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瑒聽到柳氏把白柔製成人彘,直接嚇嗆到了。接過丫鬟遞來的汗巾擦擦嘴,才說,「果然最毒婦人心。」
「那是她咎由自取。」陳鋮看著蘇瑒好奇的問,「柳宴你準備怎麼安排?」
「他?」蘇瑒想了好一會兒,「如果沒有柳氏,柳宴倒可用。」
「也是。柳氏那婦人我只見過一次,看起來和百姓家的婦人沒什麼區別,誰能想到,她會那麼狠。」陳鋮說著突然想到 ,「你怎麼把小三子調到蘇鈺身邊了?」
「這個?」蘇瑒不自在的頓了頓,「我觀小三子此人甚是可用。」
「你觀?」陳鋮滿臉疑惑的打量著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哪有。」蘇瑒沒想到他的腦袋轉的如此快,「趕緊吃飯,娃娃還等著咱們抱他出去玩呢。」
「一個月大的孩子知道什麼。」陳鋮緊迫的盯著蘇瑒,「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去審小三子?」
「陳鋮,我是個男人!」有必要這麼死纏不放嗎。
蘇瑒一見陳鋮連飯都不吃了,額上瞬間佈滿黑線。最後,只能一字一頓的把上午發生的事情交代清楚。
陳鋮聽到白柔想要刺殺蘇瑒,臉色霎那間變的鐵青,「把她製成人彘太便宜!要是我,就應該把她鞭笞而死!」
幸虧不是,蘇瑒暗自嘀咕道。還是白柔現在這種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樣子大塊人心,可惜這種話不能說出來。「你若是不吃咱們就去找娃娃。」
「屁都不懂的嬰兒,你怎就這麼惦記!」陳鋮說著瞪了蘇瑒一眼,「我在外面一年,也沒見你問過。」
蘇瑒見他連這種醋都吃,很是好笑的搖著頭,「有病呢。你是我什麼人,娃娃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即便是你的心頭肉,將來也是別的女人的。」陳鋮說著拉起蘇瑒的手,「這樣說是為你好,免得以後太傷心。現在,你只要對我好就夠了。蘇鈺那裡有奶娘…」
「行了!」蘇瑒眼見已到蘇鈺的房間,橫了陳鋮一眼,「以後這話你少說!」
即使他說,蘇瑒又能怎麼著。陳鋮滿心不樂的跟進去,抬手把蘇瑒懷裡的小孩搶過來。
蘇鈺清楚他爹的醋勁特別大,很是配合的抓住陳鋮的衣衫。蘇瑒看著一大一小率先走人,對著陳鋮的背影翻個白眼。什麼是表裡不一,什麼是口是心非,他總算知道了。
就在一家三口在御花園裡的涼亭裡玩的開心的時候,很沒有眼色的女人打斷了此處的溫馨。
秦麗風風火火的跑到蘇瑒跟前就叫,「大嫂,我願意嫁給向前!」
蘇瑒看到蘇鈺嚇一跳,慌忙把兒子抱在懷裡,低聲呵斥道,「你的婦言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表嫂?」猛然被罵,秦麗的腳步一頓,這才看到陳鋮,再見蘇瑒還抱著一個小孩,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對不起,我不知道小侄子也在。」
「他不在你就不講究了?」蘇瑒看她還想找理由,很是無奈,「知道陳帆為什麼不要你嗎?」
「不知道。」秦麗老實的說,「我要是知道,早就嫁給二表哥了。」
「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整日舞刀弄槍,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裡都沒個女人樣。」蘇瑒頓了頓,「那樣的話,他們乾脆娶個男人算了。」
「男人不能生。」秦麗的剛說出口,「表嫂,那個,你除外!」
「孩子不是問題的關鍵。」蘇瑒繼續說,「隨便納個妾,孩子就有了。」
「那我?」秦麗害怕了。「向將軍,他是,他是什麼意思?」
「明天讓陳揚帶你去向前哪裡,結果怎麼要看你自己的表現。」蘇瑒說著站起來,「話我擱在這兒,這次不行就回朔方城。」
秦麗見蘇瑒說走就走,陳鋮一句話也不說。望著漫天的星辰,暗暗告誡自己,明日一定要把握住。實在不行,大不了學白柔,待生米煮成熟米飯,看他向前敢賴賬。
待到第二日,向前剛吃過早飯,秦麗就到了。陳揚為兩人做一下簡單的介紹,就走了。
孤男寡女在一處,沒聊幾句就熟絡了。從秦麗的字裡行間,和她那羞澀的表情裡,向前猜出一些。只是想到昨天陳鋮還要煮他,心中疑惑了。
「秦小姐,向某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您說。」秦麗低著頭,嚶嚶道,「只要是我知道,一定告知將軍。」
「我不是這個意思。」瞧這話說的,好像他要問什麼機密的事情一樣。「校場那邊怎麼有口大鍋?」
「你說那個?」秦麗的心中一鬆,「早兩天是蘇鈺的滿月,大哥宴請所有的將士,那鍋是做飯用的。」怕向前的心中沒明白,又繼續說,「將軍沒有出帳有所不知,校場上一共有五口鍋,只是還沒有拆掉。」
「原來如此。」向前看到秦麗,也清楚陳鋮的用心,也就沒有怪他。只是,「蘇鈺是何人?」
「你不知道?」秦麗詫異了,「大哥和表嫂的兒子啊。」
「什麼?」向前霍一下站起來,「蘇瑒何時娶個女人?」
「不是!」秦麗忙摀住向前的嘴,「女人的事萬萬不可說。」那兩人一對醋罈子。接著就把蘇瑒怎麼懷孕,怎麼生子的事情解釋一遍,見向前呆住,「向將軍,您沒事吧?」
「我沒事。」向前渾渾噩噩的坐到椅子上,「難怪聖人說,國主乃天之子。」果真得上天厚愛。
而得天祐的人也有犯愁的時候。蘇瑒拿著臣下的奏表,很是頭疼的走到陳鋮面前。「陳鋮,自從秦麗和向前成親後,請建國的奏表就像雪花一樣多。」
「阿瑒,你在猶豫什麼?」陳鋮不明白。「柳宴你有安排,向前解決了,外族裡對咱們威脅最大的犬戎巨人也安分,時機還沒到嗎?」
「不是時機的問題。」蘇瑒滿心疲憊的趴到陳鋮懷裡。
「那是什麼?」陳鋮摟著蘇瑒好奇的打量著他,「是不是需要做別的?」
「不是。」蘇瑒盯著陳鋮那滿是關切的眼睛,「國主自稱寡人,可是,我不要做孤家寡人!」
「你自然不是。」陳鋮當他因為什麼呢。轉而一想,「不對,那你自稱什麼,總不能是我?」
「當然不是。」蘇瑒稍作思量,便直接說,「朕,身也。」
「這個自稱也行。」陳鋮低頭親了親懷裡的人,「你是想著變動,又怕將士不依吧?」
「陳鋮,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蘇瑒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方繼續說,「國名我已想好了,稱金玉。」
「金玉?」陳鋮說著詫異的看向蘇瑒,「也是取你我之名的一半?」
「對!」蘇瑒歎了一口氣,「國主之稱我也不想要了,取的是三皇五帝裡的『皇帝』二字。」
「那官職裡?」
「延續以前,三公九卿制。」蘇瑒想了一下,才問,「這樣的話,他們能接受嗎?」
「我也不知。」陳鋮說著就讓下人去把秦慶、曹緣一眾找來。
待眾人到了,蘇瑒把剛才的話重說一邊,緊盯著眾人問,「你們是何意見?」
「公子,您雖然是前國主嫡子,但是,如今的天下是您和將軍辛苦打下來的,想改變一下,沒什麼不可。」曹緣看著並肩而坐的兩人,繼續說,「某沒有別的想法。」
「鄧將軍,你呢?」陳鋮提醒神遊天外的人,「鄧延!」
「哦,啊?」鄧延的身體一顫,就見陳鋮在瞪他,忙低頭說,「末將聽將軍,公子的!」
「你在想什麼呢?」蘇瑒很是好奇,「說來聽聽。」
「公子,末將在想,你以前問的末將的話是什麼意思。」蘇瑒生子之前曾問鄧佳有沒有及笄,難不成……
蘇瑒不知鄧延多想了,見陳帆也在,便借此機會說,「本公子想為你家小姐保個媒,不知道鄧將軍的千金許人了嗎?」
「沒有!」他是想著許呢。可是,蘇瑒那麼一問,即便借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啊。
「那就好。」蘇瑒抬手指向陳帆,「我這二弟你是瞭解,身邊除了幾個通房,連個妾室也沒,怎麼樣?」
「什麼?」鄧延詫異的瞪大眼,口不能言的轉向身旁的人,「您是說陳帆將軍?」
「不然呢?」蘇瑒很是好笑的看向目瞪口呆的人,「怎麼樣?」
「極好!」要不是時機不對,鄧延真想對著蘇瑒來了三拜九叩。
「那就好。」蘇瑒見陳帆臉上似有喜色,很是無語的看向陳鋮,果然是親兄弟,一樣的悶騷。
見陳帆在向鄧延行禮,又聽他一口一個叔父的叫,陳鋮很是為這樣的弟弟丟人。渾然不想想,劉元在世時,他喊「外公」可比蘇瑒這位正牌孫子還要親熱。
曹緣見眾位同僚都去恭喜鄧延和陳帆,反而蘇瑒和陳鋮被擱置一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了,今天公子找咱們過來是有要事商議!」
「對!」鄧延的心頭慮被解決掉了,精神一震,高聲道,「公子,國立之日定在何事?」
堪稱咆哮的話驚的剛剛進來的蘇鈺小心肝猛顫。蘇瑒見自家兒子又被嚇到,張嘴就說,「來人,把向前、鄧延拉下去,重打十軍棍!」
殿上的侍衛不是蘇瑒的親兵就是陳鋮的近衛,聽到蘇瑒的話,儘管心中矛盾,依舊把人拖出去打了幾板子。只是礙於兩人是他們主子的親戚,下手的時候很是輕。
秦慶聽到外面的板子聲,反應過來就想為突然被打的兩人求情,誰知腳步還沒邁開,就被曹緣拉住了。
只聽曹緣低聲道,「板子是打在地上的。公子懲治二人,一定和小公子有關係。」
秦慶順著曹緣的視線才看到,蘇瑒正抱著蘇鈺為他叫魂。再想到外面的兩個大老粗,十板子真的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