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和柳宴相隔甚遠的兩人思索一夜,得出的答案很是相同,那就打。但是,對付陳鋮,唯有一擊即中。不然,純是在找死。
為了增大勝算,向前和柳宴在各自的軍營裡很是認真的籌謀一番。最明顯的就是,兩路人馬開始慢慢收縮,以至於,在都城百里外的地方都看不到兩人佈置的暗哨。
兩人這麼大的動作自然瞞不住陳帆,在瞭解到兩路人馬的確切情況之後,陳帆便去向陳鋮報告。
此時,那些宮娥太監已經被關押六天,就在陳帆到來的時候,陳揚也趕去向蘇瑒報告——有人扛不住了。
匆匆趕來的兩兄弟在要進門的時候,差點撞到彼此的頭。蘇瑒見他們步調一致,噗的一聲把嘴裡的東西全噴了。
由於兩人走的太快,像天女散花般的糕點很是不客氣的飛到了陳帆和陳揚的身上。
「大嫂,你可真髒!」陳揚嫌棄的拍掉身上的渣滓,「你以後可是要當王的人,不能因為懷有身孕就不管不顧了。」
「你知道?」蘇瑒放下手中的糕點,「陳鋮同你們說了?」
「在進都城的前一夜。」陳帆打量著蘇瑒那凸起的肚子,「無論你和大哥誰做主,以後這江山都是我侄子的。你們,也只是代管。」
「哦……」蘇瑒看到兩人點頭,眼裡的精光一閃,「那你們知道,孩子以後跟我姓嗎?」
「阿瑒!」陳鋮瞪了蘇瑒一眼,轉頭就對兩個弟弟解釋,「以後無論阿瑒再生幾個,孩子都跟我姓。」
陳帆見陳鋮急著解釋,不由得笑出聲,「大哥,孩子是你們倆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當然沒關係。」蘇瑒聽出他的意思,「好了,你們倆火急火燎的到底為了什麼事?」
「我先說吧,我的事情緊急。」陳帆搶先道,「前方探子來報,向前和柳宴正在練兵!」
「看來他們按捺不住了。」陳鋮扶著蘇瑒邊走邊問,「鄧延和秦慶到了嗎?」
「先頭人馬已經到了,大軍還需要三天。」
「他們不會是把所有的人馬都帶來了?」陳鋮疑惑的看出陳帆。
「不是,有將領說,咱們軍隊裡紀律嚴明,伙食也好,在地方招兵的時候很是容易,所以,他們帶來的人馬是你規定的那個數子。」
「招兵買馬很容易嗎?」蘇瑒聽到陳帆的一番話很是疑惑,「為什麼我想擴軍的時候就那麼難呢?」
「大嫂,你招兵時是打著大哥的旗號嗎?」陳帆此時才想起來,三路大軍,好像只有他們中路的人馬增加緩慢。
「怎麼,還要打著你的招牌?」蘇瑒詫異的看著陳鋮,問著還忍不住揉了揉腰。
陳鋮見蘇瑒累了,扶著他坐回到椅子上,「我這個名頭好用,護國將軍多響亮。」
「胡扯!」蘇瑒根本就不信,豈不知他們在招兵的時候怎麼宣傳呢。「咱們是不是要等到秦慶和鄧延回來再從長計議?」
「阿瑒,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兒子,傷神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陳鋮很是心疼的抱起蘇瑒,「休息的時間到了。」
陳揚見陳鋮說著話就把蘇瑒抱回內室,「二哥,你有沒有發現,大嫂好像變胖了?」
「你們大嫂不但胖了,腳腫的都不能穿鞋了。」陳鋮出來看向兩個弟弟,「以後有什麼事情,只能找我。」
「大哥,現在就有。」他又不知道男人懷孕會這麼遭罪,「牢房裡有一個叫小三子的太監,要見你。」
「小三子?」好像在哪裡聽過。「把他帶來。」
「帶到這裡?」陳揚不信的指著陳鋮的身後。
「沒事,你大嫂一時半會醒不了。」
「那好吧。」陳揚見當事人都不擔心,隨即吩咐侍衛把小三子從牢裡拖出來。
陳鋮看了看披頭散髮趴在地上的人,「你就是小三子?」
「奴才小三子給大將軍叩頭!」尖細的聲音此時變得意外沙啞。
「說說都知道些什麼?」陳鋮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只要你誠實回答,本將軍保你無恙!」
鏗鏘的話聽到地上的人心中一定,「大將軍,奴才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接著,小三子就把牢裡的所有奴才的底給說個遍,有的祖上三代也被他交代了。
陳鋮聽他說的越多,心裡的疑惑越大,很是好笑的問,「你怎麼如此清楚?」
「回大將軍,奴才原是外事總管。」小三子低低的接著說,「那位身邊帶的是內侍總管。」
小三子這麼解釋,陳鋮明白了,「你一直在王宮裡?」
「是的,奴才知道,有一天你和公子一定會回來的!」小三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全然不是剛才的懦弱。
也許他自己不知道,一直觀察著他的陳揚卻看的分明。隨即,陳揚看向陳鋮,示意還要不要問下去。
「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會來都城,你一個奴才怎麼清楚?」陳鋮這句話問的可謂是誅心。
小三子卻沒有害怕,一字一頓的說,「大將軍和公子仁義,你們的心裡有百姓,即使你們不想來,百姓也會把你們推來。」
聽到這話,陳鋮很是詫異的呆了一下,「你這奴才真會說話。」隨之陳鋮站起身,「陳揚,給他拿些盤查,放他歸家。」
「大將軍,奴才沒家。」小三子都沒容陳揚抬腳,又說,「奴才求您,讓奴才留在王宮裡吧,奴才什麼粗活累活都能幹……」
陳鋮見他聲淚俱下的樣子,也怪可憐的。可惜,這個小三子他還真不敢留下,「不是本將軍不留你,實在是原來你是蘇亥的人。」
「大將軍,奴才絕無二心!」小三子緊接著說,「公子對奴才有大恩,奴才要是恩將仇報,一定會被天打雷劈!」
見他信誓旦旦的發誓,陳鋮疑惑了,「怎麼,公子認識你?」
「你和公子日理萬機,奴才怎敢勞公子記得奴才。」小三子很是小心的抬起頭,「奴才以前去將軍府傳過旨。」
「原來是你」經這一提醒,陳鋮想起來了,「但是,本將軍也不能把你留下。如果你實在沒地方去,過些天王宮裡要修葺坍塌的宮牆,你和匠人一起做事吧。」
小三子聽到陳鋮的話,知道他不用四處流浪,雖然自己沒有歹心,可是,誰讓他有前科。因此很是理解陳鋮,「大將軍,奴才遵命!」說完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陳鋮見小三子跟著一個侍衛走了,便問,「陳揚,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只是,你不該留他在王宮裡。」陳揚很是不贊同。
「陳揚,天下現在是混亂,可是,咱們也不能草木皆兵。」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疑心太重,還總用不到正地方。
「大哥,小心駛得萬年船。」陳揚說著看向陳帆,「二哥,謹小慎微很有必要的。」
「我還有事情,先走了。」陳帆都沒能他再開腔就跑到了門外。
陳鋮看到陳帆遁了,緊跟著說,「我看阿瑒醒了沒有。」
陳揚見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不屑的朝著陳鋮的背影撇了撇嘴。想到那些宮娥太監還沒關押在牢裡,抬腳就想向陳鋮請示。
只是抬抬腿,陳揚就收回了腳。自打蘇瑒懷孕,陳鋮就變得分外的心軟,不去請示他也知道結果,一定會讓他把那幫奴才放了。
可惜,那幫奴才真不能放,那些奴才都清楚王宮裡的地形,向前或柳宴想找蘇瑒,那是一找一個准。
就在陳揚處理牢裡的奴才的時候,同王宮裡的探子斷了聯繫的向前和柳宴開始調集糧草。
陳帆收到消息後就命工兵加急鍛造兵器。秦慶和鄧延一過來,陳帆就讓士兵去請他們到大將軍的帳中議事。
秦慶摸著打雷的肚子,很是不明的看向曹緣,「你看出此地的異常嗎?」
曹緣看一眼從他身邊走過的騎兵,又看了看正往這邊來的步兵,便說,「騎兵和士兵交替巡邏,這是有大事呢。」
「咦,鄧將軍也過來了?」秦慶一抬頭見鄧延被人攙扶著,「咱們快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說著兩人跑到鄧延跟前,由於鄧延已經有四十歲了,曹緣張口就問,「鄧將軍,你摔著了?」
「你才摔倒了!」鄧延揮掉胳膊上的手,「本將軍能走!」只是還沒走一步,就差點栽倒。
無辜被嫌棄的一將軍忙扶起鄧延,賠笑道,「鄧將軍,末將也要去開會。」說著又向秦慶他們使個眼色,一行人魚貫而入的進了陳鋮的帳中。
準時來到的眾將正想向陳鋮行李,一開口卻看到主位上是陳帆。秦慶疑惑了,「陳帆,怎麼是你?」
「對呀,陳帆,你把大將軍給擠下去了?」
「都怎麼說話呢。」陳帆不樂的瞪著眾人,「我和大哥一樣帶兵,憑什麼叫他就叫將軍,到我就是名字!」
「你們還一樣姓陳呢。」秦慶鄙視的看了陳帆一眼,「到底怎麼回事?」
這裡只有鄧延知道蘇瑒有孕,見陳帆沒眾人「圍攻」,便說,「你們沒看到嗎,公子也不再。」
「對的。」那兩人從來是在一塊,「陳帆,公子出事了?」
一聽這話,陳帆真的生氣了。不過,沒等陳帆發火,鄧延率先的把眾人訓了一頓。「咱們先聽陳帆說,會後再去王宮裡看看,不就知道了。」
「鄧將軍說的是。」陳帆點點頭,接著說,「大哥今天走不開,但是,此地的情況又必須給各位說,才命我過來的。」
「這樣……」那兩人一定攤上大事了。「陳帆,你就別磨嘰了,說完咱們就去看大將軍和公子。」
「好吧。」陳帆見幾位的將軍眼裡閃著擔憂,就直接說,「向前和柳宴可能連手,當然,如果他們不結盟,那就再好不過了。」
「難怪一路上沒看到有士兵閒著。」怪不得軍營裡的氣憤那麼緊張。「陳帆,大將軍想讓我等怎麼做?」
「大將軍沒說什麼,只是讓各位加緊練兵,做好充足準備。」陳帆說著看向眾人,過幾天大將軍就有時間或者「過幾天?」眾人一想,『公子的身體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