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是跟著虞澤飄回室內的, 他伸著手臂小心護著虞澤的腰, 又不敢真碰上去——他還在震驚當中。
虞澤真的懷孕了——宋彥覺得他要不是身體一直健康,得當場心臟病發作。
虞澤還算淡定, 但是看到宋彥這像夢遊一樣,他的心情一瞬間變得無法描述,只能注意表情管理,不要當場笑出聲。
人的情緒就是這麼奇怪。這幾個月來, 他一直對自己說要開心,要樂觀, 保持好心情, 但他還是一天天低落起來,有時候甚至有些茫然。
宋彥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虞澤叫自己不要太激動, 別高興得太早,事情什麼都沒解決。不是高興的時候。但是他的情緒已經瞬間從多云切換到晴朗狀態了。
宋彥好像屏住了呼吸,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小心。一進到玄關, 虞澤脫下大衣,宋彥連忙接過衣服掛到一邊。
虞欣看到他們回來, 立刻竄上樓去了,只在樓梯上留下一串快樂的笑聲。她叫父母和她一起,留下空間給虞澤和宋彥單獨在一起。
虞澤說:「她怎麼笑成這樣?」
宋彥這時候完全不怪虞欣剛剛戲弄了他,他現在滿腦子只有虞澤懷孕的事情。
「坐下休息?你不是腿酸嗎?要不要喝水?」宋彥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彷彿忘記了該怎麼說話。
虞澤換上拖鞋,慢慢走到他專屬的那張沙發椅邊坐了下去, 他舒服地發出一聲嘆息。
宋彥終於握住虞澤的手,說:「多長時間了?你一直瞞著我。」
虞澤告訴他:「三十週了。」
宋彥又說不出話來,他想責怪虞澤不告訴他真相,讓他錯過了太多,又心疼虞澤一個人藏著這事情,本來是該所有人和他一起慶祝,他卻一個人在擔驚受怕,在輿論最困難的時候,承受著這一切。
「沒有標記卻懷孕的概率……居然被我們撞上了,」宋彥輕輕摸了摸虞澤的肚子,「這個孩子肯定不一般。」
虞澤說:「我還不知道他的性別,我想等到生產的時候。」
宋彥看著他:「別再把我推開了。」他彎下身,把臉貼在了虞澤的肚子上。
「我現在像做夢一樣,這像是我夢裡的情景。你不知道,我真的夢到過,我們在一起帶著孩子野餐,還不止一個孩子。我們帶著兩個孩子,你肚子裡還有一個。我就像現在這樣,把耳朵貼在你的肚子上,聽著孩子的心跳。」
虞澤說:「你確實在做夢。」
生一個都夠他受的了,宋彥居然夢到他生三個。
他得和宋彥說點現實些的問題了。
「我不打算公開這件事。」虞澤撫了撫宋彥的頭髮,他真懷念這手感。
宋彥一下子抬起頭,他的面色變了,一瞬間虞澤覺得有些陌生。
但是宋彥並沒有反對,他只是問:「你是因為擔心宋家的情況,還有我祖父的反對?」
虞澤說:「這是絕大部分原因,另外還沒結婚就意外懷孕,這種低級失誤我真不想讓人知道。想想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他又強調說:「保密對你我都好。我想你的祖父應該不想看到你和我有一個非婚生子。我不知道他會對你,對我,對孩子做什麼樣的事。」
宋彥無言以對,他說不出「不會的,我祖父肯定很高興」這種話。何必自欺欺人呢?
他現在必須要保護好虞澤和孩子。
「我答應你,」宋彥低聲說,「我會和你一起保密,不會讓其他人察覺。」
虞澤說:「那你不要總是來。我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做剖腹手術,之後會輕鬆很多。但是如果你把事情捅出去,到時候媒體只會更加瘋狂。現在他們只是盯著我是Omega做文章已經夠囉嗦了。」
宋彥說:「但我還是會來陪你。」他說著,又將虞澤的腳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給他的腳背和小腿輕輕揉捏。
「你看,你有時候越想計劃好一件事,越會有意外發生。」宋彥看到虞澤的眼神,顯然不是很贊同他的話。
宋彥連忙補充說:「我不是說我不想保密。我會保密的。但是你要對我有信心,不管發生什麼意外,我們都會闖過去的。」
虞澤覺得宋彥那種熟悉的樂觀又回來了,他終於確定自己有多想這種感覺。
宋彥又陪了虞澤很久。他和虞澤聊天,看了孩子的產檢報告和B超照片,問了虞澤拍戲時候的狀況,終於忍不住抱怨了虞澤,告訴虞澤這段時間他有多擔心。
直到虞澤要休息睡覺了,宋彥才離開。
臨走時候,虞澤說:「對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他讓宋彥取下書架上的一隻盒子。
「生日快樂。」虞澤說。
宋彥差點掉眼淚,他揮了揮盒子,說:「其實你不用再另外準備禮物了。你已經給我世界上最好的禮物了,而且還超級驚喜。」
他們約定了幾天後再見,但是虞澤一定要隨時和宋彥保持聯繫,讓他每天都知道虞澤和寶寶的狀態。
宋彥坐在車上時候,便忍不住打開了盒子,看看虞澤給他準備的是什麼禮物。
盒子裡是一本小相冊。裡面是虞澤和宋彥私下在一起時候拍的照片,有他們一起遊玩過的地方,漂亮的風景照。也有虞澤給宋彥拍的照片,全都是日常的自然的照片。有宋彥睡懶覺的樣子,換衣服,開車,打電話,購物,喝酒,各種各樣的姿態,各種各樣的表情。全是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宋彥幾乎看到每一張照片都會立刻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他慢慢翻到最後,出現的是一張肚子的照片。
那顯然是虞澤的肚子,他在肚子上頂了一隻小小的蛋糕,上面用糖漿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爸爸,生日快樂!」
宋彥一瞬間心都化了。
回到家中,宋彥打開保險箱,把相冊放了進去,這是他的珍寶。
然後宋彥從保險箱中取出一隻匣子,他打開匣子,一瞬間他眼睛被閃了一下——那匣子裡都是各種寶石戒指。
宋彥挑出了其中最大的一隻藍色鑽石戒指。