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鈺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想著到閻王殿就可以見到自己的父皇蘇瑒,誰知,再有意識時已經投胎了。
他本是國之儲君,十歲那一年他的皇叔發動兵變,父皇連夜派人把他送至鄉野。
那時的他已經記事,等長大後,多方探查,知道自己的父皇在他出宮後就被皇叔他們毒殺。
為了給冤死的蘇瑒報仇,蘇鈺改名換姓進到朝堂,二十年的蟄伏,終於把蘇瑒的哥哥弟弟斬於刀下。
後來蘇鈺做了十年的皇帝,便把帝位傳給了自己最為鍾意的皇子。心裡沒有記掛,沒有信念在支撐,蘇鈺迅速的老去。
隔著肚皮聽到喘息j□j聲,蘇鈺真的很害羞。想要捂臉堵耳朵,可是,蘇鈺這時才四個多月,只能默默祈禱兩個父親快點結束。
說到兩個父親,剛剛投胎的蘇鈺很是一驚。蘇鈺想到自己沒有喝過孟婆湯,又不見黑白無常來拿他,便漸漸淡定下來。
後來蘇鈺聽到大夫說他身體很弱,蘇瑒有可能流產,擁有著前生記憶的嬰兒擔憂了。
不為別的,只因蘇鈺時常聽到陳鋮稱呼他的另一個父親為「阿瑒」,根據最近兩個月的推斷,蘇鈺知道,「阿瑒」就是他父親的名。
想到自己的父皇名為「蘇瑒」,十歲就與親爹陰陽兩隔的蘇鈺對懷他之人產生了移情作用。當然,蘇鈺也很珍惜再世為人的機會。
所以,自大夫說蘇瑒要臥床靜養的時候,蘇瑒的孕吐就減少了很多,即使魚湯,蘇瑒也不怎麼吐了。
其實,並不是蘇瑒的胃口變了,而是,蘇鈺如果不是太難受,他一般都在忍著,雖然蘇鈺不能左右他那還沒長全的身體,但是,蘇瑒的情況好轉多少與他有些關係。
就在蘇鈺胡思亂想的時候,陳鋮停止了進攻的動作,接著就問,「阿瑒,身體還好嗎?」
「死不了。」蘇瑒有氣無力的哼哼到,「陳鋮,你兒子將來一定是個色/狼。」
「不會的。」陳鋮摸著蘇瑒的肚子,滿眼笑意的說,「咱們給兒子起個名吧。」
「姓隨我,名你定。」說著翻身看著陳鋮,「你同陳帆他們說過孩子跟我姓嗎?」
聽到這話,陳鋮不由自主的開始猜測,陳帆和陳揚知道這件事該是什麼表情。
而此時,被念叨的陳揚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啟程,陳帆才找到鄧延。
陳帆一見到鄧延就掏出陳鋮的親筆信,鄧延面色困惑的接過信,打量著陳帆好一會兒才拆開。
這一看,戎馬半生的將軍變成了呆瓜。陳帆見他如此反應,頓時想起早先的自己,便耐心的等著鄧延自己回神。
話說鄧延的神魂歸位了,心臟卻依舊在顫抖。「陳帆,這,我,我這沒看錯?」說著再次低下頭。
「白紙黑字清楚的很。」陳帆見他不揉臉就擰眉,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鄧將軍,崇州這邊可就看你的了。」
「這?」鄧延抬起頭,面色一整,「陳帆,請你帶我轉告將軍和公子,鄧延一定不丟一兵一卒,靜待小將軍,不是,是小公子檢閱!」
「我那侄子剛出生如何檢閱此地的人馬。」陳帆見他的神情突變認真,很是可樂,「帶著你的部隊往前推進,大哥說都城見。屆時還有秦慶和曹緣他們。」
「這樣啊。」鄧延想了一下,「向前如果短時間內不渡江,我這邊很快就可以到達都城,那時候公子應該還沒生產。」
「是沒有。不過,畢竟需要幾個月,大哥不能過來,便讓我同你解釋清楚。」
「大將軍也真是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公子,只要把公子照顧好了,咱們的拚殺才有意義。」他沒事時就在琢磨,一旦天下太平,陳鋮和蘇瑒漸漸老去,最後的歲月該怎麼過,膝下連個盡孝的人都沒有暫且不說,天下百姓又該如何安排呢。
有時也想,待到四海昇平的那一刻,他就卸甲歸田。反正,怎麼說呢。他自當兵的那一日起就在陳家將軍手下,這輩子,也不想聽從陳家以外的人。
沒想到,到頭來是他多慮了。果然好人就有好報,連上天都看不過兩位天之驕子身後淒涼。
卻說陳帆見鄧延一會兒唉聲歎氣,一會兒眉開眼笑,再次領略到他那沒出生的侄子的厲害。「鄧將軍,如是沒有什麼事,我明天就回去。」
「別!陳帆,你總要看看此地的情況,回去好同大將軍匯報。」鄧延說著突然想到一件事,「你還真得在這邊多待些天。」
「怎麼了?」剛才不還說沒什麼事嗎。
「忘了跟你說,東邊海邊上有一種叫做海參的東西,熬製成粥,對孕婦有極大的好處。」鄧延說著就命人趕緊去買海參,還特意吩咐多多益善。
陳帆見鄧延都沒容開口,火速的把士兵指使出去,萬分好笑。「鄧將軍,我都沒聽說過海參那東西,帶回去有人會做嗎?」
「對了,你不提醒我又給忘了。」他也是在同水鬼交戰的時候才知道海參的。「我再讓人去找個廚娘,你走的時候帶著,千萬別忘了。」說著就轉身出去。
陳帆見他火急火燎的,只得耐心住下。蘇瑒可就沒有這個好耐性了。一巴掌趴在陳鋮胸膛上,「快點,兒子的名有這麼難想嗎?」
「要不就要蘇鈺。」陳鋮試探的看向蘇瑒。可是,沒得到蘇瑒的點頭,卻惹來他一整驚呼。「怎麼了,兒子又在動了?」
「對!」蘇瑒輕輕的撫著微微在動的肚皮,「兒子應該也喜歡這個名字。」
「是嗎?」陳鋮好奇的打量著他的肚子,「這個鈺字可是有講究的,我名上的金加上你名上的玉,剛好合成一個鈺。」
「趕緊住嘴!」蘇瑒一手緊緊的抓住陳鋮的胳膊,「孩子太過高興,在,在我的肚子裡翻觔斗。」
「兒子,別玩了,你爹爹他不舒服。」陳鋮試探的說,「等爹爹叫你的時候你再動,行嗎?」
「哎,他真不動了。」蘇瑒驚奇的看著陳鋮,「咱們,咱們不會生出個精怪吧?」
誰知,蘇瑒的話音剛落,才消停的肚皮又在動了。陳鋮見他痛的連連j□j,忙說,「兒子,你要是敢折騰你爹,待你出生,我就把你扔了。」
「他果然能聽懂。」蘇瑒見自己的肚子不再打鼓,哀怨的看著陳鋮,「這小子還沒出生就懂得欺軟怕硬,以後還了得。」
「阿瑒,你別說了,回頭這熊孩子再鬧騰。」陳鋮幫蘇瑒擦著他額頭上的汗水,歎氣道,「不養兒不知父母恩,老話一點不差。」
「這麼說來,等咱們進了都城,應該去祭拜我的君父?」那昏君不拜,那位早去的王后總要祭拜一番。
「祭拜是要的。」陳鋮扶著蘇瑒躺好,繼續說,「不過,要等到天下平定。」
「也是。」蘇瑒打個哈欠,不禁揉了揉眼睛,「陳鋮,讓下人給我下碗麵。」
「好,等著。」陳鋮知道孕夫禁不住餓,怕蘇瑒待會兒又睡著了,吩咐好廚娘就回來。
而認認真真的聽著兩人閒聊的蘇鈺,總算撐不住睡了過去。他這一睡直到二月二龍抬頭的那一天才醒來。剛清醒就聽到外面鑼鼓喧天,很是熱鬧。
蘇瑒看到都城的中門緩緩打開,隔著紗窗看著眼前的四匹高頭大馬,很想高呼一聲,他蘇瑒又回來了。
陳鋮見他的腦袋左搖右晃,好笑的問,「阿瑒,你是不是從沒出過王宮?」
「你真聰明!」蘇瑒捏著陳鋮的下巴,印了一個吻,「我第一次知道,天子坐下如此的熱鬧。」指著街道兩邊的人頭攢動,「百姓是真心歡迎咱們嗎?」
「應該是真心歡迎我,至於你嗎?」陳鋮打量了蘇瑒一眼,「有待商榷。」
「真自信!」蘇瑒扭頭白了他一眼,「自信太過就是自大。」
「阿瑒,別不高興,誰讓你有個昏庸的君父嗎。」陳鋮見他說氣就氣,很是好笑。「百姓的心很小,等他們有吃有穿,就會為今天的行為感到慚愧。」
「陳鋮,我發現,自打我懷孕,你這嘴越來越會扯。」蒼天呢,到底是誰把「沉默寡言」的大將軍收走了。
「不會掰扯不行的。」陳鋮見蘇瑒想要捂臉,低語道,「為了你,我會練全十八般武藝,這只是其中之一。」
「是為你兒子吧?」蘇瑒很是鄙視的盯著身邊的人,「別動不動稍帶上我。」
「阿瑒,沒有你哪有兒子。」陳鋮叫冤道,「兒子咱可以生了一個又一個,你可只有一個。」
「哼,果然變了。」變的更加油腔滑調了。
陳鋮正想反駁,見馬車停了。便掀開紗簾的一角,見到了王宮的外面,「阿瑒,咱們下車嗎?」
「不下,直接進去,等到馬車不能行駛的地方咱們再下來。」蘇瑒說完就歪到陳鋮的懷裡,「咱們就住國君的寢宮,把離寢宮最近的宮殿收拾出來,留著給兒子住。」
「其餘的呢?」
「其餘的咱們就用不到,安排人定時打掃一下就行了,勿用管他。」說著蘇瑒坐直身體,「對了,陳帆和陳揚住哪裡?」
「都城有屬於我的將軍府,就讓他們住那裡。」蘇瑒雖然沒說,陳鋮也理解他的所想,很是認真的說,「君是君,臣就是臣,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怎麼,你還想回將軍府住上一住?」蘇瑒直勾勾的盯著陳鋮,微微抬起腳,只要他敢點頭,他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人踢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筒子們,還記得我在前文中提到的蘇瑒的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