼簡單的奪去。「給我!」
「不行!」陳鋮搖著頭就準備把聖旨放入高閣。
蘇瑒的眼珠一轉,往陳鋮身上倒去。正拿著聖旨往木盒子放的人,轉身把即將摔倒的人接住。就在這時,蘇瑒把手裡的火折子往盒子裡一扔。等到陳鋮聞到布料被燒焦的味道的時候,明黃的錦緞已經變成的灰燼。
聽到陳鋮的歎氣聲,蘇瑒的心裡很是得意,「陳鋮,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你的族親,他們可是在都城哦。」
「都城亂了,就不會有人去查崗了。我派人把他們全接回來。」
「全接回來?」蘇瑒疑惑的看著陳鋮,「你確定,他們都願意跟你綁在一塊?別忘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你的意思是,他們有自己的盤算?」陳鋮不明白了。跟著他,最起碼他能保證,此地絕對是安穩的。
「陳鋮,如果有可能,沒有人願意仰人鼻息的活著。」說完話蘇瑒驀然想到,這大概就是弟弟哥哥們要殺的他原因。
陳鋮見蘇瑒的臉色不斷變化,以為他說的是他自己。就忙說,「阿瑒,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那你放我走吧。」蘇瑒順嘴接道。見陳鋮又不吭聲了,冷哼一聲,「給不了的就不要亂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