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白柔還沒找到機會設計陳鋮。蘇瑒,卻先被人惦記上了。
在都城,一日的大朝會上,蘇亥向國主詳細的稟告了蘇瑒不傻的事。此言一出,被精蟲腐蝕的國君還沒有反應過來,殿內卻炸開了鍋。
一些老臣嚷嚷出聲,無外乎,埋怨國主把蘇瑒嫁給陳鋮。國主見自己被臣下討伐,怒道,「寡人給大將軍賜婚的時候你們都死哪裡去了?」
「國主,臣下並不知大公子是生病了。」一位文臣上拜倒在地,繼續說,「大將軍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位臣子!」
蘇煥王朝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下一任的國主人選必須是嫡或者是長。除非嫡子是個傻子,然後才能輪到次子繼位。
現如今,蘇瑒聰明了,那就是下一位國主啊。可是,卻成了臣妻,這該如何是好呢。
別說殿內的大臣了,高台上的人此刻也急了。只要想到,等他死後沒有辦法同祖先交代,便說,「你們都先退下,寡人好好想想 。 」
隨著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金光閃爍的大殿裡除了宮娥太監,只剩國主、丞相和蘇亥。
國主揉著額頭,看著對面的丞相,「劉愛卿,你說寡人該怎麼辦?祖宗國法,難道真的要把他詔回來。這個蘇瑒,怎麼就變聰明了呢。」國主抬頭看了看蘇亥,「老二,你的消息確切嗎?」
「回君父,千真萬確!婦孺皆知大哥現在變得正常了。」蘇亥低著頭向一旁的劉偉使個眼色。
丞相大人上前一步,「國主,臣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都什麼時候了,快說!」國主滿臉的煩躁。
「大公子沒有嫁出去的時候,南方和東面兩地並無暴動。公子剛嫁給將軍,天下就出來了動亂,現在,公子又突然變聰明了。」劉偉停頓了一下才說,「臣懷疑,大公子身上有鬼魅作祟!」
「鬼魅?」國主好比天子,自覺是真龍下凡,一想到有鬼魅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惡。「傳寡人旨意,就說,大公子被妖孽腐蝕,為了蘇煥王朝的長治久安,立刻處死。」
「君父,萬萬不可!」蘇亥急切的跪在地上,「大哥是大將軍的妻,貿然下旨,將軍未必同意。」
劉偉眼見高台上的人又猶豫起來,心裡不屑,「國主,大公子病癒之後並沒有及時的告訴你。」
「對啊。」國主一拍桌子,眼裡精光一閃,「蘇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欺瞞寡人。」說著看向劉偉,「丞相,你替寡人擬旨。」想到新來的美人,高台上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劉偉還沒有站起來,一國之主就跑得沒影了。隨即看向蘇亥,開懷大笑,「公子,你以後就無憂了。」
「多謝舅舅的周旋。」蘇亥同劉偉拱拱手,兩人的眼裡全是陰狠。
中秋節過去沒多久,國主的使臣就到了邊疆。使臣便對著陳家眾人念道,「公子蘇瑒欺君罔上,本該腰斬,念其是大將軍之妻,特賜公子蘇瑒自行了斷。」
使臣還沒念完,陳鋮的臉就變得煞白煞白,不敢置信的瞪著來人,威脅道,「你再給本將軍說一遍!」不自覺的緊握著腰間的寶劍 。
「大將軍,奴才只是傳旨的。」自覺的拿著令箭的人,面對著陳鋮那吃人的眼神,瞬間縮了。
「大公子,這些是國主備的。」指著同伴手裡的毒藥、匕首和白綾。「你選一樣吧。」
「我如果都不選呢?」蘇瑒渾然不動的打量著對面的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昏君難道不記得他已經做了多少荒唐事,還敢繼續挑戰百姓的底線,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使臣看到一旁虎視眈眈的陳鋮,苦著臉說,「公子,奴才回去會沒命的……」
「你如果不回去,現在就沒有命!」陳鋮說著劍已出鞘,抵在使臣的脖子上,「我數三聲,立刻給我滾!」
哪還用陳鋮數數,一字還沒說出來,來使就抱著聖旨沒命的逃了。
見該走的走了,陳鋮兩步跨到蘇瑒的身邊,摟著他的肩膀,「阿瑒,有我在,誰也別想動你分毫!」
「陳鋮,我以後可就全靠你了。」蘇瑒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這一遭,他這次沒有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惦記。單單恐嚇來使這一條,也夠心懷鬼胎的人念叨了。
陳鋮看到蘇瑒臉上的黯然,很是心疼,「阿瑒,我現在就去準備,他如果敢硬來,我絕饒不了他!」
「他?他是誰呢。」蘇瑒低低的笑了,「你的英名可算是毀了。」
「不會,百姓的心是亮的。」陳鋮拉起蘇瑒回到臥房,「你剛嫁予我的時候坊間就議論紛紛了,多數人都不同意咱們的婚事。等一下我讓人把剛才的旨意宣揚出去。不過,到時候國主就有可能陷入眾矢之的。」
「陳鋮,你這是不是就叫做,一怒為藍顏。」有了陳鋮的這些話,蘇瑒就不擔心那些算計他的人了。
「阿瑒,那你有沒有喜歡上我?」陳鋮滿臉希翼的看著蘇瑒,「一點,有嗎?」
「陳鋮,我很欣賞你。」蘇瑒實話實說,「你是大丈夫!」
「我只想當你的夫!」
「我不想!」面對陳鋮的厚顏無恥,蘇瑒很無語,不再理會陳鋮諂媚,起身往書房走去。
陳鋮見蘇瑒出去,自然是狗腿的跟上。於此同時,白郡守把來使送到城外,剛回到家就被自家姑娘堵個正著。
白柔都沒開口,白郡守就知道她想問什麼。郡守大人坐到椅子上,拍了拍腿,歎了一口氣,對白柔說,「你已經滿十七歲了,不能再耽擱了,我讓你母親給你物色個對象。」
「父親,你…這是什麼意思?」白柔詫異的看著主位上的人。
「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你傾心於大將軍,可是,大將軍不是咱們家能高攀的。」他實在不忍心把今天將軍府裡的那一幕告訴她。
看到父親的臉色不假,白柔不禁摸了摸荷包裡的藥包。言辭懇切地說,「父親,能不能晚些時候。」她應該是大將軍的夫人,怎麼能嫁給那些凡夫俗子。
白郡守也沒指望她會乖乖的同意,便說,「最遲只能到春節!」
白柔一想還有四個月,足夠。「父親,您放心,將軍一定會發現我的好的!」
「隨便你。」白郡守揮了揮手表示同意。如果不讓白柔撞到南牆,即便給她找個婆家,她也不可能安分的過日子。
白郡守看著走出去的女兒,不由得又想到了陳鋮護著蘇瑒的那一幕,單看陳鋮為了蘇瑒敢向傳令官拔劍,就知道他對蘇瑒的感情有多深。
在白郡守為白柔憂心的時候,金鑾殿上的好些人也在擔憂。只因國主派了人去邊關,要把蘇瑒押解回都城。這些人擔憂的並不是蘇瑒的性命,而是怕激起民怨,到時候,可就真的天下大亂了。
等回到都城的使臣帶著騎兵返回到都城,即便輕裝簡行,這一來一回,就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十月半旬的西北邊疆已經下起了白雪。就在鵝毛紛紛的那一天,由五十人組成的隊伍闖進了將軍府。
因為陳鋮在安排手下的士兵,讓他們把彈棉花的工具送到南方,所以,將軍府裡只有蘇瑒和陳明他們。
隊伍裡的領頭人見陳家三兄弟都不在,膽子大了起來。一抬手,從他身後衝出來十多人,手持鐵鏈把蘇瑒圍了起來。
「公子,得罪了。」說著就要捆綁蘇瑒。
「慢著!」蘇瑒淡定的看著眾人,悠悠的往前走了幾步,「本公子犯了什麼罪,值得廷尉大人親至?」
「欺君之罪!」來人意外的看了蘇瑒一眼,接著說,「公子,某勸你不要反抗,刀劍無眼。」
「至於嗎。」蘇瑒滿臉的不屑,「我跟你們走。」
「不行!」還沒等蘇瑒抬腳,陳明擋在了他的前面,怒視眾人,「我看誰敢碰公子!」
「對,你們別想碰我們公子!」陳一幾人直接拔出了劍,隨時可以同來人拚命。
蘇瑒見春花秋月和新買的丫鬟春蘭秋菊拿著棍子,心裡澀澀的,便說,「你們都退下,告訴陳鋮,以後莫要念我。」
蘇瑒抬頭看到大門邊站著幾個士兵,真是天要亡他。這些天他都是和陳鋮在一塊,就今天,他嫌冷沒有跟去軍營,就被堵住了。
陳明知道蘇瑒在陳鋮心裡的位子,自然不依,「公子,老奴跟他們拼了!」隨即往前一步,瞬間奪掉士兵手中的鐵槍。
沒等陳明把槍刺出去,身體就被蘇瑒拽住,「管家,我的小馬駒你一定要替我照看好。」
「呃?」陳明愣了一下,見蘇瑒跟著廷尉出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等到將軍府四周的士兵一撤走,陳明就騎上馬往軍營奔去。
可是,等陳明到了軍營,陳鋮他們全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